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執(zhí)法長老的怒吼，如驚雷滾滾，回蕩在莊嚴(yán)肅穆的大殿之內(nèi)。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聚焦在那個(gè)跪在地上的身影上。
他們想看看，這個(gè)曾經(jīng)光芒萬丈、壓得所有同輩喘不過氣的圣子，究竟要如何收場。
然而，林燼的反應(yīng)，再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他緩緩抬起頭。
那張俊朗的臉上，再無半分屬于往日圣子的溫潤與驕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一種將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邪魅。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高臺之上臉色鐵青的宗主與長老。
又略過身旁那道嬌軀微顫、滿眼失望的白衣身影。
最后，他的視線精準(zhǔn)地投向人群，落在了李羲和那張因?yàn)殄e(cuò)愕而略顯僵硬的臉上。
然后，他清晰而有力地，吐出了兩個(gè)字。
“我認(rèn)。”
聲音不大。
卻像是一顆天外隕石，狠狠砸進(jìn)了平靜的湖心，瞬間激起滔天巨浪！
“轟——！”
整個(gè)審判大殿，徹底炸開了鍋。
“什么？他......他承認(rèn)了？”
“瘋了！林燼師兄竟然真的承認(rèn)覬覦圣女，還盜走了紫云仙衣！”
“天??！這可是奇恥大辱！他怎么敢認(rèn)？他以后還怎么做人！”
弟子們議論紛紛，看向林燼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鄙夷，以及一絲絲莫名的寒意。
高臺上的長老們也都懵了。
他們準(zhǔn)備了無數(shù)套說辭和手段，來對付林燼的狡辯與掙扎。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直接認(rèn)罪。
這讓他們感覺自己用盡全力的一拳，卻狠狠地打在了棉花上，說不出的憋屈。
“你......”
執(zhí)法長老指著林燼，一時(shí)之間，竟也不知該說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蕭清雪，更是如遭雷擊。
她嬌軀劇烈地一顫，那張清冷絕美的臉上血色盡褪，寫滿了難以置信。
她預(yù)想過林燼會憤怒，會咆哮，會為了尊嚴(yán)和清白與所有人為敵。
她甚至在內(nèi)心深處，還殘留著一絲微弱到可笑的期盼，期盼著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期盼著他能拿出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認(rèn)了？
如此輕易，如此平靜，仿佛在訴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這一刻，她心中那最后一絲名為“信任”的火焰，被這盆冰水徹底澆滅，化為了粉碎的冰屑。
原來，他真的是這樣的人。
無恥，下作，卑劣到連為自己辯解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濃烈的厭惡和鄙夷，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人群之中，李羲和臉上的笑容，也徹底僵住了。
他準(zhǔn)備好了一切后手，無論林燼如何反抗，都有辦法將對方釘死在恥辱柱上。
他甚至無比期待地想要看到林燼那種絕望、不甘、歇斯底里的丑態(tài)。
可現(xiàn)在，林燼這干脆利落的“我認(rèn)”，讓他所有的準(zhǔn)備，都失去了意義。
就像一出精心編排的大戲，主角卻在開場時(shí)直接掀了桌子，告訴所有人，劇本是他寫的。
這種感覺，讓李羲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就在全場死寂，所有人都被林燼的反應(yīng)震住時(shí)。
林燼，又開口了。
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對著高臺上的宗主和長老們，不卑不亢地說道：
“弟子林燼，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面對宗門栽培，更無顏面對清雪師妹。”
“但，我只認(rèn)一條罪。”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清晰地傳入每個(gè)人耳中。
