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嗯?!彼壑樽右晦D(zhuǎn),抿著唇,撥通保姆的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
宋宴時率先開口:“沈梓菱呢?讓她接電話?!北D返穆曇粲行┌l(fā)虛:“宋總,
夫人正在休息......”“大白天的在休息?”“是啊?!北D返吐暤溃?/p>
“夫人最近晚上總是睡得很晚,所以白天都在補覺?!薄八猛??
”宋宴時的聲音猛地往下一沉,“她晚上都在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夫人的門都鎖著,
平時沒她的允許,我不能進去的?!北D沸÷曕洁欤安贿^,
前段時間夫人吩咐我去鎮(zhèn)上的藥店買了避孕藥......”“砰”的一聲巨響!
宋宴時竟直接將手機往車窗上砸去!結(jié)實的玻璃瞬間七零八碎,
飛濺的玻璃碴子往宋宴時的身上擦過,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卻置若罔聞,雙眼冒火。
舒贏贏連忙抓住他的手:“宋總,您別生氣,說不定是有什么誤會......”“再說了,
不還有我陪著您嗎?”誰知,宋宴時血紅著雙眼,竟直接掐住了舒贏贏的脖子,
將她往后狠狠一推!“你都是怎么看人的?”“沈梓菱在鄉(xiāng)下做這些事兒,
你怎么不跟我匯報?!”“你這助理的活兒,還想不想繼續(xù)干下去了?!
”舒贏贏嚇得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我......”她被掐著脖子,幾近窒息。
眼看著,就要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車卻停在了醫(yī)院外面。
司機的聲音如蚊蠅般響起:“宋、宋總,到了......”他盯著舒贏贏那慘白的臉,
緩慢地將手縮了回去。然后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
似是警告:“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彼崎T而下,點燃一支煙,剛咬住煙屁股,突然,
一輛救護車疾馳而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被擔(dān)架臺下,從宋宴時的身側(cè)經(jīng)過。我只看了一眼,
便瞬間目眥欲裂!是女兒,是我的女兒!她小臉慘白,閉著眼,安靜地躺在那里,
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到!一定是剛剛撞的拿那一下,
一定是......我想要往女兒的方向撲去,身體卻完全被宋宴時束縛住。
我根本不能去離他十米之外的地方!宋宴時漠然地看著那個方向。突然,
護士沖了過來:“你是孩子父親吧?”“趕緊準備一下,
孩子需要輸血......”宋宴時這時才像是看清楚擔(dān)架上的女兒,
臉上閃過了一瞬的迷茫。他掐了煙,有些恍惚地說道:“我不認識她?!薄霸趺纯赡?!
你們長得,明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弊o士沉聲道,“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孩子是熊貓血,你呢?”“轟”的一聲,宋宴時猛地瞪大雙眼,
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你說什么?”“她、她也是熊貓血???
”5宋宴時是家族遺傳的熊貓血。這個珍貴的血型,幾乎很少相撞。
所以看著雙眼閉緊的女兒,宋宴時猛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她、她情況怎么樣?
”“很不好!”護士說,“重度腦震蕩,你們家長怎么看孩子的?孩子都摔成這個樣子了,
還是鄰居打的120?”宋宴時的嘴唇輕輕顫抖起來:“我、我是熊貓血,
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輸血!”舒贏贏沖過來,眼神中的怨恨滿溢,卻被她狠狠壓下:“宋總,
您上次體檢是貧血,恐怕不適合輸血?!彼{(diào)出手機里的一份資料,遞給宋宴時,
一字一頓道:“您別激動,這是當年伏法的綁架犯的檢查報告,他們其中有一個人,
也是熊貓血......”“砰”的一聲!宋宴時臉色極怒,一拳砸在了救護車上:“該死!
”護士急得不行:“這都什么時候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這位先生,
您......”“我憑什么救她?”宋宴時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無比的冷笑,
“一個孽種罷了,根本不值得我救!”擔(dān)架上,女兒突然瞪大雙眼,渾身抽搐。
她痛苦得大口喘息,伸手去抓宋宴時的手,十分吃力含糊地喊著他:“爸爸,救我,
我真的好痛......”可宋宴時只是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著女兒那滿臉猙獰扭曲的模樣,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多想抱抱她。
卻一遍又一遍地穿過她的身體,
無能為力......“爸爸......”女兒就這樣伸出手,朝著宋宴時的方向,
奢望著他的一個懷抱。可宋宴時卻連頭都沒有回。我張大嘴,努力地想喊女兒的名字。
卻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女兒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以前,
和宋宴時在一起時,我們也曾幻想過未來。他說,他要想全天下最好的名字,給女兒用。
我一直在等他。可我和女兒,最終都沒有等來他......女兒那軟軟小小的手,
就這樣輕輕地墜了下去。她沒有了呼吸,閉上了那雙充滿期待的雙眼。
哪怕在離開前的最后一秒,她都堅信著,
她的爸爸會保一抱她......我以為成了靈魂之后,就不會落淚了。可抬手觸碰臉頰,
我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女兒軟軟地身體被他們抬著往太平間走去。突然,一張折疊好的紙,
從她小小的口袋里掉了出來,正好落在宋宴時的腳邊。他撿了起來,打開。
看到了一份親子鑒定書。上面寫著他和女兒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確定兩人,存在親子關(guān)系。
6宋宴時驚悚地瞪大了雙眼,盯著紙上的那排字,突然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是一份我好不容易求人幫忙做出來的親子鑒定。死前,我給宋宴時打電話,
就是為了告訴他......女兒,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被綁架后,
我也真的沒有被那群綁匪侮辱......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更是沒有想到,
宋宴時居然是以這樣的一個機會,知道了真相......看著他陡然坍塌下去的肩膀,
我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著。宋宴時突然發(fā)出一聲絕望的低吼,
朝女兒的尸體沖過去:“怎么會這樣?”“捐、我捐血!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
請你們一定要救活她!”護士冷漠地看著他,發(fā)出一聲低笑:“這位先生,來不及了。
”“孩子已經(jīng)去世了。”宋宴時伸出手,終于把女兒緊緊地抱入懷中。
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啊......宋宴時。你為什么,就是一直都不肯相信我呢?
