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山般的超大型蛇狗脖子扭成了對折,靜靜的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在它的面前,是一個赤裸著上身的藍(lán)發(fā)男子。
顧安凝視著眼前仿若死了一般的龐然大物,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要不是他看過原劇,真就讓這畜生蒙騙過去了。
五指如鋼鉗般扣住蛇狗森白的獠牙,臂膀肌肉驟然隆起!
腰胯扭轉(zhuǎn),全身力量轟然爆發(fā)。
五噸重的龐然巨獸被他掄成一道殘影,狠狠摜向巖壁!
“轟——?。?!”
巖壁炸裂,碎石迸濺!
超大型蛇狗的骨甲在撞擊中崩開蛛網(wǎng)般的裂痕,慘白的腹部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顧安眼中精光暴漲,右拳收至腰際,拳鋒迸發(fā)出淡金色光焰。
下一刻,他陡然一拳遞出。
“嘭——”
拳鋒貫入蛇狗腹部的剎那,一圈金色沖擊波呈環(huán)形炸開!
超大型蛇狗小山般的軀體劇烈痙攣,胸腹處血肉骨骼瞬間汽化,直徑超過一米的恐怖空洞貫穿前后!
墨綠色體液尚未噴濺便被高溫蒸發(fā)成腥臭的霧氣!
“嗷嗚——?。?!”
本該當(dāng)場斃命的怪物竟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六條肢體瘋狂抽搐,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裝死?”
顧安猛然伸手,從破開的血肉空洞中掏出一個藍(lán)色核心,隨即五指用力。
“噗嗤!”
捏碎核心的瞬間,超大型蛇狗如同被抽走血肉的皮囊般轟然坍塌,繼而化作遍地腥臭的腐殖質(zhì)。
這才是噬極獸真正的死亡形態(tài)。
風(fēng)沙漸息,顧安站在巨大的骨架前,藍(lán)色的長發(fā)微微飄動。
獵荒者們望著那道身影,恍惚間仿佛看見了人形噬極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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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行駛的空投裝甲車上,顧安面無表情的抬頭凝望著遠(yuǎn)處懸掛在空中的巨大鋼鐵浮空城。
他原本以為打死那頭超大型蛇狗后,幻境就會消散,畢竟以前也是這樣。
可這一次,情況顯然有點不同。
幻境不僅沒有沒有消散,而且愈發(fā)真實了起來。
從剛剛那個廢棄飛船所在,到現(xiàn)在能看到那個巨大的“燈塔”。
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起碼跨過了一兩百公里的距離。
換句話說,這個幻境的世界,有點太大,以至于過于真實了。
一般來說,幻境越真實,也就表明幻境的制造者越厲害。
只是......
整個圣域,包括那個被稱為最接近神的男人,沙加,也無法創(chuàng)造出這種程度的幻境世界。
所以說......
這里是真實的世界!
顧安低下頭,摩挲著車身,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冰冷觸感。
這份真實的感受,無疑更加佐證他的猜測。
“你叫加隆是吧?”艾麗卡略微嬰兒肥的臉上掛著幾分好奇。
“你是從哪里來的?”
“你一直生活在地面上嗎?”
“還有還有......你的實力.......”
“好了艾麗卡?!瘪R克制止了艾麗卡一連串的發(fā)問。
眼見顧安面色不佳,他還以為顧安是消耗了太多體力導(dǎo)致身體疲累,便道:“讓加隆休息一會兒?!?/p>
“話說這一次收集的物資真不少,起碼可以支撐燈塔半年的用度。”另一輛車上的杰夫臉上帶著明顯的愉悅。
雖然實際上用不了半年,但最起碼他也能好好歇一段時間。
回去后,又能訓(xùn)練那幫新兵菜鳥了。
想著這里,他就心情愉悅。
“是??!”墨城伸出三根手指笑著道:“將這些物資帶回去,這次的貢獻(xiàn)點絕不會少于這個數(shù)。”
“這一次多虧了加隆,我們才能在出現(xiàn)那么多噬極獸的情況下全身而退?!比奖D(zhuǎn)頭看向顧安,眼神中帶著感激,“等回到燈塔,城主一定會賜予你上民的身份?!?/p>
“算不上全身而退?!蹦樕洗髦婢叩娘w雪聲音冷靜,“最起碼,唐尼感染了腥葒素?!?/p>
聽到這話,車上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腥葒素,這是一種瑪娜生態(tài)的產(chǎn)物,常見于生態(tài)區(qū)以及噬極獸的體內(nèi)。
人類吸少量吸入后,可能會產(chǎn)生輕微的幻覺。
可一旦過量吸入,或長期接觸,就會干擾神經(jīng),引發(fā)強(qiáng)烈幻覺。
甚至?xí)?dǎo)致猩葒癥!
而唐尼的狀態(tài),剛才眾人已經(jīng)看到了,明顯是猩葒癥的癥狀。
對于目前的燈塔來說,一旦被確診猩葒癥,就表示這個人沒有了治療的價值,將被直接判定為放棄燈塔居住權(quán)。
無論這個人之前是什么身份!
可他們真的要放棄這位可靠的戰(zhàn)友和伙伴嗎?
按照燈塔的生命公式計算,他們此刻應(yīng)該拋棄唐尼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起生活、一起戰(zhàn)斗了這么久,豈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可就算將唐尼帶回去,他們也絕對躲不過回歸燈塔前的“凈化”。
其中既有為了降低身體攜帶腥葒素濃度的噴淋,也有對于是否被誘發(fā)腥葒癥的檢查。
而后者對于唐尼來說,無異于提前宣判了死刑。
佩妮轉(zhuǎn)頭看向躺在車廂里的唐尼,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她剛剛才明白什么叫做“愛情”,此刻卻要面對所愛之人的離去。
世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于此。
“不要輕易放棄!”剛剛聯(lián)系完燈塔的馬克轉(zhuǎn)頭看向顧安。
“雖然這么問有些冒昧,我還是想知道,你是獨自一個人在地面上生活,還是......?”
“對?。 比奖碾p眼一亮。
加隆之前聲稱自己生活在地面,但人是社會性生物,一個人獨自生活太久,絕對會因為精神壓力而崩潰,這和實力無關(guān)。
所以,對方身后,必然還有著一群同樣生活在地面上的人。
獵荒者是整個燈塔中的精英,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每個人都是心思靈敏之輩。
馬克的言外之意,眾人自然也聽懂了。
他們齊齊看向那個從上車來就一直沉默的身影。
顧安抬起頭來,面對眾人期盼的目光,輕輕的搖了搖頭:“抱歉!”
在圣域,他從小就被教育為了人類的愛與正義和戰(zhàn)斗,雖然身為穿越者的顧安從來都不屑一顧。
但此刻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中,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即將逝去,而且還是一個為了人類奮斗的戰(zhàn)士,他內(nèi)心終究生出了一絲憐憫。
只可惜,他真的只有一個人啊!
顧安輕嘆了口氣。
要是那些躲在圣域的“老東西”來,說不定還真能治愈這所謂的猩葒癥。
可他就是一個第六感都沒達(dá)到的菜雞,雖然自己能免疫,卻對其他人無能為力。
沉默中,車隊逐漸接近燈塔的下方。
顧安抬頭看著那個在他視線中逐漸放大的鐵疙瘩,眼中閃過一絲不爽。
睡一覺就穿越了,這可真是個糟糕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