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三十米高的高架臺上墜落，身體像一只斷了線的蝴蝶。失重感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沉悶的巨響，和骨頭碎裂的聲音。我死了。靈魂輕飄飄地浮在半空，
我看見了演唱會現(xiàn)場瞬間凝固的混亂。尖叫聲，哭喊聲，像潮水一樣涌來。
但我只看著舞臺中央。頂流男團ZONE的四個成員，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然后瘋了一樣朝我沖過來。隊長林辰，一向冷靜自持，此刻雙目赤紅，跪倒在我身邊，
想碰又不敢碰。主唱宋嶼，臉色慘白如紙，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舞擔季然，
直接瘋了似的要扒開人群，被保安死死攔住，嘶吼著我的名字。角落里的rapper沈默，
那個永遠冷著臉的少年，此刻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著音響，緩緩滑落在地，
眼神空洞得可怕。他們每個人，都面如死灰，仿佛隨我一同死去了。真好笑。畢竟，
他們每個人，都以為我只愛他一個。1我的葬禮辦得很體面，公司出的錢。
畢竟我是為了ZONE的十周年演唱會死的，死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算工傷，
得給足賠償和哀榮。靈堂里，我的黑白照片笑得溫和無害。來吊唁的人很多，圈內(nèi)的大佬，
媒體，還有數(shù)不清的粉絲。ZONE的四個成員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最前面，
接受所有人的慰問。他們瘦得脫了形，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葬禮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直到第一個警察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罢l是林辰？”隊長林辰走了出來，
他曾經(jīng)挺拔的背脊，這幾天已經(jīng)微微佝僂。他看著警察，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我是。
”警察的表情很嚴肅：“林辰先生，我們接到報案，說你與死者蘇念的墜亡有關。
請你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币痪湓?，讓整個靈堂炸開了鍋。所有的鏡頭和目光，
瞬間聚焦在林辰身上。我飄在半空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哦？這么快就開始了？
林辰的經(jīng)紀人瘋了，沖上來擋在前面：“警察先生，是不是搞錯了？
我們林辰怎么可能……”林辰卻擺了擺手，推開了經(jīng)紀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我靈堂上的照片，那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痛苦和解脫。然后，他轉向警察，
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不用了?！薄拔易允??！薄笆俏?，我殺了阿念。
”“是我把她從高架上推下去的。”2全場死寂。如果說剛才還只是竊竊私語，
現(xiàn)在就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震驚。林辰，國內(nèi)頂流男團ZONE的隊長，
溫柔、強大、永遠的團隊基石，親口承認，他殺了我們所有人的“小太陽”——我，蘇念。
閃光燈瘋了一樣地亮起，幾乎要閃瞎我的魂魄。經(jīng)紀人的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哭腔和無法抑制的憤怒。
“你放屁！”是宋嶼。那個一向最愛哭的主唱，此刻卻像一只被激怒的幼獸，
通紅著眼睛沖到林辰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傲殖?，你他媽瘋了嗎？你在說什么胡話！
”宋嶼的力氣不大，林辰被他揪著，卻沒有反抗，只是閉上了眼，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我沒瘋，”林辰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破碎的平靜，“是我對不起她。她發(fā)現(xiàn)了我最大的秘密，
我怕她說出去，所以……”“什么秘密？”宋嶼死死地瞪著他，
“你有什么秘密是阿念不能知道的？什么秘密比她的命還重要？”林辰的嘴唇顫抖著，
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我出道時的那場選秀，最終的票數(shù)是假的。是公司給我做的票。
這件事，只有我和高層知道。前幾天，被阿念無意中翻到了證據(jù)?！蔽绎h在空中，
忍不住想笑。是，我是翻到了。還是你喝醉了，哭著抱著我，親口告訴我的。
