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我聽見了隊友骨頭被嚼碎的聲音。---凌晨三點十七分，
基地警報凄厲的嘯叫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扎進每一個沉睡士兵的耳膜深處。
馬庫斯·萊特中士猛地從行軍床上彈起，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撞擊。營房的燈光驟然亮起，
慘白刺目，將一張張剛被驚醒、還帶著睡痕的臉映得如同蠟像。
空氣里彌漫著汗味、皮革味和一種被強行催逼出的、近乎暴戾的清醒。“全體！裝備庫！
三分鐘！動作！” 軍士長維克斯的咆哮穿透警報聲，如同滾雷碾過營房。他是個老兵，
肩膀?qū)挼孟耖T板，臉上刀刻般的皺紋里嵌著無數(shù)次行動的沙塵和硝煙。此刻，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眾人，里面沒有絲毫溫情，只有一種金屬般的冷酷和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馬庫斯的手指在顫抖，但肌肉記憶超越了疲憊。凱夫拉防彈插板塞入戰(zhàn)術(shù)背心，
冰冷的重量壓在胸前；沉重的戰(zhàn)斗裝具“嘩啦”一聲扣上腰際；M4A1卡賓槍槍身冰涼，
握在掌心的感覺熟悉而沉重。
他瞥了一眼床頭柜上那張小小的、有些磨損的照片——女兒艾米莉的笑容在相框里綻放，
金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那笑容像一把鈍刀，在他緊繃的心弦上輕輕刮了一下。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將相框按倒，連同那短暫的脆弱一起塞進背心最內(nèi)側(cè)的口袋，
緊貼著心臟的位置。那里還藏著一個藥瓶，
瓶身冰涼的觸感提醒著他此行的另一個目的——錢。艾米莉的治療需要天文數(shù)字的錢，
而這次“深巢”任務(wù)那筆異常豐厚的危險津貼，是他唯一的指望。他不能死，
至少不能現(xiàn)在死。裝備庫的金屬大門在液壓裝置的嘶鳴中沉重滑開。里面燈火通明，
如同一個冰冷的鋼鐵蜂巢。空氣壓縮機單調(diào)地嘶鳴著，
混合著槍油、汗水和金屬摩擦的刺鼻氣味。隊員們沉默地穿梭，
檢查裝備的咔嗒聲、彈匣壓入槍機的脆響、通訊設(shè)備啟動的蜂鳴，
匯成一種令人心悸的、戰(zhàn)前的交響?！凹希 本S克斯的聲音在巨大的空間里回蕩。
“幽靈”小隊十名成員瞬間在他面前列隊。馬庫斯站在隊列中間，
左邊是爆破手“炸藥”羅根，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從眉骨劃到嘴角，
此刻正不耐煩地嚼著口香糖；右邊是技術(shù)專家“博士”埃琳娜，
她纖細的手指在戰(zhàn)術(shù)平板上飛快滑動，
鏡片后的眼神專注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隊尾是狙擊手“鷹眼”杰森，
他抱著他那支纏滿偽裝布的M110，眼神像狙擊鏡的十字線一樣銳利而冰冷。
維克斯站在他們面前，背對著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儀。他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臉。
“任務(wù)簡報。代號：‘深巢’。目標(biāo)：地下基因研究設(shè)施‘阿爾法點’，深度：地下七百米。
級別：最高機密。官方說法：發(fā)生嚴重‘科研事故’，通訊中斷超過四十八小時。
內(nèi)部安全系統(tǒng)全部離線。我們的任務(wù)：進入，確認內(nèi)部情況，如有幸存者，
救援；評估事故等級，回收核心數(shù)據(jù)模塊；必要情況下，確保設(shè)施‘干凈’?！彼D了一下，
手指在腕表式控制器上一點。嗡的一聲輕響，
一幅巨大、精密的地下設(shè)施結(jié)構(gòu)圖在他們面前旋轉(zhuǎn)展開，由幽藍的光線勾勒而成，
錯綜復(fù)雜的通道網(wǎng)絡(luò)如同某種巨獸的冰冷血管。一個刺眼的紅色光點在地圖深處不斷閃爍，
標(biāo)記著“阿爾法點”核心區(qū)的位置?！坝涀。本S克斯的聲音壓低，
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zhì)感，“這不是演習(xí)。‘深巢’不是游樂場。里面研究的東西，
能讓噩夢都變成小兒科。官方簡報是狗屎。我們下去，眼睛放亮，耳朵豎尖。
任何異?！魏?！——立即報告。你們的命，靠的是警惕，不是運氣。明白嗎？”“明白，
長官！”十個人的聲音合成一股，短促、有力，在鋼鐵墻壁間撞出回響?！昂芎谩?/p>
”維克斯的視線最后落在馬庫斯臉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復(fù)雜難辨，
仿佛穿透了他內(nèi)心隱藏的焦慮?！俺霭l(fā)！”沉重的防爆電梯門在身后合攏，
發(fā)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隔絕了地面上最后一絲微弱的光線和聲響。狹小的空間里，
