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沒說具體要怎么做,只說了一句“交給我”,就掛了電話。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抱著兒子,一遍遍檢查門鎖,甚至連窗簾都不敢拉開。
周紹明的威脅,像一把刀,懸在我的頭頂。
直到傍晚,陸衍之的電話再次打來。
“看新聞?!?/p>
我立刻打開電視,本地頻道正在插播一條突發(fā)新聞。
警方突擊搗毀一處大型聚眾堵伯窩點,現(xiàn)場抓獲十余名涉案人員。
鏡頭一晃而過,我清楚地看到了周紹明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他被兩個警察死死按在牌桌上,手腕上是冰冷的手銬。
新聞里說,警方接到匿名舉報,舉報人不僅提供了堵伯窩點的精確位置,
還附上了周紹明吸食違禁品的視頻鐵證。
數(shù)罪并罰,他這輩子,恐怕都得在牢里過了。
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恨意和一片冰冷的平靜。
對周家這種人,任何的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當(dāng)晚,周家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陸衍之告訴我,王亞芬知道大兒子被抓后,直接瘋了。
她沖到周紹輝面前,不是關(guān)心他被停職的處境,
而是逼著他拿出所有的錢,去把她那個寶貝大兒子撈出來。
周紹輝本就因回扣的事焦頭爛額,被醫(yī)院的調(diào)查組輪番問話,整個人都快垮了。
現(xiàn)在,他媽又為了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來逼他。
母子倆在家里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據(jù)說,周紹輝第一次對他媽動了手。
而我,只是這一切的冷眼旁觀者。
深夜,一個陌生的號碼又打了進(jìn)來。
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小姑子周琳帶著哭腔的尖叫。
“林雨凝!你滿意了?你這個毒婦!你把我們家都?xì)Я?!?/p>
“我大哥被抓了!我哥被停職了!我媽氣得住院了!
這都是你害的!你的心怎么能這么狠!”
我靜靜地聽著她的控訴,沒有一絲波瀾。
“嫂子!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吧!”
她開始哭了,聲音凄厲。
“你去找陸總說說情,讓他放我哥一馬行不行?
你撤銷對醫(yī)院的舉報,讓我哥官復(fù)原職好不好?”
“只要你肯幫忙,我給你跪下都行!”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痛哭流涕的樣子。
“說完了嗎?”我問。
周琳愣住了。
我拿著手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城市的萬家燈火。
“周琳,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初你們一家人,圍著餐桌,
逼我簽?zāi)欠葸^繼協(xié)議的時候,你們的心,又有多狠?”
“你們要的不是我兒子,是他的血,他的骨髓?!?/p>
“那時候,你們誰想過放我一馬?”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
我一字一句,聲音平靜得沒有溫度。
“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p>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拉黑號碼。
手機扔在沙發(fā)上,我抱著熟睡的兒子,心里一片冷漠。
輿論發(fā)酵到頂點后,我正式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
我的訴求很簡單。
一,離婚。
二,兒子的單獨撫養(yǎng)權(quán)。
三,分割夫妻共同財產(chǎn)。
法庭上,周紹輝一臉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他看到我,眼里先是閃過一絲祈求,隨后迅速被怨毒取代。
他矢口否認(rèn)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