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榕樹下的秘密清邁雨季的雨下得很急，砸在老榕樹的葉子上噼啪作響。
十二歲的林芒蹲在老榕樹粗壯的根系間，看著雨水順著樹根匯成水流，
將樹洞里的竹筒裹在一片水汽中。竹筒旁的樹皮上，刻著個奇怪的螺旋符號，
像極了父親筆記本里畫的河流旋渦?！杆斐鰜砹恕！固K湄的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
她右耳下方有一道明顯的紅痕，是今早被母親用發(fā)簪劃破的。林芒記得昨晚暴雨，
蘇湄被反鎖在二樓陽臺，自己抱著枕頭在樓下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才聽見鐵門解鎖的吱呀聲。兩個女孩的手指同時伸進竹筒，觸到了冰涼的鱗片。
小蛇從蛋殼碎片里探出頭，右眼上方那顆心形的金斑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發(fā)亮。
它的脖頸處有一道月牙形的傷口，
血肉還在輕輕顫動——這是昨天被湄南河上的漁船螺旋槳劃傷的，林芒在河邊發(fā)現它時，
它正蜷縮在水草里，奄奄一息?！附兴〗鸢伞！?/p>
林芒用偷藏的碘伏棉簽小心翼翼地涂抹著傷口，動作輕柔。小蛇吐著信子蹭了蹭她的指尖。
「等它好了，就把它送回湄南河。」去年在市集看到賣蛇肉的攤子時，
蘇湄嚇得攥住林芒的胳膊，指甲掐進肉里。那天她們用攢了半個月的零花錢買了只活雞，
偷偷扔進捕蛇人的籠子，看著蟒蛇吞下獵物時，蘇湄突然說：「它們和我們一樣，都想活著。
」蘇湄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椰子糖，是巷口阿婆偷偷塞給她的。糖紙在雨水中洇開紫色的紋路，
像極了她裙角被藤條抽破的洞。「要是我也能變成蛇就好了，」她把糖塞進林芒手里，
「那樣就能鉆進排水管逃跑，再也不用挨打了?！沽置⑾肫鹗畾q生日那天，
蘇湄把偷藏的雞蛋埋在榕樹下，說這樣能保佑她們永遠不分開。
現在那片泥土上長出了叢野菊，金黃的花瓣總在風中朝著蘇湄家的方向搖晃。
樹洞里的積水倒映著兩張稚嫩的臉，雨水在水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林芒攥緊蘇湄冰涼的手，
指甲深深嵌進對方的掌心：「等我們長大了，就一起去曼谷，再也不回來。」
第二章：重逢十二年后。曼谷商場里，香茅味的冷氣中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
林芒隱隱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前新聞里播放的畫面還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一條長著鯊魚牙齒的鱷魚撕開了漁船的甲板，
墨綠色的血液染紅了湄公河的水面?！杆蛱煊渺俣窢C了我的胳膊?！固K湄挽起袖子，
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塊焦黑的紋路，邊緣微微卷起。林芒看著那處燙傷，
十二歲時躲在榕樹下的戰(zhàn)栗感再次襲來，她想起了小金蛻下的第一片蛇皮，
半透明地貼在潮濕的泥土上，帶著淡淡的腥氣。商場中央的噴泉，
基座是四尊大理石天使雕像，雕像的翅膀斷裂處露出了里面的鋼筋。其中一尊天使的基座上，
刻著與老榕樹相同的螺旋符號，只是被人用水泥草草填補過。池中的水分界明顯，
靠近雕像的地方水很淺，能清楚地看到鋪在底下的白色鵝卵石；而往中間走，水色突然變深，
黑得像潑了墨一樣，深不見底。突然，噴泉的水聲變得異常尖銳。
蘇湄母親燙成波浪的棕發(fā)在人群中晃動，發(fā)尾沾著的煙灰落在她的連衣裙上。
她手腕上的金鐲子隨著動作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晃得人眼暈。
林芒突然想起了市集上捕蛇人腰間的銅鈴，那鈴聲一響，籠子里的蟒蛇就會劇烈抽搐。
「讓開！」念頭剛閃過，林芒已經動手了。人潮涌動中，
蘇湄母親戴著金鐲子的手腕突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倒去。噗通一聲，
