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惡臭的下水道爬出來,已是深夜。
西貢的霓虹依舊喧囂,但空氣里彌漫著無形的殺機。
警車巡邏的頻率明顯增加,陰暗角落里,似乎總有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
芯片全力運轉(zhuǎn),規(guī)避著監(jiān)控和可能的掃描。
【建議:前往城西廢棄天主教堂。歷史建筑,結(jié)構(gòu)復(fù)雜,信號屏蔽強。存在已知偷渡渠道。】
教堂。
最后的選擇。
我壓低偷來的破斗笠,像幽靈一樣在偏僻小巷穿行,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就在距離廢棄教堂不到兩條街的一個陰暗巷口,一個黑影突然從垃圾箱后閃出,攔住了去路!
我心臟驟停!
手瞬間按向腰后的刀!
“別緊張,Phoenix-7。”
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一絲油滑的聲音響起。
不是渡鴉,也不是警察。
借著遠處霓虹的微光,我看清來人。
一個穿著不合身西裝、頭發(fā)梳得油亮、眼神精明閃爍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堆著假笑,像條吐信的毒蛇。
“自我介紹一下?!?/p>
他微微躬身,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印著看不懂的英文和一條盤繞的蛇形Logo。
“鄙人陳亨利,‘新雅典生物科技’西貢辦事處…特別事務(wù)顧問?!?/p>
新雅典生物?
沒聽過!
但名字和那蛇形Logo,透著股不祥!
“我們關(guān)注‘自由之聲’的報道很久了。‘長山之子’…多么令人心碎又…充滿潛力的項目。”
陳亨利笑容不變,眼神卻銳利起來。
“我們公司,對那段塵封的歷史,以及…像您這樣珍貴的‘遺產(chǎn)’,抱有極大的…科研興趣和人文關(guān)懷。”
科研興趣?
人文關(guān)懷?
狗屁!
他們是沖著“基因改造實驗體”來的!
另一群禿鷲!
“滾開!”
我嘶啞低吼,刀尖微微出鞘。
“別急,別急!”
陳亨利后退半步,雙手虛按,笑容依舊。
“我們知道您現(xiàn)在處境艱難。警察、黑幫、還有那些…來歷不明的‘清潔工’。十億盾懸賞?嘖嘖,真是大手筆?!?/p>
他話鋒一轉(zhuǎn),充滿誘惑:
“但我們可以提供庇護!最先進的醫(yī)療,抹去所有麻煩的身份,送您去瑞士總部!在那里,您將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尊重!作為回報,只需要您…配合一些無傷大雅的身體檢查和數(shù)據(jù)采集。這對解開您身上的謎團也有幫助,不是嗎?”
芯片的掃描結(jié)果彈出:
【目標攜帶隱藏式錄音錄像設(shè)備。心跳加速。微表情分析:謊言率87%?!氨幼o”=高級囚禁。“數(shù)據(jù)采集”=深度實驗。威脅等級:高!】
冰冷的結(jié)論,印證了我的直覺。
又一個想把我關(guān)進實驗室的魔鬼!
用“自由”當誘餌!
“放屁!你們和阮文豪一樣!都是吃人的魔鬼!”
我握緊刀柄,殺意涌動。
陳亨利的笑容,終于冷了下來,像毒蛇收起了偽裝。
“Phoenix-7小姐,您要認清現(xiàn)實。沒有我們,您活不過今晚。阮文豪的殺手已經(jīng)包圍了這片區(qū)域。我們的人…只是先到一步?!?/p>
他微微側(cè)頭。
巷子前后,幾個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手持電擊槍和捕捉網(wǎng)的身影,無聲地從陰影中浮現(xiàn)。
動作專業(yè),眼神冰冷,絕非普通打手!新雅典的私人安保!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真正的絕境!
“跟我們走,至少能活著?!?/p>
陳亨利的聲音,帶著最后通牒的冰冷。
“反抗?芯片再厲害,也擋不住麻醉彈和電網(wǎng)。您…想再經(jīng)歷一次‘培養(yǎng)皿’嗎?”
培養(yǎng)皿!
那個裝滿孩子的恐怖畫面,再次沖擊腦海!
絕望像冰冷的鐵手,攥緊心臟!
剛逃出狼窩,又入虎穴?
難道我的人生,永遠逃不出被研究、被利用、被清除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