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監(jiān)獄當(dāng)老大，手下三千暴徒。那天救下一位讓我一見鐘情的少女，
她卻用手術(shù)刀抵著我喉嚨：“別動，你中尸毒了。
”1 尾巷粘稠的黑暗包裹著黑石監(jiān)獄南區(qū)的死巷，凌燼指間的煙是唯一的火星。空氣凝滯，
只有遠處囚籠的嘶吼。突然，破風(fēng)聲撕裂死寂，幾只變異鬣狗撲進巷口，
追擊一道狼狽的身影。是葉祈。她穿著沾滿污跡的深綠色工裝褲和耐磨的帆布外套，
狼狽翻滾躲開撕咬，后背撞上濕滑墻壁，悶哼一聲。急促喘息中，
她目光卻精準(zhǔn)掃過凌燼的臉，瞳孔深處閃過銳利的審視。凌燼碾滅煙蒂，“嗤”一聲輕響。
他一步踏出。無形的殺意驟然炸開，空氣凍結(jié)。三頭鬣狗發(fā)出驚恐嗚咽，鬣毛倒伏，
貼著墻壁陰影倉惶退走。威脅消失，葉祈緊繃的身體松懈，沿著墻壁滑坐在地，
蜷縮在污穢中喘息，褲子的布料吸飽了污水，她眼神疲憊卻無懼。凌燼魁梧的身影籠罩下來，
粗糲的手伸向她的下頜，意圖審視這闖入死地的獵物。電光石火之間！葉祈身體彈起，
遠超剛才的爆發(fā)力！一道寒光精準(zhǔn)刺向凌燼頸側(cè)死角！凌燼本能急避，刀刃已至！
“嗤——”皮革撕裂聲！冰冷的刀鋒劃過他左臂破爛的袖管，
精準(zhǔn)挑開一個邊緣翻卷、泛著青紫灰綠的咬傷——尸毒傷口暴露！寒芒退去。葉祈單膝微跪，
手穩(wěn)如磐石，握著那柄奇特的金屬手術(shù)刀，刀尖直指凌燼咽喉。汗水混著污泥滑落她額角，
那雙眼睛卻燃燒著冷靜的鋒芒?！皠e動，”她聲音沙啞卻不容置疑，“尸毒，深度感染。
主淋巴網(wǎng)感染形成，四小時內(nèi)不處理，尸變開始，你會高熱，變得嗜血?！彼兰拍獭?/p>
凌燼肌肉繃緊，瞳孔深處是噬人的風(fēng)暴。他盯著那柄刀，又看回葉祈冷澈的雙眼，
仿佛要將她刺穿。幾秒后，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地上。
“...繼續(xù)...”凌燼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刀尖微撤。
葉祈反手從背包側(cè)袋抽出一個金屬盒，快如閃電。細如蚊須的寒芒閃過，“嗡”兩聲微鳴，
兩針精準(zhǔn)刺入他手臂傷處旁邊的青筋。尖銳刺痛和冰冷的麻痹感瞬間貫穿凌燼左臂！
傷口內(nèi)的灼燒感被壓制。葉祈動作不停。另一道細針挑開傷口邊緣鼓脹的皮肉。
灰綠色粘稠毒血飚射而出，“嗤”地噴在苔蘚。隨即，她抽出一片凝膠貼片，
“啪”地封住傷口，指尖點壓四周。做完這一切，她猛地抬頭，汗水淋漓，
眼神疲憊卻銳利如初，深深看進凌燼的眼底：“現(xiàn)在，跟我走。
”2 去留的抉擇高大骯臟的合金閘門在身后沉重關(guān)閉，隔絕了南區(qū)污濁的空氣。
黑石監(jiān)獄核心區(qū)彌漫著鋼鐵、血腥和汗臭混合的氣味。
當(dāng)凌燼帶著滿身血污、被割開袖子的葉祈穿過中央通道時，無數(shù)雙眼睛投射過來。
囚徒的麻木中透著窺探，打手的目光混雜著震驚和隱秘的貪婪。
幾個被束縛的變異實驗體在鐵籠里低吼，撞得欄桿哐哐作響。一個光頭壯漢攔在過道中央，
臉上橫過一道深疤，眼神像毒蛇：“頭兒，這種小點心......”他話沒說完。
凌燼甚至沒看他，右手如電揮出！“砰”一聲悶響，光頭壯漢直接倒飛出去，
撞在冰冷的鋼鐵墻壁上，軟軟滑落，昏死過去?？諝馑查g死寂?！芭蓛?。
”凌燼只丟下三個字，不容置喙。他徑直帶葉祈走進核心控制室隔壁的醫(yī)療間，
這里堆滿了搶來的醫(yī)療物資和不知來源的器材。葉祈立刻開始動作。她清洗雙手，
動作精確如機械，處理自己身上輕微的擦傷，然后拿出采集器，
冷靜地抽取凌燼的血液樣本進行觀察，眉頭微蹙。她快速翻找著藥柜，挑出幾樣，
并補充了高能量的營養(yǎng)膏?！拔乙ゾ┦??！比~祈處理完一切，拉上工具腰包的拉鏈，
抬頭看著凌燼，“我的朋友在那邊等我匯合。” 她語氣平淡，陳述事實。
“我和你一起去”控制室里氣氛驟然緊張。副手剃刀猛地站起來。他精瘦如鐵，
眼神銳利：“頭兒，你瘋了？外面是吃人的地獄！京市？千里之外！
