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的老板娘樂得眼都瞇成縫了,一年到頭最盼的不過就這些日子了,
每逢四五月份就會有高校的學(xué)生來這里實習(xí),
這不前兩天剛走了一批武大的現(xiàn)在又有來送錢的,平常這鬼地方的人影都沒幾個來晃,
最多也就是一些領(lǐng)導(dǎo)來視察工作的會來店里點些貴菜,
不然閑得只能天天晚上早早收店和老頭子去江邊搞搞情調(diào)。清蒸武昌魚,豆瓣鯽魚,
酸菜肉絲等,都是些家常小菜,口味還不錯,寧巖吃得最樂呼,這里的米飯不要錢,
可以隨便吃,忙著吃的空檔還不忘給林沛和月裳夾菜。弄得寧月裳都沒得多少機會下筷子,
光吃完碗里的菜就夠嗆了,悄悄又瞪了眼寧巖這傢伙。
寧月裳在寧府時寧夫人親自監(jiān)督下已養(yǎng)成了一小口地細細嚼,
待得下咽了方才舉箸再夾食,任是你望著一桌子的美食也不夠能像寧巖這樣大開大合的,
若是寧夫人見到了肯定氣昏倒,想到這里,月裳不覺察地笑出了聲。
“月裳在想什么那么開心?”林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記住了這個有點傻的女孩,
剛轉(zhuǎn)眼就見她笑靨如花,什么叫天生尤物,這一笑起來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活絡(luò)了起來,
和第一眼的印象不同,讓他不由自主地就開了口?!拔遥窟?,
就是......”月裳被問得有點意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了眼身邊的寧巖,
突然“噗哧”又笑出聲來,指了指寧巖,“就是看到寧巖的臉。
”聞聲大家都朝寧巖看去,哄笑起來。寧巖茫然地看眾人,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成了大家的笑料。“哥兒們,你昨晚是不是空著肚子來的啊。
”一男生逗趣。聽大家調(diào)侃他,月裳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可憐的寧巖被當(dāng)了擋箭牌,
打開包拿了紙巾遞給他,“你鼻子,擦擦。”寧巖趕緊一擦,豆瓣鯽魚的汁和幾粒米飯,
“唉,我當(dāng)啥,還是妹子對我好?!比缓笳酒饋斫o林沛盛了碗湯,“林老師多吃點,
那這些天都有什么活動???”“嗯,主要是先聽報告,然后去水庫見習(xí),
中間會有些自由活動時間,先是三峽,再去葛洲壩和隔河巖,具體停留的時間要再看安排。
”林沛接過湯,都吃不下了,面對寧巖還原男兒本色的吃相他真是徹底敗下陣來。
女生出門,必備品的種類琳瑯滿目,紙巾,鏡子,梳子,防曬霜,補水花露等等。所以,
不可避免地就會遲到。寧月裳郁悶地和蘇琪兩人站在隊伍末尾,
本來她沒有什么東西要拿的習(xí)慣,可是蘇琪一邊忙活一邊碎碎念,愣是要讓她帶許多,
女孩在認真的時候都會變成女人,天性使然的話多起來。屋子里的女孩也是,
6點多起的床,自打開了窗冷氣撲面后,一屋子的人開始了穿短袖還是長袖的爭論,
本來不算小的房間,熱鬧起來走來走去都撞一起,該拿的不該拿的全塞了一包,
臨出門時還是忘記取水杯,這一來一去的就遲到了。宇老師火了,
平常溫和的綿羊使起性子來更可怕,看學(xué)生三三兩兩地趕到早已面色不豫了,
他是領(lǐng)隊老師的頭,都看著呢,畢竟是第一天要樹立好學(xué)校的形象。
“下午誰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派林老師領(lǐng)你們先回學(xué)校!”話音剛落,
寧月裳兩人氣喘喘地跑來時正好踩到尾巴上,啪地又給點著了?!澳銈儍蓚€,
”宇老師危險地瞇起眼,雖是女生,不立威又不行,“哪個班的?什么名字?”慘,
不知道要怎么個罰法,月裳四下溜眼去瞧寧巖,
依她觀察那傻大個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安靜得下來的。果然,月裳看到他上竄下跳的,
明明昨天都被吳老師訓(xùn)了的還想要強出頭,眼瞅著憋不住就要往這沖來了,她不敢喊,
著急得只好狠狠的朝他剜了一眼。寧巖也急呀,
眼神亂竄地就很配合地接受到自以為是月裳求救的目光,
瞬間那男子氣概膨脹得連右腳都邁出來了,突然月裳的目光一轉(zhuǎn)狠厲,把他嚇得全身汗?jié)瘢?/p>
果然真是他妹子??!
