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年輕人目射寒芒,神情不善。
見對方如此囂張,畫舫的書生也不是好相與的,當(dāng)即冷哼一聲,語氣不屑地道:
“其他地方我不管,可這兒我說了才算。沒有黃公子的請?zhí)?,別說你們這些人,就算是當(dāng)今的皇子過來,也甭想上去?!?/p>
提到黃公子,書生的傲然之色不比那青衣人遜色了。
“我勸你等識趣些,趕緊離開,萬一打擾了黃公子的興致,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p>
見狀,陳軒忍不住地?fù)u頭。
原以為這個書生斯斯文文,腹中該有些貨的,想不到,只是條看門狗而已。
陳軒一時間,倒很好奇那個黃公子了,不過大學(xué)土的兒子,怎么如此的囂張?!
“上條畫舫罷了,還非要什么請?zhí)??你們周人盡講究些繁文縟節(jié),可笑至極!”
青衣人搖頭地道,臉上的傲氣只增不減。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俊?/p>
“你是誰都不關(guān)我事,只要沒請?zhí)统嗽纭?/p>
書生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青年身后的男子上前,手中舉起一塊玉牌,在書生面前一晃。
“無知小兒,你看清了,手中的玉牌,連你們的請?zhí)急炔涣藛???/p>
書生忙看那塊玉牌,頓時面色一變,大驚失色地道:
“竟,竟然是……”
陳軒也望了過去,那是一枚上好羊脂白玉打造的玉牌,潔白無暇,沒有絲毫的雜質(zhì)。
上寫著“傲來島”三個字非常的醒目。
看來,竟是傲來島國入京覲見的皇子了?
“既然看明白了,那我可以進(jìn)去了嗎?”
中年人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那是當(dāng)然,當(dāng)然,兩位上船便是!”
書生頓時前倨而后恭,面帶賠笑,深深彎下了腰,伸手做個請的動作。
可那年輕人卻繃著臉冷哼一聲,并沒有立即上船。
“你剛才用如此不恭的語氣跟我說話,難道就這么算了?”
話音剛落,立即嚇得那書生打了個顫,恐怕黃公子在這位的面前,都遠(yuǎn)遠(yuǎn)不夠看。更不要說他這個看門狗了。
“自已掌嘴,打滿二十個巴掌,我就不再計較,否則,就連那姓黃的也麻煩大了?!?/p>
傲來島年輕人將手中折扇啪嗒的展開,無比的狂傲。
按理說,文人那是土可殺不可辱的。但面前的書生卻是毫不猶豫:
“是,是我錯了,我該打,該打!”
書生點(diǎn)頭如搞蒜。就是狠狠‘啪’地一聲,自己打在了自已的臉上。
見書生賣力的左右開弓,朱彬忍不住皺眉,這還讀書人,簡直丟盡了大周的臉面。
他想上去制止,卻被陳軒用眼神攔下。
這書生行事不知收斂,說話更沒有顧忌,也該挨一頓教訓(xùn)的。
而來自傲來島國的這個皇子,看來也是個來者不善的角色。
啪啪的連聲脆響。那書生一點(diǎn)不敢留手,足足扇了自己二十巴掌。將自已打成了豬頭狀。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自覺,下次就沒這么容易了結(jié)的了?!?/p>
青年一邊說,一邊眼光掃過了陳軒,就上了畫舫。
“我們也上去吧?!?/p>
陳軒正想跟上去,不料,又被那個豬頭書生給攔下來。
“特么的,你聽不懂人話啊,老子有說過叫你上來了嗎?滾,滾遠(yuǎn)些?!?/p>
書生怒氣沖沖,明顯將之前受的氣,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到了陳軒身上。
“放肆!”
旁邊的朱彬無可忍耐,大喝道:“你知不知道,面前的是誰?”
“我管你什么人,只要沒請?zhí)蜕喜蝗ィ闾孛丛仝s緊滾,我就要叫人把你兩個丟湖里灌飽了?!?/p>
陳軒無語到了極點(diǎn)。
這還是讀書人么,簡直是……欺軟怕硬,遇硬就慫的軟腳蝦。
“我叫陳軒,你應(yīng)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吧?!?/p>
“還要我說一遍,不管你叫什……慢著,陳軒?!”
書生剛想破口大罵,忽然想到些什么,眼中的怒火煙消云散,從不可置信,變成了驚懼交加,就連臉色都一陣青一陣白的,渾身不住發(fā)抖。
“大膽,當(dāng)今大皇子殿下在此,還不跪拜認(rèn)罪?!”
朱彬一聲大吼,嚇得書生噗通一聲,當(dāng)場跪在了地上。
這些天,全京城都在談?wù)撽愜幦氇z一事。他當(dāng)然也聽過了陳軒的字號。但陳軒平常很少露面,少有人見過他。
書生剛才純粹是大放厥詞,哪里想的到,就真的遇上了當(dāng)今的皇子。
“是小人罪過,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沖撞了大殿下,求大殿下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
書生十分麻利地叩頭求饒起來。
一想到自已剛才不依不饒,非沖著陳軒要名帖,還罵了大皇子。他就恨不得再給自已一個大嘴巴子。
看到這個情形,陳軒只是搖頭的嘆息。
在前世,對于古代的讀書人傲骨,陳軒還是很向往佩服的。但這個讀書人……
哎,簡直就是大周的悲哀!
陳軒心急找秋蘭,懶得跟條狗多做計較,當(dāng)即帶朱彬上了畫舫。
……
與船外遼闊磅礴的景象相比,舫內(nèi)的情景又是另外一番意境。
一進(jìn)來,就感覺到熏香撲面而來,酒香撲鼻。
歌姬彈奏著古琴,如汩汩流水般的傳來,更有舞女裊裊的起舞,一副繁花似錦的太平景象。四周都是文人打扮的公子哥們一邊飲酒作樂,一邊欣賞雪景,好不愜意。
陳軒掃視一遍船上,卻沒見到傲來島皇子的蹤跡。
大概是去樓上的雅間了。
陳軒不想太顯眼,就在一樓找了張桌子坐下。
正在這時候,就見二樓的欄桿前,出現(xiàn)一名年輕的公子,拱手對著眾人笑道:
“今天難得大家濟(jì)濟(jì)一堂,趁這美景當(dāng)前,我等何不比試一番詩詞,以助雅興?”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出言附和,看得出,那位公子的聲望可不低。
“殿下,此人就是黃子仁,黃大學(xué)士的兒子,科舉名列探花,卻不愿入朝為官,想要備今年高中狀元了再論。”
旁邊的朱彬小聲解釋著。
陳軒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黃子仁衣飾華麗,氣質(zhì)也是倜儻。難怪在一眾青年文人的眼中地位很高,確實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