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頒獎禮后臺的鏡子里,我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陸景然的西裝袖口擦過我的手背。
三厘米的距離里,他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廓?!盎丶以俑嬖V你?!彼穆曇魤旱煤艿停?/p>
像大提琴最低的那個音。我盯著鏡子里他的倒影,看見他喉結輕輕滾了一下。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這是第幾次演這種戲了?
我穿成夏知許的第三個月,已經(jīng)和陸景然演了十二場恩愛戲。我們是簽了合約的。
他要已婚身份擋掉家族聯(lián)姻,我要陸家的資源救躺在ICU的媽。
合約上白紙黑字寫著“合作期間,保持距離,禁止假戲真做”。私下里,
我們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九十天,同桌吃飯的次數(shù)不超過五回,每次中間都隔著至少三個空位。
“夏老師,該上臺領獎了。”助理小陳的聲音把我拽回現(xiàn)實。我深吸一口氣,
轉身時故意撞了陸景然一下。他紋絲不動,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疏離,
和剛才在鏡子前判若兩人。我心里冷笑,果然是商業(yè)帝國的繼承人,
演起戲來比我這個影帝還像模像樣。走上紅毯的瞬間,閃光燈差點晃瞎我的眼。
陸景然很自然地伸出手,我遲疑了半秒,還是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他的指尖微涼,
帶著雪松香水的味道。這是合約里規(guī)定的“情侶香”,他私下里只用單一的木質調。
“笑得甜一點?!彼吐曁嵝?,嘴角卻沒什么弧度。我扯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容,
心里把這破合約罵了八百遍。穿書前我只是個熬夜改方案的社畜,哪見過這種陣仗。
頒獎禮結束后的慶功宴設在頂層旋轉餐廳。陸景然的堂兄陸明宇帶著一身酒氣撞過來。
紅酒灑在我的白色禮服上,像開了一朵丑陋的花?!跋挠暗壅媸呛檬侄?,靠這張臉綁住景然。
”陸明宇笑得不懷好意,“可惜啊,簽的是‘玩物合約’吧?”周圍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
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原主的記憶里,這個陸明宇一直看我不順眼,
仗著自己是長子嫡孫,沒少給陸景然使絆子。現(xiàn)在倒好,把氣都撒到我頭上了。
陸景然就站在旁邊,手里端著一杯香檳,好像什么都沒看見。
直到陸明宇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肩膀,他才淡淡地開口:“二哥喝多了?!彼麤]看我,
也沒看陸明宇,只是對著空氣說:“張助理,送二少爺回去?!标懨饔畈灰啦火垼骸熬叭唬?/p>
你就任由這個外人……”“我的人,輪不到你教訓?!标懢叭唤K于抬眼,眼神冷得像冰。
陸明宇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悻悻地被助理拉走了。我以為陸景然會說點什么。
哪怕是假惺惺的安慰也好??伤皇沁f過來一包紙巾:“去樓上休息室換件衣服。
”“不用了?!蔽覜]接那包紙巾,“反正也是演戲,破了更真實。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別給陸家丟人?!边@句話像一根針,狠狠扎進我的心里。
是啊,我忘了,我只是個工具人。用完就扔的那種。換衣服的時候,我對著鏡子發(fā)呆。
原主長得是真好看,桃花眼,高鼻梁,唇形像花瓣。難怪陸景然會選他。既能應付家族,
又能帶出去撐場面。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醫(yī)院發(fā)來的繳費提醒。我嘆了口氣,
摸出陸景然給的黑卡。這是他唯一大方的地方,醫(yī)藥費從來不用我操心。也許,這樣也挺好。
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氐窖鐣d,剛好趕上切蛋糕環(huán)節(jié)。
陸景然用銀叉挑了塊草莓慕斯遞過來,叉子停在我唇邊三毫米處。“嘗嘗?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鏡頭“咔嚓咔嚓”地響個不停。我配合地張開嘴,心里卻在想,
他連我對芒果過敏都記不住,怎么會突然關心起我的胃。果然,他手一歪,
把蛋糕送進了自己嘴里?!爸S胃不好,我替他吃了?!彼麑χR頭笑得一臉寵溺。
周圍響起一片“好甜”的驚嘆。我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奧斯卡都該給他頒個獎。
