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顧一切飛撲過去,抱住蘇玲兒,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體溫和心跳。可是,
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始終保持跪拜禮佛的姿勢。我很著急,
大喊:“胖子胖子……我找到鈴鐺了,過來幫我?!辈还芪以趺春埃?/p>
孫胖子只是趴在金佛腳下,癡迷地?fù)崦鹉_。我們像是被隔絕了兩個空間,
我能看到胖子的一舉一動,甚至臉部肌肉的聳動,而他似乎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對我的求救沒有一絲回應(yīng)。我心急如焚,一邊是朝思暮想的蘇玲兒,
一邊是獨自沉醉的孫胖子。此刻,我來不及細(xì)想抉擇,準(zhǔn)備抱起蘇玲兒沖出巖洞。
我剛抱起蘇玲兒,眼前的空間就開始扭曲,就像是一張平展的白紙被人揉成了一團。
只覺得眼前迷糊,巖洞內(nèi)的環(huán)境突變,滿目金光消失,金佛也失去金光,佛面變得猙獰,
誦經(jīng)梵音被罡風(fēng)嘶吼替代,冰冷的風(fēng)讓人覺得骨頭發(fā)涼,黑暗籠罩而來,讓人窒息。
黑暗來臨,并不可怕,因為有蘇玲兒在我懷里,哪怕是死,兩個人共赴黃泉也不寂寞。
可讓人感覺到絕望的是,黑暗帶走了蘇玲兒的體溫和心跳,在我懷里憑空消失。
絕望代替了恐懼,我大喊蘇玲兒的名字,拼命的揮舞手腳,
試圖在黑暗中將摯愛攬入懷里。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絲火把燃起的光亮,
巖洞上方的不規(guī)則的石筍,折射出不同形態(tài)的黑影。我使勁呼喊“蘇玲兒”,
只是從喉嚨里擠出一絲嘶啞的聲響。突然,胖臉小眼小鼻子憑空出現(xiàn),
胖子笑道:“小子,歇歇吧,再喊嗓子廢了?!闭f著,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小杯熱水,
給我灌下。熱水入喉,感覺經(jīng)絡(luò)通暢,像是有塊石頭在喉嚨給挪開了。過了一會,
我感覺好多了,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不遠(yuǎn)處,燒著一堆火,圍坐兩人。看身形,
一人是胖子,另一人蹲坐著,看不出身高體型,和胖子一樣背對著我。我費了好大勁,
走過去??次覜]事,胖子將烤好的肉遞給我:“吃個雞腿,吃完找大部隊。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也覺得餓,接過來,吃了起來。一邊吃,
一邊聽胖子在旁邊白話。我倆進入巖洞聞到的異香,是一種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迷幻香,
剛才我們看到的,都是幻覺。胖子也入了幻境,好在他身體素質(zhì)好,
又經(jīng)常參加野外極限挑戰(zhàn),警惕性很高。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捂口鼻,可還是中招了。
不過,好在遇到了眼前這位護林員孟德才。孟德才告訴我們,
這個巖洞是通往一個極其罕見的民族查蠻族的通道。查蠻族神秘而古老,
一直不為外人所知,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名為護林員,
實則攔截野外極限挑戰(zhàn)的探險者,到此止步。事實上,
每年從這里進入原始森林的很多人,都平安回來,也有很多人,就此長眠于深山的某個角落。
孟德才擦了擦手,繼續(xù)說:迷幻香是蔓藤草獨有的異香,白天無味,黑夜奇香,
致人迷幻。蔓藤草出現(xiàn)的地方,必有古茶樹。因為,
蔓藤草的迷幻香是古茶樹所必須的養(yǎng)料,比水、陽光都要重要。
古茶樹與蔓藤草相生相克,相互依存。關(guān)于古茶樹與藤蔓草,孟德才喋喋不休,
說了很多,似乎沒有停的意思。孫胖子有點不耐煩,打了哈欠,
伸著懶腰道:古茶樹和藤蔓草這么神奇,怎么以前沒聽說過。
孟德才回道:“古茶樹和藤蔓草是查蠻族的圣樹和圣草,查蠻族人視為珍寶,
想得到的人,都留在了深山,所以,世人很少知道?!边@時,孟德才換了一個姿勢,
還想繼續(xù)說下去,被胖子打斷:“老孟,天快亮了,就此打住吧,
我倆對什么茶樹、藤蔓不感興趣?!闭f完,胖子屁股一撅,翻身倒在一塊巖石上,
睡去了。想到蘇玲兒,想到那些謎團,
我忍不住問:“查蠻族是不是有一種活人祭祀天雷葬?”聽到我的問話,
正打著呼嚕的胖子,又是磨牙又是說夢話,讓人心煩。孟德才瞟了一眼胖子,
盯著我好一會,說道:“睡吧。天亮好趕路。”討了沒趣,我也沒再多問,
找了個角落躺下,滿腦子都是蘇玲兒。
金身大佛、黑袍侍者、無頭祭品、巨樹下的祭壇等畫面在我腦海不斷閃現(xiàn)。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胖子踹醒:“你這哪是探險,簡直就是來送貨,
咱們的裝備都沒了,你還睡得像頭豬?!蔽曳砥饋?,感覺精神好多了。
但我和胖子的背包不見了,只剩下火石、手電、匕首等小物件。找了一圈,
確定大部分裝備不見,胖子罵罵咧咧:“人心不古、世風(fēng)日下,深山里遇賊了。
”我和胖子沒有再多停留,簡單收拾后向深山走去。
好在胖子睡著時懷里抱了一把開山刀,一路揮砍倒也順手。越向深山里走,
樹木越是高大粗壯,灌木更加茂盛,樹上會叫的鳥,也越發(fā)稀少,四周很靜,
只有我和胖子的喘息聲和樹枝折斷的脆響。突然,胖子手中的開山刀舉在半空,
雕塑一般,站在原地。我覺得不對勁,快步跟上,看到面前散落的樹枝。
樹枝斷口是新的。胖子面色凝重:“迷路了,咱們好像在原地轉(zhuǎn)圈。
”“你看這棵樹,這是我做的記號?!迸肿又钢赃叺囊活w樹說。
樹上刻了三道記號,我愣了,看向胖子。胖子重重點頭:“每經(jīng)過一次,
我就刻一道記號,這是我們第四次經(jīng)過這里?!薄坝龅焦泶驂α?。”我問胖子。
胖子搖頭:“遇到鬼打墻倒不可怕,等到早上太陽升起,我們順著光亮就能走出去。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林深茂密,根本沒有光亮,我們根本找不到方向。更可怕的是,
我做的是雙記號,在樹上刻一道時,我會在樹的對面一米處,用樹枝擺上一個上字,
我觀察過,樹枝擺的字從沒出現(xiàn),每次都有一顆這樣的茶樹出現(xiàn)。
”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顆古茶樹,碗口粗,樹干很高,抬頭望,冠如傘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