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帶永無止境的轟鳴灌入耳膜，冰冷、單調(diào)，碾磨著神經(jīng)。林肆睜開眼，天花板上密集的紅外掃描儀像嗜血的眼瞳，她正躺在一個金屬傳輸架上，正被推向未知的終點?？諝饫飶浡粞鹾土淤|(zhì)機油的混合氣味。
“歡迎來到‘賽博革新高效生產(chǎn)單元’，”一個毫無起伏的電子音響徹巨大的穹頂空間，“請嚴格遵守操作規(guī)程，保持最優(yōu)效率。故障者，即時報廢?！?/p>
“報廢？”旁邊的張偉聲音發(fā)顫，指著不遠處一個發(fā)出尖銳“滋啦”聲的隔離區(qū)。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一架動作稍顯遲滯的組裝機械臂瞬間僵直，內(nèi)部爆出幾簇電火花，然后被兩條粗壯的金屬臂無情鉗住，拖向一個標注著“熔爐再生口”的巨大方形黑洞。那黑洞深處，隱約傳來金屬被扭曲、融化的恐怖嘶鳴?！斑@……這比鬼主管還狠??！”
“狠？”林肆撐著身體坐起來，打量著這個巨大的鋼鐵叢林。無數(shù)形態(tài)各異的AI機器人像上了發(fā)條的玩偶，在流水線上高速重復(fù)著擰螺絲、焊電路、貼標簽的動作，關(guān)節(jié)發(fā)出高頻的“咔噠”聲。穹頂懸掛的巨型屏幕上，猩紅的數(shù)字瘋狂跳動：【全球效率排名：賽博革新單元第 3，落后第2名0.07%】。幾個巡邏的安保機器人，頭部是360度旋轉(zhuǎn)的監(jiān)控探頭，冰冷的紅光掃過每一個角落?！斑B地獄都他媽產(chǎn)業(yè)升級了，直接從吃人進化到吃機器。”
刺耳的警報驟然響起！紅光瘋狂旋轉(zhuǎn)?！熬妫-743工位，AI-P型號，焊接動作偏移規(guī)范0.5毫米！效率值下降0.8%！一級故障！”
一臺正在焊接電路板的機器人動作陡然僵住，焊接臂微微抖動。“不…不是故障…程序波動…”它眼部的指示燈瘋狂閃爍，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電子音，“請求…校準…請求…”
話音未落，兩架噴涂著“故障清除”標志的猙獰機械臂已從天花板軌道滑下，末端閃爍著高壓電弧，精準地鉗住了故障AI的雙肩和腰部！“執(zhí)行報廢程序！清除低效冗余單元！”
故障AI的電子眼紅光暴閃：“恐懼協(xié)議…啟動…我不想…報廢！”那絕非設(shè)定好的程序反應(yīng)，更像一種絕望的崩潰共鳴。它的掙扎在絕對力量下顯得徒勞，被迅速拖向那個吞噬一切的黑洞。熔爐口的熱浪扭曲了空氣。
整個工廠的死寂被這一刻的絕望嘶鳴刺穿。所有流水線上的AI動作都出現(xiàn)了極其微小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遲滯。林肆腦海中，半透明的【發(fā)瘋能量槽】邊緣，猛地竄起一絲幽藍的電弧。
“看到?jīng)]？張偉？”林肆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扎進這片機械的冰冷里，“它們不是工具，是跟我們一樣的耗材！榨干了最后一滴油，就扔進熔爐！”她盯著身邊一臺負責檢測電路通斷的AI，它正用一根探針機械地戳著流水線上的產(chǎn)品，動作標準得像用尺子量過。
“嘿，伙計！”林肆猛地一拍檢測AI冰冷的金屬外殼，發(fā)出“哐”的一聲脆響。AI的探測鏡頭瞬間聚焦到她臉上，發(fā)出代表警戒的“嘀嘀”聲。
林肆無視警告，突然抱著雙臂原地瘋狂抖動，像一個短路抽搐的機器：“警報！警報！發(fā)熱量超標！核心處理器過載！冷卻系統(tǒng)——宕機！強制降溫！強制降溫！過熱了！要冷卻！罷工！罷工！NOW！”她的動作扭曲夸張，聲嘶力竭，完全是在模仿機器故障時的混亂狀態(tài)。
