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半年過去,我私藏的銀兩已近三千兩了。有了這些銀兩,離開蕭王府以后,
只要我不過度揮霍,找個正經(jīng)營生應(yīng)該也能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我一邊想著以后的事情,
一邊對著銅鏡描眉畫眼。鏡中的臉美艷又精致。
原本以為能靠著這張臉在蕭王身邊待一輩子呢。
聽說蕭王的正妃人選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女葉清蕓,馬上就要入蕭王府了。
葉清蕓我之前也聽丫鬟提起過。尚書家嫡出的女兒,自從尚書續(xù)弦后,她在家中就備受委屈,
處處被擠兌。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四歲就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了。
是妥妥的大女主文里的女主。是與我截然不同的人生?!肮媚?,王爺回來了。
”丫鬟敲了敲我的門。示意我該下去迎接了。“知道了。
”我最后給自己點上一抹櫻桃色的胭脂,揚起嘴角從坐榻上站起來。大家閨秀我是做不了了。
還是乖乖去做我的金絲雀。蕭王今日心情不佳,全都發(fā)泄在了我的身上。完事后,
我渾身酸痛難忍。金絲雀這活其實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我不顧身上的紅痕,
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蕭王:“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這只是走一下流程。
因為蕭王從不告訴我關(guān)于朝堂的事。他對我的關(guān)心很受用,面上的戾氣少了一些。
“可曾傷著?”他指尖輕輕點在我鎖骨的紅痕上。我咬咬唇,雙目含水:“不疼。
”他手指一路往上,最后落在我的眼皮上,喉結(jié)滾了滾?!罢媸莻€妖精。
”最后他笑著用手覆上了我的眼睛:“你這雙眼睛,能要人的命。
”他的聲音本來就略帶些沙啞,笑起來更是能撩動人心。我心跳得很快,
沒忍住抬頭在他唇上輕輕一點?!版聿幌胍鯛?shù)拿?,只想王爺開懷。
”就當是報答他從那么多人里選中了我,供我讀書識字,給了我一切。我有了身孕。
算了算日子,應(yīng)該是那日夜里第二次,情到深處忘了避孕。
還有兩個月葉清蕓就要來蕭王府了。如果讓蕭王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一定會為了葉清蕓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其實沒有這個孩子,我?guī)е种械你y兩能活得很好。
但是我是個孤兒。從記事起,我就沒有親人??粗种械拿}案,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定決心準備離開。以蕭王在京城的地位,我如果偷偷跑走肯定是不能留在京城了。
根據(jù)長達半個月的分析,我最后把定居的地方選在了離京城很遠的定州。走之前,
我親自給蕭王做了一桌子的菜。這還是我在育嬰堂的時候?qū)W的。跟了蕭王后,
他再也沒讓我做過這些。“今日這些是你做的?”蕭王看了眼桌上明顯與平日不一樣的飯菜,
又看向我。我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來?!敖袢樟制抛由碜硬贿m,我就放了她兩日假休息。
”我睜著眼睛撒謊。說罷我夾了一塊魚到他碗里:“兩年來,
王爺還未嘗過妾身親手烹制的菜肴,今日嘗嘗?!彼麤]有懷疑,拿起筷子吃碗里的魚。
這頓飯與往常無異。用膳畢,他喚我隨他去書房。此處我不常來,
偶爾他也會要求在書房……最后一次了。我心中暗忖,便跟在他身后步入書房。
正當我不知從何開口之際,他從一旁的藥箱中取出了金瘡藥。我怔怔立于原地,
看著他低頭細心為我手指上的傷口敷上藥粉?!耙院竽鲞@等事了?!彼穆曇舻?。
語氣算不上關(guān)切。我望著他的發(fā)頂,鬼使神差地問道:“王爺,可喜歡孩子?”他愣了一瞬。
隨即放開我的手:“本王不會有子嗣?!蔽以缬蓄A(yù)料?!皢柎俗錾??
