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復(fù)雜,謝塵最不喜旁人進(jìn)他的房間,更遑論哭,我曾經(jīng)沒忍住流淚時(shí),他只會(huì)離開,留下一句,“等你冷靜下來,再和我說?!?/p>
所以,我很少在謝塵面前哭。
我安慰自己,十幾年情誼,謝塵對(duì)阮蘇荷不同也是正常。
我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dòng)靜。
“阿塵,你當(dāng)真記不得我們的過往了嗎?”
“還是說,你嫌棄我了?當(dāng)年謝家出事,我也想要留下來,卻還是被迫和親。這五年來,我沒有哪一日不想你,好不容易掙扎過來,等到喪夫回京,你卻……”
“郡主,如今我已有妻室?!敝x塵淡淡的聲音傳來。
我的心微不可聞地動(dòng)了一下。
門被嘩地打開。
阮蘇荷雙眸含淚,眼角的一顆淚痣引人注視,衣襟還有些凌亂。
她冷笑,“你來干什么?看我笑話嗎。”
“你且等著,我與他十幾年感情,不是你五年就能打破的?!?/p>
我拎著食盒默不作聲。
阮蘇荷離開時(shí),撞上了我的肩頭。
我手腕一松,食盒掉在地上,香噴噴的糕點(diǎn)散落在地。
我蹲下身來,扶正食盒,偏頭。
阮蘇荷眼中滿是晶瑩的淚水,癡癡地盯著地上的糕點(diǎn)喃喃,“你明明,還記得我喜歡吃鴨梨酥,卻不記得愛我了……”
我心中生出一絲怪異。
我收起殘存的幾塊糕點(diǎn),無奈道,“我再讓下人送一份來?!?/p>
“無事,我不餓?!敝x塵淡然。
我注意到,他衣襟也有些亂,像被人抓過。
他素有潔癖,若非允許,旁人也近不了他的身。
我垂眸,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他定定望著我,“方妤,你可有事同我說?”
我溫順搖頭,“沒有。”
因著下人送來些好酒好菜,便也請(qǐng)了謝塵的同僚一塊。
宴席觥籌交錯(cuò)間,他的同僚笑道,“夫人大可放心,你家相爺實(shí)在潔身自好,不為旁人所動(dòng)?!?/p>
“是啊,這份感情真是羨煞旁人。”
“大家謬贊了?!蔽铱蜌饣貞?yīng),目光掃過一旁的謝塵。
他竟少見地出神。
離開時(shí),謝塵特地將我送上馬車。
他脫下身上的黑裘,披在我身上,語氣淡淡,“天寒地凍,路上注意安全?!?/p>
我點(diǎn)頭。
馬車搖晃,車內(nèi),青兒喜滋滋,“看來那些傳言不過是無稽之談,相爺對(duì)夫人還是很好的?!?/p>
我望向逐漸遠(yuǎn)去的宗祠大門,有些出神。
直到一道錚鳴聲讓我回神。
馬車急切停下。
青兒和翠兒急忙扶住我,還是在車?yán)锏藗€(gè)大馬趴。
“怎么駕的車!”
車簾一撩開,我渾身血液凝固。
十幾個(gè)黑衣人目光毒辣,持刀將馬車包圍住。
“這就是他在意的人?”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了,讓人不舒服極了。
“那就留她活口,其他人,都?xì)⒘?。?/p>
護(hù)著馬車的家丁還來不及反抗,就血濺當(dāng)場。
我拔下頭上的發(fā)釵,和青兒和翠兒一起死死地盯著馬車的門簾。
一個(gè)黑衣人很快闖了上來。
翠兒和青兒死死護(hù)著我,青兒背部被砍了一刀,我去攔黑衣人,也被推倒在一邊,腦袋狠狠撞上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