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我是音樂學院沒學籍的旁聽生,連進錄音棚都要偷偷摸摸。
頂流導師江熠把我寫的 demo 鎖進保險柜,扉頁標著距我成年還有 274 天。
他西裝口袋露出半截銀鏈,掛著的鑰匙為什么能打開我出租屋的門鎖?
1夏星站在電視臺門口的臺階下。手里的選秀報名表被攥得發(fā)皺,邊角卷成了波浪。
吉他包蹭過水泥地,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她低頭看了眼,磨損的邊角勾住了牛仔褲的線頭,
拉出一道白痕。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亮著,是醫(yī)院的催款短信。
“林婆婆的手術費請盡快補繳?!毕男且Я艘麓剑咽謾C塞回口袋時,
指尖碰到了口袋里的零錢。硬幣硌得掌心生疼。深吸一口氣,她抬腳走進演播廳。
后臺走廊里人來人往。選手們背著嶄新的吉他,琴身上的反光晃得她瞇起眼睛。
有人穿著定制的演出服,有人對著鏡子練聲,說話聲里帶著自信的底氣。
夏星往角落縮了縮,把吉他包抱得更緊。這把吉他陪了她五年,琴頸處磨出了淺痕,
是外婆親手縫的星星補丁。 “下一個,夏星?!?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她猛地抬頭,
手心瞬間冒出冷汗。走到舞臺入口時,聽見里面?zhèn)鱽碓u委的說話聲。其中一個聲音很低沉,
帶著點冷意,是江熠。那個拿過七次金曲獎的音樂制作人。盲選舞臺的燈光很亮。
夏星走到麥克風前站定,手指放在吉他弦上。指尖在發(fā)抖,連最熟悉的和弦都按不準。
臺下的導師們表情淡淡的,江熠甚至在低頭翻資料。她閉了閉眼,
想起外婆坐在舊鋼琴前教她唱歌的樣子?!伴_始吧。”江熠的聲音打破沉默。夏星撥動琴弦,
開口唱了起來。是她自己寫的歌,關于外婆教她彈第一個和弦的下午。唱到副歌時,
她的聲音穩(wěn)了下來。那些藏在旋律里的想念,那些日子里的溫暖,順著音符飄了出去。
她看見江熠抬起了頭,目光落在她身上。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舞臺上安靜了幾秒。
夏星攥著吉他背帶,心臟跳得像要炸開。其他導師在低聲討論,有人搖了搖頭。
就在她以為沒希望時,“啪”的一聲輕響。江熠面前的直通鍵亮了起來,
紅色的燈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你剛才唱的副歌,再唱一遍?!苯诳粗?。夏星愣住了,
喉嚨有些發(fā)緊。她重新?lián)軇忧傧遥曇魩еc顫音,卻比剛才更堅定。唱完之后,
江熠對旁邊的導師說:“這副嗓子值得培養(yǎng)?!?夏星站在舞臺上,手指摳著吉他包的拉鏈。
剛才江熠按下直通鍵的瞬間,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其他導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
有審視。 她低著頭,能看見自己磨白的帆布鞋鞋尖?!疤痤^?!?江熠的聲音傳來。
夏星慢慢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神很平靜,看不出情緒,手里轉(zhuǎn)著一支黑色的筆。
“你剛才唱的副歌,旋律框架不錯?!?他開口,“但細節(jié)處理太生澀。
” 夏星抿緊嘴唇,等著后面的批評。 選秀節(jié)目里,導師的點評總是先揚后抑?!安贿^,
” 江熠話鋒一轉(zhuǎn),“比臺上這些流水線歌手有靈氣。
” 旁邊的女導師笑了:“江熠難得夸人,小丫頭運氣好。” 江熠沒接話,
只是在她的報名表上又寫了幾筆。 “去后臺登記,準備進訓練營?!?工作人員走過來。
夏星跟著工作人員穿過走廊,手里捏著剛發(fā)的學員證。 訓練營的宿舍在頂樓,
八個人擠一間,空氣里飄著泡面味。 她選了靠窗的上鋪,剛把吉他放好,就有人湊過來。
“你就是被江熠老師選上的?運氣真好?!?說話的女生化著濃妝,語氣里帶著酸意。
夏星沒接話,默默整理著少得可憐的行李。傍晚時,宿舍門被推開。
江熠的助理站在門口:“夏星,江老師讓你去他的創(chuàng)作間。
” 全宿舍的目光瞬間都聚過來,帶著驚訝和嫉妒。 夏星愣了愣,抓起吉他包:“現(xiàn)在嗎?
