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極寒末世前十天，我第一件事就是拉黑前世男友。＞上輩子他為了小三把我趕進(jìn)零下７０度的暴風(fēng)雪。＞這次我租好別墅，囤滿物資，還養(yǎng)了雞鴨活魚。＞當(dāng)渣男在門外哭求：“寶貝我錯了，讓我進(jìn)去吧。”＞我隔著防彈玻璃舉起烤魚：“看見沒？你當(dāng)初喂小三的魚，真香?！保舅罎⒃议T時，我打開監(jiān)控直播他凍死的全程。＞而地下倉庫里，爸媽正用他送小三的貂皮大衣給雞仔鋪窩。1 重生之極寒復(fù)仇冰冷的黑暗吞噬了我最后的意識，像是沉入永凍的海底。零下七十度的酷寒，早已撕碎了我所有的感官，只剩下靈魂深處那刻骨銘心的背叛，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記憶里。周浩最后推搡我時，那雙曾經(jīng)盛滿虛偽溫情的眼睛里，只剩下面對累贅的厭棄和不耐煩。還有白薇依偎在他身后，裹著我省吃儉用買給他的厚羽絨服，嘴角那抹刺眼的、勝利者的笑……他們關(guān)上了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將我和門外除夕夜的狂暴風(fēng)雪鎖在了一起。鐵門上倒貼的猩紅“?！弊?，在模糊的視野里扭曲、放大，成了我生命終結(jié)前看到的最后色彩，荒謬又絕望?！昂簟?！”身體猛地向上彈起，肺部貪婪地吸入一大口溫暖濕潤的空氣，帶著塵埃和陽光的味道。不再是灌滿肺葉、割裂喉嚨的冰渣。我劇烈地喘息著，視線艱難地聚焦。身下是柔軟的、帶著熟悉洗衣液香氣的被褥。陽光，真實的、帶著溫度的冬日陽光，正透過米黃色的窗簾縫隙，斜斜地照射進(jìn)來?？諝饫飶浡环N久違的、屬于和平年代的寧靜氣息，混合著老舊家具散發(fā)出的淡淡木質(zhì)氣味。這不是周浩租的那個狹窄冰冷的出租屋客廳地板——那個我蜷縮著睡了一個月的地方。這是……哪里？我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目光掃過床頭柜。一個方形的電子臺歷靜靜地立在那里：【１２月１６日，上午
９：０７】嗡——大腦一片空白，隨即是海嘯般的狂喜和難以置信席卷而來，幾乎將我淹沒。十天！距離那場毀滅性的極寒天災(zāi)降臨，還有整整十天！身體比思維更快。我?guī)缀跏菨L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我撲到書桌前，動作因為激動而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一把抓起放在上面的手機。屏幕點亮，鎖屏壁紙是我和周浩在某個廉價游樂場的合影。照片里，他摟著我的肩膀，笑容陽光燦爛，我依偎著他，眼神里滿是愚蠢的、不設(shè)防的依賴和幸福。惡心！胃部一陣劇烈的翻攪。指尖帶著積攢了兩世的恨意，重重戳在屏幕上，解鎖、點開通訊錄。那個爛熟于心的名字——“周浩”，靜靜地躺在置頂?shù)奈恢?。沒有一絲猶豫。指尖劃過，拉黑！緊接著是微信。那個熟悉的卡通頭像——他游戲里常用的角色。點開對話框，最后一條信息，還是我前天晚上發(fā)的，問他加班累不累，需不需要煮宵夜。多么諷刺的卑微！同樣的動作，拉黑！刪除！做完這一切，我長舒一口氣。身體深處殘留的、前世被活活凍死前的極致寒冷，與此刻房間里的溫暖形成了撕裂般的對比，讓我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結(jié)束了。和那個男人有關(guān)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不，是新的開始。復(fù)仇的開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間就是生命，不，比生命更寶貴！現(xiàn)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決定著我和家人的生死存亡。顫抖的手指再次點亮手機屏幕，這一次，目標(biāo)無比清晰。我點開通訊錄，找到了那個標(biāo)注為“爸”的號碼。指尖懸停在綠色的撥號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該怎么解釋？告訴他們，一場史無前例的極寒將在十天后摧毀整個文明秩序，電力、網(wǎng)絡(luò)、交通全部癱瘓，城市變成冰封地獄？他們會信嗎？他們只會以為我瘋了，或者被什么邪教洗腦了。