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
“無憂——!”
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
我努力想抬頭想看看,卻只看到一雙沾滿泥雪的皮鞋狂奔而來,在我身邊“咚”地跪下。
“誰干的...這是誰干的?!”
爺爺跪在雪地里,顫抖脫下昂貴的外套裹住我破碎的身體。
我想說話,卻咳出一口鮮血。
這時攝像機提示音突然響起。
“自動上傳已完成,視頻已發(fā)送至云端......”
爺爺猛地抓起攝像機,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怒吼。
“給我查,我要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生不如死!”
“是!董事長!”保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怎么會......爺爺錯了......爺爺不該讓你一個人......”
他眼淚砸在我的臉上。
“無憂,我苦命的孩子,看看爺爺......”
我想抬手擦掉他的淚,卻看見自己指甲縫里還嵌著那個混混的金鏈碎片。
啊......原來我是可以反抗。
我醒來時,看著床邊趴著的老人。
蒼老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指,好像生怕我消失,他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爺爺……”我微弱地叫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猛地抬頭,眼眶通紅,像是很久沒睡了。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聲音哽咽:
“孩子,醒了?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想對他笑笑,可身上的痛卻疼得卻讓我倒抽一口涼氣。
爺爺?shù)难凵耋E然冷了下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父親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帶著幾分不耐煩:
“喂?誰???”
“是我。”
爺爺?shù)穆曇艉芾淠?/p>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傳來父親驚訝的聲音:
“爸?你回國了?多會回的?”
爺爺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道:
“十分鐘內(nèi),滾到醫(yī)院。”
“醫(yī)院?什么醫(yī)院?”
父親的聲音有些慌亂。
“爸,我現(xiàn)在有點忙,有什么事晚點再說……”
“九分鐘。”
爺爺直接掛斷了電話。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爺爺輕輕握著我的手,低聲道:
“無憂,別怕,爺爺在這兒,爺爺為你做主?!?/p>
沒過多久,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父親帶著母親急匆匆地沖了進來,西裝革履,額頭上還帶著汗。
“爸!您怎么突然——”
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我身上,表情瞬間凝固。
“莫無憂?!”
他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你怎么在這兒?!”
我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父親的臉色一下變的異常憤怒。
他大步走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是不是又在裝???!你知道醫(yī)院多貴嗎?你知不知道家里現(xiàn)在有多困難?!”
他的聲音冷漠無情,恨不得把我從病床上拽起來。
爺爺緩緩站起身,眼神冷得可怕。
父親這才注意到爺爺?shù)谋砬?,聲音頓時弱了幾分:“爸,您別被她騙了,她從小就愛裝可憐……”
爺爺沒有理會他,只是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然后對門口的保鏢淡淡道:
“打斷他一條腿?!?/p>
父親瞬間僵住:“爸?!您說什么——”
保鏢沒有絲毫猶豫大步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膝彎。
“咔嚓!”
骨裂聲和父親的慘叫在病房里傳開。
他跪倒在地,抱著腿哀嚎,臉色瞬間慘白。
母親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尖叫一聲,立刻跪在地上哭求:
“爸!您這是干什么?!莫平是您兒子?。 ?/p>
爺爺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名保鏢快步走進來,恭敬地遞上一份文件:
“董事長,查清楚了。”
爺爺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眼神驟然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