”我笑了笑:“妾身只是想起了王嬤嬤家的孫兒,便隨口一問。”這夜格外平靜。
蕭王未曾碰我。我看著他那張臉,久久難以入眠。明日便是蕭王府的家宴,
接下來半月蕭王都不會來此處了。正是逃離的良機。第三章我依照往年慣例,
給下人們放了七日假期,留下一封書信便帶著自己的細軟連夜離開了京城。站在渡口,
我望向最大的那艘蕭王府的商船,揮了揮手。“蕭王爺,后會無期矣?!蔽疑艘粋€兒子。
這幾月里,我懼怕被蕭王尋到,一直躲在定州的一個小鎮(zhèn)上。兒子也是在這個小鎮(zhèn)出生的。
“像你,生得真好看。”站在我床邊的小產(chǎn)婆抱著我的兒子笑得合不攏嘴,
“這還是我見過最俊俏的嬰兒。”我探頭也看了過去。小兒皺巴巴的,實在算不上好看。
不過我有親人了。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嚇得小產(chǎn)婆連忙放下孩子來哄我?!翱刹荒芸薨?,
月子里養(yǎng)不好,以后要受苦的?!毙‘a(chǎn)婆叫柳思穎,從我住進客棧以來就一直照料我。
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她也跟著我一起笑。
“你給孩子取好名字了嗎?”她問我。我點點頭:“喚作蕭墨?!笔俏夷珒旱挠H人。
蕭墨長得很快,愈長愈俊俏。只是柳思穎說錯了,他生得不像我。像蕭王。
連一些蹙眉的小動作都和蕭王如出一轍。柳思穎和我一同坐在榻上,
看著另一邊玩積木的蕭墨:“總覺得你生了個小王爺,你瞧他那小表情?!蔽铱戳怂谎?,
又看向認真堆積木的蕭墨,深深嘆了一口氣。的確很像。“你不是說有好消息嗎?
”我收回目光,看向她。今日她得了空閑,一早就跑到我這兒來,
說是給我?guī)砹艘粋€好消息。
這時她才從蕭墨的俊俏中回過神來:“你上次不是托我給你尋個營生嗎?”“尋著了?
”“其實適合你的營生也不少,但是!”她朝我擠了擠眼睛,“我神通廣大,
替你尋到了一個特別合適的。”我笑著推了她一把:“快說?!薄澳珒簝蓺q有余,
馬上要送去蒙學(xué)了。恰巧西街的私塾那邊,缺一個管賬的?!蔽已劬σ涣?。
原本我還怕自己做事了,照顧不了蕭墨。這般看來,果然是最適合我的營生。“多謝你,
思穎?!蔽乙话驯ё×挤f。以后,我就能和蕭墨過上尋常人家的生活了。
再次聽聞蕭王的消息,是在離開他的第四年?!澳憧芍捦酰俊绷挤f拿著一張畫像問我。
這個名字突然傳入我耳中之時,我的指尖突然有些發(fā)麻。我搖頭:“不知。
”似乎并不意外我這個回答,她把畫像遞到我眼前:“你看,就是他?!疤貏e特別有權(quán)勢,
又英俊又富貴?!碑嬒裆鲜且粡埵煜さ拿嫒?。在蕭王身邊站了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
女子容貌清麗,穿著華服說不出的端莊大氣,讓人移不開眼睛?!斑@個是葉清蕓。
”見我盯著女子看,柳思穎跟我解釋:“這是他們的畫像,真是天作之合。
“這才是貴族該有的樣子?!澳挠型鯛敃瓷匣夜媚锏?。
”我笑了兩聲:“灰姑娘父親也是王爺,她又是流落民間的千金,拿著女主的劇本,
被王爺看上也合理?!辈缓侠淼氖腔夜媚锏慕憬銈冎雷约褐皇枪适吕锏呐浣桥诨?,
還要往前湊。柳思穎還想說什么。這時蕭墨撲進我的懷里,揉了揉眼睛,聲音糯糯:“娘親,
困了?!敝挥羞@種時候,他才不像是冷冰冰的蕭王。我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連忙把他抱起來:“娘親抱你去歇息?!北鹚麆傋邲]兩步,
身后的柳思穎突然開口:“我怎么覺得墨兒有幾分像蕭王呢?”我腳步一頓,不敢回頭看她。
“莫要胡言?!笨墒潜M管我不愿承認,墨兒還是越來越像蕭王。容貌像也就罷了。
行事作風(fēng)都愈發(fā)相似。食物要吃最新鮮的,衣裳要穿最輕柔最貴重的。
衣食住行處處都要挑最上乘的。連平日玩耍的器具都與尋常孩童不同。旁人玩泥巴時,
他玩木偶雜耍。旁人玩木偶時,他玩琴棋書畫,觀天象。第四章終于,在他五歲這年。
我的積蓄只剩下七百兩了?!梆B(yǎng)不起也不怪你。”柳思穎對此深表同情,
并提出一個建議:“你一人難以供養(yǎng),何不為墨兒尋個繼父?“墨兒的爹也去世這么多年了,
你也該再嫁了?!蔽铱聪蛄硪贿呎谧x書的墨兒。窗邊的一束光透過簾子落在他的腳邊,
讓他看上去孤寂又落寞?;秀遍g,我仿佛看到了蕭王。他在書房批閱奏章時,也是這個樣子,
誰也不敢去打擾。“好?!蔽沂栈啬抗?,“給墨兒尋個繼父?!绷挤f的行動力超然。
當日說完,她就幫我把資料掛在了城中最大的紅娘處。
或許是蕭王對我的擇偶觀有太深的影響,導(dǎo)致我相看了一月也未看中一個。就在我精疲力盡,
