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歷,帝乙十五年,春,谷雨。
萬魔窟外的斷魂崖上,猩紅的瘴氣如綢緞般纏繞在嶙峋的怪石間。慕容風將玄鳥鏡懸于身前,鏡面射出的金光推開三尺瘴氣,露出崖壁上一道僅容兩人并行的裂縫——這便是進入萬魔窟的唯一入口。
“再往前走,玄鳥鏡的金光會被瘴氣壓制?!膘`溪將一袋“清瘴丹”分給眾人,丹藥的藥香中混著龍涎草的辛辣,“這丹藥能抵擋三個時辰的瘴氣侵蝕,大家省著點用?!?/p>
身后的三十名青丘弟子和清虛觀修士紛紛頷首,他們身著嵌著符文的玄甲,背負的弓弩上都搭著淬過幽冥花粉的箭矢。玄清道長手持拂塵,拂塵絲上纏著銀絲,那是專門克制陰邪的“鎖魔絲”。
慕容風最后檢查了一遍裝備:玄鐵棗木棍斜背在身后,驚雷劍懸于腰間,靈珠被他用紅綢系在脖頸上,緊貼心口。自從黑風寨一役后,靈珠內(nèi)的元神碎片雖被壓制,卻像顆定時炸彈,時常在午夜時分傳來刺痛。
“走吧。”他率先踏入裂縫,玄鳥鏡的金光在前方鋪開一條通路。
裂縫內(nèi)潮濕陰冷,巖壁上滲出墨綠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上發(fā)出“滋滋”聲響,將黑石腐蝕出一個個小坑。走在最前面的青丘弟子突然低呼一聲,指著頭頂?shù)溺娙槭切╃娙槭乖诰従徣鋭?,表面布滿了細密的眼睛。
【是‘千目藤’,五階邪植。】耶律雷的聲音帶著警惕,【它的汁液有劇毒,別被滴到?!?/p>
慕容風揮出一道玄鳥真火,金色的火焰落在千目藤上,藤蔓瞬間蜷縮成一團,表面的眼睛紛紛閉上。但周圍的巖壁突然震動起來,更多的千目藤從石縫中鉆出,如毒蛇般朝著眾人撲來。
“結成防御陣!”靈溪長劍出鞘,青鋒劍劃出的狐火在身前織成一道火墻,將藤蔓擋在墻外。青丘弟子們迅速靠攏,背靠背組成圓形陣列,弓弩齊發(fā),箭矢上的幽冥花粉讓千目藤紛紛退避。
玄清道長拂塵輕揮,鎖魔絲如靈蛇般竄出,纏住最粗壯的一根藤蔓,猛地一拉,將其從巖壁中連根拔起。藤蔓斷裂處噴出墨綠色的汁液,落在地上冒起陣陣黑煙。
“快走!”慕容風喊道,玄鐵棗木棍橫掃,砸開前方的藤蔓,“這些邪植會不斷再生!”
眾人且戰(zhàn)且退,穿過裂縫后,眼前豁然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是一片沸騰的血池,血池上方懸浮著無數(shù)骷髏頭,每個骷髏的眼眶中都燃燒著幽藍的鬼火。血池邊緣立著九根黑色的石柱,柱身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正是上古時期封印天魔的“鎮(zhèn)魔柱”。
“這里就是萬魔窟的外窟?!毙宓篱L看著石柱上的符文,臉色凝重,“這些符文正在消退,封印快失效了。”
慕容風走到血池邊,靈珠突然發(fā)燙,心口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向靈珠,只見珠子中心的墨色元神碎片正在劇烈蠕動,血池中的血水竟順著他的靴底緩緩爬升,試圖與元神碎片呼應。
“不好!”他運轉(zhuǎn)《玄鳥心經(jīng)》壓制,額頭的金紋亮起,將血水逼退,“血池在滋養(yǎng)元神碎片!”
話音剛落,九根鎮(zhèn)魔柱突然劇烈震動,柱身上的符文徹底熄滅,化作黑煙融入血池。血池沸騰得更加厲害,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池底緩緩升起——那是一具由無數(shù)骷髏頭組成的怪物,身高十丈,四肢是粗壯的骨鏈,頭顱是一顆布滿利齒的巨顱骨,正是守護外窟的“骨魔”。
“吼——!”
骨魔張開巨口,噴出一股夾雜著尸臭的黑氣。最前面的兩名清虛觀修士躲閃不及,被黑氣沾到,瞬間化作兩具白骨,融入骨魔的軀體。
“是‘化骨瘴’!”玄清道長驚呼,拂塵甩出鎖魔絲,在眾人面前織成一道銀絲屏障,“這骨魔是萬魔窟的怨念所化,尋常攻擊對它無效!”