” “對,江老師在等你?!眲?chuàng)作間在三樓,走廊鋪著地毯,腳步聲都被吸走了。
助理推開一扇門:“江老師,人帶來了?!?夏星走進去,看見江熠坐在鋼琴前,
背對著門口。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運行的低鳴。 “關上門?!?江熠沒回頭。
夏星輕輕帶上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熠轉(zhuǎn)過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 她坐下時,椅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你剛才在舞臺上唱的歌,譜子帶來了嗎?
” 他問。 夏星搖搖頭:“我只記在腦子里。”江熠沒說話,手指落在鋼琴鍵上。
一段旋律流淌出來,很輕,卻帶著熟悉的調(diào)子。 夏星猛地抬頭,這是她那首歌的前奏,
只是比她彈得更流暢。 “你怎么會……” 她脫口而出。
江熠停下動作:“剛才在舞臺上,我記住了?!彼氖种咐^續(xù)移動,
在琴鍵上彈出不同的和弦。 “這里的轉(zhuǎn)調(diào)太硬,” 他指著樂譜,
“換成下屬和弦會更自然?!?夏星湊近看著,筆尖在紙上快速記錄。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混著紙張的油墨味,很干凈的味道。“明天開始,
每天下午來這里練兩個小時?!?江熠合上鋼琴蓋。
夏星愣?。骸翱墒怯柧殸I的課程表……” “我已經(jīng)跟節(jié)目組說過了?!?他打斷她,
“你的基礎太差,需要單獨指導?!?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走出創(chuàng)作間時,夏星還在發(fā)懵。 走廊里遇到剛才同宿舍的女生,對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抱緊懷里的樂譜,快步往宿舍走。 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帶著點涼意。
夏星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紙,上面是江熠寫的和弦標記,字跡很工整?;氐剿奚幔?/p>
所有人都在假裝忙碌,卻偷偷用眼角瞟她。 夏星爬上床,把樂譜壓在枕頭下。
吉他靠在床頭,琴頸的淺痕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 她摸了摸那個星星補丁,
指尖傳來布料的溫熱。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像做夢一樣。 但枕頭下的樂譜很實在,
提醒她這不是夢。 明天開始,她有單獨的指導了。 夏星閉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3訓練營的走廊貼出新的分組名單。 夏星擠在人群后,踮著腳找自己的名字。
目光掃到第三行時,心臟猛地一跳。 她和趙宇辰分在一組,旁邊標著合作舞臺的字樣。
“喲,找到你的名字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肩上。 夏星回頭,看見趙宇辰站在身后,
嘴角勾著笑。 他背著一把亮閃閃的吉他,琴身鑲著水鉆,在燈光下晃眼。 “真巧,
以后就是隊友了?!?趙宇辰往前湊了湊。夏星往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請多指教。
” 她低聲說,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趙宇辰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遞到她面前。
是個鑲鉆的吉他撥片,裝在精致的小盒子里。 “見面禮,合作愉快,小天才。
”夏星連忙擺手:“不用了,我有撥片?!?她從吉他包里掏出自己的撥片,
是塊磨得發(fā)白的塑料片。 趙宇辰的眼神頓了頓,又笑起來:“拿著吧,就當借你的靈感。
” 他把盒子往她手里塞,指尖故意碰到她的掌心。“趙宇辰。
” 冷不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夏星和趙宇辰同時回頭。 江熠站在不遠處,
雙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 “江老師。” 趙宇辰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恭敬。
江熠沒看他,目光落在夏星手里的盒子上。夏星下意識把盒子往身后藏,指尖捏得發(fā)白。
“分組名單看過了?” 江熠問,視線終于轉(zhuǎn)向夏星。 她點點頭,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
江熠看向趙宇辰:“節(jié)目組剛通知調(diào)整分組,夏星換去我負責的組。
”趙宇辰臉上的笑容僵?。骸盀槭裁??
名單都貼出來了……” “她的風格更適合 solo 舞臺。” 江熠打斷他,
語氣不容置疑,“你去找節(jié)目組重新領任務。” 趙宇辰咬了咬后槽牙,沒再反駁,
轉(zhuǎn)身時狠狠瞪了夏星一眼。走廊里的人漸漸散了。 江熠看著夏星:“跟我來。
” 他轉(zhuǎn)身往三樓走,步伐不快。 夏星趕緊跟上,吉他包在地上拖出輕微的聲響。
“他給你的東西呢?” 江熠突然問。 夏星愣了愣,從口袋里掏出那個盒子遞過去。
江熠沒接,只是說:“扔了?!眲?chuàng)作間的門被推開。
江熠指了指隔壁的房間:“以后你用這間?!?房間比之前的小,但采光很好,
窗戶正對著訓練場。 里面擺著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墻角放著嶄新的調(diào)音臺。
“設備缺什么跟助理說。” 江熠站在門口,“下午開始在這里練歌,別亂跑。
”夏星點點頭,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 門被輕輕帶上,房間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走到書桌前坐下,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桌面上,暖融融的。 拿起桌上的樂譜,
是江熠標注好的練習曲目,字跡工整。傍晚練完歌,夏星背著吉他往宿舍走。
路過走廊拐角時,聽見趙宇辰在打電話。 “那個夏星到底什么來頭?
