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焦躁；也有人把剛買到的瓶裝水抬到一輛面包車上，當場喊價轉賣，價格是平日的三倍。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發(fā)白。送完最后一單貨，我只想趕快回家。母親一個人在家，

我總覺得不踏實。收音機里本來還在播放晚間新聞，突然被一則插播打斷，

女主播的聲音有些急促：暴雨可能在兩天內引發(fā)局部洪水，請市民儲備必要物資，

避免不必要外出。拐過路口，車速慢了下來。沿途的超市門口人頭攢動，

推車里堆滿了方便面、米袋、飲用水。幾個年輕人正把收銀臺前的貨架挪開，

塞滿整箱的罐頭食品。這樣的場景我不是沒見過，之前臺風來臨前也差不多，

但這次氣氛明顯不一樣——更多的是沉默，沒有笑鬧，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推車摩擦地面的嘎吱聲。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我接起來，

聽到母親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阿澤，你快回來，樓道里有人闖進來了，好像在敲門。

”我的心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踩下油門，發(fā)動機的轟鳴蓋過了外面的喇叭聲。

母親還想說什么，我打斷了她：“別開門，把門鎖好，我馬上到。

”車子在雨濕的路面上快速穿行，我避開擁堵的主干道，從小區(qū)背后的窄巷繞過去。街燈下，

水汽蒸騰成一層薄霧，像是給整個世界蒙上了灰色濾鏡。拐進小區(qū)側門的時候，

我遠遠看到有人背著大包小包從樓里出來，動作急促，眼神四處張望。推開家門，

母親正站在門后，臉色發(fā)白，額頭上全是細汗。她一看到我就松了口氣，把我拉進屋里，

反鎖了門?！皠偛庞腥齻€陌生男人，穿著雨衣，敲了好幾戶的門，問要不要買水，

還說可以用糧食換?！蹦赣H的聲音還在發(fā)顫，“他們的眼神不對，好像在找什么。

”我走到窗前，拉開一條縫往下看。樓道口的昏黃燈光下，老周正和一個陌生男子低聲交談。

老周是我們這棟樓的老人，平時話不多，但眼神精明得很。

我看見那陌生人從背包里拿出一疊塑料袋裝的礦泉水遞過去，老周接過后朝四周看了一圈，

像是確認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