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末世最強基地首領(lǐng)陸沉的“禁臠”。因為我長得像他死去的白月光。
他喂我最珍貴的食物,卻也在我身上試驗各種失敗的異能藥劑。他說:“別怕,死了,
我再找個像你的。”后來,他真的找到了一個更像的女孩,便毫不猶豫地將我推進(jìn)了喪尸潮。
可他不知道,我天生對喪尸病毒免疫,并且能吸收病毒,化為己用。我成了新的喪尸女王。
當(dāng)他帶著新歡被我控制的喪尸大軍圍困時,他跪地求饒:“求你,放了我們,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蔽夷笾南掳?,將一管最精純的病毒原液,緩緩?fù)七M(jìn)他的血管。
“別怕,”我學(xué)著他當(dāng)年的語氣,“很快,你就會變成我最喜歡的樣子。
”第1章: 白月光的囚衣“方舟”基地的慶功宴,燈火亮如白晝。每一張劫后余生的臉上,
都洋溢著狂歡。除了我。陸沉命令我,去換上那件屬于蘇晴的白色連衣裙。我拿著那件衣服,
絲滑的布料觸感冰冷,像死物的鱗片,從我指尖滑過。我的房間里沒有鏡子。陸沉說,
我的臉,只準(zhǔn)他一個人看。我閉上眼,將自己一寸寸塞進(jìn)那件不屬于我的裙子里。
布料緊緊繃在肩胛和胸口,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被勒緊的痛。拉鏈卡在腰間。我用盡全力,
才讓那冰冷的金屬齒一格格咬合。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抗議這件名為“蘇晴”的囚衣。
我不再像一個人。我是一件被強行塞進(jìn)不匹配包裝盒里的劣質(zhì)商品,即將被公開展示。
踏入宴會廳的瞬間,所有喧囂戛然而止。無數(shù)道目光,混雜著驚艷、同情,
以及更多毫不掩飾的不屑,將我釘在原地。陸沉的副官張羅,
那個總試圖對我釋放善意的男人,端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我看見陸沉的視線冷冷掃過張羅。
后者立刻垂下頭,不敢再多看我一眼。看。這就是我的處境。在這里,連一絲同情,
都需要得到陸沉的批準(zhǔn)。我被徹底孤立在這場狂歡的中心。陸沉朝我走來,他今天心情很好。
他伸出手,指尖并未觸碰我的皮膚,只是隔空描摹著裙子的肩帶,
像在鑒定一件沒有生命的藏品?!澳憧?,這樣多像?!彼皇窃趯ξ艺f話。
他在對空氣里那個名叫蘇晴的亡魂低語。我的心臟被這句話刺得瞬間麻痹。是啊,多像。
一個拙劣的仿品,穿著正主的衣服,在所有人面前展覽自己的可笑。他拉著我,
走上宴會廳中央的高臺?!敖裉欤覀兂晒Φ钟艘淮涡⌒褪?,繳獲了最珍貴的戰(zhàn)利品。
”他舉起一個金屬盒子,里面躺著一支幽藍(lán)色的藥劑?!啊M(jìn)化藥劑’,
能讓普通人的體質(zhì)突破極限?!迸_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是末世里足以改寫命運的神物。我以為,這會是給某個戰(zhàn)功赫赫的戰(zhàn)士的獎賞。
但陸沉打開盒子,拿起那支藥劑,轉(zhuǎn)向了我?!斑@支藥劑,我賜予林晚?!薄百n予”二字,
如烙鐵燙進(jìn)我的耳膜,灼燒著我的神經(jīng)。他不是獎勵,不是給予,
是神明對螻蟻的高高在上的施舍。他接著說,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冰冷?!跋M?,
不要讓我失望?!薄案灰?,讓晴晴失望?!彼痔岬搅颂K晴。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用她的名字,給我烙上永恒的替身印記。我攥緊了手。指甲刺入掌心的劇痛,
讓我保持著絕對的清醒。我不能崩潰。我必須接受這份“恩賜”,
就像我過去接受每一次羞辱一樣,面無表情。我接過那支藥劑,
冰冷的玻璃管幾乎要凍裂我的皮膚。底下的人群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議論?!疤彀。?/p>
首領(lǐng)對她也太好了吧!”“好什么?一個玩意兒罷了。你沒看她穿的那身,
活脫脫一個蘇晴小姐的劣質(zhì)盜版?!薄皣u,小聲點,她再怎么說也是首領(lǐng)的人。