宴會散場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車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靠在車窗上假裝睡覺,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陸景然一直在看我。他的眼神很復雜,
不像平時那么冷,也不像在鏡頭前那么假。好像……有點溫柔?我趕緊閉上眼睛,
一定是太累了,出現(xiàn)幻覺了?;氐絼e墅,我剛要上樓,就被他叫住了。
“明天有個慈善拍賣會,穿我讓張助理準備的西裝?!薄爸懒??!蔽翌^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夏知許。”他又喊住我。我停下腳步,沒回頭?!敖裉臁彼D了頓,“謝謝你。
”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居然會說謝謝?等我回頭的時候,
他已經(jīng)轉身走進了書房。書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的慈善拍賣會,來了很多大人物。
陸明宇也在,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人。我懶得理他,跟著陸景然應付各種寒暄。
拍品一件件被抬上來,價格越喊越高。輪到一個古董花瓶的時候,
陸明宇突然跟陸景然杠上了?!拔灏偃f?!标懢叭慌e牌?!傲偃f?!标懨饔盍⒖谈?。
“一千萬?!标懢叭幻鏌o表情。全場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花瓶最多值五百萬。
陸明宇的臉都綠了,悻悻地放下了牌子。陸景然朝我看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突然有點看不懂他了。拍賣會結束后,我去洗手間補妝。剛推開門,
就聽見陸明宇在打電話?!啊判?,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只要拿到那份捐贈記錄……陸景然就完了……”我的心猛地一跳。
捐贈記錄?跟陸景然有關?我正想再聽仔細點,陸明宇突然掛了電話,轉身就看見我。
“你都聽見了?”他的眼神變得兇狠。我強裝鎮(zhèn)定:“聽見什么?我剛進來。
”他冷笑一聲:“最好是這樣。夏知許,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他狠狠撞了我一下,揚長而去。我靠在墻上,心臟“砰砰”直跳。
陸明宇說的捐贈記錄,到底是什么?跟陸景然有什么關系?回到家,
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陸景然的書房。他很少讓我進這里。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商業(yè)書籍,
一點生氣都沒有。我正準備離開,腳下突然踢到一個東西。是一個上鎖的木盒子。
鑰匙就插在鎖孔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它。盒子里沒有商業(yè)機密,
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只有一本舊相冊,還有幾張泛黃的紙。我拿起一張紙,
上面寫著“捐贈證書”。捐贈人那一欄是空的,只貼著一張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穿著藍白校服,眉眼清冷,
左耳后有顆極淡的痣——和陸景然現(xiàn)在的位置一模一樣。
捐贈用途那一欄寫著:為流浪動物救助站建設房屋。日期是五年前。
我突然想起原主的記憶里,五年前被黑粉堵在巷口,是個穿校服的男生扔了塊石頭引開他們。
那個男生的背影,好像和照片上的少年有點像。“你在干什么?
”陸景然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我嚇得手一抖,證書掉在了地上。他快步走過來,
撿起證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誰讓你進來的?”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意。
“我……”我一時語塞。他死死盯著我,眼神里有憤怒,有慌亂,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恐懼?“出去?!彼秃鸬?。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嚇得轉身就跑。跑到門口的時候,我聽見他把盒子摔在地上的聲音?;氐椒块g,
我的心還在砰砰直跳。陸景然為什么要匿名捐贈?為什么看到我發(fā)現(xiàn)這個會這么生氣?
