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牢外,圍觀的村民非但沒有動(dòng)容,反而更加憤怒。
“真是賤骨頭,死到臨頭還詛咒我們!”
“呸!災(zāi)星!還想害人!”
下一秒,一桶散發(fā)著惡臭的泔水從鐵欄上方潑下,淋了我滿頭滿身。
“閉嘴吧你!”一個(gè)村民惡狠狠地罵著,將一塊沾滿污泥的硬木狠狠砸在我臉上——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爸爸媽媽的靈位牌!
“托你的福,你爸媽的窩都被狗占了,這牌位沒用了,賞你了!”
冰冷堅(jiān)硬的牌位砸在額角,鮮血混著泔水流下。
我顫抖著手撿起破碎的它,心如死灰。
靈堂被拆,祖墳被撬......
爸媽最后的安息之所,也沒了。
我的沉默激發(fā)了村民的憤怒,林薇兒去而復(fù)返,看到我被欺負(fù)的樣子更加興奮了,還在一旁拱火,刺激得大家沖上來要揍我。
“住手!你們這群畜生??!”
就在我被砸得頭暈?zāi)垦#瑤缀跻萑牒诎禃r(shí),一聲蒼老卻悲憤至極的怒吼突然傳來。
眾人紛紛回頭看過去。
竟是臥床多年的老仆人阿福!
只見本應(yīng)臥床不起的老仆人阿福,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拄著拐杖顫巍巍,踉蹌卻堅(jiān)定地沖了過來,用身體死死護(hù)住了我。
他老淚縱橫,用盡全身力氣指著隨后趕來的沈淮,聲音斯啞卻洪亮:
“念念小姐是無辜的!”
阿福老淚縱橫,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林薇兒,“是她騙人!毒藥是她自己下的,她想害死念念小姐!”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薇兒身上。
阿福是多年的老仆人,德高望重,他的話向來公正不摻假。
一瞬間,大家眼神各異。
沈淮臉色瞬間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迅速被暴戾取代。
他幾步上前,抬腳狠狠踹在阿福瘦弱的胸膛上!
“噗——”阿福一聲慘叫,口噴鮮血,拐杖飛出老遠(yuǎn)。
沈淮聲音冰冷刺骨。
“老東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得了失心瘋!在這里滿嘴噴糞,污蔑好人!”
他環(huán)視一圈驚疑不定的村民,厲聲道:
“這老仆早就神志不清,他的話也能信?看來是活膩了,存心想給蘇念這災(zāi)星陪葬!”
沈淮聲音冰冷,“敢污蔑薇兒,給我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看他還怎么造謠!”
“不——!”我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幾個(gè)沈淮的狗腿子獰笑著撲上去,按住拼命掙扎的阿福。
慘絕人寰的哀嚎響徹地牢!
“啊——!小姐,快跑......報(bào)......報(bào)仇......?。?!”
當(dāng)那兩顆渾濁帶血的眼球被隨意丟在地上時(shí),阿福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把這臟東西處理掉!別讓他再妖言惑眾!”沈淮嫌惡地擦了擦手,又問,“桑拿房準(zhǔn)備好了嗎?”
他手下邪佞一笑:“都準(zhǔn)備好了?!?/p>
那笑意竟讓我一瞬發(fā)寒,涼入骨髓......
我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拖出地牢,拖向村里那個(gè)廢棄已久燒著滾燙石頭的桑拿房。
熱浪撲面而來,透過一地的血水,我看到沈淮和林薇兒并肩站在不遠(yuǎn)處,林薇兒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