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紅星四合院就被一聲凄厲的哭喊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我的糧食！誰偷了我的糧食啊！”
是后院一家姓周的住戶，平日里老實巴交，此刻卻像瘋了一樣在院子里哭喊，聲音里滿是絕望。他家本就不寬裕，昨天剛領的糧票和一點玉米面，是全家半個月的口糧，今早起來一看，竟然不翼而飛了。
這聲哭喊像一顆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整個四合院。
“我的錢！我的錢不見了！”
“我們家的咸菜壇子空了！”
“老天爺啊，誰這么缺德??！”
尖叫聲、哭喊聲、咒罵聲此起彼伏，從后院傳到中院，又從前院傳到后院，整個四合院像炸了鍋一樣，亂成一團。
最先炸開的是賈家。
秦淮茹一早起來想做飯，拉開米缸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再翻找放錢票的匣子，更是連影子都沒有。她頓時就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嘴失聲痛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哭得肝腸寸斷。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剛有點糧食就被偷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賈張氏被哭聲吵醒，不耐煩地出來一看，聽秦淮茹說錢和糧食都沒了，頓時也炸了毛。她沖到自己的炕邊，伸手一摸炕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藏在里面的六百多塊私房錢和那枚金戒指，全都不見了！
“天殺的小偷！挨千刀的強盜！”賈張氏像被踩了尾巴的母獅，猛地跳到院子里，拍著大腿就撒起潑來，“偷到我賈張氏頭上來了！有種的站出來！我咒你斷子絕孫！出門被車撞死！”
她一邊哭嚎，一邊蹦跳，肥碩的身軀晃動著，罵出的話不堪入耳，卻沒多少人同情——畢竟她平日里的名聲實在太差。
賈東旭也懵了。他摸了摸枕頭底下，自己那三十多塊錢也沒了蹤影。看著哭鬧的母親和妻子，他只覺得一陣頭大，一股邪火直沖腦門，卻又不知道該往哪兒發(fā)，只能煩躁地在院子里轉圈。
中院的劉海中家也沒好到哪里去。
劉海中一早起來，想看看那幾瓶準備送禮的好酒還在不在，結果打開木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他頓時就紅了眼，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屋里咆哮：
“哪個狗娘養(yǎng)的偷了我的酒！那是我托了多少關系才弄到的！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他一邊咆哮，一邊把屋里的東西摔得亂七八糟。劉光天和劉光福嚇得縮在墻角，大氣都不敢喘。楊秀蘭想勸幾句，被他一眼瞪回去，只能在一旁唉聲嘆氣。
三大爺閆埠貴家的情況更是慘烈。
閆埠貴是個精細人，每天早上都要清點一下家里的“庫存”。今天一摸炕洞，發(fā)現(xiàn)藏著的錢和票據(jù)不見了；再看角落里的糧缸，也空了；連墻根下的咸菜壇子都被洗劫一空。
他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么了！”王玉華嚇得魂飛魄散，撲上去抱住閆埠貴哭喊。閆解放和閆解成也慌了神，一個勁地叫著“爸”，院子里頓時亂作一團。
相比之下，易中海家的反應要“冷靜”一些，但那份震驚和恐慌，卻絲毫不亞于其他人。
易中海起床后，習慣性地想去地窖看看自己的“儲備”，結果剛打開地窖門，就傻眼了——里面空蕩蕩的，別說十幾袋糧食、臘肉咸魚了，就連他藏在木箱里的幾千塊現(xiàn)金和那幾根小黃魚，都不見了蹤影！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那可是他攢了大半輩子的家底，是他為養(yǎng)老準備的“狡兔三窟”，現(xiàn)在竟然一夜之間全沒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易中海喃喃自語，臉色慘白如紙，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懼。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地窖里的東西全偷走？
后院的聾老太家，也傳來了動靜。
聾老太雖然聽不見，但早上起來摸炕底的暗格，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時，那一瞬間的打擊讓她眼前發(fā)黑。那些貴族服飾、古畫、瓷瓶、金條，還有房契……是她最后的念想，也是她在這個院子里立足的根本，現(xiàn)在全沒了！
她張了張嘴，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一口氣沒上來，也直挺挺地暈了過去。幸好鄰居發(fā)現(xiàn)得早，趕緊把她抬到炕上，掐人中，灌熱水，才慢慢緩過來，但眼神已經(jīng)變得呆滯，像丟了魂一樣。
整個四合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哀嚎聲、咒罵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曲絕望的交響樂。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慌和焦慮，看向鄰居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懷疑和戒備。
前院的小跨院里，張小虎正悠閑地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手里拿著一個白面饅頭，慢慢啃著。