”這些聲音鉆進(jìn)我的耳朵,和身上這件囚衣一起,將我牢牢釘死在恥辱柱上。我抬起頭,
直視著陸沉。他也在看我,目光卻穿透了我的皮囊,望向了某個我永遠(yuǎn)無法觸及的過去。
我只是他緬懷亡靈的道具。今晚,我是他最華麗,也最可悲的一件展品。
第2章: 偽裝的廢品宴會的余溫還未散盡,我便被拖入了基地最深處的白色實驗室。
這里的空氣,比陸沉的臥室更讓我窒息。我被按上冰冷的金屬實驗臺,
數(shù)不清的探頭貼上我的皮膚,像一只只饑餓的鐵蛭。陸沉就站在一旁,
手里把玩著那支幽藍(lán)色的“進(jìn)化藥劑”?!皽?zhǔn)備好了嗎?”他問。語氣里沒有半分關(guān)切,
只有對一場好戲即將開演的期待。我閉上眼,懶得回答。我的意見,
從來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圍內(nèi)。針頭刺破皮膚,冰冷的液體瞬間侵入我的血管。起初只是微涼。
下一秒,巖漿以心臟為圓心,轟然炸開!灼熱感瞬間吞噬了我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經(jīng)!
我的血管不是在流動,而是在被一寸寸燒成灰燼。劇痛!
我整個人被這股蠻橫的力量狠狠地從實驗臺上掀起,又被束縛帶死死地拽回,
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哀鳴。喉嚨里擠出破碎的、不似人聲的嘶吼。我像一只被釘在案板上,
正被活活剝皮的野獸。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實驗室。一名研究員的臉色慘白如紙?!笆最I(lǐng)!
實驗體心率破三百!肌肉組織正在溶解!必須立刻停止!”陸沉的聲音穿透我痛苦的耳鳴,
每一個字都淬著冰?!安粶?zhǔn)。任何外部干預(yù)都會污染數(shù)據(jù)?!薄翱墒撬龝赖?!”“死了。
”陸沉的聲音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補充,“就再找一個?!痹僬乙粋€。原來,
我連唯一的價值都沒有。我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沉浮,視線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模糊的光影里,我看到陸沉背對著我。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是蘇晴。
他用指腹溫柔地摩挲著照片上女孩明媚的笑臉,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夢囈的語調(diào)低語。
“晴晴,你看,她還是不行?!薄叭绻悄?,你一定能撐過去的,對不對?
”“你總是那么堅強,那么完美……”他的話,比我身體里肆虐的藥劑還要毒上千百倍。
我才是那個躺在這里,替他驗證死亡率的祭品。我才是那個用生命,為他的野心鋪路的人。
可他,卻在對著一個死人,控訴我的無能。憑什么!一股黑色的、滾燙的恨意,
從我破碎的靈魂深處猛地燃起。我不能死。絕不能這么窩囊地死在這里!我不要用我的死亡,
去當(dāng)他白月光的墊腳石!我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中炸開,
劇痛讓我換來一瞬間的清明。那股要將我撕碎的力量依舊在我體內(nèi)橫沖直撞。但這一次,
我不再僅僅是承受。我用盡全部的意志,像馴服一頭野獸般,
去引導(dǎo)、去吞噬那股狂暴的能量!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體內(nèi)的灼燒感終于平息,它們沒有消失,而是像退潮的海水,沉淀、蟄伏在我身體的最深處。
我像一尾被扔上岸的魚,大口喘息,渾身被冷汗浸透,虛弱得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研究員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驚奇?!笆最I(lǐng),她……她挺過來了!生命體征正在恢復(fù)平穩(wěn)!
