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頭發(fā)狂的兇獸!
猛地沖了進來!
鴨舌帽下。
那雙兇狠的眼睛!
像餓狼一樣!
瞬間鎖定了靠在墻角的我!
左眼角下方!
一道猙獰的、蜈蚣般的舊疤!
因為暴怒而扭曲!
正是“刀疤”!
他看到了我手里滴血的美工刀。
看到了我手上被他撞門時飛濺的木屑劃破的傷口。
更看到了我眼中那瀕死的瘋狂和恨意!
他獰笑著。
一步步逼近。
“小妹妹……挺狠???”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代價!”
他隨手抄起門邊一把沉重的木頭椅子!
高高舉起!
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
朝著我的頭!
狠狠砸了下來!
那巨大的陰影!
那濃烈的死亡氣息!
瞬間將我籠罩!
避無可避!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握緊了手里小小的刀片。
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那撲來的陰影!
刺了過去!
同歸于盡吧!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
“住手!”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在門口炸響!
緊接著。
一道迅捷如獵豹般的黑色身影!
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
猛地從側(cè)面撞了過來!
狠狠撞在“刀疤”的腰側(cè)!
“嘭!”
一聲悶響!
“刀疤”猝不及防!
被巨大的力量撞得一個趔趄!
高舉的椅子砸偏了!
重重砸在我旁邊的墻壁上!
“嘩啦!”
木屑和墻皮四濺!
我驚魂未定地睜開眼!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
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
正和“刀疤”扭打在一起!
動作快得驚人!
充滿了力量和技巧!
“刀疤”又驚又怒!
“你他媽是誰?!”
回答他的。
是一記兇狠精準的肘擊!
狠狠撞在他的肋下!
“呃啊——!”“刀疤”痛呼一聲。
動作一滯。
黑衣服男人抓住機會。
一個干脆利落的掃堂腿!
“刀疤”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沒等他掙扎爬起。
黑衣服男人已經(jīng)單膝壓住他的后背。
反剪他的雙手!
從后腰摸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銬!
“咔嚓!”
一聲脆響!
牢牢銬住了“刀疤”的手腕!
動作一氣呵成!
快如閃電!
“老實點!警察!”低沉而威嚴的聲音。
從口罩下傳出。
直到這時。
我才看清。
那個“黑衣服男人”的棒球帽下。
露出一雙熟悉而銳利的眼睛!
竟然是……李警官!
當年負責(zé)巷子花裙子阿姨案子的那個老警察!
他不是調(diào)走了嗎?
怎么會在這里?!
還穿著便衣?!
我靠著墻壁。
渾身脫力。
手中的美工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
和巨大的震驚。
讓我腦子一片空白。
李警官利落地把還在掙扎咆哮的“刀疤”從地上拖起來。
摘下他的鴨舌帽。
露出那張帶著蜈蚣疤、此刻寫滿驚怒和難以置信的臉。
“王強(‘刀疤’本名)!越獄加故意傷人未遂!這次你跑不掉了!”李警官的聲音冰冷如鐵。
“越獄?!”我失聲驚呼。
“刀疤”王強死死瞪著李警官。
又猛地扭頭。
用那雙猩紅的、充滿怨毒的眼睛。
死死盯住我。
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老東西!又是你!還有那個小婊子!你們串通好的!你們……”
“閉嘴!”李警官厲聲呵斥。
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強痛得齜牙咧嘴。
不甘地閉上了嘴。
但眼神里的怨毒。
濃得化不開。
樓道里傳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學(xué)校的保安。
還有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察(穿著制服)。
氣喘吁吁地沖到了門口。
看到宿舍里一片狼藉。
被銬住的王強。
和安然無恙(除了嚇傻)的我。
都松了口氣。
“李隊!您沒事吧?”一個年輕警察敬禮。
看向李警官的眼神充滿敬佩。
“沒事。把人帶走!仔細搜查他身上!還有外面!他可能有同伙接應(yīng)!”李警官把王強推給同事。
語氣沉穩(wěn)有力。
“是!”
幾個警察立刻上前。
押著還在掙扎咒罵的王強。
迅速離開。
保安開始清理現(xiàn)場。
安撫其他被驚動的學(xué)生。
混亂中。
李警官走到我面前。
摘下口罩。
露出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卻依舊銳利的臉。
他看著我。
眼神復(fù)雜。
有關(guān)切。
有探究。
還有一絲……了然?
“康哲思同學(xué)?嚇壞了吧?”他的聲音溫和了許多。
和當年在巷子口詢問我時一樣。
我看著他。
嘴唇哆嗦著。
無數(shù)疑問堵在喉嚨口。
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只是眼淚。
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是后怕。
是委屈。
是劫后余生的崩潰。
李警官嘆了口氣。
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
遞給我。
“別怕。沒事了。他傷不了你了。”
我接過紙巾。
胡亂地擦著眼淚。
身體還在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李警官……您……您怎么會……”
“怎么會在這里?”李警官替我補全了疑問。
他環(huán)顧了一下狼藉的宿舍。
目光掃過地上那把染血的美工刀。
和我還在流血的手掌(被刀片割破的)。
“說來話長。先處理下你的傷?!?/p>
他示意跟進來的校醫(yī)幫我包扎。
校醫(yī)是個和藹的阿姨。
小心地幫我清洗傷口。
消毒。
貼上創(chuàng)可貼。
“還好,口子不深。嚇壞了吧姑娘?”她輕聲安慰。
我點點頭。
又搖搖頭。
目光始終沒離開李警官。
包扎完。
校醫(yī)和其他人暫時退了出去。
宿舍里只剩下我和李警官。
他拉過一把沒壞的椅子坐下。
看著我。
“王強是半個月前從西郊監(jiān)獄越獄的。他伙同一個外役勞動的犯人,打暈了看守,搶了衣服和工具,翻墻跑了。我們一直在追捕?!?/p>
他的聲音很平靜。
像是在陳述案情。
“他越獄后,沒有立刻離開本市,反而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我們分析,他很可能有極強的報復(fù)心理。當年他栽得太快太徹底,尤其是你提供的目擊線索,讓他一直懷恨在心。”
李警官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們監(jiān)控了他所有可能接觸的關(guān)系人。發(fā)現(xiàn)他出獄后不久,曾在一個地下**,向人打聽過一個‘很邪門、能看見死人’的女學(xué)生。描述的特征……和你很像?!?/p>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果然是通過這種途徑知道我的!
“我們立刻加強了對你的暗中保護。尤其是你實習(xí)結(jié)束后回校這段時間。那天公交站的威脅電話,我們監(jiān)聽到了?!?/p>
我愕然抬頭。
“監(jiān)聽到了?”
“嗯?!崩罹冱c點頭。
“王強很狡猾,用了不記名的黑卡。但信號追蹤顯示就在學(xué)校附近。我們判斷他很快就會對你下手。所以,我一直帶人守在學(xué)校附近。今天接到你室友反映,說有個可疑的‘查水表’的,我就立刻上來了?!?/p>
原來如此。
那通電話被監(jiān)聽了。
李警官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我。
所以才能在最后關(guān)頭出現(xiàn)。
救了我。
“李警官……謝謝您……”我哽咽著。
除了謝謝。
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李警官擺擺手。
“職責(zé)所在。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
眼神變得格外深邃。
“康哲思,有些事,我們心照不宣。當年巷子里的案子,珠寶店的案子,還有今天……你似乎總能‘碰巧’出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地方,‘碰巧’發(fā)現(xiàn)一些常人難以察覺的線索。”
我的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