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四合院的中院,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秦淮茹在眾人的注視下,顫抖著,一點點撥開了遮擋在臉上的亂發(fā)。當那張被毀掉的臉完全暴露出來時,整個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尖叫。
那哪里還是一張人臉?
原本還算清秀的面龐,此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深可見肉,血肉模糊,暗紅色的血痂和鮮紅的血液混在一起,像一條條猙獰的蜈蚣爬滿了她的臉頰,眼角甚至有一道傷口延伸到了太陽穴,看起來觸目驚心,恐怖至極。
“啊——!”一個年輕媳婦尖叫著捂住了眼睛,身體抖得像篩糠。
“嘔……”一個漢子沒忍住,轉(zhuǎn)身跑到墻角干嘔起來。
幾個小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死死抱住大人的腿,不敢再看一眼。
賈張氏離得最近,看清秦淮茹的臉后,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媽呀”一聲尖叫,雙腿一軟就癱坐在地上,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她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賈東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臉色慘白,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跑到一邊吐了起來,連黃膽水都快吐出來了。
王主任也被這恐怖的景象驚得后退了一步,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喉嚨里一陣發(fā)緊,強忍著才沒吐出來。他見過不少打架斗毆的場面,但如此殘忍地毀人容貌,還是第一次見,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李所長的臉色也變得無比凝重,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震驚,沉聲說道:“都安靜!”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總算暫時壓下了院子里的混亂。但每個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恐懼和同情。
“秦淮茹,”李所長的語氣盡量平和,“你確定是張小虎干的?”
秦淮茹此刻已經(jīng)被恐懼和痛苦淹沒,她看著自己映在水洼里的模糊倒影——那上面只有一片血肉模糊,哪里還有半分原來的樣子?巨大的絕望讓她幾乎崩潰,聽到李所長的話,她猛地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院的方向,聲音嘶啞而凄厲:
“是他!就是張小虎!我不會認錯!他在廁所里襲擊了我!他說要血債血償!他就是個魔鬼!警察同志,你快把他抓起來!把他槍斃!”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歇斯底里的恨意,聽得人心頭發(fā)顫。
“李所長,不能再等了!”劉海中立刻附和,“這小子心狠手辣,連女人都下這么重的手,要是放著他,指不定還會出什么事!”
“對!快把他抓起來!”
“太嚇人了!這種人就該槍斃!”
群情激憤,要求立刻抓捕張小虎的呼聲越來越高。
李所長眉頭緊鎖,他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讓張小虎來對質(zhì)。他對身邊的一個警員說:“小王,你去前院,把張小虎帶過來?!?/p>
“是!”小王領命,快步朝著前院走去。
院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中院門口,等待著那個“魔鬼”的出現(xiàn)。傻柱在一旁死死攥著拳頭,眼神里充滿了憤怒,要是眼神能殺人,張小虎恐怕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賈東旭吐完后,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看著秦淮茹那張恐怖的臉,眼神復雜,有厭惡,有恐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
沒過多久,小王就帶著張小虎回來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張小虎看起來異常平靜。他穿著那身洗得發(fā)白的勞改服,臉上的疤痕在陽光下依舊醒目,但眼神卻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仿佛即將面對的不是一場指控,而是一場鬧劇。
“報告所長,張小虎帶到?!毙⊥跽f道。
張小虎的目光緩緩掃過院子里的眾人,最后落在了癱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秦淮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你!”秦淮茹看到張小虎,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朝著他沖過去,“我要殺了你!你這個魔鬼!還我的臉來!”
她披頭散發(fā),滿臉是血,狀若瘋魔,看起來比剛才更加恐怖。
眾人驚呼一聲,想要阻攔,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秦淮茹的手即將抓到張小虎的瞬間,張小虎動了。
他眼神一冷,身體微微一側(cè),同時抬起右腳,快如閃電般踹在了秦淮茹的肚子上!
“噗通!”
秦淮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踹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疼得她蜷縮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只能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小虎!你敢打人?!”傻柱見狀,目眥欲裂,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怒吼著就朝張小虎撲了過去,“我操你媽的!老子殺了你!”
他一把將秦淮茹攬入懷中,心疼地檢查著她的傷勢,然后抬起頭,用一種恨不得將張小虎生吞活剝的眼神瞪著他:“張小虎!你這個畜生!你不僅毀了秦姐的臉,還敢打她!你這種人渣,就該被抓去打靶!”
“打靶?”張小虎冷笑一聲,眼神輕蔑地掃過傻柱和他懷里的秦淮茹,“我打她怎么了?她沖過來要殺我,我難道站著讓她打?倒是你,傻柱,人家有丈夫,你這么巴巴地護著,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院子。
“你胡說八道什么!”傻柱氣得渾身發(fā)抖,臉漲得通紅,“我跟秦姐是清白的!”
“清白?”張小虎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全院誰不知道你傻柱對秦淮茹有意思?天天把食堂的肉往她家送,自己吃糠咽菜都愿意。怎么?賈東旭滿足不了她,你就想趁虛而入?我看你們就是一對狗男女,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你他媽找死!”傻柱再也忍不住,將秦淮茹交給旁邊的人,再次朝著張小虎撲了過去。
“住手!”李所長厲聲喝止,上前一步攔在了兩人中間,“都給我冷靜點!這里是派出所的人在辦案,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
傻柱被李所長攔住,動彈不得,只能對著張小虎怒吼:“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小虎卻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轉(zhuǎn)向王主任,嘴角的嘲諷更濃了:“王主任,您聽聽,這就是您管理的模范大院?丈夫還在,就有別的男人上趕著獻殷勤,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紅星四合院是搞破鞋的地方呢。您這個主任,怕是也難辭其咎吧?”
王主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小虎這話不僅是在罵傻柱和秦淮茹,更是在諷刺他監(jiān)管不力,暗示他對院里的這些齷齪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張小虎!”王主任怒喝一聲,“這里沒你的事!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挑撥離間!”
“我胡說八道?”張小虎攤了攤手,“大家都看在眼里,傻柱對秦淮茹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也就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裝聾作啞,自欺欺人罷了?!?/p>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秦淮茹身上,眼神冰冷:“至于她指控我劃傷了她的臉,我承認,我確實恨她,恨她當初誣陷我,恨她和賈張氏、易中海他們合起伙來害我。但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p>
“你胡說!就是你!”秦淮茹在地上掙扎著喊道,聲音嘶啞,“除了你,沒人會這么對我!”
“哦?”張小虎挑眉,“那你倒是說說,我是怎么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我的院子,跑到廁所襲擊你,然后再悄無聲息地回來的?有誰看到了?”
秦淮茹頓時語塞,她剛才只顧著指控,卻忘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李所長適時開口:“張小虎,秦淮茹指控你襲擊她,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睆埿』⒌卣f,“法律上講,疑罪從無。她指控我,就該拿出證據(jù)??湛诎籽溃l不會說?要是我說她的臉是自己劃的,想栽贓陷害我,你們信嗎?”
“你放屁!”秦淮茹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怎么可能自己劃自己的臉!”
“那可不一定。”張小虎冷笑,“為了陷害我,你連耍流氓的戲都能演,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院子里的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張小虎的話雖然刻薄,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秦淮茹確實有陷害他的前科。
他們隱隱感覺到,這個從勞改隊回來的年輕人,將會給紅星四合院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而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