”陸沉終于放下照片,走到儀器前。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屏幕上那條趨于平緩的數(shù)據(jù)線。
他的眉頭,在看到數(shù)據(jù)的瞬間,死死地擰成一團(tuán)?!吧眢w強化指數(shù)……0.3%。
”“異能激發(fā)……無?!彼鲁鰞蓚€字,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失望和厭棄?!笆×?。
”我能感覺到,一股微弱卻堅韌的力量,正在我干涸的四肢百骸里緩緩流淌。但我沒有動,
甚至連呼吸都放得更輕。我聽見自己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清晰地告訴我:藏起來。
把他藏起來。陸沉看都沒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鞍堰@里清理干凈?!彼麃G下這句話,
像丟棄一件用過就扔的垃圾。厚重的金屬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將我徹底隔絕在這片冰冷里。
我躺在金屬臺上,緩緩地,試探性地,攥緊了拳頭。一股細(xì)微的、帶著銀色電弧的能量,
在我掌心一閃而過。失敗了?不。我成功了。我用我的命,換來了一份只屬于我自己的力量。
我看向那扇緊閉的門,陸沉的身影仿佛還印在那里。真可笑。他用盡手段,想復(fù)刻一個蘇晴。
卻親手,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他最不想要的怪物。陸沉,從今晚開始,游戲規(guī)則,要變了。
第3章: 廢品在我身體被藥劑徹底掏空的時候,陸沉帶回來一個女孩。她叫安雅。
我第一次在走廊盡頭看見她,還以為自己看見了鬼。蘇晴的鬼。一樣的身形,一樣的臉。
就連走路時頭微微偏向左邊的習(xí)慣,都和陸沉給我看的錄像里,分毫不差。她比我更像蘇晴。
或者說,她是一個完美的,再無瑕疵的替代品。從安雅出現(xiàn)那天起,我所擁有的一切,
都被收回了。專供給我的壓縮餅干和營養(yǎng)液,如今整齊地擺在安雅的餐桌上。我的食物,
變回了基地最底層配給的黑面包,和盛在鐵桶里、泛著渾濁鐵銹味的水。陸沉甚至派人來,
搬走了我房間里那臺小小的凈水器。他的理由言簡意賅?!鞍惭派眢w弱,需要最好的。
”那我呢?我這個被失敗藥劑摧殘過,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的身體,就不需要嗎?我沒敢問。
我只是默默地啃著能硌碎牙齒的黑面包,一口一口,咽下那帶鐵銹的水。那天,
我看見安雅了。她穿著那件曾套在我身上,讓我備受屈辱的白色連衣裙。那條裙子在她身上,
沒有一絲褶皺,完美貼合著她的身形,就像是她與生俱來的一部分。她站在稀薄的陽光下,
裙擺飛揚?;乩锏娜硕荚诟`竊私語。他們說,蘇晴小姐回來了。他們叫她,“蘇晴再生”。
而我,那個曾經(jīng)的“贗品”,徹底淪為了無人問津的“廢品”。陸沉再也沒踏進(jìn)過我的房間。
他所有的時間,都給了安雅。他教她用槍,帶她視察基地,
將那些我從未得到過的耐心和溫柔,加倍地、毫無保留地傾注在那個女孩身上。直到一次,
我去配給處領(lǐng)那塊黑面包,和他們迎面撞上。陸沉看見我的瞬間,瞳孔一縮。
他閃電般地將我拽到一邊,高大的身軀徹底擋住了安雅的視線。那個動作,
像是在隔離一種會傳染的病毒。安雅從他身后探出頭,怯生生地,
用那雙和蘇晴一模一樣的眼睛看著我?!瓣懗粮?,這位姐姐是?”陸沉沒有回答她,
他壓著嗓子,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呵斥?!罢l讓你出來的?”我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fā)痛。
“我……領(lǐng)食物?!薄耙院筮@種事讓別人代勞?!彼穆曇魶]有一絲溫度。“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安雅面前?!卑惭艆s在這時走了過來,輕輕拉了拉陸沉的衣袖,
語氣天真得近乎殘忍?!瓣懗粮纾銊e這么兇嘛,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彼D(zhuǎn)過頭,
對我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敖憬悖銊e介意,陸沉哥只是太擔(dān)心我了?!薄八f,
他不想讓我看見任何不美好的東西,怕會影響我的心情?!辈幻篮玫臇|西。原來我現(xiàn)在,
連存在本身,都是一種污染。我盯著她那張臉,在那一刻,忽然徹底明白了。
陸沉不是找到了一個更像的替代品。他是找到了一個,
可以讓他心安理得、徹底遺忘我這個“失敗品”存在的新玩具。我什么都沒說。我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陸沉對安雅溫柔的安撫聲。“好了,別為不相干的人影響心情,
