這幾天醫(yī)院格外忙碌,凌硯剛查完房回到辦公室,門就被推開了。周明宇倚在門框上,
穿著件熨帖的白襯衫,比幾年前成熟了些,眼神里那股偏執(zhí)卻沒改。“哥,好久不見。
” 他走進來,目光在凌硯桌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身上,“我上周回國了,
聽媽說你還在這家醫(yī)院?!绷璩幬罩P的手頓了頓,語氣平淡:“嗯,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 周明宇笑了笑,拉開椅子坐下,“小時候總跟你搶玩具,
你沒記仇吧?”凌硯沒接話,他對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沒什么感情,小時候住在一起時,
周明宇看他的眼神就帶著點莫名的占有欲,后來他搬去醫(yī)院宿舍,周明宇也被送出國,
兩人便斷了聯(lián)系?!拔以趪庾x的金融,” 周明宇自顧自地說著,
“以后打算留在國內(nèi)發(fā)展,可以常常見到你?!?他說這話時,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凌硯,
帶著毫不掩飾的熱切。凌硯皺了皺眉,剛要開口送客,周明宇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走到窗邊接電話,語氣帶著點不耐煩:“媽,
我在外面…… 跟朋友待著…… 知道了,晚點回去?!睊炝穗娫?,他對凌硯笑了笑:“哥,
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吧。”凌硯想也沒想就拒絕:“我今天很忙,沒有時間吃飯。
”“再忙也得吃飯??!” 周明宇說著,忽然微微打開辦公室門,故意提高了音量,
“你們醫(yī)院都是這么剝削醫(yī)生的嗎?連吃飯時間都不給?”這話一出,
外面走廊傳來同事走動的腳步聲,凌硯生怕引來不必要的關(guān)注,趕緊走過去想把門關(guān)上。
可他剛碰到門把手,周明宇就猛地將門推回,順勢將他抵在墻角?!澳愀墒裁矗?/p>
” 凌硯心頭一緊,掙扎著想推開他。周明宇卻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
力道帶著不容抗拒的偏執(zhí):“哥,我只是想跟你吃頓飯,敘敘舊,你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
” 他靠得極近,“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可不保證外面的人會聽到些什么。
”凌硯看著他眼底的瘋狂,知道這人說到做到。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他咬了咬牙,
低聲道:“我去?!敝苊饔钸@才松開手,臉上露出得逞的笑:“這才對嘛,晚上六點,
我在醫(yī)院門口等你。”下班后,凌硯硬著頭皮上了周明宇的車。飯局上,
周明宇頻頻給凌硯倒酒,凌硯起初還提防著,
可架不住周明宇言辭懇切地說著 “小時候不懂事”“以后想好好相處”,漸漸放松了警惕。
幾杯酒下肚,凌硯只覺得頭暈?zāi)垦?,渾身開始發(fā)燙,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等他再次有知覺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扶著走進一家酒店。“你…… 你要干什么?
” 他掙扎著,卻渾身無力。等他再次有知覺時,人已經(jīng)被扔在了酒店柔軟的大床上,
周明宇正俯身壓著他,指尖粗暴地扯著他的襯衫紐扣?!案?,我知道你醒著,
這個藥可是我特意從國外帶來,為你準備的。” 周明宇的聲音黏膩又得意,
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凌硯臉上,“我喜歡你這么久了,今晚就讓我們好好‘親近’一下吧。
”凌硯的腦子像被灌了鉛,他用盡全身力氣推拒著,可手臂軟得像面條,
只能發(fā)出細碎的嗚咽:“別…… 放開……”襯衫被撕開大半,周明宇的手還在往下探,
凌硯絕望地偏過頭,視線模糊中,仿佛看到門被人一腳踹開?!胺砰_他!
”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周明宇的動作猛地頓住,他還沒來得及回頭,
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掀開,整個人摔在地毯上,疼得悶哼出聲。
沈亦臻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看見衣衫不整的凌硯,周身的氣息更加駭人。他幾步?jīng)_過來,
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凌硯,將軟倒的人緊緊抱在懷里:“小硯,別怕,我來了!