慕容風祭出玄鳥鏡,鏡面射出的金光落在骨魔身上,讓它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骨魔的軀體在金光中微微消融,但很快又有新的骷髏頭從血池中升起,填補了空缺。
“它與血池相連,不滅血池,殺不死它!”靈溪喊道,青鋒劍劃出一道狐火,斬向骨魔的腿骨。
“我去毀血池!”慕容風喊道,玄鐵棗木棍在掌心一轉(zhuǎn),金色的火焰順著棍身蔓延,“你們拖住它!”
他沖向血池,骨魔察覺到威脅,巨臂一揮,無數(shù)骨矛從掌心射出,如暴雨般砸來。靈溪和玄清道長連忙上前抵擋,青丘弟子的箭矢與清虛觀的符咒交織成一張大網(wǎng),擋住了骨矛的攻勢。
慕容風趁機躍至血池邊緣,玄鐵棗木棍狠狠插入血池。金色的火焰順著木棍蔓延,將血水燒得滋滋作響,無數(shù)冤魂的慘叫聲從池中傳來。
骨魔發(fā)出憤怒的咆哮,巨口對準慕容風,噴出一股更濃郁的化骨瘴。慕容風將靈珠貼在眉心,元神碎片的躁動突然平息,一股清涼的力量順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竟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化骨瘴。
【是玄鳥殘魂在護著你!】耶律雷激動地喊道。
慕容風心中一凜,猛地將玄鳥真火催至極致。金色的火焰在血池中炸開,形成一朵巨大的火蓮,將整個血池籠罩。骨魔的軀體在火焰中迅速消融,發(fā)出凄厲的嘶吼,最終化作一堆白骨,沉入燃燒的血池。
當火焰熄滅時,血池的血水已被蒸發(fā)殆盡,露出池底刻著的玄鳥圖騰。圖騰中央鑲嵌著一塊黑色的晶石,晶石上殘留著淡淡的魔氣——正是鎮(zhèn)魔柱的能量核心。
“終于解決了?!膘`溪松了口氣,走到慕容風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臉色蒼白,額頭布滿冷汗,“你怎么了?”
“元神碎片……快壓制不住了?!蹦饺蒿L捂著心口,靈珠的溫度越來越高,仿佛要灼燒他的心臟,“它在吸收骨魔的怨念。”
玄清道長上前,指尖凝聚一道清心咒,按在慕容風的眉心:“貧道的清心咒只能暫時穩(wěn)住它,內(nèi)窟的魔氣更重,你若進去,恐怕會徹底失控。”
慕容風搖搖頭,從懷中取出玄丘印:“監(jiān)正在內(nèi)窟,我必須去?!彼麑⑿鹩∵f給靈溪,“如果我失控,就用這枚印鎮(zhèn)壓我?!?/p>
靈溪的指尖顫抖著,沒有接?。骸拔也粫敲醋龅?。”
“這是命令。”慕容風的語氣異常堅定,“為了天下蒼生,不能讓我成為第二個監(jiān)正?!?/p>
靈溪咬著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最終還是接過了玄丘印。印上的玄鳥圖案硌得她掌心生疼。
進入內(nèi)窟的通道是一條由黑曜石鋪成的階梯,階梯兩側的巖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發(fā)光的魔晶,將通道照得如同白晝。魔晶散發(fā)的魔氣越來越濃郁,慕容風每走一步,心口的刺痛就加重一分,靈珠中心的墨色已蔓延到珠子邊緣。
【小心,前面有埋伏。】耶律雷的聲音帶著緊張。
慕容風握緊玄鐵棗木棍,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后,果然看到前方站著一群黑衣衛(wèi)。他們的首領是個身著紫袍的老者,手持一根骨杖,臉上布滿肉瘤,正是司天監(jiān)的殘余長老之一,“腐骨老魔”。
“慕容小友,別來無恙。”腐骨老魔的聲音沙啞刺耳,骨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巖壁上的魔晶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監(jiān)正大人早就料到你會來,特意讓老夫在此等候。”
“監(jiān)正在哪里?”慕容風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元神碎片的躁動讓他幾乎無法保持清醒。
“想找監(jiān)正大人?先過老夫這關?!备抢夏Ч钦纫粨],身后的黑衣衛(wèi)們紛紛掏出黑色的符箓,貼在自己的額頭。符箓燃燒后,黑衣衛(wèi)們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變成青黑色,指甲變得尖銳如刀——他們竟用禁術將自己變成了“魔奴”。
魔奴們嘶吼著撲上來,他們的力量遠超普通修士,而且不知疼痛,即使被斬斷手臂,依舊能撲上來撕咬。慕容風揮舞玄鐵棗木棍,金色的火焰將魔奴們燒成焦炭,但更多的魔奴從通道深處涌來,仿佛無窮無盡。
“哈哈哈,這些魔奴都是用活人煉制的,每殺一個,你的心魔就會重一分。”腐骨老魔笑得癲狂,“等你被心魔吞噬,就是監(jiān)正大人掌控玄鳥靈珠之時!”
