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閑的睫毛微微顫動,鼻腔里彌漫著混合著草藥苦澀與篝火焦香的氣息。當他緩緩睜開雙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由粗麻繩編織成的帳篷頂,陽光穿過縫隙,在斑駁的地面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宛如無數(shù)顆微型太陽在跳動。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觸碰那些光斑,卻扯動了腰間的傷口,鉆心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也想起了昏迷前驚心動魄的一幕。
“你終于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從篝火旁傳來,仿佛山間潺潺的溪流,帶著一絲涼意。林小閑猛地轉(zhuǎn)頭,差點從鋪著干草的地鋪上滾下來。只見一位身著灰布麻衣的女子正蹲在篝火前,手中的木勺有節(jié)奏地攪動著石鍋里的綠色湯藥,裊裊熱氣升騰而起,為她清秀的面容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她的發(fā)絲隨意地束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落下來,隨著熱氣輕輕飄動,增添了幾分靈動。
林小閑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努力在腦海中拼湊昏迷前的畫面:龜殼載著他在峽谷中風馳電掣,斷崖下那閃著銀光的機械鍵盤,還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驚,下意識摸向懷中。當摸到那裝著玉簡和玉佩的魔修布囊還在時,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暗暗松了口氣。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林小閑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奈何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的動作變得笨拙而艱難。他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才坐直身子,卻因為用力過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女子頭也不回,只是將一碗湯藥遞了過來,動作干脆利落:“別亂動,你身上的傷是被魔修的利爪所劃,若不是我及時用止血草敷上,你早就失血過多死了。” 她的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林小閑接過湯藥,看著碗里翻滾的墨綠色液體,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泥潭,散發(fā)著混合著腐葉與鐵銹味的氣息,直沖鼻腔,讓他胃里一陣翻涌,差點吐了出來:“這…… 這是什么藥?” 他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抗拒。
“斷腸草配七葉蓮,專治外傷?!?女子依舊語氣平淡,仿佛已經(jīng)預料到他的反應,“不想死就喝下去?!?她說話間,手中攪動湯藥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石鍋里的液體咕嘟咕嘟冒著泡,像是在催促林小閑。
林小閑咬了咬牙,一仰頭將湯藥灌進喉嚨??酀奈兜涝谏嗉庹ㄩ_,仿佛千萬根細小的針在刺痛味蕾,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抹了把嘴角,艱難地問道:“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又是為何會出現(xiàn)在落霞谷?”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女子的反應。
女子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上下打量著林小閑,仿佛要將他看穿:“我叫楚清瑤,是這落霞谷附近的采藥人。至于為何救你……”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林小閑懷中的布囊上,“昨晚我看到你從龜殼里出來,那龜殼上的紋路,與我失蹤多年的師父留下的一件法寶極為相似。”
林小閑心中 “咯噔” 一下,后背瞬間冒出冷汗,仿佛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行。他下意識抱緊布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胸膛。就在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關鍵 NPC,觸發(fā)隱藏任務:協(xié)助楚清瑤尋找她師父的線索,獎勵:龜殼升級圖紙 ×1,保命丹藥 ×3?!?/p>
“原來如此……” 林小閑強裝鎮(zhèn)定,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這龜殼也是機緣巧合所得,姑娘若是想研究,等我傷好后自當配合?!?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盤算著,等拿到獎勵升級龜殼,就立刻找機會溜走 —— 在這人心叵測的修真界,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打破了山間的寧靜。楚清瑤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迅速起身,動作敏捷地將篝火撲滅,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緊張與熟練:“是血刀門的人,他們一直在追殺我,你躲起來別出聲!” 她的聲音低沉而急促,眼神中滿是警惕。
林小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清瑤一把推進帳篷角落的干草堆里。干草扎得他渾身發(fā)癢,但此刻他哪敢動彈,大氣都不敢出。他屏住呼吸,透過干草的縫隙往外看去,只見三個腰間掛著滴血彎刀的壯漢堵住了帳篷入口。為首的男子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從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眼神中透著貪婪與狠厲,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楚清瑤,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跑!乖乖交出你師父的《九轉(zhuǎn)丹方》,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尸!” 王疤子的聲音粗獷而囂張,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在帳篷外回蕩。
楚清瑤手握采藥鋤,站在帳篷中央,身姿挺拔,眼神堅定如磐石:“王疤子,我早就說過,丹方我根本不知道在哪!” 她的聲音冷冽,如同寒冬里的冰刃,劃破了緊張的氣氛。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疤子惱羞成怒,一揮手,兩個手下立刻拔刀沖了上去。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死神的鐮刀。楚清瑤身形靈巧,如同一只矯捷的山貓,揮舞著采藥鋤與兩人纏斗在一起。鋤刃與刀刃碰撞,發(fā)出 “鏗鏘” 的聲響,濺起串串火星,照亮了帳篷內(nèi)緊張的戰(zhàn)斗場景。
林小閑趴在干草堆里,心急如焚。他看著楚清瑤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每一次躲閃都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出去就是送人頭,但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遇險,良心又不安。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摸到懷中的逃跑煙霧彈,心中一動:“系統(tǒng),現(xiàn)在用這個能干擾敵人嗎?”
