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帶著初秋寒意的風(fēng)卷過黑水城低矮的屋檐,嗚嗚作響。陳雨盤膝坐在小院冰冷的青石板上,雙目微闔,內(nèi)視己身。
玉皮巔峰的境界已然穩(wěn)固,溫潤堅韌的玉質(zhì)光澤在皮下流轉(zhuǎn)不息,皮膚堅韌遠(yuǎn)超金皮,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生生不息的溫潤感。大成境界的通臂拳精義流淌在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筋骨都仿佛被賦予了靈性,隨時能爆發(fā)出刁鉆狠辣的勁力。力量在奔涌,前所未有的強(qiáng)大感充斥全身。
然而,心頭卻壓著一塊更重的巨石。面板上孤零零的【0】點功德,如同冰冷的嘲諷。境界卡在玉皮巔峰的門檻前,只差臨門一腳,卻再難寸進(jìn)。五天倒計時已悄然滑過一天,只剩下四天!四天后,若無法完成那該死的任務(wù),后果不堪設(shè)想。
“力量……”陳雨無聲地咀嚼著這兩個字,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玉皮巔峰的力量感在提醒他,卻又在警示他——這力量,面對即將掀起的滔天巨浪,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就在這焦灼如同毒蛇噬咬心神之際,一聲熟悉的、帶著點賤兮兮腔調(diào)的聒噪,撕裂了小院的寂靜,由遠(yuǎn)及近。
“嘎——!臭小子!爺爺我回來啦!累死鳥了!翅膀都扇麻了!”
陳雨猛地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只見一道黯淡的金綠色流光如同墜落的流星,歪歪斜斜地砸進(jìn)小院,“噗通”一聲,鸚鵡大爺毫無形象地摔在青石板上,攤開翅膀,鳥喙大張,舌頭都吐出來一小截,胸脯劇烈起伏著,活像條離水的魚。
“水……水……渴死鳥了!你這沒良心的臭小子,就知道傻坐著!”鸚鵡有氣無力地叫喚,小眼睛斜睨著陳雨,充滿了控訴。
陳雨心頭一緊,強(qiáng)壓下立刻追問的沖動,迅速起身進(jìn)屋,端出一碗清水。鸚鵡幾乎卻是用翅膀端起來,像人一樣,“咕咚咕咚”牛飲起來,喝得水花四濺,好生感覺奇特。不過陳雨已經(jīng)對這貨見怪不怪。
一碗水下肚,鸚鵡大爺似乎緩過了一口氣,撲棱著翅膀飛到院中老榆樹一根低矮的枯枝上,歪著頭,用鳥喙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胸脯上略顯凌亂的金綠色羽毛,一副“爺爺我很辛苦,你小子快感恩戴德”的派頭。這個時候終于又像個鳥了。
陳雨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焦躁,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鸚大爺,辛苦了。情況如何?”
“哼!”鸚鵡大爺傲嬌地一甩頭,金綠色的翎羽在夜色里劃過一道微光,“爺爺我出馬,還能有差?不過嘛……”它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綠豆小眼賊溜溜地掃過陳雨干癟的錢袋,“那二十只烤野兔的賬,你小子可別忘了!少一只,爺爺我拔光你的頭發(fā)!”
“少不了你的!快說!”陳雨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急促。
鸚鵡這才滿意地咂咂嘴,綠豆小眼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那點玩世不恭瞬間被凝重取代:“查清了。不是冤家不聚頭!拐賣那二十來個娃娃的,正是你那老仇家——何大用!還有他那個便宜小舅子,陳繼那狗東西!”
“何大用?陳繼?”陳雨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瞬間刺破了他強(qiáng)行維持的平靜。這兩個名字,如同毒蛇,纏繞在他陳家命運之上!陳繼的逼迫,何大用的打壓,暗害原身,樁樁件件,血債累累!
“沒錯!”鸚鵡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洞悉陰謀的寒意,“這兩個狗東西,勾結(jié)上了血魔教!拐這些娃娃,不是為了賣錢,是要當(dāng)‘血食’,獻(xiàn)祭給一個叫什么‘探查使’的玩意兒!據(jù)說是血魔教的一個正式弟子,快到了。何大用這王八蛋,是想拿娃娃們的命,當(dāng)自己往上爬的墊腳石,拍那魔頭的馬屁!”
陳雨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血食!獻(xiàn)祭!血魔教的正式弟子探查使!每一個詞都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邪惡!
