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二十五歲生日的前一天,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我的靈魂輕飄飄地浮在半空,
看著我那輛紅色小跑車被撞得稀爛,像一罐被踩扁的番茄醬。更可笑的是,我那所謂的家人,
第一時間關(guān)心的不是我的死活,而是這場車禍會給他們公司的股價帶來多大的波動。
我那名義上的未婚夫沈聽,甚至沒能擠出一滴眼淚。他只是在警察拉起警戒線后,
冷靜地打了個電話,語氣溫柔地對電話那頭說:“乖,別鬧,我這邊出了點小意外。對,
陸薇薇……她死了。我們的障礙,清除了。”我麻木地聽著,原來我活著,
對他們而言只是個障礙。直到我看見那個啞巴學(xué)弟——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江徹。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警戒線外,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如松。
他死死地盯著我血肉模糊的尸體,那雙曾被我形容為“盛著一整個寒冬”的眼睛,
此刻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滔天巨浪。他捏緊的拳頭,青筋暴起,仿佛要將這個世界都捏碎。
我忽然覺得,我的死,好像也不是那么無聲無息。1“哭,都給我哭!哭得大聲點!
明天報紙的頭條必須是‘陸氏集團(tuán)痛失愛女,全城哀悼’!聽見沒有!”靈堂里,
我的養(yǎng)母李曼正尖著嗓子,對著一眾前來吊唁的賓客和記者,下達(dá)著荒謬的指令。
她自己倒是演得入戲,一身昂貴的黑色定制喪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悲戚,手里捏著手帕,
卻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我的養(yǎng)父陸振華,則站在一旁,和幾位商界大佬低聲交談,
時不時地嘆一口氣,眉頭緊鎖,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有多傷心??晌绎h在他身邊,
清晰地聽見他說:“薇薇這孩子,就是命薄。不過她這一走,
倒是讓我們陸氏博得了不少同情分,最近的幾個項目,對方都松口了?!蔽业挠H哥哥,陸哲,
正不耐煩地應(yīng)付著前來慰問的同學(xué)。他是我養(yǎng)父母的親生兒子,陸家真正的繼承人。
從小到大,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會走路的家具。此刻,
他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煩躁:“行了行了,知道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們別圍著我了,
煩不煩?”而我的未婚夫沈聽,正被一群名媛圍著,他眼眶微紅,聲音沙啞,
扮演著痛失所愛的癡情角色?!稗鞭彼蝗涣?。我們本來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他說著,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脆弱,引得周圍的女人無不心生憐愛。其中一個,
就是我的“好閨蜜”,蘇晴。蘇晴輕輕拍著沈聽的背,柔聲安慰:“阿聽,你別太難過了,
薇薇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要不是我親眼看見,就在我出車禍的當(dāng)晚,
沈聽就是和這個蘇晴在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翻云覆覆,我可能真的會信了他的鬼話。
這就是我的家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我活著的時候,是他們用來裝點門面的工具,
是陸哲的陪襯,是沈聽通往陸家財富的跳板。我死了,就成了一樁可以利用的生意,
一場博取同情的表演。我的靈魂在靈堂里穿梭,看著一張張?zhí)搨蔚哪槪?/p>
聽著一句句假惺惺的悼詞。絕望像冰冷的海水,將我寸寸淹沒。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快要被這無邊的黑暗吞噬時,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靈堂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是江徹。他還是穿著那身黑色的西裝,
仿佛是從深淵里走出的審判官。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到我的遺像前。
靈堂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這人誰???
沒見過啊?!薄按┑萌四9窐拥?,不會是來蹭吃蹭喝的吧?”陸哲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曼走上前,擺出主母的架子,虛偽地問:“這位先生,請問您是?”江徹沒有回答。
他不能回答。他是個啞巴。這件事,我知道,在場的一些高中同學(xué)也知道。果然,
有人認(rèn)出了他?!芭?,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們高中那個啞巴嗎?
叫什么來著……江……江徹?”“對對對,就是他!就是那個被陸薇薇資助過的窮鬼!