你說你對不起粉絲，對不起團隊，你這個隊長名不副實。你說你每天都活在謊言里，
只有抱著我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是真實的。我當時怎么說的來著？哦，我摸著你的頭，
溫柔地告訴你：“沒關系，你就是最棒的隊長，不管有沒有那張票，你都值得。這個秘密，
我會替你爛在肚子里?！蹦惝敃r感動得一塌糊涂，抱著我哭了一整夜。沒想到，
這個秘密成了你“殺”我的動機。林辰，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3宋嶼顯然不信。
“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個你就殺了她？”他嘶吼著，拳頭已經(jīng)舉了起來，“阿念那么愛你，
她怎么會出賣你！你這個混蛋！”警察立刻上前拉開了他們。“都冷靜一點！
”宋嶼被兩個警察架著，還在拼命掙扎，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安皇撬?！
人不是他殺的！”宋嶼的聲音尖利得幾乎要劃破所有人的耳膜，“你們抓錯人了！
我知道兇手是誰！我知道！”帶隊的警察皺起了眉：“宋嶼先生，請你冷靜地說明情況。
如果你知道線索，這對我們破案很重要。”宋嶼深吸了一口氣，他猛地掙脫警察的鉗制，
轉向所有的媒體鏡頭，也轉向了林辰。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和決絕?！巴葡掳⒛畹模?/p>
不是林辰，是一個私生飯！”又一個重磅炸彈。在場的人已經(jīng)麻木了。今天的信息量，
足以讓整個娛樂圈癱瘓三天三夜?！把莩獣翘欤袀€私生飯偽裝成工作人員，混進了后臺，
”宋嶼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抖，“她想對我……對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當時后臺人很雜，
沒人注意到。是阿念，是阿念發(fā)現(xiàn)了她，為了保護我，跟她糾纏起來。
”他指著高架臺的方向，泣不成聲。“她們一路從化妝間糾纏到了高架臺上，
那個瘋子……那個瘋子把阿念推了下去！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她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宋嶼說著，突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靈堂里。“我才是該死的那個人！林辰，你為什么要認罪？
你為什么要搶走她保護我的功勞？你憑什么！”林辰猛地睜開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嶼。
“你說什么？私生飯？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宋嶼哭得像個孩子，
“那天下午她就跟我說，讓我小心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短發(fā)女人，
說那個女人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我還讓她別多想，是我大意了！是我害了她！
”我靜靜地聽著。嗯，這話我也說過。因為那個私生飯，是你最大的粉頭。
她為你砸了上百萬，而你卻私下跟我抱怨，說她管得太寬，讓你窒息。我安慰你，
說會幫你“處理”。我找到那個女孩，告訴她宋嶼其實有很嚴重的抑郁癥，
任何過激的粉絲行為都可能刺激到他。我還“不小心”透露了演唱會那天，
宋嶼會一個人在某個角落里休息。我跟她說：“你那么愛他，一定不希望他出事，對嗎？
有時候，遠遠地看著，就是最好的保護。”我以為她懂了。沒想到，她那么不經(jīng)嚇，
居然真的敢動手。而你，宋嶼，你把我的提醒，當成了我對你深入骨髓的愛與守護。
4兩個頂流，在助理的葬禮上，一個自首殺人，一個指認兇手另有其人，
還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出戲，比任何一部電視劇都精彩。媒體記者們已經(jīng)瘋了，
各種角度的照片和視頻，雪花一樣地傳回了總部。
理##宋嶼曝蘇念死因真相##ZONE隊長偽造成績##主唱遭私生飯騷擾#短短十分鐘，
微博熱搜前十，ZONE占了八個。服務器，崩了。警察們也頭疼不已，一個主動認罪，
一個提供新線索，兩個人的說辭完全對不上?！傲殖较壬螏Z先生，
你們兩位都必須跟我們走一趟?！睅ш牭木旃麛嗟刈龀鰶Q定。林辰?jīng)]有反抗，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宋嶼一眼，那眼神復雜得像一團亂麻。有震驚，有不解，
還有一絲被戳穿謊言的狼狽。宋嶼則狠狠地瞪了回去，仿佛林辰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兄弟，此刻，因為我，徹底反目。我看著他們被警察帶走，心里毫無波瀾。
甚至有點想鼓掌。這才哪到哪啊。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場呢。我的目光，
