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向林宇手中那個被撕開的牛皮紙袋。
見我這不識抬舉的反應(yīng),林國棟眉頭一皺,更是感到一絲不耐。
“什么東西?不過幾張破紙,也值得......”
他嗤笑一聲,竟直接朝林宇伸出手命令:
“拿來!”
林宇不明所以,立刻把那撕破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當(dāng)他看到了那些露出來的部分都蓋著紅色絕密鋼印,還有腳下散落的紙張時。
臉上那副掌控一切的威嚴(yán)和慍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驚駭。
嘴唇哆嗦著,臉色在剎那間褪盡所有血色,變得如同死人般慘白。
甚至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地扶住了林宇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他的聲音干澀嘶啞,顫抖得不成樣子,指向地上那頁殘破的文件。
“誰......誰撕的?!”
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等待,卻沒人敢回答
校門口,林國棟那粗重的呼吸聲,在黃昏中顯得格外刺耳。
林宇被他父親這副從未有過的恐怖神情嚇懵了,手里攥著的牛皮紙袋殘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不敢應(yīng)聲。
王彪那只踩在文件上的腳,如同被毒蛇咬到般猛地縮回,豆大的冷汗瞬間從額頭滾落。
他再蠢,此刻也明白自己似乎踩到了一個絕對不該碰,也碰不起的東西。
“爸…爸......”
林宇終于找回一點(diǎn)茫然的聲音。
“就…就是個破文件袋......他…他嚇唬人......”
“破文件袋?!”
林國棟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剜向自己的兒子。
“你他媽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蓋章的那幾個字寫的什么?。 ?/p>
“絕......密?”
林宇徹底石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雙腿一軟。
“噗通”一聲癱坐在地,褲襠處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濕痕,他嚇尿了。至此,林國棟不再看爛泥般的兒子,眼睛終于轉(zhuǎn)向了我。
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有難以置信的驚駭,有瞬間明悟的絕望,有被愚弄的憤怒。
但更多的,是如臨深淵般的恐懼。
我整了整被扯皺的襯衫領(lǐng)口,鄭重地將地上那幾頁散落的殘破文件,親手撿了起來。
就在我撿起最后一頁文件的瞬間——
一陣密集的警笛聲,毫無征兆地從四面八方轟然炸響。
人群爆發(fā)出驚恐的騷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蟻穴,本能地朝兩邊潮水般退去,讓出了校門前的大片空地。
數(shù)輛車身噴涂著“檢察”二字的黑色轎車,以幾乎要撞上人群的極限姿態(tài),猛地急剎停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