前世臨死前，爸媽打來的那個未接電話，成了我靈魂深處無法愈合的傷口。他們那時一定在溫暖的家里，守著滿桌的年夜飯，一遍遍撥打我的電話，擔(dān)憂著他們杳無音訊的女兒……而我，卻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冰天雪地中，連一句告別的話都說不出口。不！絕不能讓悲劇重演！我猛地攥緊了手機，不能說實話，那只會浪費時間在無休止的解釋和爭吵上。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手指用力按下了撥號鍵。“嘟…嘟…”的等待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漫長?！拔?？伊伊？”電話接通了，父親熟悉而帶著點睡意的沙啞聲音傳來，背景里還有母親模糊的詢問聲，“這么早打電話？今天不上班？”“爸！”我開口，聲音是刻意偽裝出的極度驚恐和哽咽，帶著劇烈喘息，“爸！媽在嗎？你們快開免提！聽著，聽我說！別問為什么！我沒時間解釋！”我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慌亂，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感，瞬間抓住了電話那頭父母的心?！霸趺戳艘烈粒砍鍪裁词铝?？你別嚇?gòu)?！”母親的聲音立刻插了進(jìn)來，充滿了緊張。“我……我剛得到內(nèi)部消息！絕對可靠！”我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恐慌，“一種超級厲害的……新型病毒！傳染性極強！比非典可怕一百倍！馬上就要爆發(fā)了！我們這……會是重災(zāi)區(qū)！上面要封城！封得死死的！斷水?dāng)嚯姅嗉Z那種！消息……消息馬上就要封鎖了！快！你們立刻請假！馬上回家！把家里所有錢都取出來！現(xiàn)金！只要現(xiàn)金！”我停頓了一下，讓他們消化這爆炸性的信息。然后加重了語氣，斬釘截鐵：“還有！收拾最重要的東西！但別太多！我們……我們得馬上離開城里！去鄉(xiāng)下！去安全的地方！租個地方躲起來！越快越好！千萬別告訴任何人！包括親戚鄰居！一個字都不能說！相信我！爸！媽！求你們了！這次一定要信我！不然……不然我們?nèi)叶嫉盟?！”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粗重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顯示著父母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耙烈痢备赣H的聲音帶著巨大的震驚和遲疑，“你……你從哪兒聽來的？這……”“爸！”我尖叫起來，聲音凄厲得變了調(diào)，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完美地演繹了一個被可怕消息嚇破膽的女兒?！皼]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你們想想新冠的時候！想想那時候多可怕！這次比那個厲害一萬倍！你們要是不信我……我……我現(xiàn)在就買票回去！我們一起死在家里好了！”我拋出了殺手锏，用我的“自殺式”威脅來逼迫他們?！皠e！別亂來！”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徹底的慌亂，“老林！聽伊伊的！快！請假！快去銀行！伊伊，你……你冷靜點！媽信你！媽這就收拾！你說去哪？鄉(xiāng)下哪里？”父親沉重的嘆息聲傳來，帶著一種認(rèn)命般的沉重：“……好！爸也請假！馬上去銀行！伊伊，你……你確定要離開城里？鄉(xiāng)下能安全？”“確定！”
我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我……我處理點事，馬上回去跟你們匯合！保持手機暢通！隨時聯(lián)系！”掛斷電話的瞬間，我后背的冷汗幾乎浸透了薄薄的睡衣。心臟狂跳得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為了活下去，為了他們都活下去，我必須這么做！前世那痛徹心扉的遺憾，絕不能再發(fā)生！沒有絲毫停頓，我立刻在手機地圖上瘋狂搜索起來。目標(biāo)明確：郊區(qū)，獨棟，遠(yuǎn)離密集住宅區(qū)，最好依山，有獨立水源（哪怕只是小水塘），最重要的是——堅固！帶地下室！帶院子！