”“他怎么來了?他有什么資格來?”議論聲此起彼伏,充滿了鄙夷和嘲弄。
我看見江徹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但他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他從懷里,
拿出了一支白色的菊花,輕輕地放在了我的遺像前。然后,他抬起頭,
深深地看著照片上笑靨如花的我。他的眼神,專注而悲傷,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和他。
那一刻,我冰冷了許久的靈魂,似乎有了一絲暖意。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個人,
是真心為我的離去而感到悲傷的。2“一個啞巴,也配來我們陸家的地盤撒野?
給我把他轟出去!”陸哲見江徹不理他母親,頓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沖著保安大吼。
兩個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江徹的胳膊。江徹沒有反抗,只是回頭,
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哲。那一眼,冰冷刺骨,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讓陸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翱词裁纯矗≡倏窗涯愕难壑樽油诔鰜?!
”陸哲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江徹被粗暴地推出了靈堂。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靈堂里又恢復(fù)了虛偽的“哀悼”氛圍。我沒有心思再看下去,跟著江徹飄了出去。
他在靈堂外的臺階上站了很久,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和肩膀,他卻渾然不覺。
直到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撐著傘快步走到他身邊,恭敬地遞上一條毛巾。
“江總,都處理好了?!蹦腥说吐曊f。江徹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然后拿出手機(jī),
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男人看后,點了點頭:“明白。針對陸氏的‘圍獵計劃’,今晚零點,
準(zhǔn)時啟動。”我愣住了。江總?圍獵計劃?這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
竟然叫那個沉默寡言的啞巴學(xué)弟“江總”?我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江徹的手機(jī)屏幕。
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冰冷的字:“我要陸家,家破人亡,不得好死?!蔽业男呐K,
如果還有的話,在那一刻仿佛被重重地錘了一下。我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
江徹身上那件看似低調(diào)的西裝,是頂奢品牌的全手工定制款,價值不菲。他手腕上那塊表,
是我生前在雜志上看到過,全球限量,有錢都買不到。原來,
我記憶中那個瘦弱、貧窮、被人欺負(fù)的啞巴少年,早已在我不知道的歲月里,脫胎換骨,
成了我需要仰望的存在。而他,這次回來,是為了我?3關(guān)于江徹的記憶,其實很模糊。
他是我高中時,學(xué)?!耙粚σ弧睅头鲇媱澙锏膶ο?。那時候的他,總是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
身形單薄,沉默寡言。因為不會說話,加上家境貧寒,他成了校園霸凌的重災(zāi)區(qū)。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教學(xué)樓的拐角。陸哲帶著一群人,把他堵在墻角,搶走了他的飯盒,
倒在地上,還用腳踩了踩?!皢“停趺床徽f話?你不是很能耐嗎?”陸哲囂張地笑著。
江徹低著頭,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節(jié)泛白,卻一言不發(fā)。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沖了上去,一把推開陸哲。“陸哲!你干什么!就知道欺負(fù)同學(xué),你丟不丟人!
”陸哲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陸薇薇,你少管閑事!一個拖油瓶,
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大小姐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么多人欺負(fù)一個!”我擋在江徹身前,
寸步不讓。那是我為數(shù)不多地,敢于反抗陸哲的時刻?;蛟S是因為在場的同學(xué)太多,
陸哲怕把事情鬧大,丟了面子,最終只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帶著人走了。我轉(zhuǎn)過身,
想扶起江徹。他卻躲開了我的手,默默地蹲下身,撿起地上被踩得不成樣子的飯盒。
我看著他瘦削的背影,心里一陣發(fā)酸。從那天起,我開始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他。
我會把我的牛奶和面包,偷偷放在他的課桌里。我會在他被欺負(fù)的時候,假裝路過,
大聲喊“老師來了”。我會匿名向?qū)W校舉報那些霸凌他的人。我做的這些事,微不足道,
像一滴水匯入大海。我以為他不知道?,F(xiàn)在想來,他或許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從不說。
高中畢業(yè)后,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學(xué),而他,好像是去了外地。從此,我們再無交集。
我甚至快要忘記了他的名字。直到今天,他以一種王者歸來的姿態(tài),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
而他的目的,是為我復(fù)仇。4“圍獵計劃”啟動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還要猛烈。
第二天一早,陸氏集團(tuán)的股票,毫無征兆地開始暴跌。開盤不到十分鐘,直接跌停。
陸振華的辦公室里,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他焦頭爛額,對著電話那頭的股東們咆哮?!胺€(wěn)?。?/p>
都給我穩(wěn)?。≈皇且稽c小波動,很快就會回升的!”“什么?有神秘資金在惡意做空?查!