只有電梯頂燈慘白的光線，和液壓系統(tǒng)持續(xù)不斷的低沉嗡鳴。失重感驟然襲來，
又迅速被持續(xù)下墜的沉重感取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拽向地心。空氣變得粘稠、冰冷，
帶著一股濃重的、揮之不去的工業(yè)潤滑劑和混凝土粉塵混合的氣味，
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肺葉上。沒有人說話。十名“幽靈”隊員緊靠著冰冷的金屬內(nèi)壁，
槍口朝下，戰(zhàn)術(shù)頭盔上的燈束在狹小的空間里不安地晃動、交錯，
照亮彼此臉上緊繃的肌肉和緊抿的嘴唇。每一次輕微的晃動，都讓心臟猛地一縮。七百米。
這個數(shù)字像冰冷的鉛塊，墜在馬庫斯的心頭。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口袋的位置，
隔著厚重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和防彈插板，那張照片和藥瓶的輪廓帶來一絲微弱、卻至關(guān)重要的暖意。
艾米莉的笑容似乎穿透了層層阻礙，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目光掃過隊友。羅根嚼口香糖的頻率慢了下來，眼神盯著電梯頂部的指示燈，
那道疤痕在慘白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埃琳娜的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敲擊著平板邊緣，
嘴唇無聲地翕動，像是在默誦什么技術(shù)參數(shù)。杰森抱著他的狙擊槍，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
呼吸平穩(wěn)得近乎刻意。電梯的嗡鳴聲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噪音。
速度開始減緩?！皽?zhǔn)備接觸！”維克斯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炸響，嘶啞而緊繃。瞬間，
所有燈束集中射向緊閉的電梯門。子彈上膛的“咔嚓”聲整齊劃一，冰冷而清脆，
如同死神的低語?！拔恕?！”劇烈的震動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電梯猛地頓住，
強烈的慣性讓所有人身體前傾。頂燈瘋狂地閃爍了幾下，然后徹底熄滅。
絕對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間吞噬了一切?！盁簦?zhàn)術(shù)燈！”維克斯低吼。
十幾道刺眼的白光驟然亮起，撕開黑暗，在狹小的空間里亂晃。光束交織的中心，是電梯門。
它并未完全打開，而是卡死在離地面約半米高的位置，
露出外面一片更加深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黑暗。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猛地從門縫里涌了進來——濃烈的鐵銹味，
混合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腐爛氣息，
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帶著強烈動物腥臊的酸臭味。這氣味如此濃烈，
瞬間蓋過了電梯里的工業(yè)氣味，直沖鼻腔深處，引發(fā)一陣生理性的反胃。“通訊檢查！
”維克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博士！建立鏈接！”埃琳娜迅速蹲下，打開背包，
取出一個多頻段信號增幅器，動作快得有些慌亂?！霸嚒趪L試！所有頻段……靜默！
強干擾源！完全無法穿透！”她的聲音在強光燈束下顯得異常尖利，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跋瘛癖皇裁礀|西主動屏蔽了！物理層到協(xié)議層……全死了！
”她抬起頭，臉色在戰(zhàn)術(shù)燈光下白得像紙，鏡片后的眼睛瞪得極大。絕對的通訊靜默。
如同被投入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地面已經(jīng)遙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霸撍溃?/p>
”維克斯咒罵一聲，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他深吸一口氣，
那濃烈的腥臭氣息讓他眉頭緊鎖?！罢ㄋ?！門！”羅根低吼一聲，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公牛，
猛地向前一步。他粗壯的手臂肌肉賁張，青筋暴起，
雙手死死摳住電梯門底部冰冷的金屬邊緣?！斑腊 彪S著一聲壓抑的嘶吼，
