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大會當天清晨,秦家別墅籠罩在薄霧中。我站在窗前,看著初升的太陽將天際染成血紅色,胸口隱隱作痛——不是舊傷復(fù)發(fā),而是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昨晚救回楚山河后,老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楚蕓用盡醫(yī)術(shù)也只能勉強穩(wěn)定他的生命體征。從他身上的傷痕來看,這三個月來,暗盟對他進行了殘酷的拷問。
"在想什么?"楚蕓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藥茶。她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未眠。
"今天的家族大會。"我接過藥茶,苦澀的香氣鉆入鼻腔,"暗盟不會輕易放棄。"
楚蕓在我身邊坐下,聲音壓得很低:"爺爺昨晚短暫醒來過,他說...秦家內(nèi)部有暗盟的高層眼線,不只是秦墨。"
我眉頭一皺:"有線索嗎?"
"沒有。但他反復(fù)說'小心鏡子'。"楚蕓困惑地搖頭,"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鏡子?我回憶著在秘室中看到的那些器物,其中確實有一面古鏡...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囼}動。我和楚蕓對視一眼,同時沖出門去。
聲音來自秦墨的房間。我們趕到時,門口已經(jīng)圍了幾個仆人,個個面色驚恐。推開人群,眼前的景象讓我瞳孔驟縮——
秦墨癱倒在地,七竅流血,全身痙攣,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恐怖至極。秦振業(yè)和秦夫人跪在他身邊,手足無措。
"墨兒!墨兒你怎么了?"秦夫人淚流滿面,想抱住兒子又不敢碰他。
"快叫救護車!"秦振業(yè)抬頭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秦宇...你會醫(yī)術(shù)嗎?"
我蹲下身,玄天功運轉(zhuǎn),感應(yīng)秦墨體內(nèi)的氣息。這一感應(yīng),我心頭劇震——他體內(nèi)充斥著狂暴的黑暗能量,那分明是強行融合玄天功與暗盟邪術(shù)的反噬!
"他練了什么邪功?"我厲聲問道。
秦振業(yè)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我沒時間解釋,迅速點按秦墨身上的幾處大穴,暫時封住暴走的能量。但我知道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如果不及時疏導(dǎo),他必死無疑。
"都讓開!"楚蕓擠過來,手掌泛起綠光按在秦墨胸口。她的治療術(shù)暫時穩(wěn)定了他的情況,但嘴角也滲出一絲血跡——昨晚救治楚山河已經(jīng)消耗了她太多力量。
秦墨的抽搐漸漸停止,他虛弱地睜開眼,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即變成假惺惺的感激:"弟弟...謝謝你..."
"別說話。"我冷冷打斷他,"你強行修煉了玄天功,是不是?"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秦振業(yè)震驚地看著秦墨:"墨兒,你..."
"我...我只是想趕上弟弟..."秦墨咳嗽著,鮮血從嘴角溢出,"父親...我錯了..."
秦夫人心疼地抱住他:"別責(zé)怪他了!墨兒也是一片好心!"
我心中冷笑。好心?他偷拍秘典內(nèi)容交給暗盟,現(xiàn)在又強行修煉導(dǎo)致走火入魔,分明是自食其果。但眼下揭穿他并無益處。
"家族大會還開嗎?"我轉(zhuǎn)移話題。
秦振業(yè)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秦墨,又看了看我,最終嘆了口氣:"推遲吧。墨兒這樣...我實在沒心情。"
就在這時,別墅的警報突然響起!刺耳的警鈴聲回蕩在整棟建筑中。
"怎么回事?"秦振業(yè)厲聲問道。
一個保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董事長!有人闖進來了!很多...很多黑衣人!"
暗盟!來得真快!
"所有人去地下室!立刻!"我一把拉起秦振業(yè),"父親,組織家人避難,我去擋住他們!"
秦振業(yè)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小心。"
楚蕓拉住我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不,你保護楚老和我父母。"我塞給她一塊玉符,"遇到危險就捏碎它。"
沒時間多說了,外面的打斗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我沖下樓,正好看到三個黑衣人放倒了最后一名保鏢。他們看到我,二話不說就撲了上來。
這些不是普通嘍啰,每一個都有不弱的修為。但在玄天功五重面前,依然不夠看。三招之內(nèi),他們?nèi)康沟夭黄稹?/p>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來。我感應(yīng)到至少三十道邪惡氣息包圍了別墅,其中還有幾道特別強大的——是暗盟的高手!