落在了靈堂的角落里。舞擔季然和rapper沈默，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
季然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jié)泛白，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悲傷而微微顫抖。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我的照片，仿佛要把它看出一個洞來。而沈默，他只是低著頭，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們倆，
才是最危險的炸藥桶。果然，就在警察準備收隊的時候，季然突然動了。
他像一頭沉默的豹子，一步一步，走到了靈堂中央。他沒有看任何人，
徑直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緩緩展開。
那是一張醫(yī)院的化驗單。季然舉著那張紙，像是舉著一個祭品。他的聲音，
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你們都錯了?！薄八皇且驗槭裁垂菲孛?，
也不是因為什么私生飯死的?！彼痤^，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像一個絕望的賭徒，
押上了自己的一切?！八龖言辛??！薄拔业暮⒆印！?季然的話音剛落，
整個靈堂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原子彈，死寂之后，是更加恐怖的爆炸性喧嘩?！笆裁矗?！
”“懷孕？誰的？”“季然的孩子？我操，這是什么驚天大瓜！”經(jīng)紀人眼前一黑，
差點當場暈厥過去。我看著季然，那個永遠像火一樣熱烈的少年。舞臺上，
他的舞蹈充滿力量和激情，能點燃每一個觀眾。私下里，他也是個混不吝的性子，愛玩愛鬧，
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圈子里的人都說，季然這匹野馬，沒人能拴得住。
可他偏偏栽在了我手里。那張孕檢單，是真的。是我前不久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時，順手做的。
那天晚上，我把單子給他看。他先是愣了足足一分鐘，然后像是瘋了一樣，
把我緊緊抱在懷里，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澳钅?，念念……你說真的？
我們有孩子了？”他的聲音都在抖。我靠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他把我抱起來，
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個圈，笑得像個傻子?！拔乙敯职至?！我要當爸爸了！”鬧夠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單膝跪地，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虔誠?！澳钅?，嫁給我。
”“我們退圈，不等了。我這就去跟公司說，違約金我來付。我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好不好？”“我不想讓你和孩子再受一點委屈。這個破圈子，
我早就不想待了。”我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我微笑著，
點了點頭?！昂??！蔽掖饝媚敲锤纱啵蟾乓詾?，我愛他愛到了愿意為他放棄一切。
他不知道，就在答應他的前一個小時，我剛拒絕了林辰的求婚。林辰說，
等這次十周年巡演結束，他就公開我們的關系，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要把他擁有的一切，
都捧到我面前。我笑著說：“阿辰，事業(yè)為重。我等你，多久都等?！鞭D身，
我就躺進了季然的懷里，懷上了他的“孩子”。此刻，季然舉著那張孕檢單，
像一個悲壯的英雄?！八菫榱宋宜赖模 彼麑χ腥怂缓?，“我們說好了，
演唱會結束就公開一切，然后退圈結婚！是公司！是公司不同意，用她的家人威脅她，
逼她打掉孩子！”他的目光掃過公司高層的臉，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八诟呒芘_上，
是在跟我做最后的告別！她說來生再給我當新娘！她是絕望了，她是自殺的！
是你們逼死了她！逼死了一尸兩命！”季然的話，字字泣血。他所描述的那個為愛癡狂，
被資本逼到絕路的悲情女子，是我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公司高層的臉已經(jīng)綠了。
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不是想暈了，他是真的想死。一個男團，四個人。一個承認殺人，
動機是保住假成績的秘密。一個說是為保護自己被私生飯所殺。
一個哭訴女友為他懷了孩子被公司逼到自殺。這情節(jié)，連金牌編劇都不敢這么寫。