”周明宇掙扎著爬起來,梗著脖子吼道:“你是誰?他是我對象!我們倆的事跟你無關(guān)!
”沈亦臻懶得跟他廢話,低頭用外套將凌硯裹得更緊,對跟來的下屬使了個眼色:“處理掉。
” 那眼神里的狠戾,讓久經(jīng)沙場的下屬都心頭一凜。車子剛駛出酒店停車場,
后座就傳來細碎的動靜。沈亦臻把凌硯圈在懷里,外套嚴嚴實實地裹著他,
可凌硯像是被火燒著似的,不安分地扭動著,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
發(fā)出小貓似的嗚咽?!半y受……” 凌硯的聲音含混不清,意識被藥物攪成一團漿糊,
只憑著本能往那片熟悉的熱源里鉆。他的臉頰蹭過沈亦臻的喉結(jié),
軟乎乎的唇瓣不經(jīng)意擦過頸側(cè)的皮膚。前排開車的小王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
只敢通過后視鏡飛快瞥了一眼,自家團長僵著背,下頜線繃得死死的,至于凌醫(yī)生,
他是多一眼也不敢看?!皠e動……” 沈亦臻的聲音啞得厲害,他試著按住凌硯亂蹭的腦袋,
掌心卻觸到一片滾燙的皮膚。凌硯被他一碰,反而得寸進尺地仰起臉,
濕熱的呼吸噴在他的下巴上,眼神迷蒙地望著他,嘴唇微微張合,像是在索求什么。
那眼神太勾人,混著脆弱和不自知的媚意,讓沈亦臻的呼吸瞬間亂了。他低頭想避開,
凌硯卻忽然湊上來,唇瓣擦過他的唇角,軟軟的,帶著致命的誘惑。
“唔……” 凌硯發(fā)出一聲細碎的哼唧,像是找到了舒服的地方,竟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沈亦臻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沖上頭頂,他猛地攥緊拳頭,強迫自己別開視線。
可懷里的人還在不安分,手順著衣襟往上滑,幾乎要摸到他的脖頸,身體更是纏了上來,
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傲璩?。” 沈亦臻咬著牙低喝,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隱忍,
“安分點?!被貞?yīng)他的是凌硯更緊的擁抱,還有埋在他頸窩里的輕吻,一下一下,
帶著滾燙的溫度,像是在點火。沈亦臻能清晰地感受到懷里柔軟的身體,
還有那若有似無的觸碰,每一寸都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他閉了閉眼,猛地抬手按住凌硯的后頸,
將人按在自己胸口,力道不容抗拒:“再鬧,我就把你扔下去?!?話雖狠,
掌心的力道卻控制著,生怕弄疼了他。凌硯被按住,委屈地哼唧了幾聲,真的安分了些,
只是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獸,把臉埋在他懷里蹭來蹭去。
沈亦臻知道凌硯此刻神志不清,可這無意識的依賴和親近,讓他心頭火燒火燎。
直到車子駛進部隊大院,沈亦臻才猛地回神,推開車門抱著凌硯快步下車。凌硯被驚動,
又開始不安分地往他懷里鉆,唇瓣擦過他的側(cè)臉,帶著黏膩的熱氣?!皥F長!
” 小王跟在后面,看著自家長官僵硬的背影,大氣不敢出。沈亦臻沒回頭,
聲音沙啞的說道:“去叫軍醫(yī),立刻!”進宿舍時,凌硯的手還在他胸前亂摸,
嘴里喃喃著 “熱……”。沈亦臻將人放在床上,剛要起身,手腕就被死死抓住。
凌硯仰著臉看他,眼神迷蒙,嘴唇微微嘟起,帶著明顯的渴求。沈亦臻的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他用力抽回手,轉(zhuǎn)身大步走到窗邊,背對著床站著,胸口劇烈起伏,再這樣下去,
他怕自己會失控。直到門外傳來軍醫(yī)的腳步聲,沈亦臻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看著床上意識不清、臉頰潮紅的凌硯,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靜,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給他注射鎮(zhèn)靜劑?!笨粗璩帩u漸安靜下來,
沈亦臻的心才稍稍放下。他轉(zhuǎn)身走進浴室,打開冷水,任由冰冷的水澆在身上。
清晨的陽光剛漫過訓練場的鐵絲網(wǎng),沈亦臻就結(jié)束了例會。他沒像往常一樣在食堂用餐,
而是端著兩個餐盤往宿舍走。還沒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自己窗下圍了半圈人影,
一個個踮著腳往屋里探頭,活像群偷看熱鬧的松鼠?!澳阏f團長半夜扛回來的是人?
