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易中海被判刑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好多天,大家始終沒有見到一大媽的出現,此時她一個人坐在屋里,屋子里很安靜,偶爾能夠聽到房間里面?zhèn)鱽碜鲲埖穆曇簟?/p>
此時的一大媽手里攥著一封剛寫完的信,信紙被她攥得有些皺了,眼淚無聲地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又順著手指滴到衣襟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痕跡。
“這么多年…… 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他竟然騙了我這么多年……” 一大媽喃喃自語,聲音顫抖,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抑制的委屈和失望。她的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些什么,卻又被哽咽堵住,只能任由眼淚繼續(xù)流淌。
她想起這些年,自己省吃儉用。每天做飯,總是把稠的、有肉星的部分給易中海留著,自己就喝點稀的,啃點干硬的窩頭。冬天的時候,她總是先給易中海縫補好棉衣,自己的棉衣破了個洞,就找塊碎布簡單縫一下,對付著過冬。
家里買了點細糧,她也舍不得吃,全都留著給易中海,生怕他在廠里吃不飽穿不暖,影響工作??山Y果呢?
他背著她,偷偷找熟人修改自己的病例,明明是他不能生育,卻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己的頭上。害的自己抬不起頭,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大不了領養(yǎng)一個不就行了?
“他從來沒把我當自己人……” 一大媽抹了抹眼淚,手背已經被眼淚打濕了一大片。她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之前的溫情和依賴消失不見,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她站起身,因為坐了太久,腿有些麻,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
她走到柜子前,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從里面翻出一個布包。
布包是用一塊舊的藍布縫的,邊角都已經磨得有些發(fā)白了。她解開布包上的繩子,里面是她這些年偷偷攢下的私房錢 ,不多,只有三百多塊。這些錢,都是她從牙縫里一點點省出來的,有時候是買菜剩下的幾分錢,有時候是做零活掙的幾毛錢,她都小心翼翼地存起來。這三百多塊,是她最后的退路。
“我得為自己打算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把信折好,折得方方正正,然后塞進信封里。她拿起筆,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寫下地址 —— 東北,她侄子的家。每一個字,她都寫得很慢,很用力,仿佛這地址承載著她所有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院子里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還在睡覺。一大媽趁著院里沒人注意,悄悄走出了家門。她手里拿著那個信封,腳步很輕,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她一路走到郵局,郵局的門剛開沒多久,里面沒什么人。她走到柜臺前,把信遞了過去,買了郵票貼上,看著工作人員把信放進郵筒,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回來后,她開始整理家里的東西。
她先從廚房開始,把缸里的糧食一點點舀出來,裝進袋子里。有小米、玉米碴、還有一點白面,她都仔細地分好類,裝了滿滿兩大袋。然后是票據,她從抽屜的角落里找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放著積攢下來的布票,她一張一張地數著,疊整齊后放進一個小布袋里。不過想了一下,又把里面的全國糧票和四九城糧票分開了。畢竟到了東北暫時只能用全國糧票。
錢除了那三百多塊私房錢,還有家里日常開銷剩下的幾十塊,她也都用報紙包好,放進貼身的口袋里。甚至是一些值錢的小物件,比如一個銀鐲子,是她年輕時娘家給的,還有一個銅制的小香爐,她都收拾得整整齊齊,放進一個包袱里。
“這些年的賬,我得算清楚。” 她翻出家里的賬本,那是一個用線裝訂的本子,紙頁已經有些泛黃了。她坐在桌前,一筆一筆地核對。哪一天買了多少米,花了多少錢;哪一天給易中海做了件衣服,用了多少布票;哪一天家里添了什么東西,花了多少積蓄。她一邊核對,一邊在心里盤算著。
易中海雖然被抓了,但他在廠里還有工資,只是暫時沒法領了,房子也還在,是自己買的,算是私人的。一大媽知道,自己必須趁現在把能拿的都拿走,說不定會被其他人惦記上,她不能讓自己最后落得一無所有。
下午,她把整理好的東西都放回原處,鎖好門,去了婦聯。婦聯在一個老式的四合院里,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 “婦女聯合會”。
婦聯的同志見到她,抬起頭,有些驚訝:“同志,您有什么事?”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藍色的工裝,臉上帶著溫和的表情。
一大媽猶豫了一下,雙手在衣角處絞了絞,還是開口道:“我想離婚?!?/p>
婦聯的同志愣住了,手里的筆都停了下來:“離婚?您丈夫不是剛被抓嗎?” 這里的人都知道易中海的事情,畢竟在這一片也算是不小的新聞了。
“就是因為被抓了,我才要離婚?!?一大媽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每個字都清晰地傳了出來,“他貪污、欺騙,我不能再跟他過下去了?!?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決絕。
婦聯的同志嘆了口氣,放下筆,站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您先別急,坐下慢慢說。”
一大媽接過水杯,雙手捧著,感受著杯子傳來的一點點暖意。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從她如何照顧易中海,到發(fā)現易中海截留何雨水的生活費,再到易中海聯合醫(yī)生給自己開假病歷的事情都告訴婦同志,當她們聽到易中海為了掩蓋自己不能生育偽造病例的時候,一個個都流露出憤怒的表情。一大媽害怕空口無憑的,直接將放在兜里的證據拿了出來。