我甚至能想象到明天的新聞標題了?！俄斄髂袌F的崩塌：一場葬禮，四種死因，誰在說謊？
》不，不，還不是四種。因為，角落里那個一直沉默的人，終于動了。6沈默。
ZONE里的rapper，也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他不像林辰那樣背負著隊長的重擔，
不像宋嶼那樣敏感脆弱，也不像季然那樣熱情似火。他總是很安靜，一個人待在角落里寫歌，
或者戴著耳機聽音樂，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很多人說他孤僻，高冷。只有我知道，
那層冰冷的外殼下，藏著一顆多么渴望自由和逃離的心。他才是這個團里，最想走的人。
比季然還要早。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季然身邊。他沒有去看那張孕檢單，
也沒有去看那些瘋狂的媒體。他只是從自己黑色西裝的內(nèi)袋里，掏出了兩樣東西。兩張機票。
一張是我的名字，蘇念。一張是他的名字，沈默。目的地：冰島，雷克雅未克。
起飛時間：演唱會當晚，十一點五十五分。也就是我墜亡后的兩個小時。沈默沒有嘶吼，
也沒有哭泣。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最鋒利的冰錐，刺穿了現(xiàn)場所有的嘈雜。
“她沒有懷孕，那張單子是假的?！奔救幻偷鼗仡^，惡狠狠地瞪著他：“沈默，
你他媽說什么！”沈默沒有理他，只是看著我的照片，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悲傷。
“她也沒有想過要嫁給你?！薄耙驗?，那天晚上，要走的人，是我和她?！彼麑⒛莾蓮垯C票，
輕輕地放在了我的靈柩上，像是完成一個遲到了的約定?！拔覀兗s好了。等演唱會結束，
她會直接去機場。我們什么都不要了，就這么走掉，去冰島看極光。”沈默的嘴角，
甚至還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八f，她早就厭倦了這里的一切。厭倦了戴著面具生活，
厭倦了周旋在你們之間?！薄八f，我是唯一懂她的人?！薄八f，她想和我一起，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彼穆曇纛D了頓，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喉嚨。
“我一直在機場等她……我等了一個晚上……直到在新聞上，看到她墜亡的消息。
”“你們所有人，”沈默抬起頭，第一次，用那種冰冷徹骨的眼神，掃過林辰，宋嶼，
和季然，“你們每一個人，都是逼死她的兇手?！薄澳銈兊膼郏菈嚎逅淖詈笠桓静?。
”“她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她是想逃，卻沒能逃掉?！?整個靈堂，
徹底成了一個羅生門。四個人，四個版本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以我為主角。
每一個故事里，我都深愛著講述者。每一個故事里，我的死，都與他息息相關。
林辰的版本里，我是撞破他秘密的犧牲品，他因愛生恨，失手殺了我。宋嶼的版本里，
我是保護他的圣母，被瘋狂的粉絲所害，他為此負疚終身。季然的版本里，
我是為他懷胎的愛人，被資本逼迫，絕望自盡，一尸兩命。沈默的版本里，
我是與他共謀私奔的靈魂伴侶，在逃離的最后一刻，意外隕落。四個故事，盤根錯節(jié)，
互相矛盾，卻又在某些細節(jié)上，詭異地吻合。比如，他們都確信，我只愛他一個。比如，
他們都認為，自己才是導致我死亡的根源。警察們已經(jīng)徹底懵了。這案子，
從一樁看似簡單的意外墜亡，在短短半小時內(nèi)，
演變成了一起集謀殺、過失、脅迫、自殺、私奔于一體的世紀懸案。“都帶走！
”帶隊的警察終于受不了了，大手一揮，“把這四個人，還有他們的經(jīng)紀人，公司負責人，
全都帶回局里！一個一個審！”一場葬禮，最后變成了大型抓捕現(xiàn)場。ZONE的四位成員，
在無數(shù)鏡頭的簇擁下，被塞進了警車。臨走前，他們四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
最后一次落在了我的照片上。林辰的眼神是愧疚。宋嶼的眼神是悲痛。季然的眼神是絕望。
沈默的眼神是死寂。他們看著同一個我，卻看到了四個完全不同的女人。我飄在警車上空，
看著車隊呼嘯而去，留下一地雞毛。我的葬禮，變成了我送給他們，也是送給這個圈子的，
最后一件禮物。一件用謊言和真相編織的，盛大的、華麗的、永不落幕的……祭品。而我，
只是個冷眼旁觀的觀眾?？粗矣H手導演的這出戲，如何走向高潮。8警察局的審訊室里，
燈火通明。我像個幽靈一樣，穿梭在四間獨立的審訊室里，欣賞著他們各自的表演。第一間，
林辰。他很平靜，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殺人犯”的身份。“能給我根煙嗎？”他問。
警察搖了搖頭。他自嘲地笑了笑，開始了他的敘述。“我和阿念，在一起三年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回憶往事時的溫柔?！八齽倎砉镜臅r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