"秦宇!這邊!"福伯的聲音從側(cè)廳傳來。我沖過去,看到老管家正拿著一把古樸的長劍。
"祖?zhèn)鞯那丶覄?,老爺子當年用過的。"福伯氣喘吁吁地把劍遞給我,"老奴無能,只能幫到這兒了。"
我接過劍,劍身立刻泛起淡金色的光芒,仿佛與我的玄天功產(chǎn)生了共鳴。好劍!
突然,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來,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我心頭一緊——那是楚山河所在的房間!
"福伯,躲好!"我丟下一句話,飛速沖向樓梯。
二樓走廊已經(jīng)一片狼藉。五名黑衣人正在圍攻楚蕓,她勉強支撐著,身上已經(jīng)有多處傷口。她身后,楚山河的病床被一個綠色光罩保護著,但光罩正在變?nèi)酢?/p>
"找死!"我怒喝一聲,秦家劍揮出一道金色劍氣,瞬間斬斷兩名黑衣人的喉嚨。
剩下三人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逃。我沒追,趕緊查看楚蕓的情況。
"我沒事..."她虛弱地說,"他們...想抓爺爺..."
話音未落,整棟別墅突然劇烈震動!墻皮剝落,吊燈砸下,仿佛地震一般。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天而降,屋頂直接被一股巨力掀開!
灰塵彌漫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懸浮在半空——血手!他身后還站著林雪兒和十幾個黑衣人。
"秦宇,又見面了。"血手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交出玄天秘典和楚山河,饒你不死。"
我冷笑一聲,秦家劍直指對方:"做夢!"
血手一揮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來。我擋在楚蕓和楚山河前面,劍光如虹,每一擊都帶走一條生命。但敵人實在太多,我的體力也在快速消耗。
更糟的是,血手親自下場了!他的速度快得驚人,一爪襲來,我勉強舉劍格擋,卻被震退數(shù)步,虎口開裂。
"玄天劍法?不過如此。"血手嘲諷道,攻勢更加凌厲。
我咬緊牙關(guān),將玄天功催動到極致。劍身金光大盛,與血手的血色爪影不斷碰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周圍的墻壁、地板在這種級別的對抗下如同紙糊,紛紛碎裂。
"秦宇!小心后面!"楚蕓突然大喊。
我猛地側(cè)身,一道紫色光芒擦著我的肩膀劃過——是林雪兒的偷襲!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左肩仍被劃開一道傷口,鮮血頓時浸透了衣衫。
"卑鄙!"我怒喝一聲,一劍逼退血手,同時左手捏碎一枚玉符。耀眼金光爆發(fā),暫時逼退了敵人。
趁著這個空隙,我迅速退到楚蕓身邊:"能走嗎?"
她點點頭,但臉色蒼白如紙:"爺爺...必須帶走爺爺..."
我看向光罩中的楚山河,老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正死死盯著我手中的劍。他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
"楚老?"我俯下身。
"...劍...鏡..."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合..."
劍和鏡?我猛然想起秘室中的那面玄天鏡!難道...
還沒等我細想,血手已經(jīng)突破金光,再次殺來。這一次,他的攻擊更加狂暴,每一爪都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我勉強支撐,但左肩的傷口影響了發(fā)揮,漸漸落入下風(fēng)。
"游戲結(jié)束。"血手突然變招,一爪直取我心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綠色光芒擋在我面前——是楚蕓!她用盡最后的力氣發(fā)動了防護罩。血手的攻擊被阻了一瞬,但隨即擊碎光罩,余勢不減地擊中楚蕓胸口!
"不!"我眼睜睜看著她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后滑落在地,一動不動。
憤怒如火山般爆發(fā)!體內(nèi)的玄天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zhuǎn),胸前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一股古老而強大的力量從血脈深處蘇醒!
"你們...都得死!"
金色的火焰從我體內(nèi)涌出,瞬間覆蓋全身。秦家劍光芒暴漲,延伸出一道三米長的金色劍芒!血手臉色大變,急忙后退,但已經(jīng)晚了。
一劍!
僅僅一劍,血手的右臂齊肩而斷!他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黑色血液噴涌而出。
"殺了他!快殺了他!"林雪兒驚恐地尖叫。
黑衣人們一擁而上,但在金色火焰面前,他們?nèi)缤w蛾撲火,觸之即燃。我每一劍揮出,都有數(shù)人倒下,整個二樓變成了人間煉獄。
血手見勢不妙,一把抓住林雪兒:"撤!"