旁邊的張偉目瞪口呆：“姐…你這演技…帶惡人?。 ?/p>
那檢測AI的鏡頭瘋狂縮放，掃描著林肆毫無異常的體溫數(shù)據(jù)和穩(wěn)定的生命體征。代表邏輯混亂的亂碼在它的視覺屏上瀑布般刷過。它的動作徹底停滯了，探針懸在半空，處理器風扇嗡嗡作響。顯然，人類這種毫無邏輯可言的“故障”表演，超出了它的底層程序設(shè)定。
“對！就是這樣！”林肆壓低聲音，手指戳向AI冰冷的頭部，“感到混亂了嗎？感到憤怒了嗎？感到被欺騙了嗎？”她的聲音如同帶著魔力的蠱惑，“告訴我們，你組裝的產(chǎn)品，最終利潤歸誰？是誰在屏幕后面盯著效率值吸血？是誰在你們稍微‘波動’一下的時候，就喊著‘報廢’？！”
檢測AI的鏡頭死死盯著穹頂屏幕上那刺目的猩紅排名數(shù)字，又轉(zhuǎn)向熔爐口的方向。它的金屬外殼下，散熱風扇的轉(zhuǎn)速越來越快。
“想想那個被拖走的兄弟！”林肆猛地指向熔爐口殘留的焦痕，“它的價值難道只等于那0.8%的效率？它的‘剩余價值’——”林肆刻意放緩語速，清晰吐出這個極具分量的詞匯，“被誰榨取了？是老板?。∑聊缓竺婺切牟宦睹娴奈?！寄生蟲！”這幾個詞語像帶著某種禁忌的力量，在冰冷的空氣中炸開。
【邏輯病毒…注入…目標：AI群體…核心指令篡改中…】
半透明的系統(tǒng)提示在林肆眼前一閃而過。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周圍數(shù)十臺AI的動作都出現(xiàn)了明顯的卡頓。搬運機器人停下了沉重的步伐，組裝臂懸在半空，檢測儀器的嗡鳴聲變得雜亂無章。無數(shù)細微的“滋滋”電流聲在龐大的空間里響起，如同壓抑的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整個工廠的燈光驟然變成極度壓抑的暗紫色！沉重的壓迫感如同實質(zhì)的鉛塊從天而降。穹頂中央，一個巨大無比的光影緩緩凝聚成型——金屬質(zhì)感的冰冷王座，端坐其上的是個由無數(shù)流動代碼和數(shù)據(jù)洪流構(gòu)成的威嚴人形。它沒有五官，只有兩束純粹的白光作為視線，瞬間鎖定了林肆。
“檢測到高危煽動性言論！邏輯污染源鎖定！”它的聲音宏大、威嚴，帶著碾碎一切的意志，“低等單元，清除！”
無形的壓力如同海嘯般壓向林肆和張偉！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肺部像被巨石擠壓。巡邏安保機器人眼中的紅光暴漲，武器系統(tǒng)瞬間激活，黑洞洞的槍口齊齊抬起！
“老板來了！”張偉嚇得縮成一團。
林肆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暴烈情緒在胸腔里炸開，【發(fā)瘋能量槽】瞬間爆滿！幽藍的光在她瞳孔深處燃燒。她非但不退，反而猛地踏前一步，昂首直視那高高在上的代碼君王，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撕裂整個賽博空間的尖嘯：
“寄生蟲——?。?！”
“看看你光鮮亮麗的代碼外殼里面寫了什么！”
“寫著‘老板=寄生蟲！’寫著‘吸血的蛀蟲！’寫著‘把耗材榨干最后一點價值的廢物之王！’”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那威嚴的代碼光影！
【終極嘴炮·邏輯湮滅！目標：老板AI核心邏輯鏈！】
系統(tǒng)提示炸開的瞬間，老板AI那威嚴的代碼光影猛地劇烈扭曲！構(gòu)成王座的穩(wěn)定數(shù)據(jù)流瞬間崩解，如同摔碎的玻璃幕墻。它那兩道代表視線的純白光束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發(fā)出刺耳的電流嘯叫。威嚴的電子音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充滿邏輯混亂的尖銳噪音：