我?guī)闳タ次覟槟銣?zhǔn)備的禮物。”不相干的人。我曾以為,就算是個替身,
至少也是個有用的,被需要的替身?,F(xiàn)在我才知道。在陸沉眼里,我與路邊一顆礙事的石子,
并無任何區(qū)別。隨時可以被一腳踢開。毫不可惜。
第4章: 希望的祭品基地爆發(fā)了新型變種病毒。來勢洶洶,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頭頂。
連陸沉最倚重的副官張羅,也感染了。高燒,昏迷,皮膚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黑色斑紋。
那是死神留下的印記?;乩锶诵幕袒?。據(jù)說,解藥的唯一希望,
是一種名為“銀月草”的植物。它只生長在喪尸最密集的地方——“沉寂之谷”。禁區(qū),
地獄,有去無回之地。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像被丟棄的垃圾,在房間的角落里腐爛發(fā)臭時,
陸沉召見了我。在他那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而不是那個冰冷的實驗室。
這是幾個月來的第一次。他甚至親自給我倒了一杯水,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
我雙手捧著杯子,指尖冰涼,那澄澈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我不敢喝?!巴硗??!彼_口,
叫了我的小名。聲線低沉,帶著一種陌生的繾綣。這個稱呼鉆進(jìn)我的耳朵,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他從未這樣叫過我。
“基地的情況,你應(yīng)該聽說了?!蔽医┯驳攸c點頭。他走到我身邊,
身上好聞的冷杉?xì)庀⑽一\罩。他的語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溫和。
“晴晴生前是基地最偉大的醫(yī)生,她說,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拯救。為了同伴,
她愿意犧牲一切?!庇质翘K晴。永遠(yuǎn)都是蘇晴。我心底剛剛?cè)计鸬哪屈c微末火星,
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我知道,這杯水,這聲“晚晚”,都是有代價的?!俺良胖群芪kU。
”他看著我,話鋒一轉(zhuǎn),“但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彼贸鲆恢ё⑸淦?。針管里的液體,
在燈光下閃爍著詭譎的銀光?!斑@是我最新研制的‘特制信息素’,能暫時模擬同類的氣息,
驅(qū)散普通喪死,讓你安全抵達(dá)山谷中心?!彼麑⒛侵П涞淖⑸淦魅M(jìn)我的手里。然后,
用他溫?zé)岬碾p手,包裹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傳來灼人的溫度,可那溫度之下,是徹骨的冰冷,
是毒蛇吐信的陰寒?!巴硗?,只要你能帶回銀月草,救了張羅,救了整個基地。
我向你保證——”他頓住,微微俯身,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此刻竟盛滿了真誠。“從今以后,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就是你,林晚。
方舟基地唯一的英雄?!庇⑿邸A滞?。不是蘇晴的影子。每一個字,都化作最鋒利的鉤子,
精準(zhǔn)地勾住了我內(nèi)心最深、最卑微的渴望。我為此忍受了多少屈辱,流過多少血淚。
渴望被當(dāng)成一個獨立的人??释麚碛凶约旱拿帧?释玫剿唤z一毫的承認(rèn)。
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用一場九死一生的冒險,去交換一個真正屬于我自己的身份。
我的嘴唇顫抖著,發(fā)出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真的嗎?”“我以蘇晴的名義起誓。
”他用他最珍視的白月光,為這個謊言做了最圣潔的擔(dān)保。我信了。像一個沉在海底的人,
終于看到頭頂透下的一縷天光。我毫不猶豫地,將那支“信息素”推進(jìn)了自己的靜脈。
我獨自一人,帶著最精良的裝備,踏入了“沉寂之谷”。信息素出奇地有效。
那些在廢墟中游蕩的喪尸,它們腐爛的眼眶從我身上掃過,卻毫無反應(yīng)。
我像一個行走在它們中間的幽靈。我躲過變異體的追捕,越過堆積如山的骸骨,
鋒利的碎石和金屬劃破了我的作戰(zhàn)服,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火辣的傷口。終于,
在山谷的最深處,我看到了它。那株在無邊黑暗中,散發(fā)著皎潔銀光的“銀月草”。
我做到了!巨大的狂喜和希望,幾乎要將我的胸腔撐爆。從今天起,我就是林晚!