舒贏贏拉住宋宴時的手:“宋總,您冷靜一下,
這份親子鑒定報告也有可能是偽造......”“閉嘴!”宋宴時驀然回頭,
血紅的雙眼從舒贏贏的身上掃過,“舒贏贏,記住你的身份。”“我做事,
什么時候輪得著你來指揮?”舒贏贏臉色慘白,頓時僵在原地,不再動彈。
宋宴時就這樣抱著女兒,一步一步,無比緩慢地往人潮中走去......兩個小時后,
他抵達了那個將我鎖了六年的牢籠。他溫柔地將女兒放在后座后,下了車。
保姆一臉慌張地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宋、宋總,您怎么突然過來了?”是啊,
我在這兒整整待了六年。他一次都沒有過來看過我。再過來,一切已經(jīng)物是人非!“阿菱呢?
”宋宴時沙啞著嗓音,頹廢問道,“進去跟她說一聲,
就說我把女兒帶回來了......”保姆驚恐至極地瞪大雙眼,
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夫、夫人她,還沒有起來......”宋宴時一頓:“還沒起?
這都下午了?!彼_往屋里走去:“她住在哪間房?我去喊醒她。
”保姆卻直接擋在了宋宴時的身前:“夫、夫人她有起床氣!”看著那張驚恐無比的臉,
一抹不祥的預(yù)感,驟然從心底升起。宋宴時陰沉的雙瞳,直直地瞪著保姆,突然壓低聲音,
一字一頓道:“她到底去干什么了?”“王媽,你說實話吧,不用幫夫人遮掩。
”舒贏贏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夫人是不是又出去和其他男......”“是、是?。?/p>
”保姆恍然大悟一般,不停地點著頭,“夫人都出去好幾天了,
她......”宋宴時狠狠沉下臉,直接拽著保姆的胳膊,將她往一旁推去。
房門被他一腳踢開,里面的場景,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桌子上擺著保姆的全家福,
床上皺皺巴巴放著一大團被子,這個房間,看上去不像是我會住的地方。我有強迫癥,
必須要保證房間里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干凈整潔的??吹竭@一幕,宋宴時突然猩紅著雙眼,
直接掐住了保姆的脖子:“她人呢?”他推著保姆不停后退,
直到她狠狠摔倒在松軟的土坑里。他咬牙切齒問:“我的阿菱,人呢?”保姆不停地搖著頭,
眼神驚懼地盯著宋宴時腳下的位置。一只蒼白的手掌,從土堆里冒出來。無名指上,
還戴著我和宋宴時結(jié)婚時,他送給我的婚戒。7宋宴時當場定住了。他甚至沒了力氣,
松開了掐著保姆的手。保姆發(fā)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地往院子外沖去:“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殺了她!是她自己要跑,我根本就沒有用力!
”她撕心裂肺地吼道:“誰知道她這么不經(jīng)打?這么容易就死了!
”宋宴時直接栽倒在泥土中。泥腥味撲鼻而來,他像瘋了一般用赤裸的雙手不停地刨著泥坑,
直到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最后是我的臉。
那雙眼緊緊閉著,鼻腔里都還殘留著泥土。宋宴時的手,顫顫巍巍地扶上我的側(cè)臉,
他壓著聲音,很輕的問我:“阿菱,你怎么睡到日上三竿?”“快醒一醒,
我來接你回家了......”他將我的尸體緊緊地擁入懷中,血紅的雙眼直直地瞪著前方,
一字一頓道:“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就是我的孩子,
你沒有騙我......”“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相信你,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你呢?
”他低聲呢喃著,活像是瘋了?!澳憧煨研寻?,我來接你回家了!
和女兒一起......”我飄在空中,看著他那般絕望頹廢的模樣,終于勾起嘴角,
露出一抹凄苦無比的笑容。宋宴時,我和女兒,都不能陪你回家了。
8那晚一場暴雨淋漓而下,宋宴時終于被澆得清醒過來,他抱著我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