” 列兵王大壯摸著后腦勺,一臉憨相,“我咋聽哨兵說像個麻袋?”“千真萬確!
” 旁邊的新兵蛋子小李把胸脯拍得咚咚響,壓低聲音說道,“我起夜時親眼見的!
團長抱著個人往里沖,看那樣子八成是重要俘虜,不然能放自己屋里看管?
”“俘虜能讓團長親自守著?” 老兵老趙叼著根沒點燃的煙,瞇著眼分析,
“我看像…… 家屬?”“拉倒吧!” 王大壯立刻反駁,“團長的家屬能半夜闖軍營?
肯定是特務(wù)!你看團長昨天那臉色,跟要吃人似的!”“不管是啥,團長絕對威武!
” 不知誰喊了一聲,立刻引來一片附和:“就是!咱團長可是全軍比武第一!
”“上次演習端了藍軍指揮部的就是他!”屋里的凌硯早就醒了,
藥物的后勁讓他頭還有點沉,但已無大礙。聽著窗外越說越離譜,
從 “危險分子” 猜到 “敵國間諜”,最后甚至扯上了 “外星人”,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悄無聲息地拉開了門,往旁邊一閃。門外正踮腳張望的眾人沒防備,
重心一失,“嘩啦啦” 一串跟頭摔進屋里,活像串翻了殼的烏龜?!鞍ミ?!
” 王大壯壓在最上面,疼得齜牙咧嘴,抬頭就對上凌硯似笑非笑的眼睛。
凌硯穿著沈亦臻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他挑了挑眉,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兵,
慢悠悠地開口:“各位找沈團長?”眾人瞬間僵住,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這眉眼清秀、氣質(zhì)溫和的青年,怎么看也不像特務(wù)???
這時沈亦臻走到門口,沉聲道:“都杵這干什么?”兵們連滾帶爬地站起來,
手忙腳亂地撿帽子:“報告團長!我們、我們來送文件!”“對!送訓練計劃!
”幾乎是異口同聲?!拔募抛郎稀!?沈亦臻側(cè)身進屋,
目光掃過凌硯眼底惡作劇得逞的狡黠,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小硯,連捉弄人都這么可愛。
等兵們屁滾尿流地跑干凈,凌硯才走到桌邊,
看著餐盤里的小米粥:“他們……”“一群閑得慌的。
” 沈亦臻把剝了殼的蛋推到凌硯面前,“快吃吧,涼了不好消化?!绷璩幠闷鹕鬃樱?/p>
小口喝著粥。“昨晚……” 他舀粥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沈亦臻,話到嘴邊又卡了殼。
想問周明宇的下場,又覺得不該關(guān)心那個混蛋;想問自己是怎么被帶回部隊的,
又隱約覺得過程不會太體面。沈亦臻抬眸時,正好撞見他眼底的糾結(jié)。
他故意放慢了喝粥的速度,等著凌硯把話說完。凌硯被他看得不自在,
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粥碗邊緣,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周明宇…… 他怎么樣了?
” 問完又覺得不對勁,趕緊補充,“我不是關(guān)心他,就是覺得這種人不能就這么算了。
”“放心?!?沈亦臻放下勺子,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角,“他做的事,
足夠讓他在里面反省幾年了?!?頓了頓,又添了句,“他母親那邊,也會收到‘驚喜’。
”凌硯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 “驚喜” 指什么,心里那點因被算計而生的郁氣忽然散了。
他看著沈亦臻,對方眼里沒什么波瀾,卻讓他莫名覺得安心。
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忽然竄進腦海,他好像…… 抓著人家不放?還往人家懷里鉆?
