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前男友的復仇28、那天之后,店里總受到各種各樣的刁難??腿藢σ路粷M意,
總會大打出手。有關(guān)部門幾次上門,說我們證件不足,勒令我們關(guān)店。有一次來了幾個壯漢,
一進門就問我們能否提供特殊服務。沈瑩氣得罵了他們半個小時,
才知道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被人放到網(wǎng)上,偽造成特殊服務行業(yè)。這些,大概是張嫣的手筆。
安銘的借刀殺人很有用處。只是手段略顯幼稚。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殺人誅心。
洛成風入獄前曾對我這么說。他說別讓安銘父母死得太痛快,否則不過癮。
我假意答應的時候,還不知道我最后真的會成為殺人兇手。一個殺人兇手,
沒有痛快赴死的資格。我一口將飯菜嘔了出來。餿掉的米飯里夾雜著血跡,
還有三個亮閃閃的圖釘。我在外賣盒里攪動兩下,十多個圖釘被翻了出來。我咳嗽了兩聲,
喉嚨里一陣腥甜。連盒飯都動了手腳,看來張嫣真的很恨我。雖然幼稚,倒也管用。
暈過去前,我聽見沈瑩焦急的聲音?!奥蹇?,你怎么吞了這么多圖釘?”我沒來得及回答,
陷入濃墨般的黑暗。醒來是在醫(yī)院病床上,旁邊坐著安銘。儀器的亮光照得他臉色發(fā)青,
和夢境中的惡鬼形象漸漸重疊。我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做得不錯,
安銘......”頭頂?shù)牡跗康蔚未鸫?,我嘆了口氣,可惜力度太小,我還活著。
安銘瞪了我一眼?!澳愫芟硎芪覉髲湍??”“這是我應得的。”做錯的事無法彌補,
那就盡量感受痛苦吧。他突然站起來,揚起拳頭作勢要打。曾經(jīng)清澈的面孔,如今只剩猙獰。
我靜靜地看著他,期待著他的行動。死了也好,死了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最起碼,
安銘父母的命,我可以賠一個。至于另一個,下輩子再償還吧。他眉心跳動兩下,
最后冷哼了一聲,放下了拳頭?!凹热荒氵@么喜歡受虐,明天陪我去參加酒局?!彼麤]動手,
我有些意外。也是,曾經(jīng)那么溫柔的人,連生氣都這么不疼不癢。
我下意識開口:“我要看店?!彼プ∥业母觳玻裆廁v?!奥蹇?,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還是說,你不介意我對沈瑩做些什么?”“你別動她......”我心頭一顫。這么多年,
沈瑩和我相依為命,和親人沒什么兩樣。更何況,沈瑩是無辜的。
“我去......”他陰惻惻地笑了:“沒想到她對你這么重要?!?、酒局排場很大,
有很多上次酒會的大佬。我一進去就收獲了諸多視線,很多人面露八卦?!翱煽?,
給大家敬酒?!本眠`的親密稱呼,再叫出口,語氣已經(jīng)寒冷如冰。眾人心領神會,神色曖昧,
那是有錢人的心照不宣。這無聲的誤解,把我的尊嚴踩進了泥里。不得不說,
安銘手段比張嫣略高一籌。我敬酒敬得很勤,有人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
悄悄議論起安銘的事情。安銘能夠成功,大多倚仗張家的幫助,張家有意讓他做上門女婿。
我想起安銘的借刀殺人。為了報復我利用張嫣,難道連前途都不要了嗎?敬酒間隙,
我來到安銘身邊。“安銘,為了報復我和張嫣撕破臉,不值得”他酒杯舉到一半又停住。
“你說什么?”“沒什么,你就當是反派的臨終遺言吧?!蔽覜]再說話,
轉(zhuǎn)身進人群敬酒去了。我有什么資格指點安銘的生活呢。“可可,喝一杯交杯酒怎么樣?
”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擠了過來,是服裝廠的劉總,上次我要巴結(jié)的重點對象。
可惜酒會被打亂了計劃,沒巴結(jié)成。我舉起酒杯,笑得諂媚。“劉總您好,以后多多關(guān)照。
”一片起哄聲中,我像玩物一樣被調(diào)笑著。酒精刺激著大腦,最后一點尊嚴也灰飛煙滅。
就當給沈瑩找人脈吧。即將下地獄的人,還要什么臉面呢?人群散去,
我昏昏沉沉來到酒店房間,又陷入了夢魘。這次尤其可怕,
我看見安銘父母拖著殘肢斷臂向我走來,我看見沈瑩被人抓走,打得滿身傷痕,我陷入沼澤,
無數(shù)張安銘的臉在空中飄蕩,每一張都布滿怨恨?!安?.....不要!”“不要過來!
”“救命啊!”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傷痕清晰地分布在我的身上,傷口艷紅刺目。那身體蒼白,
瘦弱,不住地顫抖,就像......不是我的身體了一樣。安銘赤裸上身,
正壓著我用手機拍視頻。對上我的視線,他聲音低沉?!奥蹇?,你欠我的,
我要你千倍百倍地還回來!”“安銘......”我鼻子發(fā)酸,盡管知道他恨我入骨,
身體還是控制不住抱了過去。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溫度,試圖驅(qū)趕恐懼。夢太可怕,
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當罪惡和仇恨如潮水般涌來,我被壓得喘不過氣?!鞍懀?/p>
我好怕......”安銘身體一僵,突然狠狠推開了我?!奥蹇桑∧惆l(fā)什么瘋?