婦聯的人都擠了過來,自己查看檢查報告。果然如一大媽說的,前面那么多次都是一個結果,都在同一家醫(yī)院,同一個醫(yī)生給看的。唯獨最后一張是在其他醫(yī)院做的。和前面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一大媽講完后,婦聯的同志也看了檢查報告,集體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說道:“您的情況我們了解了,我們會幫您處理離婚手續(xù)。不過,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她看著一大媽,眼神里帶著一絲關切。
“我……” 一大媽頓了頓,眼神有些迷茫,“我準備前往東北侄子家里,已經給對方寫過信了,就等回信了?!?/p>
婦聯的同志安慰她:“您別急,先等您侄子的回信吧。離婚的事情我們會盡快處理,您先回去安心等著?!?/p>
半個月后,一大媽終于收到了侄子的來信。其實這段時間,一大媽總是守在四合院的門口,希望盡快的收到侄子的來信。郵遞員說是東北寄來的。她拿到信,手都有些抖,趕緊回了家。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拿出信紙。信是侄子寫的,字不算好看,但很工整。信里,侄子說他已經結婚了,家里有房子,日子過得還算安穩(wěn)。他明確表示愿意給她養(yǎng)老,讓她放心搬去東北,路上的盤纏他會寄一部分過來。
“姑姑,您這些年受苦了,來我們這兒吧,我們照顧您。家里雖然不富裕,但一口飯還是能給您吃上的,您就別在那邊受氣了?!?信的最后,侄子這樣寫道。
一大媽捧著信,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的眼淚里,有委屈,有感動,還有一絲釋然。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把信小心地疊好,放進一個鐵盒子里,那里面裝著她最珍貴的東西。
“總算…… 還有個依靠?!?她擦了擦眼淚,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第二天,她去找了王主任。王主任見到她,心里忍不住嘆氣,直接說到:“你們 95 號院怎么這么多事啊?前陣子是傻柱,后來是易中海,現在又輪到你了?!?/p>
一大媽苦笑了一下,臉上沒什么表情:“王主任,我想離婚?!?/p>
王主任揉了揉太陽穴,顯得有些疲憊:“行吧,你的事情,婦聯那邊已經告訴我了。我?guī)湍戕k手續(xù)。財產怎么分?房子和家里的東西都得說清楚?!?/p>
“易中海被送走了,估計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回來了,所以我打算把房子賣了,畢竟那是自己的東西,房契還在自己手里?!?一大媽說道,她早就想好了,房子帶不走,也沒必要爭。
王主任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下來:“行,我讓街道辦的人幫你處理。你把該準備的材料準備好,明天送過來。”
離婚手續(xù)辦完后,前后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一大媽收拾好行李,一個大包袱,里面裝著她的衣服、積攢的布票、銀鐲子和銅香爐,還有那些糧食和錢也都打包好了。她準備動身去東北。臨走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房子。
“這房子留著也沒用,易中海被判刑了,估計也回不來了,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賣了?!?不過這個時候的房子已經不能買賣了,只能贈與。她想了想,決定去找何雨水。她覺得何雨水是個可靠的人,而且之前易中海對不起何雨水,把房子賣給她,也算是一種補償。
她知道何雨水現在有錢,買得起房子。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能真正守住這房子的人,不希望房子落到賈張氏或者秦淮茹手里。
一大媽提著一個小包袱,里面裝著房契,走路去了何雨水的學校。她打聽了好久,才找到女生宿舍。這個時候正好是飯后休息時間,何雨水正在學校宿舍看書,桌上攤著一本厚厚的書籍。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誰???” 她走過去開門,看到一大媽站在門口,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一大媽?您怎么來了?”
一大媽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一些:“雨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p>
何雨水讓她進屋,給她倒了杯水:“您說,找我有什么事?!?宿舍里還有其他同學,但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沒有注意這邊。
一大媽從懷里掏出一張房契,遞到何雨水面前:“我想把房子賣給你。”
何雨水怔住了,看著那張房契,又看了看一大媽:“賣給我?您要賣房子?”
“對?!?一大媽點頭,眼神很認真,“我知道你現在有錢,而且,這房子…… 我不想留給易中海,也不想落到別人手里,賣給你最合適。”
何雨水沉默了一會兒,她大概能猜到一大媽的處境,也明白她為什么要賣房子。她問道:“您打算賣多少錢?”
一大媽嘆了口氣,想了想市場價:“按市價,那房子值八百。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上學要花錢,五百就行?!?她不想多要,只是想把房子處理掉,換點錢帶去東北。
何雨水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大媽這是要徹底離開這里了。她沒有猶豫,假裝從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五百塊錢,其實是從空間里面將錢取了出來。她遞給一大媽:“好,我買了。”
一大媽接過錢,數了數,然后把房契遞給何雨水:“雨水,謝謝你?!?/p>
何雨水搖搖頭:“該謝謝您的是我?!?她知道這房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以后回四合院,總算有個自己的地方了。
一大媽站起身,低聲對何雨水說,“這是贈予協(xié)議,明天你能不能請個假,咱們去吧 房子過戶一下,我馬上就要離開了?!?/p>
何雨水點了點頭?!懊魈煳一厮暮显航幽??!?/p>
第二天,何雨水早早的回到了南鑼鼓巷。帶著一大媽就去辦理過戶手續(xù)了。當何雨水拿著屬于自己的房契時候,一切又感覺那么的不真實。
然后何雨水將一大媽送回到了南鑼鼓巷。一大媽直接在路口就下了車,讓雨水趕緊回去上課。
何雨水離開后,一大媽找了一輛板車,幫自己回家去拉東西。
這個動靜也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賈張氏這個貔貅。一大媽也毫不避諱的說,自己已經將房子給別人了,自己要去侄子家養(yǎng)老。
不過一大媽最后走的時候,還是將一個裝著不少二合面的袋子送到了后院聾老太那里。然后告別離開了。
直到一大媽離開。大家才開始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