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篩選。終于，一個目標(biāo)躍入眼簾?！霸茥骄印薄挥诔鞘形鹘荚茥桨肷窖囊粋€小型別墅區(qū)。離市區(qū)車程約一個半小時。位置相對偏僻，入住率似乎不高。其中一套待租的別墅圖片吸引了我的注意：獨棟三層，外觀是厚重的石材和深色木材結(jié)合，窗戶看起來是雙層加厚的。簡介里特意提到了“全屋定制加固門窗”、“超大地下室（可做酒窖或儲藏室）”、“獨立深水井”、“近千平私家院落，帶陽光房”。就是它了！我立刻撥通了上面留的房主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是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澳愫茫铱粗辛嗽茥骄樱粒埃纺翘讋e墅，想立刻租下來！長租！至少兩年！今天就要簽合同，今天就要拿到鑰匙！”
我開門見山，語氣是不容置疑的急促和強勢。對方明顯愣了一下：“Ａ０７？小姐，您……不需要先看看房嗎？而且租金……”“不需要看！照片和介紹很清楚！租金不是問題！押三付六？可以！我可以付現(xiàn)金！今天就要鑰匙！”我拋出了巨大的誘惑。在現(xiàn)金為王、尤其是即將到來的亂世，沒有任何人能拒絕這樣干脆利落又出手闊綽的租客。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顯然被我的“豪橫”驚到了。“小姐，您確定？”“非常確定！我就在市區(qū)，一個小時后帶現(xiàn)金過去找你簽合同拿鑰匙！”我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商榷的壓迫感?！啊?！可以！我在云棲山居物業(yè)辦公室等您?！狈恐鞴麛鄳?yīng)下，聲音里透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第一步，落子！2 末日堡壘三天后，云棲山居Ａ０７別墅。巨大的鐵藝大門敞開著，發(fā)出沉重的摩擦聲。一輛接一輛的重型廂式卡車，如同鋼鐵巨獸般低吼著駛?cè)朐簝?nèi)。車身上噴涂著“ＸＸ糧油”、“ＸＸ冷鏈”、“ＸＸ建材”、“ＸＸ種苗”等各色醒目的標(biāo)識。沉重的輪胎碾壓過新鋪的水泥路面，留下深深的印痕。整個別墅區(qū)本就人跡罕至，這浩大的運輸陣仗更是顯得突兀而神秘。偶爾有鄰居路過，都忍不住駐足，隔著柵欄投來驚詫和探究的目光，對著這棟突然“活”過來的別墅指指點點。“老天，Ａ０７這是要開超市還是咋地？”“這都第三車米面油了吧？還有那些大冰柜……”“瞧見沒？剛才那車上卸下來的，好像是……雞苗鴨苗？還有水箱，里面撲騰的是活魚？這家人想干嘛？搞生態(tài)農(nóng)莊？”議論聲隔著距離隱隱傳來。我穿著厚實的工裝羽絨服，戴著毛線帽，站在別墅門口的石階上，手里緊緊捏著物資清單和簽收單。寒風(fēng)卷著細(xì)碎的雪沫，打在臉上有些刺痛，卻讓我感到一種奇異的、活著的興奮。父母站在我身后，臉上交織著疲憊、茫然和一種被巨大洪流裹挾著前進(jìn)的驚疑不定。母親裹緊了身上的舊棉襖，看著工人們喊著號子將一袋袋沉重的大米（２００袋）、面粉（１５０袋）、成箱的桶裝食用油（１００箱）搬進(jìn)一樓特意騰空、加固了承重的儲藏室，聲音有些發(fā)顫：“伊伊……這……這也太多了吧？我們?nèi)谌?，吃到猴年馬月也吃不完啊……”
她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物資，眼神里充滿了不真實感。父親則眉頭緊鎖，目光落在剛從另一輛卡車上卸下的十幾個巨大的銀色工業(yè)冰柜上。工人們正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搬進(jìn)地下室改造好的恒溫冷庫。冷庫里已經(jīng)預(yù)存了大量凍肉（牛、羊、豬、雞鴨分割件）、凍海鮮（魚蝦貝類）、速凍水餃包子、成箱的冰激凌，冷氣森森地彌漫出來?！肮膺@些冰柜，一天得耗多少電？”
父親的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憂慮，“還有那地下室改的……冷庫？發(fā)電機房？這投入……伊伊，你跟爸說實話，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煩了？要躲這么久？”他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這三天他們幾乎沒合眼，取空了所有積蓄，又按我的要求向所有能借的親戚朋友借了一圈錢（借口是“投資失敗急需周轉(zhuǎn)”），湊出了這筆驚人的“末日啟動資金”。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認(rèn)知里對“躲病毒”的理解極限。我轉(zhuǎn)過身，握住母親冰涼粗糙的手，又看向父親疲憊而擔(dān)憂的臉。寒風(fēng)卷起地上的雪塵，打著旋兒。我知道，物資的沖擊只是開始，更大的沖擊還在后面?！鞍?，媽，”
