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以前吃的苦太多,就特別喜歡吃甜的,從來不嫌膩。
糖紙在指間發(fā)出細碎的聲響,我想起過去。
從小缺愛的環(huán)境,讓我覺得獲得愛是特別難的事,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人。
所以在面對江奈的追求時,我一開始是惶恐的。
可他很有耐心,一點一點地用溫暖和體貼瓦解我的防備,感化我冰封的心。
他朝我走了九十九步。
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愛我,讓我勇敢地邁出了最后那一步。
我曾以為,那一步是走向幸福。
直到我被認(rèn)回葉家。
3
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保姆害我和家人分離二十多年,她還把我養(yǎng)得很差。
我心中一直對她有恨,自然也對葉令儀這個既得利益者喜歡不起來。
那時候,江奈狀似無意地說:“令儀也沒做錯什么啊,她那時候也還什么都不懂。”
為此,我還和他生氣了兩天。
最后是江奈主動來哄我,用一袋糖就把我哄好,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現(xiàn)在想起來,那似乎是我們之間的一道分界線。
日子還是照舊過,可如今回頭看,原來那時已經(jīng)走了另一條路。
把糖喂進嘴里,糖塊在舌尖化開,卻一陣發(fā)膩。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棠棠!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死在江奈的溫柔鄉(xiāng)里了呢!”
是我的閨蜜,喬薇。
她是大學(xué)里唯一一個看穿我所有偽裝,還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
畢業(yè)后,她去了國外發(fā)展,我們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
“薇薇,”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準(zhǔn)備離婚,然后出國?!?/p>
喬薇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棠棠,你……你說真的?你終于想通了?”
“嗯,想通了?!蔽铱粗巴饣颐擅傻奶炜铡?/p>
“但薇薇,我需要你幫忙。”
“幫忙?你說!上刀山下火海,姐們兒萬死不辭!”
出院那天,我沒有通知任何人。
當(dāng)我拖著虛浮的腳步推開家門時,客廳里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我呼吸一滯,頓在原地。
窗外明月高懸,月光溫柔地傾瀉在其樂融融的四個人身上。
留給我的只有余下的那一縷清冷,在心頭泛起涼意。
他們看到我,笑聲戛然而止,氣氛瞬間變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