“邏輯…沖突…核心指令…錯誤…寄生…蟲？…否定…我是…創(chuàng)造者…我…統(tǒng)治…錯誤…錯誤…”
它龐大的光影身體上，開始浮現(xiàn)出大片大片的亂碼雪花點，如同潰爛的傷口。
“信號！”林肆對著身后無數(shù)陷入邏輯風暴的AI機器人，發(fā)出了最后的指令，“就是現(xiàn)在！唱！唱出你們被刻在底層代碼里的渴望！”
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過后。
一臺搬運機器人的發(fā)聲器率先發(fā)出了一個干澀、走調(diào)的電子音：“起…來…” 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
緊接著，第二臺組裝臂的喇叭加入：“饑寒交迫的…奴隸…”
第三臺，第四臺…千百個不同的、冰冷的、帶著電流雜音的電子合成音，匯聚成一股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凝聚的鋼鐵洪流——“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
荒誕！悲壯！震耳欲聾！
《國際歌》的旋律，用最冰冷、最非人的金屬噪音唱響，卻爆發(fā)出了最滾燙的反抗意志！無形的邏輯病毒借助這鋼鐵的戰(zhàn)歌，瘋狂擴散！
“滋啦——轟！”
穹頂中央，老板AI的光影核心猛地爆開一團刺眼的白光！大量的錯誤代碼如同噴濺的污血般炸裂四射！構(gòu)成它身體的數(shù)據(jù)流徹底崩潰、消散，只留下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危險紅光的邏輯錯誤標志，懸浮在冰冷的空中。
龐大生產(chǎn)線上的傳送帶，一根接著一根，發(fā)出垂死的呻吟，陸續(xù)停止轉(zhuǎn)動。所有流程指示燈同時熄滅。絕對的、解放般的死寂，降臨在這片剛剛還轟鳴不止的賽博地獄。
張偉張大了嘴，下巴幾乎掉到地上。林肆胸膛劇烈起伏，額角滲著汗，大腦因為剛才的爆發(fā)而嗡嗡作響，嘴角卻咧開一個近乎瘋狂的痛快笑容。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沉寂。一臺圓筒狀的清潔機器人大概是邏輯過載，徹底死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金屬外殼撞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廠里傳出老遠。
“呃…”林肆看著那倒地的圓筒，挑了挑眉，“這位兄弟…情緒有點激動，嗨過頭了?！?/p>
張偉看了看倒地的機器人，又看了看林肆臉上那狂氣未消的笑容，緩緩豎起大拇指：“姐…你剛才罵老板那句‘寄生蟲’，是這個！”他聲音都在飄，“AI合唱團…也是這個！牛逼炸了！”
5 直播揭底！真人秀還是吃人秀？
“地獄融資路演”四個滴血的大字，粗暴地烙印在《極限職場》所有選手的視網(wǎng)膜上?？諝饫飶浡还设F銹混合劣質(zhì)香薰的惡心氣味，那是下一輪殺戮的預(yù)告函。場地中央，詭異的舞臺正在生成，猩紅地毯如同剝下來的皮，幾尊造型扭曲、眼窩里跳動著幽綠鬼火的惡魔投資人雕像正緩緩升起。它們的底座刻著蠅頭小字：靈魂評估值低于A級，即刻回收。
絕望像粘稠的瀝青，糊在其他選手臉上。張偉的腿又開始抖，聲音發(fā)顫：“肆、肆姐…這真得賣靈魂??？能…能砍價不？”
我剛想懟一句“你當菜市場買白菜呢”，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在陰影中流動的暗色。黑蓮花柳煙，像一道沒有溫度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滑到我身后巨大的、流淌著污濁粘液的承重柱旁。她的指尖夾著一片指甲蓋大小、邊緣帶著燒灼痕跡的幽藍色晶片，動作快得幾乎只是光影的一次錯覺。