他全身的力量瞬間爆發(fā)。沉重的防爆電梯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金屬扭曲變形，
被他硬生生向上抬起了幾寸?！斑M！”維克斯的槍口率先探出門縫，
戰(zhàn)術(shù)燈光柱刺入外面的黑暗。馬庫斯緊隨其后，側(cè)身從羅根撐開的縫隙中擠了出去。
戰(zhàn)術(shù)燈的光束如同探入墨海的利劍，瞬間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了大半，只能勉強照亮前方幾米。
腳下踩到的不是堅硬的水泥地，而是一種粘稠、濕滑的東西。光束下移。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通道的地面、兩側(cè)冰冷的混凝土墻壁、甚至頭頂?shù)桶耐L(fēng)管道格柵上，
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半透明的粘液。粘液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澤，
像凝固的血漿混合著油污，在燈光照射下泛著油膩膩的反光。粘液中，
混雜著大片大片已經(jīng)發(fā)黑、干涸的血跡，如同潑灑上去的劣質(zhì)油漆。更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
粘液中還夾雜著一些難以辨認的碎塊——深色的、似乎是撕裂的防護服纖維，
還有幾片指甲蓋大小、邊緣不規(guī)則、顏色慘白的……皮膚碎屑？空氣仿佛凝固了。
濃烈的腥臭味和腐臭味在這里達到了頂峰，像一只冰冷滑膩的手，死死扼住了咽喉。
戰(zhàn)術(shù)燈光束凝固在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上，持槍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上帝啊……”身后傳來杰森倒吸冷氣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維克斯蹲下身，
戴著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粘稠的液體，
捻起一小塊沾滿粘液的、深藍色的布料碎片。碎片邊緣參差不齊，
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扯下來的。他將碎片湊到戰(zhàn)術(shù)燈光下仔細查看，又湊近聞了聞，
臉色鐵青?！笆前脖２筷牭闹品w維，”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地底傳來，
每一個字都敲在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上，“還有……人皮組織?！彼痤^，
戰(zhàn)術(shù)燈光照亮他眼中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驚疑?！斑@他媽絕不是普通的‘科研事故’。
”馬庫斯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感覺自己的靴底似乎粘上了什么軟中帶硬的東西。他抬起腳，戰(zhàn)術(shù)燈光照射下，
靴底沾滿了暗紅色的粘液，粘液中，赫然嵌著一顆帶著血絲的人類臼齒！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他猛地甩了甩腳，牙齒“嗒”一聲輕響，
落在粘稠的地面上，滾進黑暗中消失不見?！氨３株犘?！雙列警戒前進！炸藥，鷹眼，開路！
博士，中間，持續(xù)嘗試通訊！萊特，跟我斷后！眼睛都他媽給我睜大了！
”維克斯的聲音斬斷了短暫的死寂，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強行將瀕臨崩潰的恐懼壓了下去。他率先邁開步子，靴子踩在粘液上，
發(fā)出令人極度不適的“吧唧”聲，在死寂的通道里被無限放大。
隊伍在令人窒息的粘液和血腥中艱難推進。戰(zhàn)術(shù)燈光束如同在墨海中掙扎的螢火，
只能照亮前方一小段濕滑、骯臟的通道。光束掃過之處，觸目驚心。墻上除了粘液和血污，
還有一道道深深的、仿佛用巨大爪子反復(fù)刮擦留下的痕跡，混凝土被刮掉了一層，
露出里面扭曲的鋼筋。一些通風(fēng)管道的金屬格柵被巨大的力量從內(nèi)部撞開，扭曲變形，
邊緣掛著撕裂的布條和暗紅色的碎肉。格柵后面深不見底的黑暗，像一張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頭頂?shù)墓艿啦粫r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但落下來的，是粘稠、暗紅的液體，
落在頭盔和肩膀上，帶來一陣冰冷的滑膩感。
“看……看這個……”隊伍中間的埃琳娜突然停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的燈光聚焦在墻壁一處相對干凈的角落。
