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古老而神秘的香妃墓中,幽暗的墓室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只留下陰冷的空氣與歷史的塵埃交織。阿娜爾古麗被迫換上了絢爛如蝶的華麗服飾,每一件飾品都閃爍著過往的輝煌與哀愁。艾山,那張陰鷙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下更顯猙獰,他手持燭臺,仿佛掌握著生死大權:“從今天起,你便是第六任轉(zhuǎn)世香妃,蝶香教的圣女,承載著無數(shù)信徒的期盼與信仰?!?/p>
阿娜爾古麗倔強地挺直了脊梁,那東北口音在幽深的墓室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不會成為你們的傀儡,我的靈魂自由如風!”然而,艾山的冷笑如同寒冰,他輕輕一揮手,伯多祿與智璋便被押上前來,他們的身影在繩索的束縛下顯得格外無助,伯多祿的額上更是血跡斑斑,刺痛了阿娜爾古麗的心。“每拒絕一次,便是他們的一根手指作為代價?!卑降脑捳Z冰冷,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芒,直刺阿娜爾古麗的雙眼。她顫抖了,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住手……我……我答應你?!卑綕M意地收起匕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很好,明日日出之時,你將在香妃墓前向萬千信徒顯圣,成為他們心中的神圣。”
隨著艾山手下的粗暴推搡,阿娜爾古麗被推進了香妃墓的密室,厚重的石門轟然關閉,將最后一絲光線也隔絕在外。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彌漫著一種腐朽而又詭異的玫瑰香氣,那是歲月與記憶交織的味道。
“從今天起,你便是香妃轉(zhuǎn)世?!卑降穆曇敉高^石壁上的傳聲孔,如同鬼魅般回蕩在密室之中,“三日后,舉行加冕儀式,你可要好好準備?!?/p>
黑暗中,阿娜爾古麗無助地摸索著墻壁,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一幅幅凹凸不平的壁畫,那是香妃生前的點點滴滴,如同歷史的長卷在眼前緩緩展開。她忽然憶起阿依古麗臨終前的呢喃:“香妃墓……答案在那里……”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壁畫上香妃眼眸處的秘密——一個不易察覺的凹槽。她顫抖著手指按下,墻壁竟無聲無息地滑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隧道,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
“伯多祿!智璋!”她壓低聲音呼喚,但回應她的只有空洞的回聲。隧道的盡頭隱約傳來水流的聲音,她咬了咬牙,毅然決然地鉆了進去。隧道曲折蜿蜒,最終將她引向了一條冰冷的地下暗河。她不顧一切地跳入水中,任由河水帶著她順流而下,仿佛是在命運的洪流中漂泊。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終于被沖到一個地下湖泊時,已近乎虛脫。湖心小島上,一盞長明燈幽幽燃燒,如同指引迷航者的燈塔。燈光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正低頭研磨著草藥,那雙眼睛,竟與阿娜爾古麗有著驚人的相似。
“你終于來了,孩子?!崩蠇D人的聲音平靜而溫暖,“我等了六十年,終于等到了你?!?/p>
阿娜爾古麗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老婦人緩緩抬起頭,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我是最后一任轉(zhuǎn)世香妃的侍女,也是蝶香教最初的叛逃者。我見證了香妃的悲歡離合,也背負著她的遺愿逃離了那個扭曲的信仰?!?/p>
“您……您知道我會來?”阿娜爾古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香妃臨終前曾預言,一百五十年之后,將有一位混血女孩來到這里,終結(jié)蝶香教的詛咒?!崩蠇D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了阿娜爾古麗,“這里面是香妃真正的遺物——她與乾隆皇帝的愛情信物,證明了她的心中從未有過對漢族的仇恨?!?/p>
阿娜爾古麗顫抖著打開錦囊,一塊繡著并蒂蓮的手帕與半枚玉佩映入眼簾,那是跨越種族與時間的愛情見證。老婦人嘆息道:“蝶香教扭曲了香妃的遺愿,他們企圖利用你的身份制造民族的對立與仇恨?!?/p>
就在這時,隧道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老婦人迅速吹熄了長明燈,低聲催促道:“快走!暗河的出口通向清真寺后院的古井,那是你逃離這里的唯一出路!”
阿娜爾古麗緊握著手中的錦囊,心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勇氣與決心。她轉(zhuǎn)身奔向那條未知的暗河出口,心中默念著香妃的名字,仿佛是在尋找著穿越時空的力量與指引。在那幽暗的隧道盡頭,一束微弱的光線穿透黑暗,照亮了前方的希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