我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穩(wěn)定“相信我。囤的越多，我們活下去的底氣才越足。病毒……可能比我們想的更久，更可怕。錢的事你們別操心，我有數(shù)。等安全了，我會還，加倍還。”我的目光掃過院子里還在卸貨的卡車，幾個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將覆蓋著保溫棉的塑料水箱抬下來，隱約可見里面青黑色的魚背在渾濁的水中攪動?！翱?，活魚來了。還有那些小雞小鴨，”
我指著另一側(cè)陽光房改造的恒溫飼養(yǎng)間，里面已經(jīng)傳來稚嫩的“嘰嘰喳喳”聲，“以后我們就有新鮮的雞蛋、鴨蛋，甚至魚吃。這些東西，關(guān)鍵時刻比黃金還珍貴?！备改疙樦业氖种缚慈?，臉上的茫然更深了?；钋?？活魚？在別墅里養(yǎng)？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們幾十年生活經(jīng)驗的范疇。母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化為一聲長長的、沉重的嘆息，帶著無盡的困惑和對我孤注一擲決定的妥協(xié)。就在這時，我的眼角余光敏銳地捕捉到別墅對面，隔著稀疏林木的另一棟別墅二樓窗簾后面，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雖然距離不近，光線也略顯昏暗，但那個輪廓，那個鬼鬼祟祟的姿態(tài)……燒成灰我也認(rèn)得！周浩！他怎么在這里？是巧合？還是……我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指揮著工人將裝有活魚的水箱小心抬進(jìn)地下室專門砌好的水泥魚池。池子已經(jīng)提前消毒放好了水，還裝了小型增氧泵?！皫煾?，那幾箱禽類飼料，直接搬進(jìn)飼養(yǎng)間靠里的位置，注意防潮?！蔽覔P聲吩咐著，聲音平穩(wěn)，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周浩的出現(xiàn)，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毒石，瞬間在我心中激起惡毒的漣漪。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提前看到這些，對他那顆貪婪又自私的心，將是多么的折磨？讓他眼睜睜看著希望，再親手掐滅它，這才是復(fù)仇的第一道開胃菜！物資搬運一直持續(xù)到深夜。當(dāng)最后一輛卡車轟鳴著駛離，沉重的大門緩緩合攏，將外界的窺探和風(fēng)雪徹底隔絕在外。巨大的門栓落下，發(fā)出沉悶而令人心安的“咔噠”聲。別墅內(nèi)部燈火通明（用的是我們自購的大型靜音柴油發(fā)電機供電）。所有的窗戶內(nèi)側(cè)都加裝了一層厚厚的、專業(yè)級的防彈保溫隔板，此刻都已放下鎖死。三層別墅，如同一個武裝到牙齒的堅固堡壘。一樓巨大的客廳兼餐廳里，父親正仔細(xì)地核對著手里的總清單，戴著老花鏡，一行行看得極其認(rèn)真。旁邊桌子上攤開著好幾本厚厚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各種物資的存放位置、保質(zhì)期、發(fā)電機維護(hù)要點、凈水器操作流程……這些都是過去三天，在我近乎瘋狂的填鴨式灌輸下，父母強記下來的“末日生存手冊”。“米面油都入庫了，地下室冷庫溫度也穩(wěn)定在零下二十五度……”
父親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重的疲憊，“就是那些活物……晚晚，地下室那個魚池，真不會漏水吧？還有那飼養(yǎng)間的味道……”“爸，放心，池子砌了三層防水，還做了防滲漏測試。飼養(yǎng)間裝了強力排風(fēng)和新風(fēng)系統(tǒng)，定時自動清理?！?/p>
