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的目光似乎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確認什么,然后才緩緩開口,語氣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和你談一談,關于你姐姐,蘇瑾的事情?!?/p>
轟!
蘇晚感覺自己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雨聲、風聲,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聲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他……他知道姐姐?他是一名私家偵探,難道是父母請來的?可是父母明明已經(jīng)放棄了……
“您……您說什么?”蘇晚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您認識我姐姐?”
“算是吧?!鄙虺幍幕卮鹉@鈨煽桑栈亓藗?,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門口的地墊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胺奖阕屛疫M去坐坐嗎?外面雨很大。”
蘇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堵在門口。她有些慌亂地側(cè)身讓開,心里卻像翻江倒海一般,無數(shù)個問題涌了上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找姐姐做什么?他知道些什么?
她將沈硯讓進屋內(nèi)。狹小的空間因為陌生人的闖入而顯得更加局促。沈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目光掃過墻上貼著的舊海報、書架上塞得滿滿當當?shù)蠖嗍桥c姐姐相關的書籍和資料,以及桌上那個孤零零的、只放了半盒泡面的外賣盒,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便坐?!碧K晚指了指唯一一張還算干凈的折疊椅,自己則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沈硯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再次落在蘇晚的臉上,這一次,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絲探究:“蘇小姐,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這個問題讓蘇晚有些錯愕。他為什么不直接說找她做什么?反而問這個?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悶悶的:“還好……一直在打工,上班?!?/p>
“一個人住在這里?”沈硯繼續(xù)問道,語氣平淡,像是在拉家常,但蘇晚卻覺得他每一個字都帶著審視的意味。
“嗯。”
“父母身體還好嗎?”
蘇晚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您怎么知道我父母的情況?”
沈硯似乎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多了,淡淡地解釋道:“我做過一些外圍的調(diào)查,了解了一些基本信息。抱歉,可能有些冒犯?!?/p>
外圍調(diào)查?這四個字讓蘇晚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是父母請來的私家偵探!可是,父母不是早就放棄了嗎?為什么會突然……
“我父母……他們還好,謝謝關心?!碧K晚強忍著內(nèi)心的波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沈先生,您到底想說什么?您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沈硯看著她戒備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用黑色絨布包裹著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桌上。
“這是今天下午,有人送到我事務所的。”沈硯的聲音依舊低沉,“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這是什么?!?/p>
蘇晚疑惑地看著那個小盒子,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把這個拿給她看。她猶豫著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柔軟的絨布,帶著一絲冰涼的觸感。她慢慢地掀開絨布。
盒子打開的瞬間,蘇晚的呼吸停滯了。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耳墜。
一枚銀質(zhì)的鳶尾花形狀的耳墜。
那是一枚非常別致的耳墜,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花蕊處鑲嵌著一顆極小的、溫潤的珍珠,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銀質(zhì)的表面因為常年佩戴,留下了一些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劃痕,卻更添了幾分歲月沉淀的溫潤感。
蘇晚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這是姐姐蘇瑾的耳墜!
是她們十八歲生日時,父母送給她們姐妹倆的禮物。一對鳶尾花耳墜,姐姐和她各有一枚。姐姐的那枚,她記得清清楚楚,就是眼前這枚。三年前,姐姐消失的時候,身上戴的就是這對耳墜。后來警方在現(xiàn)場勘查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枚耳墜。她們找遍了姐姐可能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
她一直以為,這枚耳墜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