慕容風的心口傳來劇痛,元神碎片突然爆發(fā),一股黑色的氣流從他體內(nèi)涌出,與魔奴身上的魔氣相互呼應。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幻覺:石洼村的村民在火中哀嚎,石頭倒在血泊中對他微笑,監(jiān)正站在時空裂隙前對他招手……
“啊——!”
慕容風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玄鐵棗木棍掉落在地,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黑色的氣流在他體表形成魔紋,與額頭的玄鳥金紋相互糾纏。
【醒醒!不能被控制!】耶律雷焦急地大喊,【想想靈溪,想想那些信任你的人!】
耶律雷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讓慕容風的意識清醒了一瞬。他想起靈溪在鷹嘴崖的叮囑,想起青云子遞給他玄丘印時的眼神,想起石洼村李伯臨終前的囑托。
“我不能輸!”
慕容風猛地攥緊拳頭,將《玄鳥心經(jīng)》運轉(zhuǎn)到極致。眉心的靈珠爆發(fā)出璀璨的金光,金光穿透黑色氣流,將元神碎片暫時壓制。他撿起玄鐵棗木棍,周身的金色火焰中夾雜著一絲黑紋,卻比之前更加熾烈。
“玄鳥·焚天!”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排斥魔氣,而是將其融入玄鳥真火。金色的火焰帶著黑色的紋路,如狂龍般席卷整個通道,魔奴們在火焰中瞬間化為灰燼,連一絲魔氣都沒留下。
腐骨老魔臉色劇變,骨杖前指,一道墨綠色的毒液射向慕容風。慕容風側身避開,玄鐵棗木棍橫掃,金色火焰包裹著木棍,將骨杖打成兩段。
“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魔氣?”腐骨老魔滿臉難以置信。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強大不是排斥黑暗,而是守住光明?!蹦饺蒿L一棍砸在腐骨老魔的胸口,將他打飛出去,“監(jiān)正在哪?”
腐骨老魔咳出一口黑血,指著通道盡頭:“他……他在祭壇……正在煉化天魔殘魂……”
慕容風沒有再理會他,朝著通道盡頭疾馳。越是靠近祭壇,魔氣就越濃郁,靈珠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元神碎片與玄鳥殘魂在靈珠內(nèi)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通道盡頭是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由白玉鋪成,卻被染成了暗紅色。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個黑色的旋渦,旋渦中傳來天魔的嘶吼。旋渦下方,監(jiān)正盤膝而坐,黑袍無風自動,周身環(huán)繞著黑色的魔氣,正是他在吸收天魔殘魂!