“不過,”鸚鵡話鋒一轉(zhuǎn),帶著點古怪的意味,“你暫時倒也不用擔(dān)心那些娃娃馬上就沒命。這幾天,他們在何大用那狗東西位于你家陳家村黑水河岸邊的莊子里,過得可比貧民窟強(qiáng)百倍!頓頓有魚有肉有雞蛋,養(yǎng)得那叫一個白白胖胖、細(xì)皮嫩肉!”
陳雨先是一愣,隨即一股更加深沉的惡心和憤怒直沖腦門!他瞬間明白了!這哪里是什么“優(yōu)待”?分明是養(yǎng)豬!把孩童當(dāng)成待宰的牲畜,喂得膘肥體壯,只為了在獻(xiàn)祭之時,讓那所謂的“探查使”能“享用”到更“鮮美”、更“滋補(bǔ)”的“血食”!何大用!其心可誅!其行當(dāng)凌遲!
“怪不得……”陳雨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怪不得何大用那條老狗,處心積慮要把我這個小小的河長踢開!原來是為了方便他在黑水河岸邊的莊子里,行此喪盡天良的勾當(dāng)!怕我礙了他的‘大事’!也怪不得最近風(fēng)平浪靜,沒來找麻煩,是在等那血魔教的探查使一到,大局已定,再隨手碾死我這只‘小蟲子’,如同探囊取物!”
所有線索瞬間貫通!何大用的隱忍,陳繼的囂張,背后都指向那即將到來的血魔教探查使!這是一張早已悄然張開、籠罩向整個黑水城、也籠罩向他陳家的巨網(wǎng)!
“小子,你怎么看?”鸚鵡歪著頭,綠豆小眼里閃爍著狡黠又兇悍的光,“依爺爺我看,現(xiàn)在正是下手的好時候!趁那什么狗屁探查使還沒到,打他個措手不及!就在他那黑水河邊的莊子里,把娃娃們搶出來!”
陳雨心頭劇震,鸚鵡的提議與他瞬間升起的念頭不謀而合!突襲!獲取功德,提升實力,這是唯一的機(jī)會,不然等實力未知的探查使一到,萬事皆休!
“莊子里情況如何?”陳雨追問,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陳繼那狗東西,”鸚鵡不屑地啐了一口,“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吃了啥靈丹妙藥,最近剛突破到練皮鐵皮境界。哼,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擱在你小子現(xiàn)在玉皮巔峰面前,那就是個屁!一拳頭就能砸扁的貨色!”
鐵皮境?陳雨眼神冰冷,毫不在意。這種靠外力強(qiáng)行催生、根基虛浮的鐵皮,在他玉皮巔峰、通臂拳大成的實力面前,確實不堪一擊!
“還有個麻煩點,”鸚鵡的語氣凝重了些,“何大用那老狗有個心腹管家,姓孫,是個練肉初境的老家伙。拳腳功夫看著有點門道,應(yīng)該練過橫練功夫,皮糙肉厚。不過嘛……”鸚鵡綠豆眼滴溜溜一轉(zhuǎn),打量著陳雨,“以你小子現(xiàn)在的本事,玉皮巔峰,拳法大成,再加上爺爺我在旁邊搖旗吶喊、擾亂視聽,拿下這老東西,問題不大!也就多費點手腳的事兒!畢竟想來這老貨也不可能跟你一樣是玉皮突破的練肉,不然何至于這個年紀(jì)還練肉初境?想來也就是個沒有資源的鐵皮,銅皮練肉境?!?/p>
“小子,好叫你知道。練肉境分為初境筋肉如鐵,中境筋絡(luò)如弦,后境剛?cè)岵?jì),普通人巔峰也就是筋肉齊鳴,而真正的極限是巔峰中的筋肉如龍。
煉肉初境!陳雨心中一凜。這是實打?qū)嵉木辰鐗褐?!練肉境武者,筋肉凝練如鐵,爆發(fā)力、耐力、防御力都遠(yuǎn)超練皮境。一個煉肉初境,足以輕松碾壓三五個玉皮巔峰!這孫管家,絕對是個硬骨頭!當(dāng)然理論上只要巔峰就能突破鍛骨,但是普通的筋肉齊鳴突破的鍛骨無論是上限還是實力,肯定比不得筋肉如龍?!?/p>
然而,鸚鵡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個巨大的冰坨,狠狠砸進(jìn)了陳雨剛剛?cè)计饝?zhàn)意的心湖!