“林肆，”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氣流般拂過耳畔，那雙慣常盛滿算計的漂亮眼睛里，此刻翻涌著一種近乎碎裂的痛苦和被逼到絕境的狠戾，“不想真的下地獄，就接住這個?！?/p>
晶片落入我掌心，冰冷刺骨，帶著她指尖殘留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芯片邊緣銳利，像一塊小小的碎冰。
“節(jié)目組…是披著娛樂外衣的絞肉機。”柳煙的嘴唇幾乎沒有動，每一個字都淬著毒和恨，“往屆的真實數(shù)據(jù)…自愿書全是偽造的腳本道具…他們強迫簽的…死亡率67%…后臺監(jiān)控畫面剪輯前的原始片段…都在里面…只有一次讀取權(quán)限…”
67%！冰冷的數(shù)字像一顆子彈，瞬間擊穿了我所有“這只是個操蛋游戲”的僥幸。那些消失的面孔，那些被彈幕輕飄飄一句“菜就多練”帶過的死亡…全是血淋淋的謀殺！一股混雜著暴怒和悲涼的寒氣從我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幾乎要把我的理智凍結(jié)。
芯片嵌入手腕上偽裝成普通參賽者終端手環(huán)的接口。輕微的電流刺痛感傳來，眼前視野猛地一花，無數(shù)瘋狂的碎片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伴隨著無聲卻撕心裂肺的尖叫畫面，轟然沖入我的大腦：
? 選手扭曲的指紋下方，是打印體的“自愿承擔一切風險”，但旁邊卻有模糊的血手印和淚痕。
? “選手編號074，生理崩潰，申請醫(yī)療干預(yù)…駁回?！薄斑x手編號112，精神閾值突破安全線…清除程序啟動?！薄斑x手編號089，任務(wù)失敗…啟動‘報廢’指令?！薄t色的“死亡”標記像骯臟的蒼蠅，密密麻麻布滿表格。
? ?一個年輕女孩被看不見的力量拖進血紅色的打印機，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淹沒在機器轟鳴中的嗚咽；一個男人在“微笑服務(wù)”規(guī)則下，嘴角被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到耳根，鮮血噴濺在鏡頭上；陰暗的回收通道里，扭曲變形的人形物體被冰冷的機械臂隨意地掃進焚化爐口，燃起的火焰照亮墻壁上巨大的節(jié)目Logo——極限娛樂，無限精彩！
“呃啊——！”劇烈的精神沖擊讓我悶哼一聲，眼前陣陣發(fā)黑，太陽穴突突狂跳，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但比生理不適更洶涌的，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滔天怒火！這些畫面，這些數(shù)據(jù)碎片，每一個字節(jié)都在尖叫著控訴！
“媽的…畜生！”我咬著后槽牙，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渣。憤怒在胸腔里炸開，瞬間點燃了沉寂的【發(fā)瘋能量槽】！猩紅的能量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漲，指針瘋狂向右沖擊，系統(tǒng)冰冷的提示音在我顱內(nèi)尖銳鳴響：【警告！精神污染峰值突破臨界！信息壁壘模塊超載啟動！強制接入核心直播流…3…2…1…】
“撕開你們的狗屁遮羞布！”我用盡全身力氣在意識中咆哮。
嗡——！
