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自己的坦白嚇到了,臉頰又迅速燒起來,眼神慌亂地瞥了我一下,又飛快地垂下。
“我…我甚至…”他的聲音低得像蚊蚋,帶著濃重的自我厭棄,
“我甚至…會偷偷拍她的照片…”他像是被自己的話燙到了,猛地剎住車,頭埋得更低,
幾乎要縮進肩膀里。筆尖在紙上劃出流暢的線條,記錄著他的癥狀描述。
我的目光掃過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和緊緊交握的、指節(jié)泛白的手?!巴低蹬恼??
”我重復了一遍,語調(diào)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確認一個普通的癥狀,“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最近。”他含糊其辭,聲音悶悶的,“主要是…工作的時候,
或者…她沒注意的時候?!薄笆謾C里存了很多?”我追問,語氣依舊溫和專業(yè)。
他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蜷縮起來,指甲幾乎要摳進布料里。
“沒…沒多少。就…幾張?!甭曇衾锏男奶搸缀跻绯鰜怼N覜]有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在紙上寫下“偷拍行為 - 初期”。筆尖沙沙作響?!斑@種強烈的關(guān)注和依賴,
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了嗎?比如睡眠?學習?或者…和同齡人的交往?”我拋出下一個問題,
目光落在他眼瞼下淡淡的青影上。他沉默了幾秒,才艱難地開口:“睡…睡不著。
躺下腦子里全是她。學習…效率很低,看不進去書。和…朋友出去玩?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覺得他們聊的東西…很沒意思,很幼稚。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種沉溺于深淵的疲憊和自我放逐:“我只想…離她近一點。
再近一點。”我停下筆,看著他。這個年輕的身體里,
正燃燒著一種近乎獻祭般熾熱又絕望的情感。純粹,濃烈,帶著毀滅性的偏執(zhí)?!奥犉饋?,
”我緩緩開口,聲音在安靜的診室里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你對她的情感投入非常深。
這種情感,讓你感到快樂,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和困擾,讓你無法正常生活。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有種溺水者抓住稻草的光:“是!蘇醫(yī)生,就是這樣!我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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