她掉進了噴泉中央的深水區(qū)。身上的真絲襯衫在水里展開，很快就被深色的水吞沒。
林芒站在池邊，手指冰涼。剛才推出去的瞬間，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蘇湄再也不用被打了。
可現在，看著那片發(fā)黑的水面，她突然慌了——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杆⑺龥]上來?！?/p>
蘇湄的聲音發(fā)顫，語氣里沒有害怕，反而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快意，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緊盯著水面，剛才母親落水的地方，連一個氣泡都沒再冒出來。周圍的人群開始騷動。
「有人掉下去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喊道，他慌忙掏出手機，
手指卻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臉上滿是驚恐。
幾個年輕人大聲議論著，卻沒人敢上前?！刚覗|西撈?！沽置⒒剡^神，拉著蘇湄跑向五金店，
扛了一根三米長的不銹鋼管回來。兩人站在淺水區(qū)，把鋼管伸進深水區(qū)。鋼管往下探，
先是碰到了光滑的池底，再往中間送，突然一空，整根鋼管都沒入水中，卻沒碰到任何東西。
「再往下點?！固K湄的聲音比剛才穩(wěn)了些。林芒調整角度，鋼管在水里攪動著，
碰到的只有水流。她們換了好幾個方向，鋼管始終空蕩蕩的?！冈趺磿@樣？」
林芒喃喃自語。一個人掉下去，就算不會游泳，也該掙扎著撲騰幾下，可剛才除了落水聲，
什么動靜都沒有。就像……被什么東西在水下拖走了一樣。
她手持不銹鋼管把胳膊伸進深水區(qū)，想摸得更清楚些。水很冷，指尖觸到了黏膩的東西，
不是水草。黏膩的觸感順著皮膚爬上來時，她看見一雙冰冷的、金黃的眼睛在深處亮起。
那不是燈光反射，瞳孔收縮的瞬間，
她認出了瞳孔周圍放射狀的黑色紋路——像極了當年在湄南河岸邊撿到的那條小蛇，
它右眼上方有塊心形的金斑，每次被撫摸時就會輕輕顫動。一只巨蟒從水中躍起。
水花驟然掀起滔天巨浪，水珠濺在玻璃幕墻上炸開成細小的彩虹。
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青銅色的冷光，每片鱗甲邊緣都帶著細密的鋸齒，巨蟒的身軀掠過之處，
玻璃幕墻接連炸裂，碎片像暴雨般砸向人群。林芒在尖叫聲中看清了它脖頸處的疤痕，
那道月牙形的傷口是十二年前被漁船螺旋槳劃開的，當時還滲著粉紅色的血肉，
她用偷偷攢的零花錢買了碘伏，一點一點涂在傷口上。
記憶突然清晰起來：她把昏迷的小蛇塞進竹筒，偷偷養(yǎng)在老榕樹的樹洞里，
每天清晨溜出去喂它生雞蛋，看著它把蛋殼敲出細小的裂縫，
直到它能吞下整只青蛙才舍得放生?！感〗穑俊沽置⒚摽诙?。話音剛落，水面猛地炸開，
巨浪掀起。青銅色的巨蟒沖出水面，鱗片上的鋸齒閃著光。人群尖叫著逃散，
林芒看見它右眼上方心形的金斑，和記憶里一樣。更讓她震驚的是，
巨蟒的鱗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光斑，在對面的墻面上拼出了螺旋符號的圖案。
第三章：巨蟒的守護裝甲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林芒緊緊拉著蘇湄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著那條巨蟒在商場里盤旋。巨蟒的身軀異常龐大，
它一甩尾巴，就將旁邊的珠寶柜臺砸得粉碎，鉆石、珠寶散落一地，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卻沒人有心思去撿。它的脖頸處，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清晰可見，此刻正滲出墨綠色的血液，
順著鱗片滴落，在地面匯成一小灘。「它好像在保護我們?！固K湄小聲說，她指著巨蟒，
只見它雖然在商場里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卻始終沒有傷害她們，反而在她們周圍盤旋，