”我跌倒在床上,五臟六腑都要摔碎。安銘一臉厭惡,似乎恨不得我去死。這神色刺痛了我,
讓我陡然清醒?!皩Σ黄?.....你殺了我吧?!彼麑⒁曨l按了保存,
冷笑:“死很容易,但我要你活著,活著,才好感受痛苦。”他穿上襯衫出了門,
沒有多看我一眼。剛剛他存了視頻,是打算發(fā)到網(wǎng)上嗎?曾經(jīng)最親密的互動,
成了侮辱我的方式。我抱緊自己,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10、接下來的日子里,
安銘帶我去了無數(shù)個酒局。我不斷替他擋酒,被各路牛鬼蛇神調(diào)戲嘲笑,對他們賠笑臉。
其間安銘一直淡淡看著我,像看著一個小丑。我想,他心中一定很痛快。
我的罪惡感也輕了些。酒會結(jié)束,我把幾個供應商推給了沈瑩。這算意外收獲,
安銘居然沒有阻攔。有時候我會恍惚,以為安銘故意給我制造機會。
可我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想我死還來不及呢。過了幾天,
張嫣發(fā)現(xiàn)了我在安銘身邊的事實。她闖進了酒店,一把將我從床上掀了起來?!澳氵@個賤人!
還想勾引我男朋友,你還要不要臉?。俊彼龔堁牢枳?,絲毫沒有酒會上的優(yōu)雅。我不躲不閃,
任由她撓花我的臉。安銘拉開我們,聲音很不耐煩?!皬堟蹋悴灰獰o理取鬧!
”她像瘋了一樣指著我。“你居然為了她兇我!別忘了你這條命還是我爸救的!你給我讓開!
”安銘沒動,張嫣氣得臉色通紅?!澳悴蛔岄_是吧!你別后悔!”門被摔得山響,
我一陣陣耳鳴,臉上火辣辣地疼。“你沒事吧?”張嫣走后,安銘看著我一臉的傷,皺眉。
我搖搖頭?!鞍层?,換個方式報復我吧,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彼€是那么笨,
報仇都不會。安銘瞇起眼睛?!澳阆胛以趺磮蟪??”我沉默。
我只是......不想他因為我過得不好。但我沒資格說這種話。他突然笑得玩味。
“你的那個朋友,對你很重要吧?”“你別打沈瑩的主意!”我慌了,抓住他的胳膊,
手心的血跡蹭到白襯衫上,分外刺眼。他推開我,語氣嘲諷?!奥蹇?,你也應該嘗嘗,
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安銘走了。鏡子的反光中,我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卑微又瘋癲。
多么狼狽啊。11、安銘把我囚禁在別墅,連酒局也不讓我去了。手機被沒收,
我聯(lián)系不上沈瑩。安銘每晚趕來,什么都不做,就看著我發(fā)瘋?!澳銓λ隽耸裁矗?/p>
”我瘋狂搖晃著他,逼他把手機還給我。他攥緊我的手腕,生疼。
“不是你讓我換個方法報復的嗎,這方法你還滿意嗎?”安銘笑了,笑得很得意。
我被甩在床上,渾身發(fā)抖。久遠的恐懼被勾了起來。某次沈瑩被洛成風安排給一位老板,
那老板卻在酒里下了藥。我踹開房門時,沈瑩一身是傷,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
那無助的感覺,深深刻在骨髓里。我乞求著安銘?!拔以敢庖悦置?,求你放過沈瑩。
”他撫平褶皺的襯衫,丟下冰冷的一句話?!澳愕拿€沒那么值錢。
”安銘在房間裝了攝像頭,24小時監(jiān)控。由于我多次叫囂著要出去,安銘又加固了門窗,
神仙也難逃。私人醫(yī)生每天逼我服藥,我昏昏沉沉,分不清白天黑夜。難得睡安穩(wěn)時,
我總夢見以前的事。人販子剛抓到小孩時,會先餓三天。密閉幽黑的房間,潮濕的水泥地,
墻縫里時不時傳來老鼠叫聲。飯又冷又嗖,我吃了兩頓,餓得眼冒金星。就在這時,
手里冷不丁被塞了個雞腿。十歲的沈瑩警惕地盯著外面:“快吃,我趁他們不注意偷過來的!
”一個雞腿,我記住了這個比我大兩歲的,臉色瘦黃的姑娘。沈瑩說,
被抓的孩子有兩個下場,父母有錢的被接回去,沒錢的就留下來要飯。我蜷成一團,
怯怯地問她:“你父母呢?”她搖頭:“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院長大的。
”她又問:“你呢?”“我只有一個喝酒賭錢的后爸?!币魂嚦聊蝗焕∥业氖?。
“沒關(guān)系,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親人,我當你姐姐!”沿街乞討一年,
沈瑩會幫我盯著城管和警察。吃不飽飯,她總能想方設法弄些吃的。我常說,有了她,
日子也沒那么苦。她說:“這就滿足了?我們還要逃出去,住大房子,頓頓吃雞腿。
”洛成風出現(xiàn)后,我們的愿望實現(xiàn)了,只是代價非常慘烈。我們被逼著給各路人陪酒賠笑,
幫洛成風斂財鞏固勢力。若非我們互相關(guān)照,我和沈瑩早淪為了富人的玩物。
出獄后我出現(xiàn)了心理問題,沈瑩一邊照顧我一邊賺錢,還要想辦法開店,忙前忙后。
沒有沈瑩,我早在無人知曉的深夜燒炭自殺了。我仿佛看見沈瑩被五花大綁,
渾身上下幾十道傷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個夢。