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
傻柱那句“沒氣了”像一道驚雷,炸得所有人暈頭轉向。王主任和李所長臉色鐵青,易中海更是雙腿發(fā)軟,差點癱坐在地上。聾老太在院里德高望重,又是政府重點照顧的五保戶,要是真死在了院里,還是在失竊案之后,他們誰都脫不了干系。
“別慌!”李所長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很快鎮(zhèn)定下來,“再仔細看看!”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向聾老太的鼻息。幾秒鐘后,他眉頭微蹙,又伸手摸了摸聾老太的頸動脈。
“還有氣!很微弱,但還有氣!”李所長猛地抬頭,語氣急促,“快!找車!送醫(yī)院!”
“有氣?”眾人頓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慶幸。
“我去叫車!”易中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轉身就往外跑,動作比年輕小伙子還快。
王主任也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指揮道:“傻柱,你搭把手,把老太小心點抬到門板上!還有誰有力氣?過來幫忙!”
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趕緊上前,找了塊門板,小心翼翼地把聾老太抬了上去。聾老太依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卻微微發(fā)紫,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門怎么是鎖著的?”李所長突然注意到門鎖是從里面鎖上的,眉頭皺了起來,“剛才你們說門是虛掩著的?”
傻柱愣了一下,撓撓頭:“是啊,我一推就開了……”
李所長沒再追問,只是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示意警員仔細勘察現(xiàn)場,自己則跟著抬門板的人往外走。
易中海很快叫來了一輛三輪車,幾人小心翼翼地把聾老太抬上車。“我跟去!”易中海自告奮勇,“我讓我家老婆子也跟著,在醫(yī)院里好有個照應?!?/p>
王主任點點頭:“去吧,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匯報。老太是五保戶,政府很重視,一定要盡全力救治!”
三輪車“吱呀”作響地消失在胡同口,留下一院子心思各異的人。
李所長回到中院,臉上的凝重絲毫未減。聾老太雖然沒死,但這事兒顯然沒那么簡單。他清了清嗓子,對眾人說:“聾老太已經送醫(yī)院了,現(xiàn)在我們繼續(xù)調查失竊案。大家再好好想想,昨晚除了張小虎,還有誰有異常?”
劉海中立刻接話:“李所長,我覺得還是得說說張小虎!我家光天昨晚確實看見他在中院水池子那兒站了很久,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兒干什么?肯定是在踩點!”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張小虎身上,懷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
張小虎站在人群外,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被議論的不是他。直到李所長看向他,他才緩緩開口:“李所長,我昨晚確實在院里待了一會兒?!?/p>
“哦?”李所長挑眉,“你在那兒干什么?”
“我剛從勞改隊出來,家被人占了一年多,屋里空空如也,連口熱水都沒有?!睆埿』⒌穆曇羝届o,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睡不著,就想在院里走走,看看那些當初把我送進監(jiān)獄、霸占我房子的‘好鄰居’,過得怎么樣?!?/p>
他的目光掃過易中海、劉海中、閆埠貴和賈家等人,眼神里的冰冷讓這些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至于二大爺說的踩點……”張小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是真想偷東西,用得著大半夜站在水池子旁讓人看?二大爺,您當我傻,還是當大家傻?”
劉海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漲紅了臉:“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只是實話實說?!睆埿』⑥D向李所長,“李所長,您可以去我家看看。我那屋子,除了一張破床和兩個瘸腿凳子,什么都沒有。我要是偷了東西,藏哪兒?總不能藏在身上帶回來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看向王主任:“再說了,我一個勞改釋放犯,剛回來就敢在院里偷東西,除非我不想活了。倒是有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暗地里卻不知道藏了多少貓膩……王主任,您說對吧?”
王主任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尤其是那句“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貓膩”,讓他想起了當初處理張小虎案子時的草率,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說:“小虎,現(xiàn)在是說失竊案,別扯別的?!?/p>
李所長看了看張小虎,又看了看神色各異的眾人,沉思片刻,說:“這樣吧,張小虎,我們去你家看看,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睆埿』⑻谷坏?,“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看?!?/p>
李所長示意一個警員跟上,自己則跟著張小虎往前院走去。眾人也想看看究竟,紛紛跟了上去,把張小虎家那狹小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張小虎的家確實如他所說,家徒四壁。一間正房,兩間西房,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就是兩個缺腿的凳子,墻角堆著一些雜物,看起來像是被人翻找過,一片狼藉。
警員仔細搜查了每個角落,連床底下和墻角的縫隙都沒放過,結果什么都沒找到,別說失竊的財物了,就連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怎么樣?”張小虎看著李所長,眼神平靜,“李所長,您看我這兒像藏了東西的樣子嗎?”
李所長搖搖頭,對身后的警員說:“記錄一下,張小虎家未發(fā)現(xiàn)異常?!?/p>
他轉向擠在門口的眾人,語氣嚴肅:“好了,搜查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在沒有證據之前,誰也不許再亂猜疑,更不許造謠傳謠,否則按妨礙公務處理!”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心里還有些懷疑,但警察都這么說了,也不好再發(fā)作。尤其是那些之前一口咬定是張小虎作案的人,此刻更是臉上火辣辣的,卻又不好說什么。
張小虎看著眾人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看來,大家和我一樣,都是‘一無所有’了。不過我是本來就沒有,你們是……丟了?!?/p>
這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把眾人的火氣又勾了上來,不少人怒目而視,恨不得沖上去揍他一頓。
“好了?!崩钏L制止了眾人的騷動,“張小虎,你可以留下收拾屋子了。其他人都散了吧,在家等著,有需要我們會再上門了解情況?!?/p>
眾人不情不愿地離開了前院,離開時,幾乎每個人都對張小虎投去了憤恨的目光,仿佛他們丟了東西,都是張小虎的錯。
易中海走在最后,看著張小虎那平靜的背影,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不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院子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張小虎一個人。
他關上門,臉上的平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笑意。
排除嫌疑,只是第一步。
他走到墻角,意念一動,系統(tǒng)空間里的東西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糧食、現(xiàn)金、金條、古董……琳瑯滿目。
聾老太沒死,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活著的人,往往能引出更多的秘密。
張小虎走到床邊坐下,閉上眼睛,精神力再次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四合院。
中院里,劉海中正對著兩個兒子發(fā)脾氣,罵他們沒用,連個小偷都抓不到;閆埠貴被家人扶著,一邊咳嗽一邊唉聲嘆氣,心疼他那“被偷”的錢財;賈家則關著門,不知道在密謀什么,隱約能聽到賈張氏的抱怨聲。
后院,王主任正在和李所長低聲交談,似乎在討論聾老太的事情。
張小虎的精神力在聾老太家停留了片刻,警員還在勘察現(xiàn)場,但似乎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有意思?!睆埿』⒌吐曌哉Z,“這院子里的秘密,還真不少?!?/p>
他睜開眼睛,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嫌疑雖然洗清了,但這只是暫時的。他很清楚,只要案子一天不破,院里的人就不會真正相信他。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
混亂,猜忌,矛盾……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人自顧不暇,才能讓他有機會,一步步地,把屬于原主的一切,都奪回來。
他從系統(tǒng)空間里取出一塊干凈的布,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拭那張破舊的木板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眼底的寒意。
紅星四合院的風波,才剛剛開始。而他,將是這場風波中,最冷靜,也最可怕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