“你終于來了。”監(jiān)正緩緩睜開眼,他的左眼是正常的黑瞳,右眼卻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比我預想的要晚一些?!?/p>
“你的計劃就是讓元神碎片吞噬我,趁機奪取靈珠?”慕容風握緊玄鐵棗木棍,體內(nèi)的玄鳥血脈與魔氣激烈碰撞,每一寸經(jīng)脈都像被撕裂般疼痛。
“不錯?!北O(jiān)正站起身,黑色旋渦中的天魔殘魂被他吸入體內(nèi),氣息暴漲,“但我沒想到,你竟然能與魔氣共存。看來,你比那些迂腐的玄鳥先祖有趣多了?!?/p>
他伸手一指,黑色旋渦突然射出一道魔氣,擊中慕容風的胸口。慕容風如遭重擊,倒飛出去,撞在巖壁上,噴出一口黑血。靈珠從他眉心脫落,懸浮在空中,一半金光,一半墨色,顯然玄鳥殘魂與元神碎片的爭奪已到了白熱化。
“交出靈珠,我可以讓你成為天魔的王。”監(jiān)正一步步逼近,“想想看,有了天魔的力量,你可以復活石洼村的村民,復活你的朋友,甚至可以改變過去?!?/p>
慕容風的眼神出現(xiàn)了一絲動搖。復活石頭,復活村民……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元神碎片趁機爆發(fā),黑色的氣流在他體表形成天魔的虛影。
【別信他!天魔的力量會扭曲你的心智!】耶律雷大喊,【那些復活的人,只會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慕容風猛地清醒過來,他想起《玄鳥心經(jīng)》下半卷的記載:“逆天改命,必遭天譴;妄求復活,終成心魔?!?/p>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慕容風縱身躍起,朝著靈珠飛去。監(jiān)正冷笑一聲,黑袍一揮,無數(shù)魔氣化作觸手,纏住了慕容風的四肢。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了?!北O(jiān)正伸手抓向靈珠,“等我融合靈珠,打開時空裂隙,整個天下都將成為天魔的樂園!”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靈珠時,靈珠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玄鳥殘魂與元神碎片竟然同時爆發(fā),兩股力量相互碰撞,產(chǎn)生了巨大的能量沖擊波。
“怎么可能?”監(jiān)正滿臉難以置信,被沖擊波震飛出去。
慕容風趁機掙脫魔氣的束縛,抓住懸浮的靈珠。在握住靈珠的瞬間,他腦海中涌入無數(shù)畫面:玄鳥先祖鎮(zhèn)壓天魔的戰(zhàn)斗,監(jiān)證年輕時被天魔誘惑的過往,甚至還有未來可能發(fā)生的災難……
“原來如此?!蹦饺蒿L喃喃道,終于明白了玄鳥心經(jīng)的真諦,“守護不是鎮(zhèn)壓,而是理解?!?/p>
他將靈珠按在眉心,不再排斥元神碎片,而是引導著玄鳥血脈與魔氣融合。金色的玄鳥虛影與黑色的天魔虛影在他身后交織,形成一只黑白相間的神鳥,散發(fā)出磅礴的氣息。
“這是……混沌之力?”監(jiān)正滿臉驚恐,“你竟然領悟了混沌之力!”
慕容風沒有回答,他雙手結印,身后的黑白神鳥展開雙翼,發(fā)出一聲貫穿天地的鳴叫。神鳥沖向黑色旋渦,金色與黑色的力量相互交織,竟開始修復旋渦——他不是在摧毀旋渦,而是在重新封印它!
“不!”監(jiān)正瘋狂地撲上來,卻被神鳥的雙翼掃飛,撞在祭壇上,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
隨著黑色旋渦的逐漸縮小,萬魔窟開始劇烈震動,巖壁不斷剝落。慕容風知道,這里即將坍塌。他看向被震暈的監(jiān)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殺了他,以絕后患!】耶律雷說道。
慕容風搖了搖頭,將一枚清心咒貼在監(jiān)正的眉心:“玄鳥一族的職責是封印天魔,不是殺戮?!?/p>
他轉(zhuǎn)身朝著祭壇外跑去,身后的黑色旋渦徹底消失,萬魔窟的坍塌越來越劇烈。跑出通道時,他看到靈溪和玄清道長正焦急地等待,青丘弟子和清虛觀修士們組成人墻,抵擋著掉落的碎石。
“快走!”慕容風喊道,拉起靈溪的手,朝著外窟跑去。
眾人沖出萬魔窟時,身后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溶洞徹底坍塌,將祭壇和監(jiān)正永遠埋在了地下。
站在斷魂崖上,看著萬魔窟的位置揚起漫天煙塵,慕容風長長地舒了口氣。靈珠在他眉心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元神碎片已被混沌之力凈化,化作了靈珠的一部分。
“結束了?”靈溪輕聲問道。
“結束了?!蹦饺蒿L點頭,心中卻明白,這只是暫時的。天魔并未被徹底消滅,只是被重新封印,總有一天還會卷土重來。
玄清道長走上前,拂塵輕揮,煙塵漸漸散去:“慕容少俠,你以混沌之力重封天魔,功德無量。只是……”他看著慕容風眉心的靈珠,“你體內(nèi)的混沌之力,恐怕會引來天道的關注。”
慕容風撫摸著靈珠,感受著體內(nèi)平和運轉(zhuǎn)的混沌之力,微微一笑:“無論未來有什么挑戰(zhàn),我都會面對?!?/p>
他望向遠方的青丘,那里云霧繚繞,仿佛人間仙境。又看向東方的朝歌城,那里是商朝的都城,百姓們正在迎來新的黎明。
“我們回家吧。”慕容風說道。
靈溪點點頭,與他并肩走下斷魂崖。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堅定而溫暖。
殷歷,帝乙十五年,冬,冬至。
青丘九尾峰的議事殿內(nèi),燭火通明。慕容風坐在青云子身邊,看著靈溪將一份份卷宗分發(fā)給青丘長老和清虛觀的道長們。卷宗上記載的,是各地出現(xiàn)的魔氣異動,需要派人去鎮(zhèn)壓。
“黑風寨的重建已經(jīng)完成,百姓們都搬回去了?!膘`溪指著卷宗上的地圖,“萬魔窟周圍的瘴氣正在消散,玄清道長說,再過百年,那里或許會變成一片沃土?!?/p>
慕容風點點頭,從懷中取出玄丘印,放在案上:“這枚印,還是由青丘保管吧?!?/p>
青云子撫須笑道:“你這是要卸任???”