那里用似乎是鮮血寫就的幾個歪歪扭扭的英文單詞，字跡狂亂，
仿佛垂死者最后的掙扎：“它們……飛……眼睛……紅……不要……光……”“不要光？
”杰森低聲重復(fù)，狙擊鏡后的眼神銳利如刀，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深邃的黑暗，“什么意思？
”“不知道……”維克斯的聲音緊繃，“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繼續(xù)前進！保持警惕！
”馬庫斯走在隊伍最后，斷后的位置讓他感覺自己赤裸的后背完全暴露在身后無邊的黑暗里。
每一次靴子踩在粘液上的“吧唧”聲，每一次頭頂管道傳來的不明“滴答”聲，
甚至每一次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都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撞擊著耳膜，挑戰(zhàn)著理智的極限。
他感覺喉嚨發(fā)干，握槍的手心全是冷汗，滑膩得幾乎抓不住槍柄。胸前的口袋仿佛在發(fā)燙，
艾米莉的笑容和那瓶救命的藥在腦海里反復(fù)閃現(xiàn)。突然！
窸窸窣窣……”一陣極其細微、卻密集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刮擦聲從頭頂?shù)耐L(fēng)管道深處傳來。
聲音時斷時續(xù)，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的爪子或堅硬的角質(zhì)在金屬管道內(nèi)壁上快速移動、摩擦。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十幾道戰(zhàn)術(shù)燈光束猛地向上抬起，
匯聚在聲音來源的管道格柵處。光柱刺入管道內(nèi)部，除了布滿灰塵的管壁和深不見底的黑暗，
什么也看不到。但那刮擦聲，在光束照射上去的瞬間，詭異地……停止了。
絕對的死寂重新降臨。
只有隊員們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和心臟在胸腔里狂跳的“咚咚”聲在黑暗中回響。
“什么鬼東西？”羅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他手中的霰彈槍槍口微微抬起，對準(zhǔn)了那片黑暗?！安恢馈本S克斯的聲音同樣低沉，
充滿了極度的警覺，“但絕不是老鼠。這管道直徑……夠塞進一頭牛犢了?！彼隽藗€手勢，
“保持隊形，緩慢移動！不要發(fā)出太大聲音！”隊伍再次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挪動。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靴子盡量避開地上的粘稠物，但依然不可避免地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戰(zhàn)術(shù)燈光不敢再集中照射頭頂，而是分散開來，
緊張地掃視著四周的墻壁、地面和前方無盡的黑暗通道。那詭異的刮擦聲沒有再出現(xiàn)。
死寂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人的心頭。通道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十字交叉口。
維克斯打了個手勢，示意隊伍停下。他側(cè)身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探出半個頭，
用戰(zhàn)術(shù)燈迅速掃視了一下左右兩側(cè)的岔道。光束所及，依舊是覆蓋著粘液和血跡的通道，
看不到盡頭?！白摺本S克斯剛想下達指令?！白筮?！有東西！”杰森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狙擊手特有的敏銳和一絲驚惶！他的燈光瞬間鎖定左側(cè)岔道深處！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咻——！
”一聲尖銳到幾乎撕裂耳膜的破空厲嘯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死寂！
一道巨大的、深灰色的影子如同從地獄深處射出的標(biāo)槍，以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
從左側(cè)岔道盡頭的黑暗中猛撲出來！它的速度快得只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腥風(fēng)！目標(biāo)直撲站在隊伍外側(cè)的“炸藥”羅根！“小心！
”維克斯的怒吼和槍聲幾乎同時炸響！“砰！砰！砰！
”自動步槍的爆鳴瞬間填滿了狹窄的空間，震耳欲聾！槍口噴出的火焰短暫地照亮了通道，
也照亮了那撲來的怪物！巨大的、布滿堅韌皮膜的蝠翼完全展開，寬度絕對超過了三米！