他們化作一道黑煙遁走,剩下的黑衣人也被嚇破了膽,紛紛逃竄。我沒有追,因為金色火焰正在迅速消退——這股力量我還不能完全控制。
火焰熄滅后,強烈的虛弱感襲來。我踉蹌著走到楚蕓身邊,顫抖著探她的脈搏——還活著!但傷勢極重,必須立即治療。
"秦宇..."楚山河虛弱地呼喚我。
我跪在他床邊:"楚老,您別說話,我馬上找人救你們..."
"來不及了..."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我的劍,"玄天劍...和鏡...合二為一...才是鑰匙...地下室...鏡子..."
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再次閉上,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楚老?楚老!"我呼喚著,但他已經(jīng)再次陷入昏迷。
我抱起楚蕓,又用防護罩包裹住楚山河的病床,艱難地向樓下移動。別墅已經(jīng)半毀,到處是血跡和尸體。我心如刀絞,生怕看到家人的尸體。
幸運的是,在地下室入口處,我遇到了秦振業(yè)和福伯。他們帶著秦夫人和其他仆人躲在那里,安然無恙。
"秦宇!你的傷..."秦振業(yè)看到渾身是血的我,臉色大變。
"我沒事。"我虛弱地說,"楚蕓和楚老...需要立即救治..."
福伯趕緊接過楚山河,秦振業(yè)則幫我扶著楚蕓。就在這時,秦夫人突然尖叫起來:"墨兒呢?誰看到墨兒了?"
我這才想起,秦墨剛才還在自己房間。難道他...
"我去找他。"我強撐著站起來。
"不行!你這個樣子..."秦振業(yè)拉住我。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所有人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但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子和幾個醫(yī)護人員。
"蘇醫(yī)生?"秦振業(yè)驚訝道,"你們怎么..."
"接到求救電話,說有大量傷員。"女醫(yī)生快速說道,"我們是最近的私立醫(yī)院的。"
我警惕地看著她:"誰打的電話?"
"一位姓秦的先生,說是令公子。"
秦墨?他還活著?而且還叫了救護車?這不對勁...
沒等我多想,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失血過多加上力量透支,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后的意識里,我看到醫(yī)護人員將楚蕓和楚山河抬上擔(dān)架,秦振業(yè)在焦急地說著什么...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是醫(yī)院。
嘗試運轉(zhuǎn)玄天功,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滯澀,功力大減。那一戰(zhàn)的后遺癥比想象的更嚴重。
"少爺!您醒了!"福伯憔悴的臉出現(xiàn)在視野中。
"楚蕓...楚老..."我嘶啞地問。
"楚小姐已經(jīng)脫離危險,但還在昏迷。楚老...情況不太樂觀。"福伯低聲道,"老爺和夫人沒事,別墅正在修復(fù)。"
我稍微松了口氣:"秦墨呢?"
福伯的表情變得復(fù)雜:"墨少爺...他傷得很重,但奇跡般地活了下來?,F(xiàn)在在隔壁病房,夫人一直守著他。"
我心中冷笑。奇跡?恐怕是暗盟的"杰作"吧。
"有人...來看您。"福伯猶豫了一下,"她說姓蘇。"
蘇小冉?我點點頭:"讓她進來。"
片刻后,蘇小冉快步走進來。她眼睛紅腫,顯然哭過。看到我醒了,她先是一喜,隨即表情又變得凝重。
"秦宇..."她聲音顫抖,"出大事了。"
"什么事?"
她看了看福伯,欲言又止。福伯識趣地退出病房。
"楚蕓...她被帶走了。"蘇小冉壓低聲音,"昨晚有人假扮醫(yī)護人員,趁亂把她和楚老一起帶走了。我們剛剛才發(fā)現(xiàn)!"
我猛地坐起,頓時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什么?!"
"還有更糟的..."蘇小冉眼中含淚,"公司那邊...新能源項目的所有研究數(shù)據(jù)和樣品都被盜了。保安系統(tǒng)顯示...進入密碼是你的權(quán)限卡。"
我瞳孔驟縮。秦墨!一定是他趁我昏迷時偷走了權(quán)限卡!但眼下沒有證據(jù)...
"秦宇,現(xiàn)在公司高層都在懷疑你..."蘇小冉抓住我的手,"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但...你得趕快想辦法!"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盟這一手真狠——抓走楚蕓,盜取技術(shù),還嫁禍于我。而秦墨,那個陰險的冒牌貨,現(xiàn)在正躺在隔壁病房裝受害者!
"蘇小冉,幫我個忙。"我睜開眼,聲音低沉而堅定,"去我房間,床頭柜后面有個暗格,里面有面古鏡。把它帶來,千萬別讓人看見。"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我望向窗外,烏云密布,風(fēng)雨欲來。暗盟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太天真了。
楚蕓,等我。無論你在哪里,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