我端著一杯剛泡好的熱可可走過去，放在父親手邊，“您和媽先喝點熱的，緩緩神。清單慢慢對?！蹦赣H坐在寬大的布藝沙發(fā)上，手里無意識地?fù)崦粔K柔軟的絨布，眼神卻有些空洞地望著壁爐里跳躍的仿真火焰（為了安全，我們用的是最高檔的電壁爐）。這三天巨大的信息量和體力透支，讓兩位老人幾乎到了承受的極限?！耙烈涟。?/p>
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種透支后的虛浮，“這房子……是結(jié)實，東西也多得嚇人。可我這心里，還是慌得很。外面……真的會變得那么可怕嗎？”
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那件舊舊的棉襖。就在這時，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發(fā)出“?！钡囊宦曒p響。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我心中一動，拿起來點開。【伊伊，是我，周浩。我在你對面的別墅。剛才看到你這邊好大的動靜，搬了好多東西？你現(xiàn)在住這里了？真厲害！環(huán)境真不錯！最近降溫好厲害，我這邊暖氣好像有點問題，凍得睡不著。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過去取個暖？順便看看你？好久不見，很想你?！课淖挚此脐P(guān)切，字里行間卻透著掩飾不住的試探和貪婪。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沖散了疲憊。我盯著那條短信，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他此刻那副假惺惺的嘴臉。暖氣有問題？想我？前世除夕夜將我推出門外時，怎么不見你有一絲一毫的“想”？我沒有回復(fù)。一個字都沒有。只是默默地將這個號碼，拖進(jìn)了手機通訊錄的黑名單。然后，我抬起頭，看向憂心忡忡的父母，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盡管眼底的寒意并未散去：“媽，別慌。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守好這個家，外面再冷再亂，也凍不著我們，餓不著我們。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
我的目光掃過緊閉的大門，那厚重的防彈隔板像沉默的衛(wèi)士，“他們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蔽覍⒈形龅目煽梢伙嫸M。溫?zé)岬囊后w滑入食道，卻無法溫暖那顆被恨意和期待冰封的心。周浩，白薇，好好享受你們最后的“溫暖”時光吧。暴風(fēng)雪，就要來了。3 冰封之仇【１２月２６日，凌晨
３：１７】世界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著。別墅外，風(fēng)不再是風(fēng)，而是化作了億萬根無形的冰冷鋼針，發(fā)出一種持續(xù)不斷、低沉到骨髓的嗚咽。那是空氣被極致低溫凍結(jié)撕裂的呻吟。雪花早已不是輕柔的飄落，而是被狂暴的氣流卷成堅硬的、高速旋轉(zhuǎn)的冰粒，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霰彈，瘋狂地、永不停歇地?fù)舸蛑鴦e墅厚重的防彈玻璃和外墻加固隔板，發(fā)出連綿不絕的“噼啪、沙沙”聲。溫度計上，那根代表室外氣溫的紅色液柱，已經(jīng)死死地墜在了最低端，凝固在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刻度上：－６８℃。別墅內(nèi)，發(fā)電機在地下室深處發(fā)出低沉而穩(wěn)定的嗡鳴，如同這個鋼鐵堡壘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中央空調(diào)和新風(fēng)系統(tǒng)全力運轉(zhuǎn)，將室內(nèi)溫度牢牢維持在舒適的２２℃?？諝饫飶浡驴久姘柠溝愫涂Х鹊拇己駳庀ⅲc外面那個冰封地獄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宇宙?？蛷d巨大的落地窗內(nèi)側(cè)，厚重的防彈隔板嚴(yán)絲合縫地落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景象。