“不是卸任?!蹦饺蒿L站起身,走到殿外,望著漫天飛雪,“我想去游歷天下,看看這個我們守護的世界?!?/p>
靈溪跟出來,雪花落在慕容風的發(fā)間,瞬間融成水珠。靈溪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睫毛上沾著的雪粒像碎鉆般閃爍:“我陪你去?!?/p>
慕容風轉(zhuǎn)頭看她,眼中映著漫天風雪:“青丘離不開你。”
“青丘有長老們主持,還有玄清道長幫忙。”靈溪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里面裝著曬干的幽冥花粉和清心草,“而且,你的元神碎片剛被凈化,混沌之力還不穩(wěn)定,我得盯著你?!?/p>
她故意板起臉,語氣卻藏不住溫柔。慕容風接過錦囊,指尖觸到她的溫度,心中一暖:“好,那我們就一起去。”
三日后,青丘山門外。
玄清道長帶著清虛觀弟子前來送行,青云子拄著桃木拐杖,將一卷獸皮地圖遞給慕容風:“這是天下輿圖,標注了各地的靈脈和邪祟聚集處。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用玄鳥鏡聯(lián)絡青丘?!?/p>
慕容風接過地圖,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前輩?!?/p>
“去吧?!鼻嘣谱訐]了揮手,看著他們翻身上馬,雪白的駿馬踏著初融的雪水,漸漸消失在山路盡頭。老道長望著遠方的云層,輕輕嘆了口氣:“混沌之力引來的,恐怕不只是天道啊……”
玄清道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天際掠過一道金色的流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離開青丘的第一站,是石洼村。
當慕容風和靈溪抵達時,正值春耕時節(jié)。村民們在田埂上忙碌,孩子們追逐著蝴蝶,村口的玄鳥圖騰已被重新修葺,涂上了嶄新的朱砂。李伯的兒子李石頭(村民們?yōu)榱思o念犧牲的石頭,給新生兒取了同樣的名字)正圍著圖騰玩耍,看到慕容風時,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大哥哥”。
“都過去了?!膘`溪看著這平和的景象,輕聲說道。
慕容風走到圖騰前,將一束幽冥花放在基座上——那是石頭最喜歡的花。他撫摸著圖騰上的玄鳥紋路,仿佛看到石頭笑著對他說:“風哥,等秋收了,我請你喝米酒?!?/p>
眼眶微熱,他轉(zhuǎn)身對靈溪笑道:“我們?nèi)タ纯袋S河吧?!?/p>
黃河岸邊,濁浪滔天。慕容風坐在崖邊,看著奔騰的河水撞擊礁石,激起丈高的水花。靈溪遞給他一塊烤餅,餅上還帶著芝麻的香氣:“玄清道長說,黃河底下藏著一條‘玄黃龍脈’,是鎮(zhèn)壓北方魔氣的關鍵。”
慕容風咬了口烤餅,忽然察覺到河水深處傳來微弱的震動。他運轉(zhuǎn)混沌之力,眉心的靈珠微微發(fā)燙:“下面有東西?!?/p>
話音剛落,河水突然翻涌起來,一條巨大的黑影從水底竄出,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那是一條體長數(shù)十丈的蛟龍,鱗片呈墨綠色,頭上長著一只獨角,正是守護龍脈的“玄黃蛟龍”。
“它怎么會突然躁動?”靈溪拔劍出鞘,青鋒劍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慕容風卻按住她的手:“它不是來攻擊我們的。”
玄黃蛟龍盤旋在半空,發(fā)出痛苦的嘶吼,龍角上的光澤忽明忽暗。慕容風看到它的腹部插著一支黑色的箭,箭身上纏繞著淡淡的魔氣。
【是‘噬魂箭’,司天監(jiān)的禁術所鑄。】耶律雷的聲音帶著凝重,【有人在暗算龍脈守護獸。】
慕容風縱身躍起,玄鐵棗木棍帶著混沌之力,輕輕落在蛟龍的腹部。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芒包裹住噬魂箭,將其緩緩拔出。蛟龍發(fā)出一聲舒暢的龍吟,俯下身,用頭輕輕蹭了蹭慕容風的肩膀。
“看來它很感激你。”靈溪笑著說。
慕容風剛想說話,突然臉色一變。他看到蛟龍的記憶碎片——一群身著黑衣的修士,趁著夜色潛入黃河,用噬魂箭暗算蛟龍,試圖污染玄黃龍脈。為首的那人,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指尖凝聚著與監(jiān)正相似的魔氣。
“是司天監(jiān)的殘余勢力。”慕容風握緊拳頭,“他們想破壞龍脈,釋放被鎮(zhèn)壓的魔氣。”
玄黃蛟龍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朝著西方發(fā)出一聲龍吟,然后沉入黃河。慕容風望著它消失的方向,心中升起一絲不安:“我們得去渭水看看,那里有另一條龍脈?!?/p>