為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其他幾個核心成員也圍上來，
滿臉震驚和不贊同：“黑石是我們的地盤！你一走，那些鬣狗立刻就會撲上來撕碎一切！
”“頭兒，別被什么鬼尸毒和漂亮臉蛋弄昏了頭！她救了你命，給點物資打發(fā)走就是！
”質(zhì)疑聲浪翻涌。凌燼只是看著葉祈平靜但堅定的眼神。“剃刀，”凌燼開口，聲音低沉，
卻瞬間壓過所有嘈雜，“黑石監(jiān)獄，現(xiàn)在歸你了。”死一般的寂靜。剃刀瞪著眼，
喉頭滾動：“頭...頭兒？”“剩下的，”凌燼目光掃過所有人，
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威嚴(yán)，“聽剃刀安排。有二心的、敢伸手的...”他頓了頓，
眼神里的冷酷讓空氣再次凍結(jié)，“你們知道下場?！睕]人敢出聲。
震撼像無形的海嘯席卷整個控制室。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打拼多年的權(quán)利帝國？
這是他們無法理解的瘋狂。凌燼走向軍械庫，
抓起自己的戰(zhàn)術(shù)背包和那把標(biāo)志性的重型鏈鋸刀。他看向葉祈：“走嗎？
”葉祈眼中也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震動，隨即化為果決：“走。
”3 荒途同行黑石監(jiān)獄高大的輪廓在身后變成模糊的陰影。
凌燼只帶了剃刀和另外三個最精悍、沉默寡言的老部下。五個人護著葉祈，
一頭扎進末世的荒原。廢棄的車輛殘骸如同巨獸骨架，銹蝕的高樓搖搖欲墜。
天空是永久的鉛灰色。他們在一處廢棄高速公路立交橋下遭遇了尸群。腐臭的氣味率先涌來，
成百的活死人蹣跚或奔跑圍攏。剃刀低吼：“掩護！頭兒，我們沖開缺口！
” 凌燼拔出長刀，正要帶頭沖鋒?！暗鹊?！”葉祈厲聲喝道，
手指指向前方尸群邊緣幾只行動異常迅速、皮膚灰綠的人形，“看到那些沒？頸后！刺穿！
它們是引導(dǎo)者！”凌燼眼神一凝，瞬間明白。刀鋒轉(zhuǎn)向，并非盲目砍殺，
而是閃電般刺向那幾個目標(biāo)脆弱的頸椎后端！精準(zhǔn)刺穿！被擊殺的引導(dǎo)者倒地瞬間，
尸群像被掐斷了指揮鏈條，陷入短暫混亂。剃刀等人抓住機會，槍火和冷兵器配合，
效率大增地撕開一道口子。葉祈手中的特制手槍平穩(wěn)射擊，槍槍爆頭靠近的漏網(wǎng)之尸，
眼神冷靜如機器。沖出重圍，剃刀等人看葉祈的眼神徹底變了，
從純粹的保護對象帶上了敬重。夜晚，他們在一處加油站小超市休整?！把a給不夠，
”剃刀攤開地圖，指著一條近路，“走天安谷，快一天半?！比~祈立刻搖頭，
手指點向另一條繞遠的路：“衛(wèi)星圖顯示天安谷有強輻射污染標(biāo)記。繞路，
走鐵杉林廢棄公路?！薄百M時！天安谷老子熟！幾個輻射蟑螂怕什么？”剃刀不悅。
“是變異體，”葉祈強調(diào)，毫不退縮，“輻射導(dǎo)致的是高頻腦波干擾變異，
會誘使接近者自相殘殺。我見過數(shù)據(jù)?！眱扇藸巿?zhí)。凌燼打斷，
手指點在葉祈的選擇上：“走鐵杉林?！辈蝗葜靡?。剃刀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
葉祈松了口氣，看向凌燼，他正閉目養(yǎng)神，側(cè)臉線條在篝火下冷硬如石。
4 毒霧突圍鐵杉林彌漫著詭異的灰白色霧氣，能見度極低。腐朽的林木如同扭曲的鬼影。
空氣中有腐爛植物的腥氣?！捌料?！這霧不對！”葉祈第一時間捂住口鼻。話音剛落，
精悍的老兵大熊突然怒吼一聲，雙眼赤紅，揮舞著砍刀朝身邊的同伴砸去！“殺了你！怪物！
”緊接著，另一個隊員眼中也泛起混亂的紅光，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剃刀大駭，
一邊躲避大熊的攻擊，一邊試圖制服他：“大熊！醒醒！”“精神污染！”葉祈瞬間判斷。
她迅速打開背包，拿出一個小型分析儀對著空氣，又飛快用采血針刺破自己指尖，
滴入一個試劑盒。幾秒后，她眼中閃過決斷：“是混合神經(jīng)毒素！目標(biāo)杏仁核和前額葉！
