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是他們在交換什么文件。
第三張，是那個中年男人離開時的背影。
我認出了那個背影。
那是完美婚姻預備校的投資人，據(jù)說也是幕后老板。
“這是什么？”
“證據(jù)?！碧K雅得意地說，“證明顧嶼森不僅僅是學校的策劃者，更是最大的受益者。”
“受益者？”
“完美婚姻預備校的真正目的，不是修復婚姻，而是一場社會實驗?！彼穆曇糇兊藐幧?，“他們在研究人性，研究在極端環(huán)境下，夫妻之間會做出什么選擇?！?/p>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所有進入學校的夫妻，都是小白鼠。包括我們。”
“不可能。”我搖頭，“這不可能?！?/p>
“為什么不可能？”她冷笑，“你以為那些奇怪的課程，那些考核，是為了什么？真的是為了讓你們相愛？”
“那些數(shù)據(jù)，那些記錄，全部都被用來做研究報告，然后賣給那些心理學機構(gòu)，婚姻咨詢公司，甚至是政府部門。”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而顧嶼森，作為最成功的案例，獲得了最豐厚的回報?！?/p>
她指著其中一份文件：“三千萬的報酬，還有后續(xù)的分紅?！?/p>
我看著那份合同，上面確實有顧嶼森的簽名。
“所以，你們的愛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表演?！碧K雅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鉆進我的耳朵，“為了配合實驗，為了讓數(shù)據(jù)更加完美?！?/p>
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感動的瞬間，都是假的嗎？
“你在撒謊?！蔽遗ψ屪约豪潇o下來，“你在撒謊?！?/p>
“撒謊？”她笑了，“林晚星，你還在自欺欺人?！?/p>
她從包里又拿出一個錄音筆。
“聽聽這個?！?/p>
她按下播放鍵。
錄音里傳來顧嶼森的聲音，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項目進行得很順利，林晚星的反應完全符合我們的預期?！?/p>
“很好，繼續(xù)觀察，記錄下所有的細節(jié)?！?/p>
“她很聰明，但也很容易被感動。只要用對方法，她會完全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p>
“完美。這將是我們最成功的案例?！?/p>
錄音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這個故事，本該就此畫下句號。
可當我們牽手走出民政局，手里攥著剛領(lǐng)到的那本紅色證書時，我卻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顧嶼森的手心有汗。
我抬頭看他，他正望著遠方，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什么復雜的商業(yè)方案。
“怎么了？”我問。
他收回視線，看向我，眼里閃過一絲遲疑。
“沒什么。”他說，但握我的手緊了幾分。
回到家，顧嶼森說要去書房處理一些工作。我點點頭，心里卻莫名不安。
晚上吃飯時，他依舊沉默。我試著跟他聊天，他卻總是心不在焉，甚至連我問他明天想吃什么都沒聽見。
“顧嶼森。”我放下筷子，直視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
“工作上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對我撒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隔壁書房傳來顧嶼森打電話的聲音，聲音很低，聽不清內(nèi)容，但語氣聽起來很嚴肅。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他已經(jīng)不在家了。
餐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有緊急會議，先走了。冰箱里有早餐?！?/p>
字跡有些潦草，不像平時那么工整。
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