渭水河畔的陳倉城,正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城中百姓傳言,夜里總能聽到水底傳來鬼哭,有漁夫在捕魚時被拖入水中,撈出時已成了一具白骨。慕容風和靈溪剛進城門,就看到一群官差正在張貼告示,懸賞能降妖除魔的修士。
“看來這里的情況比黃河更嚴重。”靈溪指著告示上的畫像,那是一只長著九頭的水怪,“是‘九頭蛇’,傳說中守護渭水龍脈的異獸,怎么會突然害人?”
兩人找到客棧住下,夜里果然聽到了水底傳來的哭聲。慕容風運轉(zhuǎn)混沌之力,透過水面看到九頭蛇被困在一個黑色的陣法中,蛇頭上插著七支噬魂箭,每支箭都連接著一條黑色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釘在河底的巖石上。
“是‘鎖龍陣’?!膘`溪認出了陣法的紋路,“用九頭蛇的精血滋養(yǎng)魔氣,再通過龍脈擴散到各地?!?/p>
慕容風剛想下水破陣,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轉(zhuǎn)頭看向客棧的屋頂,那里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修士,臉上戴著銀色面具。
“是你暗算的玄黃蛟龍?”慕容風冷聲問道。
面具人沒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色的光球。靈溪拔劍迎上,青鋒劍與光球碰撞,發(fā)出刺耳的響聲。面具人趁機躍入河中,朝著鎖龍陣飛去。
“攔住他!”慕容風大喊,同時跳入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慕容風運轉(zhuǎn)混沌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他看到面具人正將第八支噬魂箭射向九頭蛇,連忙甩出玄鐵棗木棍,將箭打偏。
“慕容風,你果然礙事。”面具人終于開口,聲音經(jīng)過偽裝,帶著金屬的質(zhì)感。
“你是誰?為什么要破壞龍脈?”
面具人冷笑一聲:“等天下大亂,天魔降世,你就知道了?!彼p手結印,鎖龍陣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黑光,九頭蛇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被魔氣侵蝕。
慕容風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將靈珠的力量催至極致,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向鎖龍陣。金色與黑色的光芒交織,竟在陣眼處形成一個旋渦,將魔氣源源不斷地吸入其中。
“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混沌之力?”面具人滿臉震驚。
慕容風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催動力量。鎖龍陣的光芒漸漸黯淡,噬魂箭紛紛斷裂,九頭蛇身上的魔氣被旋渦吸走,恢復了原本的青色。
九頭蛇脫困后,發(fā)出一聲龍吟,九頭齊出,朝著面具人咬去。面具人見狀不妙,甩出一枚煙霧彈,消失在水中。
“追嗎?”靈溪問道。
慕容風搖頭:“他跑不遠。而且,我在他身上留下了混沌印記,總能找到他。”
他看向恢復平靜的渭水,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司天監(jiān)的殘余勢力如此猖獗,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那個面具人,會是監(jiān)正嗎?可監(jiān)正明明被埋在了萬魔窟。
離開陳倉城后,兩人一路向西,途經(jīng)岐山、函谷關,所到之處都能看到魔氣異動的痕跡。有些是被污染的水源,有些是被蠱惑的村民,還有些是被喚醒的 ancient 異獸。
在崤山,他們遇到了一群被魔氣控制的山民,這些山民失去了理智,見人就咬。慕容風沒有傷害他們,而是用混沌之力凈化了他們體內(nèi)的魔氣。當山民們清醒過來,跪地感謝時,靈溪看到慕容風的眉心閃過一絲黑氣,卻被他強行壓制下去。
“你的混沌之力快不穩(wěn)了?!币估?,靈溪看著坐在篝火旁調(diào)息的慕容風,輕聲說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吧?!?/p>
