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著龐大的粉絲軍團碾碎了我。第二章屏幕光幽幽地亮著。旺仔小喬在唱。

新上線的公益推廣曲。高清特寫里，她標志性的頭套。歌聲清甜，

帶著一種精心打磨過的、不沾人間煙火的空靈。彈幕密密麻麻：“天使！

”“凈化心靈的喬喬！”“小喬最懂我們社畜的心了嗚嗚嗚”贊美潮水般涌過。

我點開了那款龐大的粉絲管理APP“喬心蜜意”。注冊很簡單，只需要一個手機號碼，

沒有任何審核。登錄進去的剎那，我恍惚了一下。

成千上萬個ID帶著統(tǒng)一的旺仔小喬應援頭像，像被無形磁場吸附的鐵屑，密密麻麻排列著，

等待著來自核心指令的召喚。置頂群公告鮮紅刺目：[喬家軍集結號！各大音樂平臺沖榜！

火力全開?。?！目標：榜首！]。小窗彈了出來，

管理員“粉頭-小風箏”的ID跳動著：“新來的？沖榜任務看了沒？趕緊做起來，

給姐姐排面！”“看了，姐?！蔽夷７轮駸嵝路鄣目谖?，飛快打字，“榜必須登頂！

我刷了十遍姐姐新歌了！”“對頭！數(shù)據(jù)女工沖啊！”小風箏發(fā)來幾個贊的表情，“加油干！

姐姐數(shù)據(jù)上去了咱們才有光！明天早上十點前截圖打卡！任務數(shù)不夠的一律T出核心群！

”“收到！保證火力全開！”我回復，指尖是冷的。深夜，城市的喧囂沉了下去，

只有電腦散熱器的微弱嗡鳴。我的桌面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

一邊是不斷滾動的粉絲應援群聊天記錄，

充斥著亢奮的打雞血、重復的刷榜截圖打卡、和毫無理性的盲目吹捧。另一邊，

我的瀏覽器開了無數(shù)個隱身窗口。

我在浩如煙海的微博、豆瓣匿名貼吧、知乎匿名區(qū)、甚至一些塵封的服務器緩存里搜尋。

手指有些發(fā)麻，我停下來揉了揉。目光落在粉絲群里剛發(fā)的一份“小喬姐姐最新行程圖”。

圖上清楚標明了簽約時間地點。我心念一動，在另一個瀏覽器窗口的地址欄，

緩緩輸入一個名字——“星躍網(wǎng)絡營銷有限公司”。注冊法人：韓莉？不對。

我用模糊搜索：注冊資本、服務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