給我查!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李曼沖進(jìn)辦公室,臉色慘白:“老公,不好了!
我們好幾個大客戶,都突然要跟我們解約!”陸哲也跟著跑進(jìn)來,一臉驚慌:“爸!
銀行那邊打電話來催還貸款,說如果我們今天下午五點前還不上,
就要申請凍結(jié)我們公司的資產(chǎn)!”一時間,整個陸家,亂成了一鍋粥。我飄在他們中間,
看著他們驚慌失措、互相指責(zé)的樣子,心里沒有一絲波瀾。這一切,都在江徹的計劃之中。
我跟著飛出陸氏大廈,來到了江徹的公司。他的辦公室在頂層,視野開闊,
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金融中心。他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安靜地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綠色線條。他的助理,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名叫方宇,
正在向他匯報?!敖?,陸氏已經(jīng)跌停了。銀行那邊也已經(jīng)施壓。另外,
我們收購的幾家媒體,已經(jīng)開始為下一輪的輿論攻擊做準(zhǔn)備了?!苯瓘匚⑽㈩h首,
修長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敲擊。方宇看了一眼,說道:“明白。
關(guān)于陸薇薇小姐在陸家遭受不公正待遇的證據(jù),我們已經(jīng)收集得差不多了。
包括陸家往年的保姆、司機(jī),以及陸小姐高中和大學(xué)的同學(xué),我們都拿到了證詞。
”江徹又打了一行字。方宇:“好的,今天晚上八點,第一批爆料,準(zhǔn)時全網(wǎng)推送。
”我看著江徹平靜的側(cè)臉,心中百感交集。他為我做的,遠(yuǎn)比我想象的要多,要細(xì)致。
他就像一個最耐心的獵人,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現(xiàn)在,只是到了收網(wǎng)的時刻。
這個曾經(jīng)被我保護(hù)過的少年,如今,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為我討回所有的公道。
5晚上八點,互聯(lián)網(wǎng)炸了。
一篇名為《豪門養(yǎng)女的悲慘人生:扒一扒陸氏集團(tuán)不為人知的黑暗面》的文章,
在各大社交平臺病毒式傳播。文章詳細(xì)敘述了我作為養(yǎng)女,在陸家生活的點點滴滴。
從我小時候,只能穿陸哲剩下的舊衣服,到長大后,被當(dāng)成商業(yè)聯(lián)姻的工具。
文章里附上了大量的證據(jù)。有我高中時營養(yǎng)不良的體檢報告。有陸家前保姆的錄音,
證實李曼經(jīng)常因為一些小事對我非打即罵。有我大學(xué)同學(xué)的聊天記錄截圖,
說我為了賺生活費,做過好幾份兼職,因為李曼從不給我零花錢。甚至還有一張照片,
是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對著一塊小蛋糕許愿。
而隔壁的客廳里,陸家正在為陸哲舉辦盛大的派對,觥籌交錯,熱鬧非凡。一樁樁,一件件,
將陸家偽善的面具,撕得粉碎。那個曾經(jīng)被媒體塑造成“現(xiàn)實版灰姑娘”的我,一夜之間,
成了全網(wǎng)最讓人心疼的女孩。輿論徹底反轉(zhuǎn)。陸氏集團(tuán)的官網(wǎng)和社交賬號,
瞬間被憤怒的網(wǎng)友攻陷。
#陸家滾出商界##心疼陸薇薇##嚴(yán)懲虐待養(yǎng)女的兇手#一個個詞條,被刷上了熱搜。
陸家的電話,快要被打爆了。李曼看著手機(jī)上鋪天蓋地的謾罵,氣得渾身發(fā)抖,
一把將手機(jī)摔在地上。“誰!到底是誰干的!這些東西,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陸振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趕緊想辦法公關(guān)!不然公司就完了!”陸哲則是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活該。
誰讓你們平時對她那么刻薄?,F(xiàn)在好了,報應(yīng)來了吧。”“你閉嘴!