慕容風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前面是終南山,據(jù)說山里有座‘三清觀’,是道家圣地,或許那里的靈氣能穩(wěn)定我的力量?!?/p>
終南山的云霧比青丘更濃,山路崎嶇,長滿了帶刺的藤蔓。慕容風用玄鐵棗木棍劈開藤蔓,忽然看到前方的石壁上刻著道家的符文。
“是三清觀的方向?!膘`溪指著符文的走向,“這些符文能凈化魔氣,看來這里確實是圣地?!?/p>
兩人順著符文的指引,終于在山頂找到了三清觀。觀門緊閉,門上掛著一把生銹的銅鎖,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人來過了。
“奇怪,怎么沒人?”靈溪上前推開關門,門軸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觀內(nèi)雜草叢生,香爐里積滿了灰塵,只有正殿前的三清像還完好無損。慕容風走到三清像前,突然發(fā)現(xiàn)供桌上放著一本泛黃的經(jīng)書,書皮上寫著“道德經(jīng)”三個字。
他拿起經(jīng)書,剛想翻開,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面在震動。三清像后面的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階梯上刻著與萬魔窟相似的符文。
“這里怎么會有這種符文?”靈溪臉色微變。
慕容風運轉(zhuǎn)混沌之力,眉心的靈珠發(fā)出柔和的光芒:“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階梯盡頭是一間密室,密室中央的石臺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周圍刻著鎖龍陣的紋路。慕容風打開匣子,里面裝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監(jiān)”字——正是司天監(jiān)的令牌!
“三清觀竟然和司天監(jiān)有關?”靈溪難以置信。
慕容風拿起令牌,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他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幻境——
一個身著道袍的年輕修士,跪在監(jiān)正面前,雙手捧著一本經(jīng)書:“師父,這‘混沌心經(jīng)’真的能讓人獲得無上力量嗎?”
監(jiān)正撫摸著他的頭,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當然,只要你修煉了它,就能成為天下第一的修士,再也沒人敢欺負你?!?/p>
年輕修士點點頭,開始修煉混沌心經(jīng)。但很快,他的身體被魔氣侵蝕,變得面目全非。監(jiān)正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貪婪:“果然,只有玄鳥血脈才能完美掌控混沌之力……”
幻境破碎,慕容風猛地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被令牌燙傷,留下一個黑色的“監(jiān)”字。
“你看到了什么?”靈溪扶住他,擔憂地問道。
“那個面具人,是監(jiān)正的弟子?!蹦饺蒿L的聲音帶著寒意,“他叫趙玄,曾經(jīng)是三清觀的道士,被監(jiān)正蠱惑,修煉了混沌心經(jīng)的邪道版本?!?/p>
他將令牌扔在地上,令牌瞬間化作黑煙:“趙玄想通過破壞龍脈,收集足夠的魔氣,讓監(jiān)正從萬魔窟脫困?!?/p>
靈溪臉色劇變:“那我們得趕緊阻止他!”
“來不及了?!蹦饺蒿L望著密室的石壁,上面的符文正在發(fā)光,“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了,而且……他在利用三清觀的靈氣,激活最后的鎖龍陣?!?/p>
話音剛落,整個終南山開始劇烈震動。密室的頂部裂開,露出外面的天空,天空中烏云密布,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傳來天魔的嘶吼。
趙玄的身影出現(xiàn)在旋渦下方,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與監(jiān)正有七分相似的臉。他的左眼是正常的黑瞳,右眼卻閃爍著猩紅的光芒,與監(jiān)正一模一樣。
“慕容風,謝謝你幫我激活了混沌陣?!壁w玄的聲音帶著瘋狂,“等我放出師父,再吸收你的玄鳥血脈,就能成為真正的混沌之主!”