像是在阻擋著什么。周圍的人群還在慌亂地逃竄，一個老人因為跑得太慢，摔倒在地。
巨蟒看到后，只是輕輕用頭將老人頂到了安全的角落，然后繼續(xù)守護在林芒和蘇湄身邊。
這時，幾只翅膀變異得異常寬大的烏鴉俯沖下來，
卻被巨蟒用尾巴精準地抽開——它們的喙里都叼著尖銳的金屬片。「它是小金，真的是小金。
」林芒激動地說，眼眶有些濕潤。這時，幾名保安拿著電擊棍和麻醉槍沖了過來，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巨蟒，試圖將它制服。巨蟒察覺到了危險，發(fā)出一聲震耳的嘶鳴，
猛地向保安們沖去。保安們嚇得連連后退，有人開槍射出了麻醉針，卻被巨蟒靈活地躲開了。
「別傷害它！」林芒大喊著，想沖出去阻止保安，卻被蘇湄拉住了。
「我們現在出去太危險了?！固K湄說，她的臉上滿是擔憂。巨蟒和保安們周旋著，
它龐大的身軀在商場里靈活地移動，不斷撞擊著周圍的設施，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但它始終沒有真正傷害任何人，只是想把他們趕走。更奇特的是，它每次甩動尾巴，
鱗片反射的光斑就會在地面組成新的符號，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林芒看著眼前的一切，
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小金，不能讓它受到傷害。
第四章：逃亡之路「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林芒對蘇湄說，她知道再待下去，
不僅她們會有危險，小金也可能被制服。巨蟒似乎聽懂了林芒的話，
它猛地撞向商場的玻璃門，玻璃碎片四濺。外面的街道上，人們看到這一幕都嚇得紛紛躲避。
幾只變異的野狗齜著獠牙撲過來，卻被巨蟒用身體一卷，輕輕甩到了遠處的垃圾桶里?！缸撸?/p>
」林芒拉著蘇湄，趁著混亂從破掉的玻璃門沖了出去。小金緊隨其后，
它龐大的身軀在街道上移動，引起了更大的恐慌。街道上一片混亂，車輛撞在了一起，
喇叭聲此起彼伏。林芒和蘇湄在人群中穿梭，小金則在她們身后掩護，
時不時用尾巴掃清障礙。有次她們被倒塌的廣告牌擋住去路，巨蟒竟用身體搭成座橋，
鱗片反射的光斑在地面拼出箭頭圖案?！竿沁呑摺！固K湄指著一條小巷說，
她對這一帶比較熟悉。那條巷子她們小時候常去，墻面上還留著兩人用粉筆寫的身高標記，
最高的那道刻痕旁畫著兩個牽手的小人。兩人鉆進小巷，小金也跟著擠了進來。小巷很窄，
小金龐大的身軀幾乎把整個小巷都占滿了。它小心翼翼地移動著，生怕碰到墻壁弄出聲響。
走了沒多久，她們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警笛聲?！杆麄冏穪砹恕！沽置⒄f，心里有些著急。
小金突然停下腳步，它轉頭看了看林芒和蘇湄，然后用頭示意她們繼續(xù)往前走。
自己則留在原地，擋住了小巷的入口。它鱗片上的光斑在地面組成螺旋符號，
與老榕樹和商場雕像上的圖案完全吻合?！感〗穑恪沽置⒂行?。小金吐了吐信子，
像是在告訴她們放心。林芒和蘇湄對視一眼，只好繼續(xù)往前跑。她們跑出小巷，
來到了一條河邊?！肝覀冏甙??！固K湄說，她看到河邊停著幾艘小船。
兩人跳上一艘小船，蘇湄用力劃著槳，小船慢慢駛離了岸邊。林芒回頭望去，
只見小巷口傳來一陣激烈的聲響，她知道那是小金在和警察們周旋?！感〗饡]事的吧？」
蘇湄擔憂地問?！笗?，它那么厲害。」林芒說，心里卻沒底。小船在河面上緩緩行駛，
夜色漸漸降臨，河面上泛起了一層薄霧。林芒和蘇湄坐在船上，誰都沒有說話。
第五章：暫避之所小船行駛了一段時間，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碼頭。林芒和蘇湄下了船，
找了一個看起來沒人的倉庫暫時躲了起來。倉庫里堆滿了雜物，彌漫著一股霉味。
兩人找了一個相對干凈的角落坐下，疲憊地靠在一起?！肝覀兘酉聛碓趺崔k？」蘇湄問，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迷茫。林芒想了想，說：「我們得先找到小金，
然后弄清楚它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還有那些變異的動物到底是怎么回事?！?/p>