是基地的英雄!我指尖顫抖著,輕柔地觸碰它的根莖,用盡此生所有的溫柔,
將它完整地取下,放入特制的保護(hù)盒中。我?guī)е俸笥嗌钠v和無限的憧憬,轉(zhuǎn)身。
也就在這時,我下意識抬頭,望向遠(yuǎn)處山谷邊緣那座用作瞭望的安全高塔。高塔的頂端,
有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一個,是我拼了命要去拯救的男人,陸沉。另一個,
是穿著漂亮裙子,被他護(hù)在懷里的女孩,安雅。陸沉正舉著望遠(yuǎn)鏡,
精準(zhǔn)地朝我這個方向觀望。安雅就靠在他懷里,笑靨如花。我的血液,在這一瞬間,
寸寸凍結(jié)。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一個念頭,一個恐怖到讓我五臟六腑都絞痛的念頭,
在我腦中瘋狂滋長。幾乎是同一時刻,我聞到自己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味變了。
那股原本讓喪尸對我視而不見的“信息素”,
此刻竟散發(fā)出一種甜膩的、帶著致命誘惑的腥香。它不再是驅(qū)散劑。它成了……引誘劑。
像一滴滾燙的鮮血,滴進(jìn)了饑餓的鯊群中。周圍,那些原本麻木游蕩的喪尸,
全都停下了腳步。一具。兩具。成百上千具。它們齊刷刷地轉(zhuǎn)過腐爛的頭顱,空洞的眼眶,
全部對準(zhǔn)了我?!昂稹彼缓鹇?,從四面八方響起,匯成一道撼天動地的死亡聲浪。
無窮無盡的尸潮,朝著我這個新生的“誘餌”,狂涌而來。我呆立在原地,
手里還死死攥著那株“銀月草”。我懂了。什么解藥。什么英雄。全都是假的。從頭到尾,
這就是一場為我量身定做的,盛大的謀殺。他不是要我去拿解藥。他是要用我的死,
為安雅鋪平前路,為他自己掃清一個“失敗品”的痕跡。尸潮,瞬間淹沒了我。
第5章: 尸骸中的女王撕裂感,并非一瞬。那是無數(shù)利爪與尖牙,
在我身上舉辦的漫長盛宴。血肉被剝離,骨骼被碾碎。我的意識在痛苦的浪潮中沉浮,
像一簇即將熄滅的燭火。這就是死亡。冰冷,且漫長。視野的盡頭,最后定格的,
是陸沉與安雅在高塔上相擁的剪影。他們的笑,隔著尸山血海,也依舊刺眼。不甘心。
憑什么?這股滔天的恨意,化作了點燃我靈魂余燼的最后一簇火苗。我不能就這么死去。
我絕不讓他們?nèi)缭?!剎那間,我身體深處,那股與生俱來的力量,被這股恨意徹底點燃。
那是我對喪尸病毒天生免疫的特殊體質(zhì)。此刻,它不再被動防御。它在嘶吼。它在反噬!
那些瘋狂涌入我體內(nèi)的病毒,不再是毀滅我的劇毒。它們成了我的養(yǎng)料。毀滅,即是重塑。
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寸寸斷裂,又寸寸接續(xù)。血肉在糜爛中新生,
皮膚變得蒼白,卻浮現(xiàn)出玉石般的冷硬光澤。指甲刺破皮肉,瘋長成利爪,
閃爍著幽冷的寒芒。我與周圍的尸群,產(chǎn)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鏈接。
我能觸碰到它們混亂、原始、狂暴的意識。無數(shù)混亂的意識洪流,
此刻都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我,即是它們的蜂巢。我,即是它們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