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除了顧彥辰和爸媽。
外界的風暴,通過顧彥辰偶爾帶來的消息,零星傳入耳中。
顧家動作快且狠,沈氏在顧彥辰不計成本的沖擊下,裂痕遍布。
合作中斷,項目擱淺,核心骨干被高價挖走,股市動蕩,沈家的名聲一落千丈,連帶著沈既白,成了圈子里人人避之不及的瘋子和笑柄。
聽說,沈既白對此反應寥寥。
對顧彥辰的步步緊逼,他幾乎是放任自流,只守著沈家最后的底線,任由曾經的商業(yè)帝國版圖一塊塊剝落。
沈家內部亂成一團,他卻像個局外人,沉溺在某種自毀般的情緒里。
偶爾有消息傳出,說他瘋了一樣在找我。
我只是覺得荒唐。
比起沈氏的動蕩,馮若薇的下場,才算得上慘烈。
沈既白沒有放過她,也沒放過馮家。
馮若薇被囚禁在一個地方,二十四小時全球直播。
鏡頭下,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和羞辱,那些曾經在她百日宴上垂涎過我的男人,或是與她有過牽扯的人,輪番上陣,將她踐踏得不成樣子。
手段狠絕,令人作嘔。
他用這種方式,向我展示他的悔意?還是單純地發(fā)泄他無處安放的暴戾?
我關掉了那些信息來源。
他的瘋狂,他的報復,都與我無關。
沈家最終沒有徹底倒下,畢竟根基深厚。
百日宴那場鬧劇涉及的法律問題,也被頂尖律師團隊用錢和權勢擺平。
沈既白沒有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但他開始用各種方式試圖靠近。
巨額的匿名捐款打入我以念念名義成立的基金會賬戶,來源一查便知
我讓律師原路退回,一分不留。
我常去的畫廊突然被包場,只對我一人開放。
我掉頭便走。
我?guī)钅钊サ挠H子餐廳,他會包下整個樓層。
我抱著女兒,面不改色地踏入隔壁。
在這種無聲的糾纏之下,我加快了出國的準備。
臨走前一天,我去公寓收拾最后的東西。
門鈴響了。
監(jiān)控里,是沈既白。
他瘦得脫了形,下頜一片青黑頹唐,幾乎換了個人。
我沒開門,他一直站在門外。
很久,傳來他喑啞的聲音:
“星星……我錯了……讓我看看你,就一眼行嗎……”
“我把馮若薇處理了……她不會再礙眼了……你看,傷害你的人,我都解決了……”
我靠著門板,閉上眼。
他以為馮若薇是關鍵嗎?
那把插得最深的刀,明明是他親手遞過來的。
“星星……求你……”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一下下地撞擊著門板。
我拉開門。
他眼里的光瞬間亮起,又在我冰冷的注視下,迅速黯淡下去。
“我……”他喉結滾動。
我沒給他機會,將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
離婚協議,我早已簽好了字。
“簽了吧,沈既白?!?/p>
“念念的撫養(yǎng)權,我不會讓。”
他沒有接那份協議,
半晌,他抬起頭:
“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沒有?!?/p>
他驟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不簽!江吟星!你休想離開我!”
我用力甩開他,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沈既白,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沒再看他臉上是什么表情,我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向顧彥辰等候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