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話,我聽不懂?!苯娑⒅?,眼底沒了渴求。
上輩子從鄉(xiāng)下回來后,她一直渴望得到侯府每一個(gè)人的認(rèn)可。
尤其是姜家三兄弟,她甚至?xí)桃庥懞谩?/p>
可換來的,卻是他們的殘忍冷漠。
“侯府是我的家,我不知三哥這話是什么意思?!苯嬲局鴽]動(dòng)。
她也不急著解釋什么,姜湛楞了一下,覺得姜梨有些不對勁。
但又因姜鳶生死不明遷怒姜梨:“你揣著明白裝糊涂。”
“鳶兒就是叫你給害了!”
姜湛指責(zé),仿佛用箭射殺姜鳶的是姜梨一般:“南場出事,你丟下鳶兒自己跑了?!?/p>
“你跑到哪里去了,如今天都黑了,你才知道歸家?!?/p>
“姜梨,你可真是膽小卑鄙!”
劈頭蓋臉的數(shù)落,仿佛對姜湛而言,姜梨就是府上一個(gè)身份卑賤的小丫頭:
“自從你回京,家中就接連出事,以前你害母親,如今又害鳶兒,你這樣的人,如今還想進(jìn)侯府大門?”
“三哥是對我有誤會?!苯嬉恢弊⒁庵湔?。
見他的臉冷了,不跟姜湛爭辯,反而是做出可憐模樣:“南場圍獵,有刺客行兇。”
“我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慌忙逃跑,不過在逃跑的過程中聽人說那些刺客是沖著裕王殿下來的?!?/p>
“你竟知道還逃跑!”姜湛忽的有些氣急敗壞。
姜梨一頓,驟然明白前世姜鳶假死的計(jì)劃姜湛都知道。
如今他氣惱,不過是氣給魏瞻擋箭的不是自己:
“我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逃跑,應(yīng)該做什么呢?!?/p>
姜梨嘆了一口氣,狀似不解:“所以為何中箭的人會是二妹妹?”
話落,又驚覺說錯(cuò)話了,躊躇著道:“莫非建康城的傳聞是真的?!?/p>
“二妹妹當(dāng)真對裕王殿下……”姜梨又喃喃:“所以才會不惜舍命相救,為裕王殿下?lián)跫???/p>
“你閉嘴!”雖說這話如今在建康城已經(jīng)開始傳了。
但從姜梨的嘴中說出,更惹惱了姜湛:“休要巧言令色?!?/p>
“就是因?yàn)槟慊貋砹?,鳶兒才會被你連累,你不是要進(jìn)府看鳶兒么,好?!?/p>
他說著,沖出府門,便要來拉姜梨。
姜梨攥緊了衣袖,身子搖搖欲墜:“三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壓著你去給鳶兒賠罪!”姜湛脫口而出。
同樣熟悉的話,被不同的人說出口。
好似不管姜鳶怎么樣,都是姜梨導(dǎo)致的。
“三哥,裕王殿下還在府上吧?!苯恳呀?jīng)伸出手要拽姜梨。
姜梨站在臺階上,姜湛動(dòng)作這么粗魯,稍微不小心,她就會從臺階上摔下去。
姜湛眼底有兇色,姜梨看出來了,搬出裕王壓他:
“殿下還在府上,三哥與我動(dòng)手,傳出去,不太好吧?!?/p>
又道:“況且這里不是府中,來往人多,三哥真的要背負(fù)上虐待妹妹的言論么?!?/p>
“你胡說什么,我何時(shí)虐待你了。”果真,姜湛猛的頓住身子。
只是眼神依舊兇狠,盯著姜梨充滿了厭惡:“你別以為裕王殿下會護(hù)著你。”
“說起來,跟裕王有婚約的人是你,南場圍獵,裕王殿下被行刺,你怎么只顧著自己逃跑?”
而不去替魏瞻擋箭。
要是姜梨擋箭了,鳶兒何至于受傷昏迷?