“可以,使用后將釋放持續(xù)三分鐘的七彩煙霧,附帶‘單身狗的怨念’聲波攻擊,對筑基期以下修士有眩暈效果?!?系統(tǒng)的回應簡潔明了。
林小閑一咬牙,猛地從干草堆里竄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將煙霧彈狠狠砸向地面。瞬間,帳篷內(nèi)炸開一團絢麗的七彩煙霧,如同一場奇幻的煙火表演。但這美麗的煙霧中,夾雜著刺耳的尖叫聲與哀嚎聲:“為什么還不脫單!為什么沒人愛我!” 那聲音尖銳而凄慘,仿佛無數(shù)單身漢的靈魂在吶喊。
王疤子等人被煙霧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鼻涕橫流,抱著腦袋在地上痛苦地打滾。他們的慘叫聲與煙霧中的怨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詭異的交響曲。楚清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一愣,手中的采藥鋤差點脫手。
林小閑趁機抓住她的手腕,大喊道:“快走!” 他的手心全是汗水,但抓著楚清瑤的手卻異常堅定。兩人跌跌撞撞地沖出帳篷,身后傳來王疤子憤怒的咆哮:“楚清瑤!林小閑!我血刀門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聲音充滿了恨意,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兩人拼命地跑著,穿過茂密的樹林,越過湍急的溪流。樹枝劃破了他們的衣服,荊棘刺傷了他們的皮膚,但他們顧不上這些,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終于確定追兵沒有跟上來,兩人才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停下。這棵古樹樹干粗壯,需要好幾個人才能環(huán)抱,樹冠如同一把巨大的傘,遮擋住了陽光。
楚清瑤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她盯著林小閑,眼神中帶著疑惑與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如此古怪的法寶?”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紅暈。
林小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我說我是穿越過來的,你信嗎?” 他知道瞞不住,索性將自己穿越的經(jīng)歷,以及綁定怕死修仙系統(tǒng)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當然,關于魔修布囊里的玉簡和玉佩,他選擇了隱瞞。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楚清瑤的反應。
楚清瑤沉默良久,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才緩緩開口:“我曾聽師父說過,這世間有許多奇異的空間,或許你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既然你有系統(tǒng),那能不能幫我找到師父的下落?”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緊緊地盯著林小閑。
林小閑心中一喜,這正是完成隱藏任務的好機會:“可以是可以,但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我需要時間研究系統(tǒng)。” 他心中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系統(tǒng)完成任務,拿到獎勵。
楚清瑤點點頭:“我知道一處山洞,那里隱蔽又安全,只是……” 她神色有些猶豫,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山洞里有一頭守護靈獸,實力在筑基中期,不過它只在夜間出沒,我們白天應該能安全進入。”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林小閑的反應。
林小閑咽了咽口水,筑基中期的靈獸,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感覺喉嚨一陣發(fā)緊,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掐著他的脖子。但想到龜殼升級圖紙和保命丹藥,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道:“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到時候我龜縮起來!” 他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兩人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林小閑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盤算著。他知道,這修真界步步危機,每一步都可能面臨生死考驗??磥硪院蟛粌H要怕死,還得學會算計,才能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活下去啊…… 山間的風輕輕吹過,帶著一絲涼意,仿佛在預示著前方未知的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