臉頰 “騰” 地一下燒起來,他猛地抬頭,撞進沈亦臻帶著笑意的眼睛里,
舌頭都打了結(jié):“我、我們昨晚…… 沒、沒做什么吧?”沈亦臻看著他瞬間紅透的耳根,
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你說呢?”凌硯的臉更燙了,恨不得把臉埋進粥碗里。
他記得自己好像很不舒服,還…… 親了什么地方?“我叫了軍醫(yī)。
” 沈亦臻見他快要把頭低到胸口,終于收起玩笑的心思,聲音放軟了些,
“給你打了鎮(zhèn)靜劑,你睡了一夜,什么都沒發(fā)生?!绷璩庍@才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有點失落。
他偷偷抬眼,看見沈亦臻正看著自己。“不過……” 沈亦臻忽然傾身靠近,手肘撐在桌上,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你昨晚抱著我不放,倒是挺主動的。”“?。?!
” 凌硯的大腦 “嗡” 的一聲,剛降溫的臉頰又燒了起來,他猛地往后躲,
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我、我不是故意的!”沈亦臻低笑出聲,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他伸手,
指尖輕輕碰了碰凌硯滾燙的耳垂:“我知道?!敝讣獾挠|感微涼,
像電流似的竄過凌硯的四肢百骸,他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沈亦臻看著他瞪圓的眼睛,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收回手,靠回椅背,語氣恢復了平靜:“快喝粥吧,
再涼就真不能喝了?!狈块T被輕輕敲響時,凌硯正對著空粥碗發(fā)呆。小王敲門進來,
手里拎著個紙袋,低著頭:“團長,您讓買的衣服。
”沈亦臻接過紙袋遞給凌硯:“你的衣服昨晚撕壞了,讓小王買了身運動服,
你試試合不合身?!奔埓锸翘酌装咨倪\動服,尺碼正合適。凌硯接過,低聲道了謝,
拿著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的鏡子擦得锃亮,映出他脖頸處那抹刺目的紅痕。
凌硯抬手碰了碰,那形狀分明是吻痕。是昨晚混亂中留下的?還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新?lián)Q的運動服領(lǐng)口是圓的,剛好卡在鎖骨上方,那抹紅痕露出小半片邊緣,遮不住,藏不了。
他對著鏡子左拽右扯,領(lǐng)口被扯得變了形,紅痕反倒更顯眼了。
“怎么辦……” 凌硯對著鏡子發(fā)愁。磨蹭了好一會兒,
門外傳來沈亦臻的聲音:“換好了嗎?”他心里一慌,剛想說 “快了”,
衛(wèi)生間的門就被推開了。沈亦臻站在門口,目光掃過他身上的運動服,
最后落在他反復拉扯領(lǐng)口的手上,鏡中清晰地映出那抹曖昧的紅痕。
沈亦臻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昨晚他閉著眼胡亂給凌硯換的衣服,竟沒發(fā)現(xiàn)這個。
沈亦臻在心頭又給周明宇記了一筆賬,昨晚若再晚來一步,
沒能及時趕到…… 沈亦臻不敢深想,只覺得心臟被攥得生疼。凌硯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
尤其是那道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時,他猛地抬手捂住,慌亂中胳膊肘撞到了洗手臺,
“哐當” 一聲,漱口杯摔在地上,水漬濺了滿地?!皩?、對不起!” 凌硯慌忙去撿碎片,
手指被瓷片劃了道小口也沒察覺。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不算輕。沈亦臻將他拉起來,
俯身看著他,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心疼,有自責。沒等凌硯反應(yīng)過來,
沈亦臻忽然低下頭,溫熱的唇落在他脖頸的紅痕上。不是輕柔的觸碰,
而是帶著懲罰意味的吮吻,力道重得讓凌硯吃痛,卻又混雜著奇異的癢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唔……” 凌硯渾身一僵,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脖子上那又疼又麻的觸感。
等他回過神來,本能地抬手一揮?!芭尽?的一聲脆響,在狹小的衛(wèi)生間里格外清晰。
兩人都愣住了。凌硯看著自己發(fā)紅的手心,又看看沈亦臻側(cè)過的臉,心臟驟然縮緊。
沈亦臻緩緩轉(zhuǎn)回頭,臉上還留著淡淡的巴掌印。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凌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