翼膜上血管虬結(jié)，在火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紫色！
覆蓋著短硬黑毛的、如同狼犬般大小的軀體，肌肉虬結(jié)，充滿爆炸性的力量！
最令人魂飛魄散的是那張臉——本該是鼻子的位置只剩下兩個深陷的黑洞，
下面是一張咧開的、布滿森白獠牙的巨口，獠牙間滴落著粘稠的涎液！
而那雙眼睛……在槍火閃爍的瞬間，如同兩點凝固的、燃燒著的暗紅色炭火，
死死鎖定了羅根！羅根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在怪物撲來的瞬間，
他那龐大的身軀展現(xiàn)出驚人的敏捷，猛地向后急退！同時，
他手中的AA-12霰彈槍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轟！轟！轟！
”大號鹿彈如同暴雨般潑灑出去！近距離的霰彈轟擊威力驚人，
無數(shù)鋼珠狠狠撞擊在怪物撲來的正面軀體上！“噗噗噗噗！”沉悶的撞擊聲中，
怪物堅韌的皮毛瞬間被打得皮開肉綻，暗紅色的體液混合著粘液飛濺！
它發(fā)出一聲痛苦而暴怒的嘶叫，如同金屬摩擦刮擦黑板，尖銳得讓人牙齒發(fā)酸！
巨大的沖擊力讓它前撲的勢頭猛地一滯！但僅僅是一滯！它的生命力強悍得超乎想象！
被霰彈轟得血肉模糊的胸膛只是讓它動作略微變形，那雙燃燒著紅光的眼睛中兇戾更盛！
巨大的蝠翼猛地一扇，帶起一股惡風(fēng)，龐大的身軀在空中詭異地一扭，
布滿倒鉤的利爪閃電般探出！“噗嗤！”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撕裂厚實織物的悶響！
羅根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慘叫！他那件厚實的防彈背心連同里面的戰(zhàn)術(shù)服，
在肩胛位置如同紙片般被利爪撕裂！三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瞬間綻開，
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涌而出！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整個人帶得向后飛起！“掩護！掩護他！
”馬庫斯目眥欲裂，狂吼著扣動扳機！
M4A1的子彈如同潑水般傾瀉向那懸停在半空的巨影！“砰砰砰砰砰！
”維克斯、杰森、埃琳娜……所有隊員的武器在這一刻全部開火！
彈撞擊肉體的沉悶聲響、彈殼瘋狂跳落的“叮當(dāng)”聲以及怪物受傷后發(fā)出的狂暴嘶吼所淹沒！
火光瘋狂閃爍，將怪物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布滿粘液的墻壁上，如同狂舞的惡魔！
子彈打在怪物堅韌的翼膜和軀體上，發(fā)出“噗噗”的悶響，暗紅色的血花不斷爆開。
但這只能進一步激怒它！它巨大的翅膀瘋狂扇動，卷起腥臭的狂風(fēng)，試圖頂著彈雨再次撲擊！
“手雷！”維克斯嘶聲力竭地大吼！離羅根最近的隊員反應(yīng)極快，
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枚破片手雷，拔掉保險銷，看也不看就朝著怪物懸停的位置狠狠扔了過去！
“轟——?。?！”震天動地的爆炸在如此狹窄的空間里爆發(fā)！
狂暴的沖擊波夾雜著灼熱的氣浪和無數(shù)致命的預(yù)制破片，狠狠向四周擴散！
怪物發(fā)出一聲前所未有的痛苦尖嘯！巨大的身體被沖擊波狠狠掀飛，
撞在對面的混凝土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半邊蝠翼被炸得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隊員們也被沖擊波震得東倒西歪，耳膜嗡嗡作響。爆炸的火光短暫地驅(qū)散了黑暗，
照亮了通道前方——也照亮了更多！在那爆炸火光照亮的左側(cè)岔道深處，
通道的墻壁上、天花板的管道上……密密麻麻地倒掛著無數(shù)同樣的巨大黑影！
它們被爆炸聲驚動，如同從沉睡中蘇醒的惡魔軍團！一雙雙……不，是無數(shù)雙猩紅色的眼睛，
如同黑暗森林中驟然亮起的、充滿饑餓和暴戾的鬼火，
齊刷刷地轉(zhuǎn)向了槍聲和火光傳來的方向！
“天……天啊……”埃琳娜的尖叫被淹沒在爆炸的余音和怪物痛苦的嘶鳴中，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撤！向主通道撤！快！
”維克斯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沙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
他一邊朝著那受傷掙扎的怪物瘋狂補射，一邊朝著隊員們狂吼。馬庫斯強忍著耳鳴和眩暈，
和另一名隊員一起，撲向倒在地上、肩胛處血肉模糊、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羅根。
粘稠溫?zé)岬难航噶怂麄兊氖痔?。兩人咬緊牙關(guān)，一人架起羅根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