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兇手追殺,最后的求生電話打給了男友。他以為我在胡鬧,掛了電話,
也斷了我最后一絲存活的可能。我被虐殺時,他正為小青梅過生日。后來,
身為遺體修復(fù)師的他接手一具尸體。破碎的頭顱漸漸顯現(xiàn)出我的面容,他瘋了。1,
我的尸體是被死后三天被清潔工發(fā)現(xiàn)的。除了我的頭顱一直沒有找到,其它的尸塊都被找到。
蔣固北接手了我的尸體,進(jìn)行修復(fù)。這是一項大工程,我被大卸八塊,慘不忍睹,
修復(fù)過程很是艱難。他深吐一口氣,「這個女人真慘。我第一次見這么慘烈的尸體。」
小助理拼接著我的腹部,嘆息道,「這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型了,一尸兩命,胎死腹中。
慘啊?!刮绎h在空中,靜靜地看著蔣固北的背影。他沒有認(rèn)出我來。戀愛七年,
情濃意迷無數(shù)次,可他還是沒有認(rèn)出我的尸體。我突然很想知道,當(dāng)我的頭顱被找到后,
他認(rèn)出我后,臉上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蔣固北翻過我背部的尸塊,
縫補背部交叉縱橫的刀砍痕跡。我的心抽痛起來。那個雨夜的記憶又一次浮現(xiàn)在我眼前。
兇手追殺我,用砍刀一刀刀砍向我的后背。鮮血順著我的后背融入了雨水中,消失在黑夜里。
最后一通求生電話打給了蔣固北。等來的卻是他冰冷的話語,「別鬧了好嗎,演戲給誰看呢?
你這個臺階我不下,只有你給周周道歉,我才會結(jié)束冷戰(zhàn)?!?/p>
電話掛斷的嘟嘟音成為了我最后的挽歌。身后傳來一句驚悚的聲音,「追到你了!」我尖叫,
狂喊救命。但等來的卻是尖刀刺向喉嚨。陷入黑暗時,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蔣固北的臉。
「蔣固北,我好疼。」2,夜幕降臨,蔣固北加班將我縫補成人形。下班時,
天上下起了小雨。他沒帶傘,站著屋檐下等雨停。小助理試探問道,「季姐還沒來接您嗎?」
這么多年,一直是我親自來接蔣固北上下班??涩F(xiàn)在一連三天,我都沒有出現(xiàn)。
小助理難免好奇。蔣固北垂眸看著雨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淡淡道,「嗯。
吵架冷戰(zhàn)了?!剐≈碜杂X說錯了話,慌忙道,「蔣哥,我給您打個車吧,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故Y固北拒絕了,「我再等一會?!顾俚任医铀?,給他一個臺階,
結(jié)束冷戰(zhàn)。可我卻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雨下得更大了,一輛車闖進(jìn)了雨幕。
蔣固北抬眼看去,眼神里帶上了些欣喜。但下一秒,他嘴角淡淡的微笑僵住了。
因為他沒有如愿看到我。余周周打著傘一瘸一拐地走向蔣固北,像個雀躍的小鳥。
「固北哥哥,我來接你回家啦。」「聽說秋池姐姐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來接固北哥哥下班了,
這個任務(wù)就只能交在我身上啦。」余周周笑得陽光又甜美,但話里卻不動聲色地排擠我。
蔣固北眉眼的陰霾一掃而空,揉揉余周周的頭。「好呀,以后就讓周周妹妹來接我?!?,
蔣固北帶著余周周回到了我們兩人的房子。余周周同為女人,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我消失的痕跡。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固北哥哥,秋池姐姐還在生氣嗎?」她能猜到我離家的原因?!膏?。
她回到自己買的房子了?!钩宋液褪Y固北的房子,我在外面還有幾套房子。
以往和蔣固北吵架后,就會自己隨機(jī)找個房子躲起來。余周周咬唇,面露歉意?!腹瘫备绺纾?/p>
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了……我那晚真的很脆弱,很需要哥哥的陪伴……」
「秋池姐姐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周周希望你們不要再因為我而冷戰(zhàn)了?!故Y固北寵溺一笑,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季秋池太無理取鬧了。」「你放心,這次只有她和你道歉了,
我才會與她和好。」余周周壓抑住嘴角勾起的角度,哽咽道,「是周周不好,
我先去給固北哥哥做飯。」她跑到廚房,蔣固北則坐在沙發(fā)中,靜靜發(fā)呆。許久,
他輕不可聞的聲音響起,「秋池,別鬧了?!刮绎h在空中,心臟泛起密密的疼痛。事到如今,
他還是認(rèn)為我在無理取鬧。一星期前,是我們兩人的戀愛七周年紀(jì)念日。為了這個紀(jì)念日,
我為他準(zhǔn)備了兩個驚喜。一是我的b超單。二是我的戶口本。戀愛七年,
我和蔣固北該結(jié)婚了。但我期待的燭光浪漫晚餐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冷戰(zhàn)。餐桌上,
余周周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她哭喊道,「固北哥哥,我的腿好沒用,我又摔倒了。」
「熱水潑在我的胳膊上,我好疼啊?!埂腹瘫备绺纾笄竽銇砼阄液脝??我好難受……」
余周周一向以甜美可愛示人,唯獨對蔣固北,會哭會展露脆弱。蔣固北聽到她的懇求,
慌忙穿上大衣。我拉住了他,冷聲道,「蔣固北,你又要因為余周周拋下我嗎?」他哄道,
「乖,不要鬧。周周妹妹需要我?!刮已劭羲釢套】耷?,「那我呢?我不需要你嗎?」
七年了,結(jié)婚還需要我主動提出來,還是我在未婚先孕的條件下。難道我就不需要他嗎?