“不過……”鸚鵡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嚴(yán)肅,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小子,那孫管家不足為懼,但是你得有心理準(zhǔn)備!因為最要命的是何大用那老狗自己!”
它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綠豆小眼里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忌憚:“爺爺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探聽到,這老東西……他娘的得了血魔教的‘資助’!具體是啥邪門玩意兒不清楚,但效果是實打?qū)嵉?!他……他已?jīng)突破了!不再是練肉境!”
“什么?!”陳雨失聲,一股寒氣瞬間從脊椎骨竄到頭頂!
鸚鵡一字一頓,鳥喙開合間吐出令人窒息的字眼:“鍛!骨!境!”
轟!
這兩個字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陳雨意識深處!斷骨境!那是真正踏入了黑水城武道強(qiáng)者范疇,最起碼大多數(shù)的武館館主,各家族族長,明面上也就鍛骨境!筋骨齊鳴,斷骨重生,力大無窮,拳可開碑裂石!其力量、速度、防御,都遠(yuǎn)非練皮,練肉境可以比的!玉皮雖然在黑水城不多見,也實力突出,但是十個玉皮跨過練肉境,橫擊鍛骨,也未必是一個剛?cè)霐喙蔷车奈湔叩膶κ郑?/p>
境界的鴻溝,如同天塹!
剛剛因突破而帶來的力量感,在這斷骨境三個字面前,瞬間顯得蒼白無力!玉皮巔峰?通臂拳大成?在絕對的力量碾壓面前,技巧能彌補(bǔ)的差距,微乎其微!
“除非……”鸚鵡大爺看著陳雨瞬間變得煞白的臉,綠豆眼眨了眨,帶著點不切實際的調(diào)侃和一絲它自己也覺得荒謬的“期待”,“除非你小子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原地突破到練肉巔峰?還得是那種根基無比扎實、能越級挑戰(zhàn)的練肉巔峰?不然,沖進(jìn)去就是送死!給那老狗加盤菜!”
煉肉巔峰?陳雨想道。只能提前解救出孩童,拿到功德。尋求突破了。形勢萬分危急,好歹何大用基本不會在莊子里??赡芘卤挥行娜俗⒁?,影響血魔教大計,畢竟何大用想來也不是沒有仇家。
巨大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巒轟然壓下!斷骨境的何大用!這消息帶來的沖擊,甚至超過了血魔教探查使本身!因為那探查使還在路上,而何大用的威脅已近在眼前,陳雨不相信何大用得知莊子被破的消息還能穩(wěn)如泰山。只剩下四天!不,是必須在探查使到來之前行動!可能只有三天,甚至兩天!
怎么辦?
小院里死寂一片。夜風(fēng)吹過老榆樹稀疏的枝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死神的低語。鸚鵡也安靜下來,綠豆小眼盯著陳雨,似乎在等待他的決斷。
陳雨緩緩低下頭,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緊握的拳頭。玉質(zhì)的皮膚在黯淡星光下流轉(zhuǎn)著微弱的、冰冷的堅韌光澤。大成通臂拳的發(fā)力技巧在肌肉記憶中隱隱脈動。
斷骨境……何大用……血食……探查使……
一個個冰冷的詞在他腦中瘋狂碰撞。
恐懼?有!面對鍛骨境的絕對力量差距,本能地感到顫栗。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懸崖盡頭、退無可退的瘋狂!
但是看到面板失敗的后果,陳武帝的兇性與不屈,如同沉睡的火山,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血魔資助……突破鍛骨……”陳雨猛地抬起頭,眼中所有的恐懼和猶豫被一種近乎燃燒的瘋狂兇光取代!那我陳武帝就碾碎你這身骨頭,隨即眉頭舒展開來。
鸚鵡綠豆眼一亮:“哦?臭小子,看來你有點門道?。俊?/p>
“只要我突破練肉巔峰,何大用這種剛突破的跳梁小丑,不足為懼!”陳雨語速極快,腦中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在獲取功德點之前得先找一本突破練肉的武學(xué),這倒是可以問母親,畢竟陳家世代都有武者,這么多代的長輩不可能絲毫機(jī)緣沒有留下。待拿下莊子,獲取功德,再殺何大用。這就是我的機(jī)會!心意已定。便決開始行動?!?/p>
“所以,”陳雨握緊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出“咔吧”脆脆響,玉皮下的力量在瘋狂奔涌,“玉皮巔峰的防御,大成通臂拳的穿透力與爆發(fā)力,攻破一個練肉一個武者,加上幾個破皮,估計不會有什么意外……”
“好,殺伐果斷,不妥妥媽媽,我喜歡!”鸚鵡興奮地?fù)淅庵岚?,“聲東擊西!爺爺我去騷擾那孫管家和陳繼,吸引注意!你小子,就找準(zhǔn)機(jī)會,給孫老狗來個狠的!”