”她動作飛快地取出幾個小巧的注射器，一邊躲閃狂暴同伴的攻擊，
一邊對凌燼喊：“壓制??！頸后風(fēng)池穴下三指！打進去！”凌燼毫不猶豫，如獵豹般撲上，
精準(zhǔn)擒拿住瘋狂的大熊，鐵鉗般的手臂壓制他掙扎，另一只手閃電般拿過葉祈拋來的注射器，
狠狠扎進他指定位置！剃刀也強行制服了另一人完成注射。注射完成數(shù)秒后，
狂暴的隊員劇烈喘息著，眼神逐漸恢復(fù)清明，充滿了困惑和余悸。
葉祈立刻給凌燼和自己的小隊成員也注射了解毒劑。“這神經(jīng)毒素會引發(fā)腦內(nèi)恐懼幻覺。
源頭...”她指向霧氣最濃的深處，
一個巨大的、如同腐爛花朵般微微鼓動的肉囊：“毀掉它核心！”凌燼二話沒說，
端起槍直接沖向霧中的巨大肉瘤。子彈精準(zhǔn)地撕開膿血淋漓的外殼，在剃刀的掩護下，
他冒著噴射出的腐蝕液沖近，長刀狠狠刺入中心一團跳動的紫色神經(jīng)團！
肉瘤發(fā)出凄厲的無形尖嘯，劇烈抽搐后萎縮死去。危機解除。
眾人癱倒在相對干凈的林間空地，后怕不已。當(dāng)晚在避險的山洞，篝火噼啪。
剃刀對葉祈鄭重道：“謝了，葉博士?！绷锠a伸出左臂，葉祈為他更換尸毒壓制藥劑。
針頭刺入皮膚，兩人手指無意間觸碰。“你的研究，能解決這些？”凌燼低沉地問。
“正在努力?！比~祈簡潔回答，眼神堅定，“神經(jīng)科技能找到干擾或逆轉(zhuǎn)變異的方法。
必須去京市，只有那里有條件和我的原始數(shù)據(jù)。”凌燼看著她工裝褲上沾染的血跡和灰塵，
火光映著她堅毅的側(cè)臉，許久，“睡吧?！眱扇吮晨勘涞氖?，隔著篝火，各自閉上眼。
無聲的信任在生死之間悄然滋長。5 高墻鴻溝一路血戰(zhàn)，九死一生。
當(dāng)京市那如山岳般巍峨的、由高強度合金和能量護盾構(gòu)成的巨大城墻終于出現(xiàn)在地平線時，
剃刀等人忍不住低呼一聲?？拷趬?，高聳的閘門如同洪荒巨獸的咽喉。關(guān)卡森嚴(yán)，
全副武裝的士兵眼神冷漠。檢查點外，流民隊伍如同骯臟的長蟲。輪到凌燼一行人。
一個士官挑剔地看著他們?nèi)狙奈淦鳌⒉缓弦?guī)制的外骨骼，嘴角下撇：“身份？”“流民，
武裝狩獵隊?！绷锠a平靜回答。士官嗤笑：“武器違規(guī)太多！外骨骼是軍用品？來源！
還有這個女的...帶這么個累贅...”他目光掃過葉祈，帶著輕蔑。剃刀手按上了武器。
氣氛驟緊。葉祈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無視那士官，
直接拿出一枚銀色的、刻有復(fù)雜葉脈和齒輪徽章的銘牌，以及一個特制的身份卡，
按在檢測窗口。冰冷的電子音響起：“身份確認(rèn)：葉祈博士，權(quán)限等級：黑曜石。
所屬機構(gòu)：京市科學(xué)院，神經(jīng)生物研究所最高級研究員?！逼聊凰查g變?yōu)橥ㄐ械木G色。
士官臉色唰地白了，手忙腳亂地敬禮：“葉...葉博士！屬下失職！您...您這邊請！
”巨大的合金閘門無聲滑開。門后，是截然不同的世界。道路整潔，
穿著制服的行人步履匆匆，遠處高樓林立，巨大的全息投影播放著城市宣傳片。
與墻外的煉獄判若云泥。剃刀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又渾身不自在。
來到一處戒備森嚴(yán)的白色建筑前——臨時指揮中心。
葉祈一眼看到門口那個挺拔如松的身影——穿著深藍色的戰(zhàn)術(shù)制服，身姿筆挺，
氣質(zhì)干練冷峻的陳鐸，她父親的保鏢隊長，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兄長?！瓣愯I哥！
”葉祈積蓄一路的疲憊、委屈和見到親人的激動瞬間決堤。她毫不猶豫地奔跑過去，
撲進了陳鐸的懷里，聲音哽咽：“我回來了...”陳鐸緊緊回抱住她，
眼神復(fù)雜地掃過她身后那一群格格不入的“流民”：“回來就好！我們擔(dān)心死了！
”他拍著葉祈的背，目光卻在下一刻如同冰冷的探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