”陸振華和李曼異口同聲地吼道。我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心中毫無快意,只有一片荒蕪。
如果我活著的時候,能得到哪怕他們一絲一毫的關(guān)心,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結(jié)局?可惜,
沒有如果。6輿論的火,很快就燒到了沈聽身上。江徹放出了第二波猛料。一組高清照片,
清晰地記錄了沈聽和我交往期間,劈腿蘇晴的全過程。有他們在高級餐廳燭光晚餐的。
有他們在奢侈品店,沈聽為蘇晴一擲千金的。最致命的,是幾張在我車禍當(dāng)晚,
他們相擁著走進(jìn)酒店的照片。時間戳清清楚楚,就在我出事后不到一個小時。
“癡情未婚夫”的人設(shè),轟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世紀(jì)渣男”的罵名。沈聽的公司,
第一時間發(fā)布聲明,宣布與他解除勞動合同。他投資的幾個項目,也紛紛撤資。一夜之間,
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沖到陸家,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瓣懻袢A!
你們陸家是不是瘋了!為什么要爆我的料!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沈聽揪著陸振華的衣領(lǐng),雙眼赤紅。陸振華一把推開他:“你吼什么!你以為我們想嗎?
我們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了!”“我不管!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我的事業(yè),我的人生,
全被你們毀了!”沈聽咆哮著。陸哲在一旁涼涼地開口:“沈聽,你搞清楚狀況。
不是我們毀了你,是你自己做的那些爛事,被人挖出來了。再說了,
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叫囂?你跟我妹妹訂婚,不就是為了我們陸家的錢嗎?
現(xiàn)在我們陸家要完了,你也該滾了?!薄澳?!”沈聽氣得臉色鐵青,揚手就要打陸哲。
兩個男人,為了各自的利益,在陸家金碧輝煌的客廳里,斯文掃地,扭打成一團(tuán)。
李曼在一旁尖叫著拉架,場面混亂不堪。我飄在天花板上,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
這就是我曾經(jīng)想要融入的家庭,我曾經(jīng)深愛過的男人?,F(xiàn)在看來,
不過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跳梁小丑。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徹,正坐在他的辦公室里,
安靜地翻閱著一份文件。文件封面上,
寫著幾個字:“關(guān)于陸薇薇小姐車禍案的深度調(diào)查報告”。7我湊過去,
心臟(如果我還有的話)猛地一緊。報告的內(nèi)容,讓我遍體生寒。我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是謀殺。報告里,有一份修車行的口供。一個叫阿彪的修車師傅承認(rèn),
他在我出車禍的前一天,收了一大筆錢,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破壞了剎車系統(tǒng)。
而給他錢的人,通過層層轉(zhuǎn)賬追查,最終的源頭,指向了一個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人——陸哲。
我那個名義上的哥哥,竟然想要我的命!為什么?我搜索著殘存的記憶,
一個被我忽略的細(xì)節(jié),浮出水面。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他們給我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遺產(chǎn),由律師托管。根據(jù)遺囑,這筆遺產(chǎn),
將在我二十五歲生日那天,正式轉(zhuǎn)入我的名下。而我的車禍,就發(fā)生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如果我死了,作為我唯一的親人,陸家,就能順理成章地繼承這筆遺產(chǎn)。所以,這才是真相。
他們收養(yǎng)我,不是因為善心,而是為了我父母留下的錢。他們養(yǎng)育我,只是為了等待我成年,
然后名正言順地將這筆錢吞掉。而陸哲,大概是等不及了,或者說,他怕我拿到錢后,
會脫離陸家的掌控,所以才痛下殺手。真是一盤好大的棋。我從出生到死亡,
都被他們算計得明明白白。巨大的悲哀和憤怒,像海嘯一樣將我淹沒。
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在顫抖,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尖嘯。辦公室里,江徹放下了報告。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城市。夕陽的余暉,
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卻絲毫融化不了他眼底的寒冰。他拿出手機(jī),
給方宇發(fā)了一條信息。“把證據(jù),交給警察。另外,告訴陸哲,我會在地獄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