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趙立春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記錯?哼!你一個公安廳長,連人名都能記錯,你是吃干飯的?”
趙立春冷哼一聲,怒斥道。
“給你二十分鐘,馬上帶著祁同偉到省府大樓來。要是來不了,你就別想再干這行了!”
趙立春說完便掛斷電話。
“啪嗒!”
手機掉在地上,鄭廳長明白,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
他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帶上祁同偉同志走??!”
他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兩名警察吼叫。
祁同偉看著這一切,覺得像是在看一場戲。
他清楚,趙立春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畢竟,D領(lǐng)導(dǎo)之前特意為他跟趙立春打過招呼。
警車一路鳴笛疾馳,車內(nèi),鄭廳長滿頭大汗。
“小祁,你就先把這身囚服脫了吧?!?/p>
鄭廳長幾乎是在哀求祁同偉。
然而祁同偉絲毫沒有動容。
“鄭廳長,剛才您還提醒我不要頑皮呢?!逼钔瑐е爸S的語氣說道。
“哎呀呀,這是個大大的誤會?。 编崗d長連忙笑著解釋。
“你先把這身囚服脫掉,有什么要求,咱們都可以好好商量?!?/p>
鄭廳長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賠著笑臉。
“什么都可以商量?說得真輕松,那我要您這個廳長的位置呢?”
祁同偉冷冷地反問。
不管鄭廳長怎么勸說,祁同偉始終不肯脫下囚服,也不允許他們解開手銬。
他想讓趙立春親眼看看,漢東的公安系統(tǒng),已經(jīng)混亂到了何種程度。
警車飛速行駛,沒多久就抵達了省政府大樓。
鄭廳長焦急地望了一眼站在大樓前的趙立春,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時間來不及了。
他一咬牙,干脆不管不顧,直接命令兩名警察帶著祁同偉下車,而他自己則快步朝趙立春跑去。
趙立春身旁站著李達康,現(xiàn)場只有他們兩人。
“趙SJ,實在抱歉,我來晚了?!?/p>
鄭廳長滿臉堆笑地道歉。
李達康卻憤怒地盯著鄭廳長。
“鄭廳長,您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趙立春的聲音冰冷,臉上毫無表情。
“鄭廳長,過來,立正!”
趙立春伸出手指指向鄭廳長。
聽到趙立春冷冽的語氣,鄭廳長渾身抖了一下。
他小跑過去站定后,立即敬了個禮。
“趙SJ?!?/p>
鄭廳長滿臉笑容,討好地看著趙立春,活像一條忠實的哈巴狗。
但趙立春并未理會他。
他目光如刀,掃視全場,隨后注意到了身穿囚服的祁同偉。
趙立春對祁同偉露出微笑,以示友好。
“你就是小祁吧,到我這邊來?!?/p>
祁同偉走到趙立春面前。
“趙SJ,初次見面,這樣的形象讓您見笑了。”
祁同偉態(tài)度謙遜卻不失自尊。
“哈哈,哪里的話,小祁太客氣了,我們都是同志嘛!”
趙立春開懷大笑,目光不斷在祁同偉身上停留。
他很好奇,這個能讓上級領(lǐng)導(dǎo),特意打電話要求照顧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
“長相英俊、目光銳利、沉穩(wěn)自信、面對上級也能保持鎮(zhèn)定?!?/p>
趙立春心中已有了答案。
身處高位的人,都有一雙慧眼,能迅速看透他人。
趙立春僅僅幾眼,就將祁同偉的性格與能力,摸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愧是領(lǐng)導(dǎo)特別交代要關(guān)照的人,領(lǐng)導(dǎo)的眼光真是不錯!”
趙立春心中暗自感慨。
他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是伸出手準備與祁同偉握手。
“SJ,抱歉,我這里有點不便?!?/p>
祁同偉微微一笑,舉起手上的手銬示意。
當趙立春看到那副手銬時,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小祁,你放心,這件事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p>
他轉(zhuǎn)頭看向鄭廳長,語氣陡然嚴厲: “鄭廳長,你來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鄭廳長肥胖的身體一震,此刻的他無比懊悔,恨不得將所有的后果都想清楚。
他得罪的可是整個省的重要人物!
他不明白,就算祁同偉和D領(lǐng)導(dǎo)交談了幾句,這和趙立春又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
趙立春為何會如此震怒?
想到這些,鄭廳長已是冷汗淋漓。
“趙SJ,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有人在漢東省操場辱罵教職工,造成了不良影響?!?/p>
鄭廳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立春的怒喝打斷: “哪個群眾舉報的?那個教職工是誰?你們有調(diào)查取證嗎?”
趙立春的怒火顯而易見。
祁同偉在一旁卻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場戲碼。
他知道,趙立春并不是真的憤怒,而是在演戲給他看。
趙立春真正關(guān)心的是另一個關(guān)鍵問題,背景。
因此,他才會特意在祁同偉面前,表現(xiàn)出這樣的態(tài)度。
不過,即便這是表演,鄭廳長的位置恐怕也難以保住。
“我們行動匆忙,接到舉報后就直接趕往現(xiàn)場,所以那些細節(jié)都沒有核實?!?/p>
鄭廳長聲音怯弱地回答。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糊涂了?這么多年公安工作白干了?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你就敢直接抓人?還有沒有法律了?”
趙立春怒不可遏。
“另外,那身囚服和手銬是怎么回事?”
面對趙立春犀利的目光,鄭廳長連正視都不敢。
“這完全是誤會,都是誤會啊,趙SJ!”
鄭廳長幾乎哭了出來。
此時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巴掌,最不該做的就是把囚服和手銬,強行用在祁同偉身上。
現(xiàn)在倒好,對方死活不肯脫下,讓自己陷入極為不利的局面。
“誤會?什么誤會?給我解釋清楚!祁同偉到底是違法還是犯罪?在沒有定性之前,你就敢給他套上囚服?如果真定性了,你還能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趙立春對鄭廳長展開了一輪猛烈斥責(zé)。
鄭廳長低著頭,不敢出聲回應(yīng),臉上憋得通紅,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還在發(fā)呆嗎?事情查清楚了嗎?如果沒有那些所謂的‘違法犯罪’行為,就趕緊把祁同偉的手銬解開,囚服也脫掉?!?/p>
趙立春加重語氣念出“違法犯罪”四個字。
聽到這話,鄭廳長如釋重負,連忙上前為祁同偉解開警服和手銬。
“鄭廳長,我早說過你會后悔吧?!?/p>
祁同偉湊近鄭廳長耳邊低聲說道。
隨后,他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趙SJ,祁同偉同志,都是我的錯,我錯了,這完全是我的過失!”鄭廳長聲音顫抖,難以組織完整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