「可是我們現在連去哪里找小金都不知道?！固K湄說。就在這時，倉庫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図憚印?/p>
林芒和蘇湄立刻警惕起來，躲到了一堆箱子后面。只見一個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手里拿著一個手電筒，四處照看著。「誰在那里？」那人喊道。林芒和蘇湄沒有出聲，
緊緊地屏住呼吸。那人慢慢走近，手電筒的光照到了她們藏身的地方?！冈瓉硎莾蓚€小姑娘。
」那人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林芒和蘇湄從箱子后面走了出來，警惕地看著他。
那人笑了笑，說：「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叫老周，是這個倉庫的看守員?！?/p>
林芒打量著老周，他穿著一件破舊的外套，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不像壞人。
「我們……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想在這里暫時躲一下?！沽置⒄f。老周點了點頭，
說：「可以，不過這里不太安全，你們要小心點?！顾⒁獾搅置⒑蟊橙綦[若現的螺旋符號，
眼神突然變了變。接下來的幾天，林芒和蘇湄就暫時住在了倉庫里，
老周給她們提供了一些食物和水。通過和老周的聊天，
她們得知最近這一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不僅有變異的動物，
還有一些神秘的人在四處活動。「那些神秘人好像在找什么東西?！估现苷f，
「他們經常在這一帶轉悠，問東問西的?！沽置⒑吞K湄對視一眼，心里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們覺得那些神秘人和小金以及變異的動物一定有關系。
第六章：初次調查「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得出去找找線索?！沽置μK湄說。
蘇湄點了點頭，說：「可是我們該從哪里開始找呢？」林芒想了想，
說：「老周不是說那些神秘人在這一帶轉悠嗎？我們可以去打聽一下他們的行蹤。」
兩人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走出了倉庫。她們在附近的小鎮(zhèn)上打聽著神秘人的消息，
可是人們要么搖搖頭說不知道，要么就是一臉恐懼地避開她們。就在她們快要失望的時候，
一個賣水果的小販悄悄對她們說：「你們是在找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嗎？
他們昨天在河邊出現過，好像在找一條大蟒蛇。」林芒和蘇湄心里一喜，
連忙追問：「你知道他們往哪里去了嗎？」小販指了指河上游的方向，
說：「好像往那邊去了?！箖扇酥x過小販，立刻朝著河上游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
她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跡象——河邊的樹木枯萎了，
樹干上都刻著模糊的螺旋符號；河水也變得渾濁不堪，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幾只長著六只腳的青蛙從水里跳出來，見到她們便排成直線跳進草叢，像是在引路。
「這里的環(huán)境怎么變成這樣了？」蘇湄驚訝地說。林芒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點河水，
聞了聞，一股化學藥品的味道撲鼻而來?！高@里一定有問題。」林芒說。
她們沿著河邊繼續(xù)往前走，來到了一個工廠的排污口。排污口的鐵柵欄上，
赫然刻著清晰的螺旋符號。黑色的污水正從里面排放出來，在河面上擴散開來，
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區(qū)域?！妇褪沁@里，一定是這里導致動物變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