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拜堂，卻收到噩耗，丈夫裴時安的哥哥戰(zhàn)死沙場，尸骨無存。
婆婆哭瞎了眼，逼著裴時安兼祧兩房，娶回他死去大哥的未婚妻，柳夢尋。
我成了正妻，卻活得不如一個妾。
裴時安所有的俸祿都給了柳夢尋，他說：“大哥不在了，我替他照顧好夢尋是應(yīng)該的?！?/p>
我第一個孩子高燒不退，他卻抱著柳夢尋受了驚嚇的貓，徹夜安撫。
他說：“一個畜生都比你兒子金貴，蘇靜言，你能不能懂點事？”
后來，邊關(guān)來信，說找到了他大哥的遺物。
裴時安帶著柳夢尋快馬加鞭趕去，獨留我一人在京中應(yīng)付臨盆。
我難產(chǎn)，血崩，九死一生。
產(chǎn)婆問保大保小，我娘家人還沒趕到，管家卻拿來了裴時安的手信。
上面只有兩個字：“保小。”
我心如死灰，拼盡最后一口氣，生下了一個女兒。
再睜眼，我回到了婆婆逼他兼祧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沒哭沒鬧。
我平靜地說：“可以，但我有個條件?！?/p>
裴時安松了口氣：“你說?！?/p>
“我要改嫁給你那戰(zhàn)死的哥哥，裴時延，做他的牌位妻?！?/p>
“從此，你是叔，我是嫂，我們叔嫂不同堂。你照顧弟妹，天經(jīng)地義。”
話音剛落，整個廳堂陷入死寂。
婆婆愣了一瞬，隨即跳了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瘋了！蘇靜言，你竟敢說出這等不守婦道的話！”
裴時安臉色瞬間鐵青，攥緊拳頭。
“蘇靜言，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我掃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柳夢尋，她故作驚恐的眼神下，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沒有耍花招?！蔽抑貜?fù)剛才的話，“這是唯一能讓你名正言順照顧夢尋的辦法?！?/p>
婆婆氣得渾身發(fā)抖。
“胡說八道！什么叔嫂不同堂！”
我平靜地看著她。
“婆婆，您忘了族規(guī)？兄終弟及，弟娶兄嫂，視為大義。但若媳婦自請為亡夫守節(jié)，便是貞潔烈女，族中要立牌坊的?！?/p>
裴時安張口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占著理。
他以為我在欲擒故縱，壓著怒火。
“靜言，別鬧了，跟我回去?！?/p>
他伸手要拉我的手，我直接繞過他，走向供桌。
裴時延的牌位靜靜立在那里，黑底金字，莊嚴肅穆。
全族人眾目睽睽之下，我跪下去，三拜九叩。
“夫君在上，靜言為你守節(jié)！”
廳堂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一跪，徹底斷了裴時安所有的退路。他若再逼我，就是逼迫“嫂嫂”違背貞潔。
裴時安氣得渾身顫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
“蘇靜言！”
我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
“既然小叔同意，那此事就這么定了?！?/p>
柳夢尋終于忍不住開口。
“時安，她這是在胡鬧！你不能…”
“住口！”裴時安吼了一聲，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讓步？”
我輕輕一禮。
“小叔想多了。我這是在成全你們。從此以后，你照顧弟妹，天經(jīng)地義。再也沒有人能說三道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