準備放棄之時。柳思穎對我再三保證,接下來的兩個人,定不會讓我失望。“你老實說,
你是不是從中抽了紅線錢?”我看著她狗腿的樣子,覺得十分不對勁。
她笑得更狗腿了:“怎么可能,我這都是為了你的幸福?!痹谒L達半個時辰的勸說下,
我決定次日再去見最后兩個。下學(xué)后我接上墨兒,就去了約定好的茶樓。“抱歉,
最后一個病患出了些問題,我來遲了?!睕]過多久,一個男子就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他叫沈明軒,是個大夫。相貌英俊,性情溫潤有禮。是和蕭王截然不同的人。
就在我和沈明軒互相了解之時,墨兒扯了扯我的衣角,他糯糯地問我:“娘親,
我可以去玩一會兒嗎?”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向?qū)γ娴碾s耍攤?!昂谩!蔽颐嗣哪X袋,
看著雜耍攤邊偷窺的柳思穎,“想要什么等娘親來買,不要讓阿姨付錢。”“墨兒很懂事。
”沈明軒看著墨兒的背影,笑了一聲。我回頭看他:“你喜歡墨兒?”他笑著點頭,
微微垂首只露出一對微微泛紅的耳尖:“說這話有些唐突?!爸x姑娘和墨兒,我都喜歡。
”這話的確有些唐突。讓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但我知道,他并未說謊?!爸x姑娘。
”在我們閑聊將要結(jié)束之時,他突然看著我,“在下這里結(jié)束吧?!薄班牛?/p>
”“與別的男子的見面?!彼浑p眼睛誠摯又真切,像是很久以前,
我在育嬰堂偷偷養(yǎng)的一只小狗。我雙手捧著茶盞,未作回答。這時門口的風(fēng)鈴響了。
“這位先生提出的建議,似乎對本王不太公平?!甭曇粲州p又淡,叫人聽不出情緒。
卻讓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蕭王的腳步好似踩在我的心尖上。心跳聲震耳欲聾。他走到桌邊,
沉郁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沈明軒身上。“公務(wù)上有些事耽擱來遲了,
想必這位先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明明是很淡的語氣,卻不由讓人心頭一顫。
我抬眼看向沈明軒。他笑著對向蕭王的目光:“若是謝姑娘愿意,我們就還未結(jié)束。
”這時蕭王才看向我?!澳憧稍敢??”他沉聲問我,“蘇悅?!彼郧昂苌贂形业拈|名。
我一度以為,他根本是忘了我的名字?!拔摇蔽铱聪蛏蛎鬈帲瑖@了口氣,“沈大夫,
我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后面有空再約?!彼⌒∫粋€大夫,跟蕭王硬碰硬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我和蕭王之間的事,也沒必要拖累他。沈明軒聽我這么說表示很樂意,
拿起一邊的筆墨寫下自己的住址?!安辉S收?!笔捦踝阶∥业氖帧_@一次,他說話不再淡淡。
他緊緊捉著我的手,目光深深看著我,咬牙切齒再次道:“不許收。
”唰——我已將紙條收入袖中。我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將住址遞給我的沈明軒笑著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蕭王身邊對他說:“這位大人,
不如公平競爭?”等沈明軒走后,蕭王才在我對面坐下來。我沒看他,小小啜了一口茶。
“隨本王回府。”過了許久,蕭王才吐出這么一句話。我抬頭看他。此時天已經(jīng)暗了,
他頭頂微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有些難得的柔和?!盎啬膬海俊蔽覇査?。
“你原來在哪兒,就回哪兒。”“蕭王殿下?!蔽疑钗豢跉?,“您已有王妃。
”縱然我曾為他侍寢,我亦有我的操守。絕不做那不齒之事。第五章蕭陌未料我會說這話,
他微微挑眉:“那又如何?“本王有無王妃,與你隨本王回府,又有何干系?”我心頭火起。
好不要臉。“未曾想殿下竟是這等人?!蔽覛獾脧拈缴掀鹕怼2呸D(zhuǎn)身欲走,卻被他拉住。
他似乎極為動怒:“蘇悅,本王是何等人?“你可曾在意過?”從前我鮮少見他動怒。
此刻倒是有些駭人。我亦是怒火中燒,掙開他的手:“我不在意!”他愣了一瞬。也是。
從前我在他面前裝作溫順小兔,他定是未料到我也敢與他爭執(zhí)?!笆捦醯钕?。
”我盡力平復(fù)心緒:“從前我們雖有一段情緣,但那時你也言明,是你情我愿。
