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到點(diǎn)將臺下,抬手指著我鼻尖:“薛庭讓,你還是男人么?就這點(diǎn)芝麻蒜皮的小事,你就跟我和離?”
那封和離書被她狠狠摔在石階上。
“你好歹是一品大將軍,心眼怎么這么小?!?/p>
“我知道,你就是想用和離逼我低頭是不是?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若是別的事情,我還能退一步。但你欺負(fù)洛白,我就絕不可能低頭?!?/p>
校場死寂。
我緩緩起身:“小事?黑狗血潑三百兄弟靈位,叫小事?”
她一噎,梗著脖子:“那又如何!洛白……”
“三年前北狄血戰(zhàn),”我撕開胸前戰(zhàn)袍,露出心口的箭疤。
“我被敵軍的毒箭射中,離心臟半寸,抬回京只剩一口氣。”
“養(yǎng)傷三月,日夜高燒。我的好夫人,你在哪?你在落云峰。冒一尺深雪給柳洛白采‘七星蘭’,凍腫十指給他看。”
我指著傷疤:“三個月,我薛庭讓可曾喝過你一口熱湯?”
她嘴唇哆嗦:“我……”
“閉嘴!”我步步緊逼。
“還有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護(hù)心鏡,你為給柳洛白鑄‘青鋒劍’,嫌寒鐵不純,竟熔了它?!?/p>
我盯著她收縮的瞳孔:“我問你,你怎么說?”
我模仿她鄙夷的腔調(diào):“不就是個護(hù)心鏡么,熔了就熔了!洛白有柄好劍我才安心。你常年打仗,身上那么多傷,反正你都習(xí)慣了?!?/p>
“宋心愔!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怒喝。
她面無人色,踉蹌后退。
我繼續(xù)開口,“當(dāng)年為救你性命,我不得已壞你名聲。我念著你是嬌養(yǎng)的貴女,嫁給我一介粗漢,到底委屈?!?/p>
“這些年來,無論你怎么胡鬧,我都縱著你??赡阍趺锤?,用黑狗血來褻瀆我的兄弟們?”
“他們是守衛(wèi)疆土,以身殉國的英雄!”
“你們簡直罪該萬死!”
我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這時一聲怒喝炸響校場,“逆女!”
宣寧侯宋廣德疾步?jīng)_來,官帽微斜,臉色鐵青。
“孽障!”他沖到宋心愔面前,抬手往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宋心愔慘叫倒地,臉頰紅腫。
“爹?”她捂臉,驚駭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