“三哥慎言,賜婚的圣旨,陛下可并未下達(dá)到家中。”姜湛因?yàn)橹鄙香^了。
姜梨緩緩一笑,良善提醒:“婚約一說只是一些傳聞罷了?!?/p>
“我與裕王殿下清清白白,難道有刺客刺殺裕王,裕王會要我一個(gè)弱女子為他沖鋒陷陣么?!?/p>
話落,又裝作不明白樣子:
“倒是二妹妹舍己為人,見裕王殿下有難,不顧自身安危沖上去?!?/p>
“她對殿下的一片心意,叫我自愧不如,所以,三哥盡管放心,我絕不會與二妹妹爭什么的?!?/p>
姜梨垂著頭,她自顧自的說。
言外之意就是姜鳶跟魏瞻有私情。
前世姜梨替魏瞻擋箭,建康城的人不僅沒有夸她勇敢,反而是傳她跟魏瞻私相授受。
諫官彈劾,傳聞傳的越發(fā)猛烈。
家中人罵她:“未出嫁的姑娘便給男人擋箭,你覺得自己很厲害?”
府上奴仆也議論:“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就是不知害臊?!?/p>
“你住嘴!鳶兒何至于與你爭,你也配?”姜湛面露諷刺。
不管是華貴院子還是漂亮的衣裳,鳶兒何至于爭?
那些都是她的,姜梨只配用鳶兒不要的。
“你別在這里假惺惺,跟我進(jìn)去,向鳶兒賠罪?!苯鏇]再說話。
刺激到姜湛到這個(gè)份上,足夠了。
姜湛脾氣暴躁,見姜梨木訥,不管不顧就要拽她的手。
“嘶?!?/p>
姜梨被他拽的疼,水盈盈的眸子光色深暗:
“三哥,這話你只說給我聽聽也就算了?!?/p>
“萬萬不能進(jìn)府說,二妹妹是為裕王殿下?lián)跫胖貍?,難道你的意思是?!?/p>
“要裕王殿下給二妹妹賠罪么?!?/p>
姜梨四兩撥千斤,姜湛眉頭一緊,胸腔怒火更加彭拜:“你少牙尖嘴利?!?/p>
“這就隨我進(jìn)府?!?/p>
他動(dòng)作粗魯,拽著姜梨像是拽一塊破布一般。
“住手?!?/p>
武正祥跟黃芩聽不下去了。
他們沒有從一開始就站出來,也是想看看姜湛到底有多喪心病狂,這么為難自己的親妹妹。
“你是……”武正祥聲音并沒有尋常太監(jiān)那么尖細(xì)。
姜湛扭頭,認(rèn)不出對方身份:“是你送姜梨回來的?”
“怎么,她是被你給救了?天黑你才送她回家,你們兩個(gè)白日里做了什么?”
“姜梨,你可真是好本事,被救后不急著回家,而是跟野男人鬼混!”
這就開始忍不住給姜梨潑臟水了。
姜湛跟姜鳶一樣,無所不用其極,但凡抓到一點(diǎn)苗頭,都要給姜梨扣上壞名頭。
“來人吶,給雜家掌嘴!”從西宮出發(fā)前。
武正祥也曾想過這個(gè)點(diǎn)送姜梨回家,是否會傳出不好言論。
可他是一個(gè)太監(jiān),還有尚食局女官跟隨,姜湛竟也敢睜著眼睛潑臟水。
他抬手,喊來跟隨的西軍侍衛(wèi):
“小小年紀(jì)出言不遜,對待自己的親妹舉止粗魯,妄圖中傷?!?/p>
“南場圍獵,姜鳶為裕王擋箭,你還想用親妹宣告姜鳶擋箭的恩情?!?/p>
“雜家一個(gè)太監(jiān),奉太后娘娘懿旨護(hù)送姜大姑娘回來,卻要給你侮辱是野男人。”
“給雜家掌他二十個(gè)嘴巴子,讓他清醒清醒。”
西軍是太后的護(hù)衛(wèi)軍,只遵從太后指令。
武正祥是太后身邊的大太監(jiān),被公然羞辱,就是太后被羞辱。
西軍侍衛(wèi)動(dòng)作快,立馬上前鉗制住姜湛。
姜湛臉色驟然一白,下一瞬,侍衛(wèi)的巴掌猛的落下來。
將他的臉抽的狠狠偏向一側(cè)。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