“我認(rèn)，我對清雪師妹心生愛慕，因愛生妒，一時(shí)糊涂，這才犯下大錯(cuò)！”
“至于盜竊法寶？無稽之談！”
“我堂堂圣子，會缺一件法寶？此乃對我人格的侮辱！我不認(rèn)！”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執(zhí)法長老剛想發(fā)怒，卻被宗主一個(gè)眼神制止了。
所有長老都愣住了。
林燼這一手，玩得太高明了！
天衍圣地的門規(guī)，對于弟子的懲處，是根據(jù)罪名來的。
“盜竊宗門或同門重寶”，此乃大罪，罪當(dāng)廢除修為，打入黑風(fēng)淵，永世不得翻身！
而“同門之間因愛生妒，行為不端”，這屬于品行問題，罪名要輕得多！
按規(guī)矩，最多也就是廢除圣子之位，面壁思過！
林燼這是在用宗門的規(guī)矩，來給自己脫罪！
他承認(rèn)了動機(jī)，卻否認(rèn)了最嚴(yán)重的行為！
“一派胡言！”李羲和再也忍不住，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喝道：“林燼！紫云仙衣就在你洞府中搜出，人贓并獲，你還想狡辯？”
林燼聞言，竟是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譏諷地一笑。
那笑容里，充滿了對跳梁小丑的蔑視。
他再次朗聲道：“我說了，我只是心生愛慕，此乃私德有虧。至于那件所謂的‘贓物’，不過是我仿制的一件贗品，想送給師妹以表心意，誰知竟被小人利用，釀成如此大禍！”
“贗品？”
此話一出，連蕭清雪都愣住了。
執(zhí)法長老立刻命人將那件“紫云仙衣”呈上。
幾位精通煉器的長老上前一番探查，臉色頓時(shí)變得無比古怪。
其中一位長老起身，對宗主拱手道：“啟稟宗主，此衣......確實(shí)是贗品。雖仿制得惟妙惟肖，但其靈韻與材質(zhì)，與圣女真正的紫云仙衣，相差甚遠(yuǎn)?！?/p>
轟！
真相大白！
李羲和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這一環(huán)！
他只想著栽贓，卻沒想過去驗(yàn)證贓物的真?zhèn)危?/p>
“不！不可能！”他失聲尖叫，“他一定是用真的換了假的！”
然而，這句辯解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因?yàn)?，沒有人能證明。
林燼看著他失態(tài)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絕境任務(wù)：審判之日！】
【評價(jià)：完美！宿主以退為進(jìn)，利用規(guī)則，玩弄人心，將一場必死之局，演繹成了個(gè)人的脫身秀，反派潛質(zhì)評分SSS+！】
【正在發(fā)放新手大禮包......】
【恭喜宿主，獲得神話級唯一天賦——?dú)膺\(yùn)天眼！】
【恭喜宿主，獲得混沌級無上根基——大道魔心！】
【恭喜宿主，獲得反派點(diǎn)*10000！】
【恭喜宿主，獲得修為年限*3000年！】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瘋狂響起。
林燼心中狂喜，但面上卻依舊平靜。
他知道，戲，還沒演完。
他對著宗主，重重一叩首，聲音沉痛。
“宗主，弟子雖未盜寶，卻也因私心玷污了圣地清譽(yù)，罪無可赦！弟子自請......廢除圣子之位，逐出宗門，前往黑風(fēng)淵思過！”
他竟然主動要求最重的懲罰！
所有人都傻眼了。
宗主深深地看了林燼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也罷。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便依你所言。”
“即日起，廢除林燼圣子之位，所有修為......封禁！打入黑風(fēng)淵，終身不得踏出半步！”
隨著宗主話音落下，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降臨。
林燼只感覺體內(nèi)奔騰的靈力，瞬間被一股無形枷鎖鎖住，變得死寂。
在外人看來，他已然成了一個(gè)廢人。
但只有林燼自己知道，在他的丹田深處，那顆剛剛凝聚的【大道魔心】，正在瘋狂地跳動著。
所有的修為，都被它完美地保護(hù)了起來！
他被兩名執(zhí)法弟子架起，像拖死狗一樣向外拖去。
在經(jīng)過李羲和身邊時(shí)，他停頓了一下，用只有兩個(gè)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多謝你的劇本?！?/p>
“作為回報(bào)，你的未來......歸我了。”
李羲和如遭雷噬，渾身劇震，死死地盯著林燼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