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第三天，我被沈昭昭叫回老宅。
午后的陽光穿過雕花窗欞，落在紫檀案上，像一層碎金。案上攤著一份文件——封面只寫了四個字：離婚協(xié)議。
沈昭昭坐在對面，黑色襯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纖細的腕骨。
她推給我一支鋼筆，聲音平靜得像在談一樁并購：“簽了吧，對你我都好?！?/p>
我翻開協(xié)議，條款簡單得近乎殘忍：
——婚姻終止；
——沈氏一次性支付“補償金”三千萬；
——雙方互不追責(zé)，對外口徑“和平分手”。
我抬眼看她：“理由？”
她端起茶盞，輕輕吹去浮沫：“沈清讓回來了，我不想讓他誤會?！?/p>
“誤會什么？”我笑了笑，“誤會我喜歡你？”
沈昭昭指尖一頓，茶水在杯沿晃了晃，終究沒灑出來。
“周以棠，別裝傻。”她聲音低下來，“你擋槍那天，心跳監(jiān)護儀上數(shù)字飆升，你以為我沒看見？”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陽光落在她睫毛上，像一層碎鉆，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簽吧?！彼种貜?fù)一遍，語氣軟了些，“我放你自由，也放我自己。”
我拿起鋼筆，金屬冰涼。
筆尖在紙上停了三秒，我寫下第一個字——周。
第二筆卻遲疑了。系統(tǒng)面板在視網(wǎng)膜邊緣亮起：
【沈昭昭幸福值 +2%，當(dāng)前 42%】
我抬頭，目光穿過陽光：“三千萬我不要?！?/p>
她皺眉：“那你要什么？”
“一架飛機?！蔽逸p聲說，“G650，舊機就行，掛我名下。”
沈昭昭愣住，顯然沒料到我會提這種要求。
“你要飛機做什么？”
“飛遠一點。”我頓了頓，“也許再也不回來。”
她沉默良久，終究點頭：“好，飛機歸你，其余照舊?！?/p>
我重新落筆，簽完最后一劃，把協(xié)議推回給她。
“沈昭昭，”我站起身，聲音輕得像風(fēng)，“祝你幸福?！?/p>
她沒接話，只是垂下眼睫，指尖在“沈昭昭”三個字上摩挲了一下。
那一刻，陽光正好，塵埃在光柱里起舞。
我轉(zhuǎn)身走出老宅，聽見身后紫檀門輕輕闔上，像一場無聲的謝幕。
系統(tǒng)面板再次亮起：
【離婚協(xié)議生效，沈昭昭幸福值 +5%，當(dāng)前 47%】
我抬頭看天，北京的天空灰得發(fā)亮。
倒計時，還剩 43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