院子里的混亂，他聽得一清二楚。賈張氏的撒潑，劉海中的咆哮，王玉華的哭喊，甚至易中海那壓抑的喘息聲，都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得意，也沒有憐憫，只有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
這就是報應。
他在心里冷冷地想。這些人，當初合起伙來陷害原主，搶占他的房子，榨干他最后一點價值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會有今天？他們偷走了原主的人生和尊嚴，那他就“拿”回他們最在乎的東西——錢和糧食。
這只是開始。
張小虎啃完最后一口饅頭，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著中院里亂成一團的景象。
就在這時，易中海家的李翠芬（易中海的妻子）拿著一面銅鑼，哆哆嗦嗦地走到中院中央，“哐哐哐”地敲了起來。
“都到中院來！開全院大會！都到中院來！”李翠芬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響亮，暫時壓過了院子里的混亂。
聽到鑼聲和喊話，院里的人雖然滿心焦慮，但還是陸陸續(xù)續(xù)地往中院走。丟了東西的想找回損失，沒丟東西的也想看看熱鬧，或者確認一下是不是只有自己家幸免于難。
很快，中院就擠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焦慮、或憤怒、或幸災樂禍的表情。
易中海強撐著站在臺階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努力擠出幾分威嚴。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地說：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一早，院里……院里遭賊了。很多家的錢、糧食、東西都被偷了?！?/p>
他的話剛說完，下面就炸開了鍋。
“一大爺，你一定要做主啊！把小偷找出來，我的錢啊！”
“太可惡了！偷得這么干凈，肯定是熟人干的！”
“我看就是院里的人干的！不然怎么知道誰家有錢糧！”
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互相指責，場面眼看又要失控。
“安靜！”易中海猛地提高聲音，“現(xiàn)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小偷找出來！大家都想想，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下面一片沉默。昨天晚上那么冷，誰不是早早地就睡了，哪有心思注意別的？
賈張氏突然尖叫起來：“我知道了！肯定是張小虎！那個剛從勞改隊出來的小畜生！他最缺錢，肯定是他干的！”
她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前院的方向，眼神里帶著懷疑。張小虎剛回來，又窮又橫，確實有動機。
劉海中也立刻附和：“對！肯定是他！除了他，誰還有這么大的膽子？一大爺，我看直接把他抓起來，搜他的屋子！”
“我看行！”
“搜他的屋子！”
不少丟了東西的人立刻響應，群情激憤，恨不得立刻沖到前院把張小虎揪出來。
易中海皺了皺眉，心里也有些懷疑。張小虎確實有嫌疑，但他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張小虎剛回來，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摸清各家的底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這么多東西？
但看著下面群情激憤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反對。他沉吟了一下，說：“沒有證據(jù)，不能亂猜。這樣，三大爺平日里最細心，你帶幾個人，先去各家看看現(xiàn)場，找找線索。大家也都回去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線索。我們一定要把小偷找出來，嚴懲不貸！”
閆埠貴剛被救醒，臉色慘白地站在人群里，聽到易中海的話，虛弱地點了點頭。雖然心痛得要命，但找小偷的事，他比誰都上心。
眾人見易中海有了安排，雖然依舊焦慮，但也只能暫時按捺住怒火，等著閆埠貴他們找線索。
前院的門縫后，張小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聽到賈張氏和劉海中把矛頭指向自己，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沒那么容易。
他轉身回到屋里，從系統(tǒng)空間里拿出一塊臘肉，開始慢條斯理地準備午飯。院子里的混亂和指責，仿佛都與他無關。
他知道，這場失竊案，只是一個開始。它會像一顆毒瘤，在這個本就矛盾重重的四合院里生根發(fā)芽，讓猜忌、懷疑、怨恨不斷滋生，最終將所有人都拖入泥潭。
而他，只需要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場好戲上演。
中院里，閆埠貴正帶著幾個人，慢悠悠地查看現(xiàn)場，雖然他心里清楚，這種情況下，能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他人則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眼神里充滿了焦慮和恐慌。
一場席卷整個紅星四合院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這場風暴的中心，那個被所有人懷疑的年輕人，此刻正坐在溫暖的屋里，聞著臘肉的香味，等待著下一場好戲的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