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瑩不見了,地上散落著熬藥砂鍋摔碎的碎片,治療他癮癥的藥材,
還有沾滿塵土的甜蜜餞……一看就不是自愿離開的。
齊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拐賣人口的人牙子,瑩兒說過,
她在躲進山中之前就是從人牙子手上逃走的。市井中的下九流都有各自的偏門和路法,
齊安知道些這里面的門道,卻不清楚它們的關(guān)系網(wǎng)究竟有多大?,搩菏窃谙锟诒粨镒叩?,
砂鍋摔碎的聲音并不算小,那一定有目擊的行人。齊安將這條巷子的人家全都敲門問了個遍,
只有離巷口不遠處的拉面攤小販說他在午睡時聽到了摔碗的聲音,還以為是誰家在吵架呢。
齊安問清了準確的時間,大概是在未時三刻,正午午休的時候,街上的行人本來就少,
就算有人目睹了擄人的行徑,也只會明哲保身的當作沒看到。齊安穩(wěn)了穩(wěn)心神,
轉(zhuǎn)身去衙門里先報了官。林鹿溪恰好下值,見齊安慌里慌張的跑進衙門報案,
聽到事情后也不下班了,加班加點地和他一起走街巡巷的找人。
主要找的地方有之前查過的人牙子販賣點,和春城里的大小青樓。
找了五六天還是沒有絲毫消息,林鹿溪沒見過孟瑩的真實面貌,
對齊安描述的天人之姿只以為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林鹿溪還是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就春城的治安巡衛(wèi)而言,嚴重案件不說能查個水落石出,最起碼能查到活要見人,
死要見尸的程度,這一點兒蹤跡也查不到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先辱后殺,埋尸城外。
林鹿溪也沒敢把猜想告訴齊安,只能拍著他肩膀安慰弟妹吉人自有天相,會安然無事的。
齊安找人的動靜越來越大,最后都在城中懸賞了,只要能讓他娘子平安歸來,
他把全部身家全部送與那人。姜縣令的妾室聽到此事,溫存時還對姜縣令悲呼哀哉了一番。
姜縣令越聽越不對,半夜直接起來傳副手上來,問清情況后,扇了副手一巴掌。
原來是姜縣令給了副手一包袱金銀,讓他去打點好姜夢櫻那個刁奴,誰想到副手見財起意,
想著這么多金銀,平常人家哪里見過如此財富,他起了貪心昧下一半,又吩咐手下去辦此事。
有其主必有其仆,就這樣一層一層地過下去,還沒到打點好刁奴,錢財便已貪盡。
而他們無一例外地想著:不就是一個女人么,能入上面人的眼,那是福氣!什么安置費,
孝敬孝敬他們這些辦事兒爺爺?shù)倪€差不多。副手挨了一巴掌和一頓辱罵,
畏畏縮縮的自掏腰包把一包袱金銀湊齊整了,暗地里喚來衙里的官差頭頭,林鹿溪,
把打點費交給了他,明里暗里吩咐讓他那個兄弟趕緊消聲,別找事兒。
林鹿溪抱著包裹陷入了迷惘。他想過出無數(shù)個悲慘的結(jié)局,
萬萬沒想到素未謀面的弟妹竟是被高官權(quán)位者以權(quán)謀私給搶了。最無力的是,
他這個巡護城衛(wèi)安全的官差還得勸慰他的好兄弟,讓他息事寧人,勿要揪問。
那可是人家的妻子?。×致瓜皇且粋€比平常人家稍稍富余的普通官差,他還的養(yǎng)家糊口,
沒有舍己為人的無畏精神,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