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霸總老公親自為我兒子操辦百日宴,說會給我和寶寶一個永生難忘的紀念。
我抱著孩子抵達酒店,現(xiàn)場的景象卻讓我如墜冰窟。
“顧延之,你管這叫百日宴?”
喜慶的紅色氣球旁,竟擺著一座白燭花圈環(huán)繞的祭臺,上面供奉著一個玻璃罐。
他的小青梅江月面帶凄楚,捧著那個罐子走了過來,聲音微顫:
“嫂子,我腹中的孩子沒能保住,今天是它離開的第一百天。顧總心善,說都是喜事,就借著小少爺?shù)难鐣?,順道給我的孩子辦個百日祭,您……應該不會反對吧?”
我盯著那個浸泡在福爾馬林里血肉模糊的組織物,渾身控制不住地嘔吐發(fā)抖:
“顧延之,今天是我兒子的百日宴,你讓一個外人在這里祭奠她流產(chǎn)的胎盤?”
“你這是在慶祝我兒子的新生,還是在詛咒他?”
丈夫的面色沉了下來,語氣卻透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
“你說的太難聽了,一條逝去的生命同樣需要尊重,你只是給兒子辦個宴席,月月永遠失去了她的孩子。”
“反正都是個儀式,一起辦了又如何,你別這么斤斤計較,顯得不大度?!?/p>
我心底的寒意瞬間化為怒火,抬手便將面前的香檳塔砸了個粉碎!
“這宴席我不辦了!”
“這婚我們離定了!”
……
眼看我將香檳塔推倒,玻璃杯碎裂一地,顧延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林晚,你發(fā)什么瘋?”
“江月為了這場宴會盡心盡力,所有布置都是她一手操辦,就算你不滿意,也該顧及她的臉面?!?/p>
他面色鐵青地指揮服務員清理殘局,又小心翼翼地讓人穩(wěn)住那座祭臺,眉心緊鎖。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指著那個刺目的白色祭臺,聲音冰冷。
“顧延之,你承諾過我什么?你說要讓兒子的百日宴成為全城最熱鬧的喜事,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慶?”
我氣到呼吸不暢,話語也變得鋒利。
“你敢說這不是一種惡毒的影射,誰會相信?”
任何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生理不適。
宴會廳的正中,是我兒子可愛的巨幅照片。
照片之下,卻是一座點著白燭的祭臺,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氣息。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兒子死了呢。
顧延之臉上寫滿不耐,“白燭也是燭火,過生日不也點燃,花圈也是花,同樣可以祈福祝愿,沒有區(qū)別!別那么迷信,江月心思單純,怎么可能影射你?”
“我看這布置也挺雅致,就是辦個宴席而已,你講究那么多干什么,不要那么驕縱和無理取鬧!!”
場面陷入凝滯,江月捧著那個玻璃罐,哭著向前挪了一步,對我解釋。
“嫂子,您別動氣。我腹中的孩子沒能保住,今天是它離開的第一百天。顧總心善,說都是喜事,就借著小少爺?shù)难鐣樀澜o我的孩子辦個百日祭,嫂子,我真沒料到您反應會這么劇烈……”
江月說著,眼中的淚水便滾落下來,仿佛我才是那個仗勢欺人的惡人。
“如果您真的無法接受,我……我這就把它的祭臺撤掉?!?/p>
她嘴里說著要撤,腳步卻像生了根,沒有半分移動的意思。
我漠然地吐出幾個字:“可以,你現(xiàn)在就把它搬走?!?/p>
江月身體一僵,隨即哭得更加傷心,雙肩劇烈地聳動,像一朵風中搖曳的白蓮。
她剛要做出離開的姿態(tài),就被顧延之一把護在身后。
“江月,你不用走,這件事是我點頭的,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就絕不食言?!?/p>
顧延之煩躁地抬眼望向我。
“林晚,適可而止?!?/p>
我看著那座祭臺和上面的詭異陳設,怒氣在胸中翻涌,冷聲反問顧延之。
“你說宴會的籌備全權(quán)交給你最信得過的人,這就是你驗收的結(jié)果?”
“顧延之,不管這事晦氣不晦氣,我沒有在祭祀典禮上給兒子辦百日宴的習慣,立刻讓人把這些東西清走?!?/p>
見我態(tài)度強硬,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顧延之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阿晚?!?/p>
他走上前抓住我的手臂,壓低聲音勸說。
“今天來的都是商場上的朋友,都是為我們兒子慶祝的,江月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她自尊心又強,別再鬧了行不行?算我拜托你?!?/p>
我冷笑著掙脫他的手,“拜托你?那我的感受誰來顧及?”
“顧延之,你別忘了今天是我兒子的百日宴,我娘家的親戚長輩也都會到場?!?/p>
“你設想一下,要是這件事流傳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晚的兒子,百日宴是和一個流產(chǎn)的胎盤一起過的,你覺得我林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的話音落下,顧延之的眼神變得非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