我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面前的平板電腦屏幕亮著刺眼的光。屏幕上，分割顯示著別墅外圍數(shù)十個高清紅外攝像頭的監(jiān)控畫面。其中一個畫面，聚焦在對面那棟別墅——周浩和白薇的“愛巢”。紅外成像下，那棟房子像一塊巨大的、正在緩慢失去熱量的暗紅色石頭，輪廓模糊。幾扇窗戶后面，透出極其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橘黃色光點，那是蠟燭或者應(yīng)急燈發(fā)出的最后微光。在這絕對零度的黑暗里，渺小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突然，一個熱源信號出現(xiàn)在那棟別墅的門口！畫面放大。一個裹著厚厚衣物、臃腫不堪的人影（紅外顯示為亮黃色）正艱難地推開被積雪堵住一半的門，踉蹌地沖了出來。寒風(fēng)瞬間將他吹得一個趔趄，幾乎撲倒在地。人影掙扎著站起，手里似乎緊緊抱著什么東西，然后深一腳淺一腳地、極其緩慢地朝著我們Ａ０７的方向，在及腰深的積雪中，開始了絕望的跋涉。是白薇！我的心猛地一跳，血液流速瞬間加快。來了！幾乎是同時，我放在旁邊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著另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歸屬地顯示正是本市。我沒有接。任憑它響著，單調(diào)的震動聲在溫暖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電話自動掛斷。幾秒后，又頑強地響起。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是誰。周浩。他一定在某個冰冷的角落，透過窗戶，看著白薇抱著他僅存的那點“家當(dāng)”，走向他眼中的“希望之地”——我的堡壘。他在害怕，害怕白薇獨自拿到進(jìn)入我這里的“門票”，將他徹底拋棄在冰窟里。手機固執(zhí)地震動著，像垂死者的最后抽搐。我面無表情地拿起它，指尖在屏幕上滑動，沒有接聽，而是直接掛斷，然后再次將這個號碼拖入黑名單。動作干脆利落，如同斬斷一根腐朽的繩索?！耙烈粒趺戳?？”
母親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走過來，看到我盯著平板臉色冰冷，擔(dān)憂地問，“誰的電話？這么晚……”“沒事，媽?！?/p>
我迅速切換了平板屏幕，調(diào)出一個播放著舒緩音樂的界面，臉上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打錯的，或者騷擾電話。外面風(fēng)大，聽著怪瘆人的。您和爸早點休息吧，發(fā)電機我待會兒去檢查一下。”母親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隔絕一切的防彈隔板，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你也別熬太晚。這鬼天氣，聽著就心慌?！薄爸懒耍瑡尅！?/p>
我乖巧地應(yīng)著。等父母的腳步聲消失在通往二樓主臥的樓梯上，我立刻將平板屏幕切回監(jiān)控畫面。白薇的身影在紅外鏡頭下，像一個在冰海中掙扎的渺小光點。她行進(jìn)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每一次抬腿，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那個黃色的熱源信號，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微弱地、掙扎著挪動到了Ａ０７別墅巨大的鐵藝大門外?！斑恕恕恕背林?、緩慢、帶著一種瀕死求生的絕望感，敲擊金屬大門的聲音，透過別墅極好的隔音，竟也隱隱約約地傳了進(jìn)來，沉悶得如同敲打在腐朽的棺木上。我拿起沙發(fā)旁的平板，點開一個特定的監(jiān)控探頭——那是安裝在門廊上方、具有夜視和拾音功能的高清攝像頭。屏幕亮起。門外，積雪幾乎堆到了門把手的高度。白薇整個人蜷縮在厚重的、沾滿冰凌的羽絨服里，帽子拉得極低，圍巾裹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眼睛了。眼睫毛和眉毛上結(jié)滿了厚厚的白霜，眼瞼紅腫外翻，眼珠渾濁不堪，布滿了駭人的血絲和凍傷的紫黑色斑塊。那是長時間暴露在極端低溫下，眼球組織開始壞死的征兆！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種近乎癲狂的求生欲。她看到了門廊上方那個小小的、泛著紅光的攝像頭。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傲忠?！林伊！是我！白薇！開開門！求求你！開開門?。 ?/p>