這種眼神的殺勁只有半年前那次借她的吉他背在路上時給個冒失鬼騎單車撞飛,
弄斷了兩根弦和擦去了巴掌大的漆時才出現(xiàn)的。寧巖當(dāng)時手頭正好還沒錢,
只好忍痛賣掉練了兩年的魔獸號,那極品裝備和道具,
要不是著急怎么舍得只1000元就拋手,那買號的真夠黑人的啊,別讓再碰上他,
寧巖可憐巴巴的想著,轉(zhuǎn)而一臉哀怨地看著月裳。蘇琪笑臉地和老師賠著不是,
一把扯著月裳然后湊老師邊上小聲說:“宇老師,實在是事出有因啊,您知道的,
我同學(xué)她打小身體弱,剛才突然特殊所以照顧一下才會遲了的,下次保證會第一個到。
”“你......”月裳的臉騰地紅到脖子根。
蘇琪不著痕跡地把手摸到月裳背后擰了下,隔著衣料正好只掐到了點肉,
著急起來手勁又下大了,把月裳擰出了兩眼眶淚汪汪地在打轉(zhuǎn)?!翱瓤?。
”宇老師臉上陰晴不定,鼓滿了勁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現(xiàn)在的小孩怎么說話都這么,
這么直的,“行了,行了,歸隊,出發(fā)?!薄霸律眩瑢Σ黄鸢?,痛了吧,
臨畢業(yè)了要是給扣點分什么的可虧死了?!碧K琪馬上給揉揉,狡黠地笑道,
“不下點狠料把這老頭打發(fā)不行,下次可沒這么幸運了,都怪這專業(yè)工作不好找啊。
”“沒事,你可真能演的?!痹律研π?。蘇琪是吉林的,那張嘴挺能說會道的,
是學(xué)校的廣播站的駐站寶,每年培訓(xùn)新人的時候總要請她上臺,
凡是廣播站的新人都必須要經(jīng)過一番血與口水的洗禮,摸滾打爬才能得以獨立,
這是站內(nèi)一直以來的潛規(guī)則。在報告廳門口候著管鑰匙的大媽早已不耐煩了,
本來今天是休息日的,昨晚臨時接到上級交待下來要開放半天的報告廳,
待宇老師領(lǐng)著大隊人馬趕來后就匆匆開了門轉(zhuǎn)頭回值班室繼續(xù)喝她的早茶去了。
在擠著進入報告廳時,對面迎來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小伙,脖子上掛著工作人員的證件,
一身白色條紋的翻領(lǐng)T恤,過膝的工裝短褲,估計是長期在這里工作的關(guān)系吧,
小麥色的肌膚顯得手臂看起來很有力,和宇老師打了聲招呼,引領(lǐng)著往會議室去。
那年輕男子在會議室門口立著,看著學(xué)生進入,突然嘴角噙著壞壞的笑往月裳的方向看,
確實長得挺吸引人的,讓人有點移不開眼。月裳兩頰微燙,
難道是她盯著他看太久被發(fā)現(xiàn)了?
小女兒情懷還沒來得及掩飾就發(fā)現(xiàn)他突然展開雙臂迎了上來,旁邊都是要擠進內(nèi)室去的同學(xué),
月裳躲也不是給愣在原地了?!澳氵@傢伙,是不是躲我啊?!北澈髠鱽砹峙骟@喜的聲音。
“躲什么啊,忙得連媳婦兒都沒空找,哪還顧得上你。
”那男子大步越過月裳身邊和林沛抱在了一起,“一進山就修了大半年的水庫,
最近調(diào)來整理一批數(shù)據(jù)才能得空?!薄昂冒。荒陙頉]見你音訊,還以為去抱嫂子了。
”林沛捶了那男子一拳,“好你的王越,今天定要罰你酒,
是誰揚言一年內(nèi)就能搞個嫂子出來的?!薄皼]大沒小的,
在學(xué)校時你還不得屁顛屁顛地跟我后面喊師哥,現(xiàn)在倒懂得找個閑職來犒勞自己。
”男子不依不饒地道,“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和師哥叫板了,虧我還聽說這次是你們學(xué)校過來,
特地從實驗室溜出來借口當(dāng)助手候著你。”“咳咳,都快進去吧。
”林沛有點尷尬沖學(xué)生擺擺手,無奈地看王越一眼,“師哥,算怕你了,
等晚上有時間給我電話?!薄肮?,好,林老師?!蓖踉脚牧肆峙嬉患绨?,
“我去拿報告的材料,這次是郝老做的報告。”原來是兩人認識的,
月裳心里有點小小的失落,無聊得就想打瞌睡,報告講的東西完全就跟聽天書一樣,
乏味得很。想來與寧夫人請來的教書先生教習(xí)的琴棋書畫也不過爾爾,
四樣中月裳就只對琴較感興趣,學(xué)了有六七年了,一念到她寶貝的蕉葉琴心就抽痛,
那是寧老爺讓京里最大的玉樂坊訂做的,用的是上好的老杉木,
連教書先生每次見了都是贊不絕口。月裳嘆了口氣趴在桌上,人能穿來物品行不行呢,
若是能裝得口袋里偷出來也罷,這么好的琴可惜了呀,現(xiàn)在哪還有這機會再摸琴呢。
“嘀,嘀嘀~”月裳趕緊翻出小包里的手機,忘記調(diào)成靜音,幸好聲音不算大,是短信,
打開看:“妹子,晚上我們?nèi)ソ?,我們班的尹崇打聽好路線了,哥帶你啊。
”“什么嘛,就住隔壁,還發(fā)短信?!痹律押仙狭耸謾C,戳了戳旁邊的蘇琪,
她算是自己來這里的第一個朋友了,“琪琪,晚上去江邊啊?!薄班牛亢冒?,
有男生帶路不?”“寧巖啊,他找2班的人帶我們?nèi)?。”“好?/p>
一會聽完報告趕緊去吃飯,哇塞,過關(guān)了!”蘇琪只能憋著勁不敢大叫,從學(xué)校玩到現(xiàn)在,
終于闖關(guān)成功,那感覺怎能是一個爽字了得,“那多喊些人一起去,再買些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