他雙手結印,旋渦中射出無數(shù)道魔氣,擊中終南山的山體。山體裂開,露出里面的龍脈,龍脈的光芒在魔氣的侵蝕下漸漸黯淡。
“你瘋了!”靈溪大喊,青鋒劍劃出一道狐火,射向趙玄。
趙玄側身避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色的光球,反擊向靈溪。慕容風將靈溪推開,用玄鐵棗木棍擋住光球,木棍上的混沌之力與光球碰撞,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你的混沌之力還不穩(wěn)定,不是我的對手?!壁w玄冷笑,“不如乖乖交出玄鳥血脈,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慕容風沒有說話,他將混沌之力運轉(zhuǎn)到極致,眉心的靈珠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金色的玄鳥虛影與黑色的天魔虛影在他身后交織,形成一只巨大的混沌神鳥。
“玄鳥·混沌!”
混沌神鳥沖向旋渦,金色與黑色的力量相互交織,竟開始修復被魔氣侵蝕的龍脈。趙玄發(fā)出一聲慘叫,被神鳥的力量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山體上。
“不!我不會輸?shù)?!”趙玄瘋狂地喊道,他縱身躍入旋渦,“師父,救我!”
旋渦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抓住趙玄,將他拖入其中。緊接著,監(jiān)正的身影從旋渦中緩緩走出,他的身體已經(jīng)與天魔融合,背后長著一對黑色的翅膀,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慕容風,我們又見面了?!北O(jiān)正的聲音帶著天魔的嘶吼,“這次,沒人能救你了?!?/p>
他伸手一指,旋渦中射出無數(shù)道魔氣,形成一只巨大的魔爪,抓向慕容風。慕容風運轉(zhuǎn)混沌之力,混沌神鳥迎上魔爪,兩者碰撞在一起,發(fā)出驚天動地的響聲。
終南山的龍脈在兩股力量的沖擊下開始斷裂,慕容風知道不能再拖延。他看向靈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靈溪,幫我。”
靈溪點點頭,周身燃起白色的狐火,狐火融入混沌神鳥的體內(nèi)。神鳥的力量瞬間暴漲,金色的光芒壓過黑色的魔氣,將魔爪撕裂。
“不可能!”監(jiān)正滿臉難以置信。
慕容風沒有給她機會,他將所有的混沌之力注入神鳥體內(nèi),神鳥發(fā)出一聲貫穿天地的鳴叫,沖向監(jiān)正。監(jiān)正被神鳥吞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最終化作一道黑煙,被神鳥吸收。
隨著監(jiān)震的消失,旋渦漸漸縮小,終南山的震動也平息下來。慕容風癱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眉心的靈珠失去了光澤。
“風哥!”靈溪跑過來,將他抱在懷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慕容風看著她,露出一絲微笑:“我沒事……龍脈保住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閉上了眼睛。靈溪抱著他,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冷,絕望地喊道:“風哥,你醒醒!別睡!”
就在這時,三清觀的三清像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融入慕容風的體內(nèi)。慕容風的身體緩緩懸浮起來,眉心的靈珠重新煥發(fā)生機,混沌之力在他體內(nèi)平和地運轉(zhuǎn)。
“是道家的靈氣在救他。”靈溪驚喜地喊道。
慕容風緩緩睜開眼,眼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奇妙的變化,混沌之力與玄鳥血脈完美融合,再也不會失控。
“我……活下來了?”
靈溪點點頭,喜極而泣:“嗯,你活下來了!”
兩人走出三清觀,終南山的云霧已經(jīng)散去,陽光灑在山上,照亮了重新煥發(fā)生機的龍脈。慕容風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明白,這場戰(zhàn)斗終于真正結束了。
“我們回家吧?!蹦饺蒿L說道。
靈溪點點頭,與他并肩走下終南山。山腳下的百姓們正在慶祝,看到他們時,紛紛跪地磕頭。慕容風扶起他們,笑著說:“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p>
他知道,守護天下的路還很長,但只要有靈溪在身邊,有玄鳥血脈的指引,他就永遠不會迷路。
殷歷,帝乙十六年,春,春分。
青丘九尾峰的藥廬外,桃花盛開,蜜蜂在花叢中飛舞。慕容風坐在玉階上,看著靈溪在藥圃中忙碌,靈珠在他眉心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在想什么呢?”靈溪走過來,遞給他一碗剛熬好的藥湯。
慕容風接過藥湯,笑道:“在想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游歷天下,看看那些我們守護的土地?!?/p>
靈溪坐在他身邊,靠在他的肩膀上:“等桃花結果了,我們就去?!?/p>
慕容風點點頭,望著遠方的天空,那里云卷云舒,一片祥和。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守護的信念,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能克服。
玄鳥的傳說,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