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被寒風(fēng)撕扯得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充滿了最卑微的乞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該搶周浩…是他！是他先勾引我的！他…他就是個人渣！畜生！他…他把吃的都藏起來！他打我！你看！你看我的臉！”她激動地扯下一點圍巾，試圖湊近攝像頭。紅外畫面下，她露出的半邊臉頰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顴骨位置有明顯的腫脹和破潰，邊緣結(jié)著暗紅色的冰痂。是凍傷，也可能混雜著毆打傷?！傲忠粒∏笄竽?！看在…看在我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的份上！救救我！我…我快凍死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給你當(dāng)牛做馬！我把周浩的秘密都告訴你！他…他藏了好多東西！他還…還偷拍了你……”
她語無倫次，涕淚橫流，溫?zé)岬臏I水剛流出眼眶，就在臉頰上凍成了冰溜子。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拉開羽絨服拉鏈，從懷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獻(xiàn)寶一樣高高舉起，湊到攝像頭前。袋子里是幾包皺巴巴的方便面，兩塊凍得硬邦邦的面包，還有小半瓶礦泉水，瓶里的水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坨子。這大概就是她能從周浩那里搶出來的、或者偷出來的全部“家當(dāng)”了?！俺缘?！我有吃的！都給你！都給你！只求你給我一點熱水…一點點地方…讓我暖和一下…一下就好…”
她死死抱著那袋東西，如同抱著最后的救命稻草，身體篩糠般抖動著，牙齒撞擊的聲音隔著門板都能隱約聽見。我靜靜地看著屏幕里那張因凍傷、恐懼和哀求而扭曲變形的臉。前世，就是這張臉，裹著我的羽絨服，依偎在周浩身后，用那種勝利者的、輕蔑的眼神看著我，看著我被她深愛的男人推入風(fēng)雪，活活凍死。沒有憤怒，沒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如同窗外凝固的世界。我拿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門廊上方，一個隱藏式的高保真揚聲器，傳出了我平靜無波、清晰無比的聲音，帶著電子設(shè)備特有的微顫：“白薇。”門外蜷縮的身影猛地一僵，如同被電流擊中。她霍然抬頭，布滿血絲和凍瘡的眼睛死死盯住攝像頭，里面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狂喜！“林伊！林伊！是你！你聽到我了！開開門！快開開門！”
她激動得語無倫次，手腳并用地試圖去扒拉那扇冰冷厚重的鐵門，指甲在堅固的金屬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周浩，”
我的聲音透過揚聲器，依舊平穩(wěn)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他讓你來，是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還是覺得……我對你，還有‘舊情’？”白薇扒門的動作猛地頓住。臉上的狂喜如同被瞬間凍結(jié)，然后一點點碎裂，露出底下深藏的恐懼和怨毒?！八褪莻€魔鬼！”
她嘶聲尖叫起來“他逼我來的！他說…他說只要我能進(jìn)來…弄到吃的…或者…或者騙你開門…他就…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