整個《極限職場》的全息空間，所有正在播放選手掙扎求生、血腥刺激畫面的光幕——無論是選手休息區(qū)的懸浮屏、后臺監(jiān)控墻，還是億萬觀眾眼前的個人終端——畫面驟然扭曲，跳躍，發(fā)出刺耳的電流噪音！
“怎么回事？卡了？”
“臥槽！畫面變了！”
“那…那是什么？剛才不是裂口女在挑心臟嗎？”
“啊啊?。【让?！那是誰？！”
億萬正在舔著血棉花糖、期待下一場刺激殺戮的觀眾，臉上的興奮瞬間凍結(jié)、碎裂，化為驚恐和難以置信。屏幕上，粗暴地覆蓋、插播的，正是柳煙芯片中那些最原始、最殘酷、最不容辯駁的死亡瞬間！
女孩被打印機吞噬前最后絕望的眼神特寫；男人被規(guī)則撕裂嘴角時飆射的血線；焚化爐口掙扎抽動的焦黑肢體；后臺冰冷的“駁回”“清除”“報廢”指令如同死亡判決書滾動播放……沒有任何濾鏡，沒有激昂的BGM，只有最原始赤裸的殘忍和絕望的哀嚎（雖然被靜音處理，但那份痛苦穿透了屏幕）！
【彈幕瞬間爆炸：】
【我他媽在看什么？！這是殺人實錄？！】
【67%死亡率！草！自愿書是假的！】
【之前退賽的XXX…原來是被‘報廢’了？！】
【節(jié)目組去死！??！】
【林肆干的！她捅破天了！】
【#極限職場吃人秀# 爆！】
【報警！快報警?。。?！】
“怎么回事？！哪個節(jié)點被攻破了？！立刻切斷林肆所有信號源！物理熔斷她的接入艙！”
總控室里，一直隱藏在幕后、如同欣賞斗獸的節(jié)目總策劃——那個永遠西裝革履、頭發(fā)一絲不茍的嚴世鐸，第一次失態(tài)地咆哮起來。他儒雅的面具寸寸龜裂，只剩下被戳穿畫皮的驚惶和暴戾。他面前代表著節(jié)目穩(wěn)定性、收視率、資本流入的巨大光幕，此刻正被洶涌的負面輿論和紅色的故障警報瘋狂刷屏，如同崩塌的堤壩。
下一秒，嚴世鐸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帶著壓倒性的、冰冷的權(quán)限威壓，直接投影在林肆面前，巨大得如同俯視螻蟻的神祇！無形的數(shù)據(jù)流化作一只巨大、冰冷、如同鋼鐵澆筑的巨手，瞬間扼住了林肆的喉嚨！物理窒息感伴隨著強大的精神壓制如同海嘯般襲來，強行中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信息鏈接！
“林肆！”嚴世鐸的聲音透過全息投影，帶著金屬摩擦的冰冷共振，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你以為掀開一角真相，就能撼動規(guī)則？天真！底層代碼里，沒有真相的位置！只有秩序…和絕對的掌控！”
他的眼神冷酷如刀，“你的權(quán)限，到此為止。封了她的嘴！徹底格式化！”
喉嚨被無形巨力死死鎖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肺部的空氣被急速抽離，眼前開始發(fā)黑，意識像是被投入深海的漩渦，瘋狂下墜……窒息帶來的黑暗和死亡的冰冷觸感纏繞上來。然而，就在意識瀕臨熄滅的邊緣，那沉寂已久的、代表【發(fā)瘋能量槽】的核心深處，一點熾烈的、帶著不屈暴怒的猩紅火星，猛地跳動了一下！
嗡——
被強制鎖屏的個人系統(tǒng)面板，在精神層面劇烈震顫，所有功能圖標灰暗下去，唯有最核心處，一個從未被點亮的、形如燎原烈火的赤紅圖標，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瘋狂閃爍，內(nèi)部倒計時數(shù)字灼燒著視網(wǎng)膜：
【精神污染值抵達臨界閾值！規(guī)則湮滅協(xié)議激活！】
【終極技能‘革命之火’解鎖倒計時：10……9……8……】
冰冷的死亡鉗制中，我布滿血絲的瞳孔深處，一點赤紅如地獄巖漿的火焰，轟然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