一個極其兇險、卻又在絕境中撕開一絲生機(jī)的計劃,在陳雨腦中迅速成型。風(fēng)險巨大,九死一生!但,這是唯一的生路!
“莊園地形如何?幼童關(guān)押的具體位置?守衛(wèi)分布?”陳雨沉聲問道,每一個問題都直指要害。時間緊迫,他需要最精確的情報!
鸚鵡綠豆眼閃爍著智慧(或者說雞賊)的光芒,鳥喙開合,語速飛快:
“莊子背靠黑水河,三面有兩人高的土墻,墻上插著碎瓷片和荊棘,正門有家丁把守,側(cè)門也有人看著。不過,東面靠近河邊的那段墻,因為河水沖刷,有點塌陷,修補(bǔ)得馬馬虎虎,是個破綻!娃娃們被關(guān)在西跨院,挨著庫房,那里守衛(wèi)最嚴(yán),明哨暗哨都有,孫管家那老東西的住處就在正房!何大用那老狗在倉廩鎮(zhèn),輕易不出來。陳繼那狗東西帶著幾個潑皮在西跨院外巡邏,鼻子翹到天上去了……”
一幅清晰的莊園地形圖和守衛(wèi)分布圖,隨著鸚鵡的講述,在陳雨腦中迅速勾勒出來。
“東墻塌陷處……西跨院……孫管家在耳房……何大用不在……”陳雨默念著關(guān)鍵信息,眼神銳利如刀鋒切割著夜色。
“何時動手?”鸚鵡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陳雨抬頭望向夜空,稀疏的星辰被濃厚的烏云遮蔽,透不下一絲光亮。風(fēng),似乎更急了,帶著濃郁的水汽和河泥的腥味。
“等!”陳雨的聲音斬釘截鐵,“等一個時機(jī)!”
“什么時機(jī)?”
“變天之時!”陳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烏云,看到了更深處,“風(fēng)會更大,雨會落下!風(fēng)雨聲,是最好的掩護(hù)!到時候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應(yīng)該很快可以救出孩童?!?/p>
鸚鵡綠豆眼猛地一亮,興奮地嘎嘎叫了兩聲:“高!實在是高!臭小子,有你的!爺爺我看好你!”
陳雨不再言語,盤膝坐下,重新閉上雙眼。玉皮巔峰的力量在體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大成通臂拳的每一式變化、每一種發(fā)力技巧在意識中反復(fù)推演、拆解、組合。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摒棄了所有雜念,只留下最純粹的殺意和對時機(jī)的捕捉。
他在等。
等風(fēng)來。
等雨落。
等那雷霆一擊、逆轉(zhuǎn)生死的致命瞬間!
鸚鵡也安靜下來,落在陳雨頭上,綠豆小眼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個最忠誠的哨兵。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夜,愈發(fā)深沉。黑水城上空積聚的烏云,也越來越厚,沉甸甸地壓下來,仿佛要吞噬整座城池。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只有風(fēng),帶著河水的腥氣,一陣緊過一陣地刮過小院。
不知過了多久。
“嗚——嗚——”
風(fēng)驟然凄厲起來,如同鬼哭。院中老榆樹枯瘦的枝椏瘋狂地?fù)u擺抽打,發(fā)出嗚嗚的怪響。
“啪嗒!”
一滴冰涼的水珠,重重地砸在陳雨緊閉的眼瞼上。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淅淅瀝瀝的雨點,終于掙脫了烏云的束縛,爭先恐后地砸向大地,迅速連成一片密集的雨幕!
“來了!”陳雨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里,兩道冷電般的精芒驟然刺破雨夜的黑暗!玉皮在雨水的沖刷下,流轉(zhuǎn)著更加內(nèi)斂堅韌的光澤。肩頭的鸚鵡也瞬間繃緊了身體,金綠色的羽毛在雨水中微微炸起,綠豆小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兇光!
風(fēng)雨如晦,殺機(jī)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