陸明宇說的捐贈記錄,是不是就是這個?無數(shù)個疑問在我腦子里盤旋。我突然意識到,
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陸景然。這個總是冷冰冰的男人,背后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信息,是陸景然發(fā)來的?!懊魈斓拇壬仆硌?,穿黑色西裝。
”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好像剛才在書房的沖突從未發(fā)生過。我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
終于回復了一個“好”。不管他藏著什么秘密,我總覺得,這件事跟我脫不了關系。而且,
我有種預感,明天的慈善晚宴,一定會發(fā)生點什么。
契約上寫著“合作期間不得產(chǎn)生私人感情”,可陸景然藏著的這張紙,像根細針,
輕輕刺破了我們之間那層冰冷的薄膜。第二天早上的餐桌,空氣像結了冰。
我盯著盤子里的煎蛋,聽見陸景然放下刀叉的聲音。“張助理說,你昨晚沒睡好。
”他的聲音沒什么溫度。我沒抬頭:“陸總關心過頭了,合約里沒這條。”他沉默了幾秒,
起身時椅子腿刮過地板,刺耳得像在割玻璃。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
#夏知許合約夫夫實錘#的詞條后面跟著爆字。點進去,
是陸明宇昨晚在洗手間門口拍的照片——我撿捐贈證書的背影,
配文:“某些人急著翻陸家的黑料,可惜啊,拿不到證據(jù)只能瞎折騰。
”下面全是嘲諷的評論?!肮皇菫榱隋X才嫁進去的,現(xiàn)在想搞事情?”“陸總也太慘了,
被這種戲子纏上?!薄暗戎此粧叩爻鲩T!”我攥著手機的手在抖。
原主的媽媽還在ICU,要是陸家真跟我解約……“?!钡囊宦?,陸景然的手機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擰成疙瘩,直接把手機扔在桌上?!皠e理?!彼麃G下兩個字,
轉身去了書房。我盯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可笑。他當然不在乎,反正受影響的是我。
剛想回房,張助理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跋南壬?,醫(yī)院來電話,說……說醫(yī)藥費被停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誰干的?”“是……是陸明宇少爺,他說您損害陸家聲譽,
讓醫(yī)院暫停所有費用?!蔽易テ疖囪€匙就往外沖。剛跑到玄關,就被陸景然拽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用力,指尖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里。“你去哪?”“醫(yī)院!”我想甩開他,
“我媽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跟你們陸家沒完!”他的眼神沉得像深潭:“坐著我的車去。
”車里的氣氛比早上更僵。我盯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聽見他打電話。
“給第一醫(yī)院院長打電話,恢復夏知許母親的所有治療,費用記我賬上。”“對,現(xiàn)在就辦。
”“陸明宇那邊,你不用管。”到了醫(yī)院,護士說剛接到通知,已經(jīng)開始用藥了。
我松了口氣,轉身想跟他說謝謝,卻看見他靠在墻上抽煙。晨光從走廊窗戶照進來,
給他側臉鍍了層金邊。他耳后的那顆痣,在光線下看得格外清楚。
像五年前那個扔石頭的少年?!翱磯蛄耍俊彼蝗晦D頭。我趕緊別過臉:“謝了。
”“合約第12條,乙方家屬安全受甲方保護?!彼褵熮魷缭诶袄铮?/p>
“我只是按規(guī)矩辦事。”回別墅的路上,陸明宇發(fā)來一條短信?!跋闹S,
別以為景然護著你就沒事了,好戲還在后頭?!蔽野咽謾C扔在一邊,突然覺得很累。這場戲,
到底要演到什么時候?下午去片場拍戲,剛換好衣服就開始下雨。導演說要趕進度,
淋雨的戲必須今天拍完。我咬著牙站在雨里,一遍遍地重復摔倒的動作。直到第17條,
我終于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
身上蓋著一件帶著雪松味的西裝外套。小陳在旁邊削蘋果:“夏哥,你可算醒了!
陸總剛才來了,看你沒醒又走了?!薄八麃砀墒裁??”“不知道,就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讓我給你買姜茶,還說……”小陳壓低聲音,“讓我別告訴你他來過?!蔽夷闷鹉羌餮b,
口袋里有個硬硬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顆薄荷糖。包裝紙皺巴巴的,像是被人捏了很久。
這是我穿來之前,原主最喜歡的牌子。晚上回到家,陸景然坐在客廳看文件。
我把西裝放在沙發(fā)上:“謝了?!彼^也沒抬:“張助理買的,不是我的?!蔽倚α诵?,
沒戳破。那瓶雪松香水味,我再熟悉不過。剛要上樓,他突然開口:“明天有個酒會,
穿我給你準備的西裝?!薄爸懒恕!薄皠e喝酒。”他補充道,“你胃不好。
”我愣在樓梯口,回頭看他。他還在看文件,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很柔和。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他翻過一頁紙:“合約附帶的健康報告上寫的?!蔽疑狭藰牵?/p>
卻怎么也睡不著。拿出手機翻陸景然的微博。全是公司宣傳和慈善活動,
最新一條是三年前的。往下滑,突然看到一條被他設為僅自己可見的動態(tài)。是五年前發(fā)的,
只有一張照片。照片里,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蹲在地上喂貓,
背景是我被黑粉圍堵的那條巷口。配文:“今天救了只傻貓?!蔽业男奶蝗患铀?。
難道……第二天的酒會,陸明宇果然又來了。他端著酒杯走到我面前:“夏知許,
別得意太早?!彼麥惤业亩?,聲音像毒蛇吐信:“我知道陸景然五年前那筆捐款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