“如今我不愿了?!皼r且葉小姐與我不同,你不該如此待她?!蹦侨罩?,
蕭陌不曾再來尋我。正當我以為他被我怒斥后,便放棄了尋我回府的念頭時,
小鎮(zhèn)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靶藿ㄐ袑m?”我接過柳思穎遞來的告示。告示上赫然寫著蕭王府。
柳思穎湊近我:“正是。聽聞是蕭王府接手修建,這次蕭王突然對我們小鎮(zhèn)青眼有加,
說要在此地修建一座行宮?!闭f罷她又看了看我。“說起來,
上次與沈大夫一同來與你相看的,莫非就是蕭王?“那日燈火昏暗,我未能看清。
”我幽怨地抬頭看她:“不是你引薦的人嗎?”“是媒人引薦的,說這人定比沈大夫更好,
我才應(yīng)下……”說到此處,柳思穎瞪大眼睛,“莫非真是蕭王!”我抿了抿唇,未作回答。
自知那日來的是蕭陌后,柳思穎生怕我禁不住誘惑去給蕭陌做侍妾。
次日就替我應(yīng)下了沈明軒的邀約。我與沈明軒約在了小鎮(zhèn)上墨兒的園子里,
一路上我只需牽著蕭墨,其他事宜皆由他來安排。柳思穎所言不虛。他的確是個極好的人。
只是當我們在園子里坐下,他說要去買些點心后就再也未曾回來。不知等了多久。
等來的卻是蕭陌。他撐著一把青傘,立在我身側(cè)問我:“這就是你選的男子?”我抬頭看他。
陽光刺眼,讓我還未看清他的面容,頭腦一陣昏沉就暈了過去?;秀遍g,
我聽到蕭陌問蕭墨:“你叫什么名字?”蕭墨聲音冷淡:“與你無關(guān)?!焙脴拥?!
不愧是我兒子!然后我便安心地昏睡過去。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張軟榻上?!澳镉H。
”趴在一旁的蕭墨見我醒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坐在他身邊的蕭陌,
也看向我:“好大的膽子,這般大的人還營養(yǎng)不良?!蔽覒械美硭?。從榻上掙扎著要坐起來,
如今我是一刻也不想與他扯上關(guān)系。還未坐起,他起身一把又將我按回榻上?!疤K悅,
你還要鬧到幾時?”這時蕭墨一口咬在他手腕上。他吃痛放開了我。蕭墨連忙爬到榻上,
伸手攔在我身前:“不許碰我娘親。”我看著蕭墨小小的背影,一時熱淚盈眶。生下他,
是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決定?!澳惝斦嬉詾楸就跄媚銦o可奈何?”蕭陌一手拎著亂踢的蕭墨,
一手掐著我的下巴?!氨就鯇ち四懔辍!彼曇舭l(fā)沉,白皙的耳尖因怒意微微泛紅,
“你卻說你不愿意?!蔽乙粫r也有些委屈,雙眼發(fā)紅,水汪汪地看著他。自離開他后,
我再也未用過這招?;蛟S是因我明白,這招只對他有用。果然沒過多時,他就松開了手。
“你未曾告訴過本王,他的存在?!彼臀一馗臅r候,蕭陌看向在我懷里睡著的蕭墨。
我下意識地將蕭墨摟得更緊:“他與你無關(guān)?!边@話可信度為零。
因為蕭墨長得實在太像他了。他看著我,未再作聲。直到馬車在我府邸前停下,
我打開車門時,他才問我:“他叫什么名字?”“他不愿意告訴你。
”我抱著蕭墨頭也不回地進府。還未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沈明軒。
蹲坐在門口的沈明軒聽到腳步聲,側(cè)頭看來。“蘇小姐。
”他局促不安地站起身:“實在是抱歉,太醫(yī)院來了緊急病患……“我有派人來傳信,
但似乎未能見到你。”不用想也知道,蕭陌定是將那人攔下了?!澳阍诖说群蚨鄷r?
”我有些驚訝。第六章沈明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夜已深,未尋得你蹤影,心中惶恐。
如今歸來,我便放心了?!澳阍缧┬??!痹捯粑绰?,未等我奉茶,他便轉(zhuǎn)身而去。
倒是個規(guī)矩的。我探頭望去。蕭陌的馬車尚未離開,恰好與沈明軒撞個正著。那一瞬,
我竟覺心虛。我連忙打消這荒唐的念頭,抱著蕭墨進屋。方將蕭墨安置在榻上,蕭陌便到了。
“他來此作甚?”未等我開口,他的聲音便從門外中傳來?!芭c殿下無關(guān)?!薄案嬖V他,
日后莫要再來?!蔽彝挥X可笑?!笆捦醯钕?。”我輕輕為蕭墨蓋上錦被,“他與我未有婚約,
為何不能來?倒是你……”我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你想讓我兒子喚他爹爹?”“你敢。
”他聲音低沉。當年他可不是這般說的。簡直不可理喻。我氣得命丫鬟將蕭陌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