江熠居然特意調(diào)分組……” “不行,得想辦法讓她出點錯……” 夏星腳步一頓,
屏住呼吸。 趙宇辰的聲音越來越近,她趕緊躲進安全通道。樓梯間里,夏星靠在墻上喘氣。
心臟跳得很快,手心全是汗。 她掏出手機,想給小雅發(fā)消息,又猶豫了。
江熠幫她換分組,是不是早就料到趙宇辰會找麻煩?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就被她壓了下去。 江熠是頂流導師,怎么會特意關注她這點小事。回到宿舍,
小雅湊過來:“聽說你換組了?江老師也太照顧你了吧!
” 夏星搖搖頭:“是節(jié)目組調(diào)整的?!?她拿出吉他,指尖落在琴弦上。
和弦的聲音很穩(wěn),比早上練習時流暢了許多。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訓練樓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夏星看著琴弦上的反光,突然想起江熠剛才的眼神。
好像…… 和平時不太一樣。4夏星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 凌晨五點,
宿舍里其他人還在睡。 她摸出手機,
屏幕上跳出的推送標題刺得眼睛生疼 ——《選秀黑馬夏星身份存疑,
疑靠關系空降訓練營》。手指抖著點開文章。 里面配著張模糊的照片,
是她前幾天在江熠創(chuàng)作間門口的背影。 文字寫得刻薄,
說她一個音樂學院旁聽生能進訓練營,全靠江熠特殊關照,還翻出她外婆住院的事,
暗指她想靠選秀圈錢。夏星的指尖冰涼。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開了鍋,各種難聽的話刷屏。
“難怪江熠總護著她,原來是有后臺”“旁聽生也敢來選秀,怕不是想走捷徑”。
她死死咬著嘴唇,嘗到淡淡的血腥味。穿好衣服輕手輕腳走出宿舍。 天剛蒙蒙亮,
訓練樓的走廊空蕩蕩的。 夏星蹲在樓梯間,把手機按滅在掌心。
趙宇辰的臉在腦子里閃過,那些刻薄的文字像針一樣扎進心里。 她明明只想著好好唱歌,
賺夠外婆的手術費,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在這里干什么?”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夏星猛地抬頭,看見江熠站在樓梯口,背著黑色的雙肩包。 他的頭發(fā)有點亂,
像是剛睡醒。 “沒、沒什么?!?夏星慌忙把手機藏起來,手背在身后擦眼淚。
江熠走下來,目光落在她發(fā)紅的眼睛上。 “手機給我?!?他伸出手,語氣平靜。
夏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他快速劃著屏幕,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空氣里只剩下他滑動屏幕的聲音,安靜得讓人發(fā)慌。“跟我來。” 江熠把手機還給她,
轉(zhuǎn)身往三樓走。 夏星趕緊跟上,腳步有些踉蹌。 創(chuàng)作間的門被打開,
江熠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敲了幾下鍵盤。 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截圖,
是趙宇辰和水軍的對話。 “就按這個方向?qū)?,把她和江熠綁在一起黑”“錢不是問題,
要讓她在節(jié)目組待不下去”。夏星看得渾身發(fā)冷。 江熠把打印好的紙推過來:“看看,
沒問題就簽字。” 是澄清聲明,把聊天記錄和趙宇辰的炒作意圖寫得清清楚楚。
“這、這樣可以嗎?” 夏星握著筆,指尖發(fā)顫。 “他敢做,就別怕被揭穿。
” 江熠靠在椅背上,“簽吧?!焙炌曜?,江熠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把東西發(fā)出去,
連帶趙宇辰之前的炒作黑料一起…… 對,立刻?!?掛了電話,他看著夏星:“去練歌,
這里的事不用管?!?夏星點點頭,走到調(diào)音臺旁,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中午去食堂吃飯,
小雅風風火火跑過來。 “夏星!網(wǎng)上的黑料全沒了!” 小雅把手機遞過來,
“而且有人爆了趙宇辰買水軍的實錘,他現(xiàn)在被網(wǎng)友罵慘了!” 夏星看著手機屏幕,
澄清聲明已經(jīng)被頂上熱搜,評論區(qū)全是道歉的聲音?!翱隙ㄊ墙蠋煄湍愕?!
” 小雅拍著她的肩膀,“我就說他對你不一樣吧!