我急了,「余周周用這一招多少次了,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就是故意惡心我!」
「我的生日、你的生日、情人節(jié)、紀(jì)念日!只要是我們兩個慶祝的時候,
她總會用腿疼的借口支開你,和你在一起?!埂改汶y道就是傻子嗎,她的心意你看不出來嗎?
!你就非要縱容她惡心我嗎?」蔣固北被我這一番話震在原地,但震驚緩緩變?yōu)榱藚拹骸?/p>
「季秋池,你的心怎么就這么臟?」「在我心里,周周就是我的親妹妹。
我和她能有什么值得你懷疑的地方?」「別忘了,周周的腿是因你而傷,你還欠她一條腿!」
我崩潰了,「不是我!我沒有害她殘疾!」「好了?!顾櫭挤鲱~道,「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他推開門。我猛的叫住他,「蔣固北!如果你今天再因為余周周拋下我,那我們就分手?!?/p>
回答我的是巨大的關(guān)門聲。我的心徹底涼了,收拾好行李搬到了其他的房子里。
蔣固北沒同意我的分手,但也不接我回家。我們兩個都是犟種,開始了心照不宣的冷戰(zhàn)。4,
余周周留宿在我家,邀請蔣固北看愛情電影。大屏幕中男女主深情擁吻,曖昧的氛圍中,
余周周滿眼期待地看向蔣固北。蔣固北卻低著頭看向手機(jī)。
手機(jī)界面赫然是我和他的聊天界面。他用食指指腹小心地摩挲著我的頭像,
生怕觸動「拍一拍」。余周周的臉猛然黑了,她扯起嘴角剛想要說話,但被蔣固北打斷了。
蔣固北揉開疲憊的眉頭,煩躁道,「周周,我先去睡覺了。你自己看電影吧,有事就來找我。
」余周周強顏歡笑,「固北哥哥好好休息?!故Y固北回到臥室關(guān)上門。
余周周猛然抓起沙發(fā)上的玩偶,十指死死地掐住脖子?!溉ニ溃∪ニ?!季秋池你真該死!」
那只玩偶又被她狠狠錘了幾拳,怒氣才漸漸消散。她突然捂住臉咯咯笑了,「沒關(guān)系的,
固北哥哥會完全屬于我?!刮艺嫦胱屖Y固北看見這一幕。看啊,
你眼中的親妹妹一直對你有不軌之情。正好我也死,你就可以順?biāo)浦鄣亟邮芩膼垡饬恕?/p>
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5,冷戰(zhàn)第四天,也是我被修復(fù)的第二天。除了頭顱,
其他部位已經(jīng)初具人形。接下來就是修復(fù)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小助理到抽涼氣,
「一百八十二道刀砍傷口,這個女人是活活被疼死的。」蔣固北淡淡道,
「尸體的家屬還沒找到嗎?都死亡四天了,家屬還沒有報警失蹤嗎?」「沒呢,
可能是個女流浪漢吧?!刮铱嘈ΓY固北以為我在冷戰(zhàn),根本不屑聯(lián)系我,
又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我失蹤呢?蔣固北將我的腳展示給助理。「看見這種腳型了嗎?