昨天我還看見他讓助理去查趙宇辰的黑料呢!” 夏星低頭扒著飯,心里暖暖的。
原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一直在默默幫她。下午去創(chuàng)作間練歌,江熠也在。
他坐在鋼琴前寫譜子,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 夏星抱著吉他,輕輕撥了個和弦。
江熠抬頭看了她一眼:“今天狀態(tài)不錯?!?“謝謝您?!?夏星小聲說,
手指在琴弦上按出簡單的旋律。 他沒說話,嘴角卻微微揚了一下。傍晚練完歌,
夏星走出訓練樓。 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 她摸出手機,給外婆發(fā)了條消息:“外婆,
一切都好,別擔心?!?手機很快回復:“星星要照顧好自己,別太累。
” 夏星看著屏幕笑了笑,握緊了懷里的吉他。 有個人在默默保護她,真好。
5醫(yī)院的電話是晚上九點打來的。 夏星剛結(jié)束聲樂課,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接起電話,
護士的聲音帶著疲憊:“林婆婆今晚情況不太好,你最好來一趟?!薄拔恕?的一聲,
夏星感覺頭頂?shù)陌谉霟舳荚谛D(zhuǎn)。夏星沖出訓練樓,冷風灌進單薄的外套。
路邊攔出租車時,手指抖得拿不住手機。 車窗外的路燈飛快后退,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外婆的照片,心臟揪成一團。 口袋里的吉他撥片硌著掌心,
是早上出門時特意帶的,外婆送的那片。趕到醫(yī)院時,外婆已經(jīng)睡著了。
護士站的醫(yī)生低聲說:“老人血壓不穩(wěn)定,手術得盡快安排。”夏星捏著繳費單,
上面的數(shù)字讓她頭大。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剛跟同學借的押金連零頭都不夠,后續(xù)的費用像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她喉嚨發(fā)緊,
連呼吸都帶著哽咽。 她坐在走廊冰冷的塑料長椅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無聲地砸在膝蓋的褲子上,洇出一個個深色的小圓點,她不敢哭出聲,
怕驚擾了病房里的外婆。回到訓練營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 創(chuàng)作間的燈還亮著,
門縫里透出微光。 夏星放輕腳步走過去,看見江熠的助理正在鎖門。 “夏星?
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助理驚訝地問。 “外婆那邊有點事。” 她低聲說,聲音沙啞。
助理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江老師說你可能會來練歌,讓我留了門?!蓖崎_創(chuàng)作間的門,
暖氣撲面而來。 書桌上放著一杯溫水,杯壁上還掛著水珠。 夏星走到桌前,
看見上面攤著幾張樂譜,是她昨天卡住的那段旋律。 旁邊壓著張便簽,
是江熠的字跡:“卡住時試試降半調(diào)?!彼澏吨鸺?,冰涼的琴弦貼著指尖。
可當指尖落在熟悉的和弦上,彈出的卻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雜音。
外婆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繳費單上的數(shù)字、護士疲憊的眼神,
像無數(shù)根針密密麻麻扎進腦子里,疼得她眼前發(fā)黑?!芭椤?的一聲,
琴弦突然發(fā)出刺耳的斷裂聲。夏星猛地把吉他扔在沙發(fā)上,雙手捂住臉,
壓抑了整晚的哭聲終于忍不住從指縫間溢出,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哽咽,
在空蕩的創(chuàng)作間里輕輕回蕩。暖黃的燈光落在她顫抖的肩膀上,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垃圾桶里堆滿了揉成團的譜紙。 夏星趴在桌上,
盯著空白的五線譜發(fā)呆。 音符在腦子里亂撞,卻湊不成完整的句子。
她想起外婆教她彈的第一支曲子,想起小時候在老鋼琴前的時光,眼淚滴在紙上,
暈開一小片墨跡。走廊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夏星趕緊抹掉眼淚,
抬頭看見門縫里塞進來一疊紙。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撿起地上的紙,是厚厚的一疊手稿。
封面寫著 “未完成作品”,字跡是江熠的。她翻開第一頁,呼吸猛地頓住。
上面是她那首卡住的歌,江熠用紅筆標注了修改意見。 “這里的換氣太急,
放緩半拍”“副歌部分加入和聲會更穩(wěn)”。 每一頁都寫滿了批注,
甚至畫了簡易的節(jié)奏圖譜。翻到最后一頁,夾著張單獨的紙。 上面沒有樂譜,
只有一行字:“靈感枯竭時,想想最初為什么開始?!?夏星的手指撫過字跡,
紙面還帶著淡淡的溫度。 她突然想起盲選時唱的那首歌,想起外婆坐在鋼琴前的樣子,
想起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個舞臺上。心臟里的煩躁慢慢沉淀下去。 夏星重新抱起吉他,
指尖落在琴弦上。 這次的和弦很穩(wěn),旋律順著指尖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