練芭蕾才有的畸形腳。而且這具尸體皮膚光滑白皙,身形纖細(xì),生活非富即貴。
推斷生前工作為舞蹈工作者。」他摸向我的腳踝,忽然手一頓。一陣觀察后,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只腳踝里面打了兩根鋼針。「秋池?」他下意識輕呼出聲。
我的腳踝在一年前斷了,做手術(shù)打了兩根鋼針。這是我與旁人不同的地方的地方。
蔣固北他終于認(rèn)出我了。6,但我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因為蔣固北說完這句話,
很快又搖搖頭。他似乎都被自己這個荒謬的猜測逗笑了。他搖頭繼續(xù)投入工作。
我的心如墜冰窟。蔣固北還是沒有認(rèn)出我。四天了,他還是將我的求生電話當(dāng)做了玩笑。
忽然,蔣固北將修復(fù)工具放下,脫下工作服,「我出去一下。」他離開工作間,
拿起手機(jī)給我撥通了電話。電話當(dāng)然沒人接。他又鍥而不舍地打了十幾個,神情越來越慌張。
我苦笑,蔣固北,你終于開始將那具女尸和我聯(lián)系在一起了。電話沒接,蔣固北給我留言道。
「季秋池,別鬧了好嗎?我需要你回話?!埂肝义e了,我想你道歉,請求結(jié)束冷戰(zhàn)?!?/p>
但無人應(yīng)答。蔣固北徹底慌了,瘋了一樣聯(lián)系我的朋友、父母、同事?!改愫?,
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秋池,麻煩你們讓她聯(lián)系我一下?!谷藗冴戧懤m(xù)續(xù)回復(fù),「抱歉啊,
我也聯(lián)系不上秋池?!故Y固北的腦子里猛然響起了那個雨夜的電話。「固北!我被人追殺,
郊外工業(yè)區(qū)草原!快報警救我!」電話那頭,我驚恐的喘息音與雨聲交織在一起。
他猛然意識到,我那時沒在看玩笑。他的臉驟然白了,喃喃自語道?!覆豢赡埽跄芸赡??」
「秋池怎么會有仇人,她這么溫柔與人為善,誰會想要害她?」「如果她真的遭遇了危險,
第一時間也應(yīng)該報警,為什會打給我呢?」我苦笑,他不知道,我的緊急聯(lián)系人是他。
遭遇危險后,手機(jī)自動打給了他。被他掛斷后,我也想要報警,但來不及了,
兇手的刀砍了下來。蔣固北繼續(xù)道,「這具懷孕女尸一定不是秋池,秋池沒懷孕……」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想起了我在紀(jì)念日那天神秘地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蔣固北的身軀猛然搖晃,扶著墻才沒有摔倒。他還是不敢信,「不可能不可能……」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小助理推門走出工作間?!甘Y哥,警方找到頭顱了,
馬上就送來了,我去拿一下?!故Y固北瘋了一樣沖出大門。警車恰好停在門口,
一名警察抱著盒子走來。蔣固北奪過盒子,沖向修復(fù)臺。盒子里靜靜地放著我的頭顱。
頭顱被打碎,整張臉都凹陷進(jìn)去。蔣固北顫抖著手開始修復(fù)。
破碎的頭顱漸漸顯現(xiàn)出我的面容。小助理不可置信道,「季姐?」他慌亂看向蔣固北。
只見對方搖搖欲墜,面如死灰。噗——他生生嘔出鮮血?!盖锍亍孤曇舯?,
他徹底昏死過去。7,蔣固北再次醒來時,余周周正守在病床前。她兩眼紅腫,抽泣道,
「固北哥哥,秋池姐姐的事我都知道了。嗚嗚嗚——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
秋池姐姐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遭到兇手……」她說得動情又真誠,
但一開口就在刺激蔣固北脆弱的神經(jīng)。我擔(dān)憂地看向他,可他的神情卻絲毫未變。
那是徹底麻木的神情。蔣固北眼神空洞,毫無生機(jī)。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余周周。
余周周哭喊道,「固北哥哥,你別嚇我。你快醒一醒,我是周周啊。」可任她怎樣哭喊,
蔣固北不為所動。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甘Y固北!你對得起我的閨女嗎?」
我的父母哭喊著沖了進(jìn)來。蔣固北的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許聚焦。母親見到蔣固北,
沖上去扇了它一巴掌?!甘Y固北!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這么保護(hù)秋池的嗎?!」
警方已經(jīng)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們。父親眼眶通紅,「她臨死前最后一通電話打給了你,
你為什么沒有接?!」「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秋池跟著你這個窮小子到外省來打拼!」
「我就該把你的腿打斷!讓秋池徹底離開你!」
我和蔣固北的戀愛一直沒有得到父母的徹底支持。我家是中產(chǎn)階級,有車有房,存款千萬。
父母一直都希望我這個獨生女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嫁過去??晌覅s愛上了蔣固北這個窮小子。
那時候,遺體修復(fù)師這個職業(yè)備受歧視。我陪著他到外省打拼,住過地下室,吃過臨期面包,
一步一步陪他站穩(wěn)了腳跟。父母見我鐵了心要跟他,只能松口??善吣炅?,
蔣固北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結(jié)婚。父母告訴我,如果今年再不結(jié)婚,我必須和他分手。
他們?yōu)槲屹I上了三套房,兩輛車,為我鋪好了一切后路。唯一沒有準(zhǔn)備的就是我的葬禮。
蔣固北默默承受著他們的毆打,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余周周急了,一把推開我的父母,
護(hù)在蔣固北身前。「你們憑什么打固北哥哥?!季秋池又不是固北哥哥殺害的。
你們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固北哥哥身上,這有道理嗎?」我苦笑。是啊,
我被殺害這件事誰都不要發(fā)生。要怪就怪我倒霉,遇見了兇手。警方抓捕到兇手后,
作案動機(jī)也被查明。兇手坦白,「我看這個女人漂亮,當(dāng)時正好在人跡罕至的郊外,
我就動了歪心思。誰知道這個女人反抗我,我氣壞了,就想要殺了她。」激情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